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躺着,起来。」公孙朗不悦道。
虽然他已能确定她不是原来的玉飞双,但毕竟还是来路不明,让她贴着儿子睡他不放心。
「你饶了我吧,大爷,明天再虐待我……我一天只能承受这么多……」她委屈地说。
「你想睡床上?」
「嗯,我好可怜……伤才刚好就扭到脚,还晕船,吐得头昏眼花……你就可怜可怜我,别再虐待我了,大老爷……要不然你也把我当你儿子吧,让我过点好日子。」
「又胡言乱语。」他冷哼一声,在她腰上一戳。
「你干嘛……咦,我不能动了。」她错愕道,背上又被戳了下,她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安静多了,公孙朗盘腿闭眼,既然她想赖在床板上,就只能点她的穴了,虽然他不下认为她敢对儿子不利,但他并不想冒险。
他其实应该把她踢下去的,想到这儿……他皱了下眉,看来养孩子这几年让他的心肠变软了……
白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点穴了,问题是他干嘛点她的穴?她双眸一亮,莫非他是在教她点穴的功夫吗?
刚刚他点了腰跟背,她努力回想正确的位置……明白、明白,完全没问题,她试着跟他打暗号,希望他进行下一波指导,无奈身体动不了,做不了暗示。
几分钟后,她再次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是在教她点穴,他就只是单纯可恶的点了她的穴……太可恨了……她根本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想到自己刚刚被当成绣花包乱刺一通,她更气了。好,既然这样,她也不需要跟这对父子客气了,她决定明天偷了银两就逃跑,至于四翼国,哼,只要有钱还怕到不了吗?
问题是,怎么偷?
第3章
总归一句,公孙朗毫无破绽,钱包贴身放在衣袖内,她无从下手,除非跟他硬拚,问题是就怕她硬拚也只是再被当作针线包。
唉~~想到就心酸,别说偷钱包,一大早她就被叛逆的公孙右踢了好几脚醒来,还被当作活体教材,公孙朗拿她当试验品让儿子练习解穴,这公孙右力道不足,解不了穴,最后竟然用踢用踹的,完全没有天良的一对魔鬼父子。
她揉腰揉背,一脸怨气地瞪着他们,她一整夜翻不得身就算了,还要被踹被踢,全身又酸又痛……
「你不是想学点穴解穴,我这不是在教你吗?」公孙朗淡问。
「你故意整我。」她恨声道。「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这样对我,你妹对我心狠手辣就算了,你也来掺一脚……」
「你是我们的奴婢。」公孙右理直气壮地说。
「奴婢也有人权。」她火大地说。
「人权是什么?」公孙右皱眉。「老爱讲让人听不懂的话,果然撞坏脑子了。」
公孙朗走出舱门,听见她在后边大声说道:「人权是最基本的,要尊重每一个人,不能这样拳打脚踢的,也不能苛刻、虐待别人,听到了吗?臭小鬼。」
「你叫谁臭小鬼!」公孙右气嚷。
「你又踢我,你知不知道我武功很高,我是让你,不然你早死在我的手上了。」
「吹牛。」
「你问你爹,问他我是不是武林高手,我一根指头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你知不知道!」
「你连轻功都不会。」他不屑地说。
「谁说的……」
「你的脚说的。」
「好个猖狂的小鬼……」
「你们可不可以安静点。」公孙朗终于受不了地出声。
「这不是公孙兄吗?」
白苹望向来人,这人是个书生,温文儒雅,帅气可亲,奇怪怎么这里的人俊男美女比例这么高?越想越不对劲,这该不会是老爷爷自己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吧?
