安泉轻叹口气,看着她委屈的对自己示好,简直心疼极了。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结婚生子是有很多很多好处的……”
她嚅嚅着道。
他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妻子是个多么顽固的小女人了?光凭那个烂到不行的理由,她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他又何尝愿意跟他们分开?但为了他么的安危,这却是不得不做的决定啊。
安泉凝视着妻子,正要开口时,门外却传来了紧急煞车的声音与嘉嘉的哭叫声。
“嘉嘉?”
安泉与童佑臻同时冲出了门,只见嘉嘉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大哭。
小黑?安泉的眼神在接触到小黑时,朝他点了点头。
“嘉嘉。”童佑臻飞奔上前接过了孩子。
“妈咪,哇--”见到母亲,嘉嘉的哭声更大了。
“他差点被车撞到。”小黑解释,看向安泉的眼神传达了另一则讯息--并不是意外。
该死!安泉的黑眸一黯,燃起了杀意。
这代表对方已经展开行动,他不能再拖了。
“嘉嘉,妈咪不是说不能自己跑出去,你怎么不听话?“童佑臻斥责儿子。
“球球,嘉嘉想捡球球,哇--”被母亲这一骂,嘉嘉委屈的泪流不止。
“你先带嘉嘉进去。”安泉沉声道。
误以为丈夫阴沉的脸色是因儿子哭闹而起,想起他提起的负担约牵绊,童佑臻的心一紧,朝小黑感谢的点点头,随即抱着儿子进门。
“谢谢你。”安泉朝昔日的伙伴道谢。
小黑摇摇头,布满了胡碴的脸上写着憔悴。
“你一直守在我家?”
“我知道他们会再行动。”小黑回答。
安泉怕怕小黑的肩膀,“你还好吧?”
“除非歼灭他们,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好。”小黑略显激动的颤抖着声音,“安泉,帮我--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已经退出组织,黑岳也叫我不要找你,可是……”他们需要安泉破解密码的高超能力来摸清对方的底细。
“我了解。”安泉打算了他的话,“我加入,不过是为了我的家人。”他知道小黑要开口请求帮助也是经过一番挣扎。
小黑紧绷的情绪仿佛得到了释放,整个人松了口气道:“谢谢。”
安泉点点头,脸上的身上却更加的凝重了。
看来,他得另外想个理由让佑佑死心离开才行。
她想不透为什么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会就这样改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乐于当儿子大玩偶的好爸爸,也不再是夜夜拥抱着她入眠、在她耳边诉说着浓情蜜意的好老公,取而代之的是常常不见身影的忙碌。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就只是因为他突然感觉喘不过气、突然觉得压力很大、突然想要自由?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童佑臻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快要跟分针叠合在十二的那个数字上了,儿子早就睡了,可她亲爱的老公却还没有回家。
等等让她坐立难安,她自沙发上站起身,正准备走到庭院外头查看时,跑车轰隆隆的引擎声倏地从外头传来。
她三吾,开心的打开门往外跑去,可期待的脚步却在看到车内的景象后顿时冻结在原地。
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正与一个美艳的女人拥吻着,那女人宛若八爪章鱼似的紧攀着本该属于她的位置,热烈的献上自己的唇。
“住、住手--”她尖声喊了出来。
车上的男女停止了动作,同时望向她。
“你们在干么?快放开我老公,放开他!”她冲向他们,伸出手想把那女人的手自安泉身上给扯下。
“好痛。”女人装柔弱的边喊痛边偎向安泉的怀中。
“快离开他身边,不要碰他。”童佑臻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她感觉全身都被嫉妒的烈焰焚烧着。
“安泉,她好可怕喔,吓死我了。”女人寻求安泉的保护。
安泉?童佑臻怔愣住了,她后来曾听他说过,他只让他的家人、挚友跟心爱的女人--也就是她,喊他的本名。
但现在--现在那女人叫的是什么?
“安泉,你看看嘛,她都把我抓伤了。“女人告状似的把手上的抓痕现给安泉看。
“乖,我心疼哟。”安泉握住她的手亲吻了下,怜惜的安慰着她。
这一幕让童佑臻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老公?”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改变这么大?
“你先进去吧。”他无情的命令,不忍心看她脸上受伤的神色。
“不,你跟我一起进去。”勉强维持着理智,她颤抖着声音说。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安泉还想跟我在车上亲热一下,还是你有偷窥的癖好?”女人嘲讽的出声。
“我是他老婆,该离开的是你!”看着依偎在自己丈夫怀中的女人,她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哼,看你会去做那种工作,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不过不要以为你跟安泉结婚就算赢了,我告诉你,安泉不是个会属于任何女人的男人!”女人带着不屑的表情斜睨着她。
童佑臻的身子站不住的晃了一下,脸上霎时变得苍白,难怪她觉得她很眼熟。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她被骗去酒店上班那天,跟安泉亲密约会的女人。
所以,他们一直都有联络?