公孙朗面无表情地问:「你是……」
对方有些尴尬。「在下霍昌,月前在令妹的喜宴上……」
「霍昌,你就别费心解释了,他哪会把你看在眼里。」
白苹转向另一个走来的男子。嗯……这个相对来说没那么好看,就一般平凡的长相,个头中等,年纪大概四十上下,留着两撇八字胡,白苹打量着如果把这碍眼的胡子剃掉可能还好看一点。
「这位不是玉飞双姑娘吗?」焦汕勾着嘴角,颇有兴味地瞄了她与公孙朗一眼,纳闷着他们怎么会凑在一块儿。
「幸会,幸会。」白苹随口道。「请问你是……」
焦汕冷瞄她一眼。「听说你撞坏了脑袋。」
消息传这么快。「谁说的?」白苹皱眉,猛地瞧见不远处贾罢心虚地转开头。好啊,这个长舌公……
「怎么玉姑娘会跟公孙父子凑在一块儿,这可奇了。」焦汕扬眉。
「这没什么,我本来就跟他们父子在一块儿。」白苹面不改色地说。
「胡说八道。」公孙右忍不住反驳道。
「你看我们感情多好,我说一句,他顶一句。」白苹笑笑地摸了下公孙右的头,却让他推了开来。
「你再摸我的头,我要你死。」公孙右火道。
「请不要见怪,叛逆期的小孩都是这样。」白苹笑道。
「叛逆期,什么意思?」霍昌问道。
公孙朗无聊地踱开,公孙右踢了白苹一脚后才跟着父亲走。
「叛逆期就是喜欢唱反调的意思。」白苹随口解释。「请问你们要去哪儿?」她准备来个随时倒戈。
「我们要去扶鹿。」霍昌说道。
「离四翼国很远吗?」白苹追问。
「嗯……说远也不是很远……」
「玉姑娘要去四翼国?」焦汕问道。
「是,我要去找米兰兰,你们听过她吗?」跟在公孙朗父子身边都打听不到消息,这两人看起来挺爱说话的,尤其是霍昌,一脸和善,问他定能知道不少事。
「米兰兰?」霍昌有些诧异。「玉姑娘……」
「怎么,有什么不对?」
「不,那个……」
「没想到玉姑娘跟荡妇米兰兰有交情。」焦汕一脸讪笑。
「师兄,不要乱说话。」霍昌红了脸。
「荡妇……」白苹错愕地呢喃,随即大笑了起来。「荡妇,哈……荡妇……她比我还惨……」
她这一笑把大家搞得一头雾水,连坐在角落用早膳的公孙父子都抬头瞄了她一眼。
「快告诉我她是怎么样的荡妇。」白苹笑道。「是青楼的红牌姑娘……不好,如果她在青楼那我就要去解救她……」
「她不是青楼的姑娘。」霍昌尴尬地说道。
「那是寡妇还是……」
「她就是个爱爬墙又水性杨花的女人。」焦汕打量着玉飞双,总觉得她怪,莫非真是撞坏脑袋了?
爱爬墙,白苹不停笑着,看来凤梨的生活比她还精采,等等……「她没有生命危险吧?我是说律法什么的,不会对她不利吧?」若是被浸猪笼什么的,就太糟了,她得赶快去救她。
两人奇怪地看着她,贾罢不知何时也已来到她身边,说道:「这倒不会,四翼国在这事上挺开放的,她丈夫莫道言也不在意。」
「哇,这莫道言真有胸襟,就算几千年后的男人也没这肚量。」白苹赞叹地说。
「玉姑娘有所不知,不是这莫道言有肚量,是他根本不把米兰兰放在眼里,听说他会娶米兰兰是为了她的家产,米家世代都是四翼国的首富。」贾罢说道。
「首富?」白苹眼睛一亮。天啊!她的好日子来了,但心里随即一酸,这么好康的事,为什么不叫我去顶?
「是啊,米家祖先开国有功……」
「这个不重要没关系。」白苹打断贾罢的话,问道:「你要去四翼国吗?我跟米兰兰是很好的朋友,你把我送到她那儿,绝少不了你的好处的。」贾罢是个商人,只要听到好处一定会上勾的。
果然,一听到有好处,他的眼睛便亮了。
「这当然……但……但是……」贾罢迟疑地望向公孙父子。
「没关系,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了。」她终于可以摆脱这对冷血父子了。
焦汕怀疑地看着她。「怎么没听说你跟米兰兰是朋友?」
他这一说,贾罢也迟疑了。是啊!玉飞双怎么会跟米兰兰扯上关系,没听说过她们两人是朋友,依照玉飞双以前那种清冷、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给米兰兰好脸色,恐怕连共处一室都不愿意。
再说米兰兰一向只对男人有兴趣,倒没听过她跟哪个女人特别要好。
见他们不信,白苹急道:「唉……这一时间解释不清,反正我没骗你,我保证米兰兰会给你很多钱的。」
「爹,那女人又在说疯话了,是不是该给她吃药了?」公孙右有点大声地说。
「昨天说她跟米兰兰是仇人,今天却变朋友了。」
「是该吃药了。」公孙朗自袖内拿出药瓶。
白苹气愤地瞪他一眼,周围人的表情则变得有些怪异,当时白苹并不知以公孙朗的名声与医术,他说的话可是非常有影响力的。
「真是撞坏脑袋了?」焦汕盯着她的脸,眼神看起来是挺正常的,不过说话的语气及用字遣辞的确是与以前的玉飞双不一样。
「不是,你们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白苹急忙道。
「玉姑娘就有劳诸位了。」说完这话,公孙朗将手上的药瓶丢给贾罢后便悠然往另一头走去。
见公孙朗毫不留恋地立刻甩开玉飞双的情势来看,这玉飞双果真不对劲……
贾罢一脸无措,白苹火大地夺走药瓶丢出船外。「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这人心肠很坏。」
「这个……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不打扰玉姑娘了。」贾罢眼神闪烁,托辞而走。
「等一下,贾罢……」
白苹见他走得更急,顿时感到难堪,他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没关系,还有其他人……当她转向焦汕与霍昌时,就见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离她几尺远,霍昌回头给她一个怜悯的眼神。
白苹真想直接跳船离开,这些人……她试图找寻好心人士,刚刚他们说话时,旁边还围了四、五个人,这时不是藉故跟旁人说话,就是悄然离开。
她是怎么了,突然变成人人害怕的瘟神吗?有没有这么夸张……
苍天啊……她悲戚地望着晴空,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惨忍,老爷爷,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心声啊……不管这是线上游戏还是黄梁一梦,都快点把我弄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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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那个女人一直在偷看我们。」
「不用理她。」公孙朗无聊地抛着手上的面皮屑,看着海鸟争相竞夺。
「爹帮她买了船票,可她到现在还没做过一件正经事,连衣服都还没洗过,这样放过她太便宜她了。」公孙右一脸不甘。
公孙朗扯了下嘴角。「她会回来的。」
父亲的话让公孙右振奋起来,他朝玉飞双那儿瞄了一眼,说道:「她又开始吐了。」
这时白苹一边呕胃酸,一边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怜了,刚刚还好好的,结果现在又不舒服了,船到底什么时候靠岸啊?
昨天吃进去的东西早就吐得一干二净,一早起来胃仍是空的,现在只有胃酸能呕,实在难受,唯一安慰的是晕船症状没有昨天那么凄惨,虽然胃还是拧着,但至少没有翻腾搅动的感觉,只是身体没什么力气……
看到公孙朗在那里悠哉地喂鸟,真想冲过去给他一阵打,都是他害的,她本来就要脱离苦海了,都是他们这对父子……太可恶了……
早知道她应该暗中进行叛变计画,她太冲动了,问题是……她从来就不是冷静的人……她灵光一闪,莫非老爷爷把她弄到这里来是要她来学习如何冷静下来吗?
嗯……她又吐了一口,虚脱地差点瘫在地上。完了,她脑袋一片空白,已经无法思考。
叭呜——叭呜——
忽然间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像是船开的汽笛声,白苹不明所以的张望,还没瞧见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就听见有人叫喊:「有船靠近,是海贼,海贼……」
海贼?海盗吗?白苹睁大眼,发现大夥儿跑向甲板的另一端观看,白苹也想过去,忽然间咻咻咻飞箭射来,白苹吓得赶紧蹲下,甲板上一片惊慌,尖叫声跑步声不绝于耳,她不敢站起来,怕被箭给射中,正想着要躲在哪儿时,一把箭咚地一声定在她双腿前,差点没把她吓死。
还好,还好,差一点……
咻咻咻、咚咚咚,又有三支飞箭射到她这儿来,她惊叫着后退。怎么回事,箭怎么老往她这儿飞?
一抬头,公孙朗气定神闲地挥着衣袖,就这么左拨拨,右拨拨,那些箭全往她这儿拨来了。
「喂,你干嘛一直把箭拨到这边来。」她朝他吼,一边蹲着身往旁挪。
他瞄她一眼。「原来你在那儿。」
她为之气结。「你根本是故意的。」
「你不要侮辱我爹。」公孙右冷哼一声。「要杀你比杀蚂蚁还容易。」
「杀我干嘛?」她瞪他一眼,忽然间有个灵感,赶忙低着头朝他们父子冲去。
「你躲我们这里来干嘛?」公孙右火道。「不要脸的东西,躲我们后面干嘛?」
「我这不是躲,我这是武学最高境界,叫移形换位大法。」她笑嘻嘻地说,虽然现在情势恐怖,但海贼一来,有个事分心,好像就不怎么晕船了。
公孙朗瞄了眼躲在身后的她,忽然间一个侧身,就让她暴露在箭矢中,白苹一声惊叫,赶忙藏到他身后。
「你差点害死我。」她生气地抓住他的衣裳。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怎么不叫那个胖子保护你。」公孙右踢她一脚。
「现在不是算旧帐的时候。」她瞪他一眼。「海贼都来了还计较这种小事,我们现在要团结一致,还有男人心眼要大点。」
「你再不放手,我可会砍断你的手。」
听到公孙朗的冷言,白苹赶忙松开抓着他衣裳的手。「别砍,别砍,我知道你们生气,可是……也不能怪我,你们对我那么坏,不是……我是说你们又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碍着你们,所以如果贾罢能帮我,你们也轻松是不是,我也是为你们着想,既然我们处不好也没必要硬凑在一块儿……」
「那你还来,滚出去。」公孙右又踢她一脚。
「我现在还不能壮烈牺牲,我还得去见米兰兰。」她说道。「别再踢我了,海贼上船了……快看!」
她这一喊,把公孙右的注意力暂时转移,海贼在两船间搭上木板,成群地到他们这儿来,手上拿着各式兵器。
有三个武功较好的,直接凌空飞来,白苹猜想飞过来的大概都是老大、老二这种上位的。
海贼们几乎都戴着面具,不过凌空飞来的几个却都没戴,难道他们不怕让人见着他们的脸吗?还是说……他们易容?看这三个长相普通,体格都不错,两个高一个壮,壮的那个提着大刀,另外两个都没拿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