“安泉,你说,我讲的对不对?”女人娇嗲的问着安泉。
他沉默着,让童佑臻的心紧紧的拧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在身侧握紧。
“老公?”她必须听到他的答案。
“佑佑,你先进去。”安泉只是重复这句。
“不,我不要。”童佑臻咬紧下唇,大步走向前抓住了他的手,“你跟我进去,我不要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谈,你是我老公啊!”
“放手,吵死人了,所以我才说结婚很烦!”安泉的大手一挥,童佑臻踉跄的倒退了好几步。
“你还是识相点,不要以为凭着那张薄薄的结婚证书就可以束缚住安泉,况且他告诉我,你们要离婚了。”女人的手攀在安泉的身上,仿佛在宣告主权。
“离婚?不--不可能,你骗人。”童佑臻惊恐的颤抖着,转向安泉问,“她骗人的对吗?老公?”
“我们先分居吧。”看着她几乎崩溃的神色,安泉的心有如刀割,但却必须强迫自己不能将她拥入怀中,他好想告诉她,他这一辈子永远都不可能跟她离婚。
“瞧,你还是快带着儿子搬走吧,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很快就要变成我了。”女人盛气凌人的扬起下巴,骄傲的宣告。
“你……你给我把你的脏手从我老公身上拿开,拿开!”童佑臻的理智就像断了线似的崩溃了,她转向挂在安泉身上的女人拉扯着,将她从车上拖出。
“你这疯女人想干么?放开我……啊--我的头发……”女人尖叫着,被拖下车,跟童佑臻扭打成一团。
“佑佑,快放手。”安泉连忙想阻止。
“不,我不会把你让给她的,我不要分居,我不要!”嫉妒与失去安泉的恐惧让童佑臻的力气大增,拼命扯着女人的头发不放。
“安泉,救我,好痛喔。”女人装柔弱的求救,但其实脚却用力的踢了童佑臻好几下。
“佑佑,快点住手,你会伤到她。”其实他更怕她伤了自己,安泉从没看过妻子这般疯狂的模样,心疼极了。
是他将她逼成这样的,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错了吗?
“你帮她?你帮她……”见安泉站在别的女人那边,她的心都碎了,绝望的泪水涌出了眼眶,转而捶打着安泉的胸口道:“你这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恨你,我恨你!”
打吧,只要能让她舒服些,他宁愿被她打死。
“疯女人,你够了喔。”一旁的女人却不甘方才被抓扯的难堪,在童佑臻毫无防备的状况下,上前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使她整个人往门前的台阶跌撞去。
“啊--”童佑臻惊叫了声,随即整个人趴倒在台阶上毫无动静。
“该死!”安泉低咒了声,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赶紧上前查看俯在台阶上的妻子。
“安泉,她是在装死,我们不要理她。”女人还自以为自己真的得到安泉的宠爱,娇嗲的上前向拉起他。
“滚!”他怒吼了声,抱起了额头不断流血,已陷入昏迷的童佑臻怒视着她。
“呃,你这么了?她流血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死缠着你不放,所以我才会--”女人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慌了手脚。
“你闭嘴,你真以为我喜欢你吗?我只是故意利用你来气她的,若是她有半点闪失,我会杀了你。”安泉闪着杀气的黑眸告诉她,他真的会那么做。
“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女人颤抖着身子,随即转过身拔腿就跑,生怕自己真的会死在他手上。
低头查看她的状况,心疼的看着她的伤口,研判伤口并不深后,安泉一颗高吊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就让她恨他吧,或许,这样她比较能接受他离开的事实。
暗忖了半晌,安泉贪恋的瞅着爱妻的脸孔,缓缓拿起了手机,拨打着黑岳的号码……
第9章
“美国警方接到线报,破获全世界最大跨国贩毒军火集团……”童佑臻看着报纸念着,好奇的朝火舞及黑岳道:“真奇怪,不知道是谁破解了他们的秘密,把所有的犯罪资料都传给了FBI,而且那个首脑还被绑在厕所里,不知道被什么吓傻了,变得痴痴呆呆的。”
黑岳与火舞兴奋的互看了眼,“他做到了。”火舞眼泛泪光。
“我一直都这样相信。”黑岳也难掩激动,一年了,他跟组织里的其他成员总算彻底的消灭了他们。
当初安泉说服他流下来照顾火舞跟佑佑母子,以及他的母亲与佑佑的奶奶,一直以来他都在期待照顾好消息,如今总算是盼到了。
“你们在说什么?”童佑臻一头雾水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呃--”火舞顿了顿,笑笑道:“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说一个老朋友。”
“喔。”童佑臻点点头,放下报纸,随即开始准备打烊。
看着忙碌收拾杯盘、摆设桌椅的童佑臻,火舞与黑岳互觑了眼。
“佑佑,如果……”火舞小心翼翼开口问,“我是说如果,安泉没有死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童佑臻清丽的脸蛋倏地一僵,声音干涩的道:“我不想谈他。”
“佑佑,其实--”黑岳忍不住想替安泉解释。
“黑岳哥,火舞姐应该累了,你先带她回家休息吧。”童佑臻打断他的话道。
夫妻俩无奈的交换了眼神,只好把想讲的话又吞回了肚中。
自从一年前,安泉打电话叫他们去医院照顾受伤昏迷的童佑臻,并把嘉嘉托给他们之后,他就彻底的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之中。
原本他们以为童佑臻苏醒之后会因他的离开而痛不欲生,但没想到她却没有再提起过安泉,只对着吵着找爸爸的儿子淡淡的说,他的爸爸已经死了。
接着他们安排了她跟安嘉的住处,然后请她回到咖啡厅帮忙,期间他们也曾试图跟她提起安泉,但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异常的排斥--她不承认自己认得这个名字,但却对它反应激烈。
医生说,因为害怕回想起痛苦的回忆,所以她的大脑自动筛选了记忆,只选择性的记着自己想要相信的事实。
也许是因为这样,她宁愿相信自己的丈夫已经死掉,也不愿相信她的丈夫离开了她。
更甚者、她把丈夫这个形象虚化了,连名字长相都不愿意再记起。
唉,可见安泉最后送走她的手段有多让她痛心了。
由于也不知道安泉最后能否平安归来,所以他们也只好暂时搁下让她想起安泉的计划,任由日子平淡平凡的过下去--直到今天看到那则新闻后,他们知道安泉就要回来了。
若他回来发现她不再是那个深爱着他的佑佑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
黑岳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起身道:“我们等你一起走吧。”
“不用了,等等俊宗会来接我。”童佑臻弯起唇笑了笑。
黑岳顿了顿道:“你最近跟他走得很近。”
“他是个好朋友。”
“可是他并不想当你的朋友。”火舞一针见血的说。
童佑臻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正想开口,注意力却被咖啡厅门口走进的人影给吸引住了。
一个男人自夜色中走入即将打烊的咖啡厅。
“先生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童佑臻迎上前,抱歉的招呼着。
可那人却没有开口,只是直勾勾的瞅着她瞧,仿佛定格似的,深深的凝望着她。
“你……”童佑臻困惑的半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安泉!”黑岳与火舞惊呼了声,随即兴奋的走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回来了。”安泉牵起唇角,用力的回抱着好友们。
只见童佑臻还是怔愣的站在一旁,目光不住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胡碴,看起来异样疲惫,但却难掩俊帅英气的脸庞。
“佑佑。”安泉放开了好友,转向童佑臻,深情的轻喊。
他一直认为自己可能没机会再见到她了,但没想到,命运之神还是眷顾他的,让他虽然面临了好几次危机,却依然可以安然度过,毫发无伤的回到家乡。
“安泉?”童佑臻的大眼还是布满了困惑,然后迟疑的转向黑岳及火舞,脸上开始漾起惊慌的神色。
“是我,我回来了。”安泉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被她一脸嫌恶的表情和企图闪避的动作给震住。
“你干么?我又不认识你。”童佑臻冷凝这神色斥责。
她的反应让安泉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好友。
只见他们欲言又止,抱歉的回望着安泉。
“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初的事情生气,但是我可以解释--”
“这位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她打断了安泉的话,声音冷得让安泉几乎自脊椎升起了一股寒颤。
“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吗?”安泉轻蹙起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岳哥,火舞姐,我、我先走了。”她的头好痛,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佑佑……”安泉攫住了她的手臂,却被她的一连串尖叫给吓了一跳。
“放开我!不要碰我,啊--”童佑臻举起手,疯狂的捶打着他。
“佑佑,没事了,嘘。”火舞赶紧上前抱住了她安抚。
“安泉,你想出去吧,不要刺激她。”黑岳赶紧扯着安泉的手往外走。
“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走出咖啡厅,安泉随即挫败的踱步着。
他有想过佑佑会生气、会骂他,但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抗拒排斥他的局面。
“她是因为太恨我,所以才故意忘记我吗?如果她是想让我受伤,那她成功了,该死!”等不到黑岳回应,他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