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
“水滟,你这是……”他哑了嗓,好半晌才艰难的低声问:“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我?”
她勾了勾唇角,冷淡的说:“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
恨吗?不,早在沈震决定要将她送给严昊那刻起,她对他,早已没有任何情绪。
既然是个傀儡,她会如他所愿,当个称职的傀儡,没有心,没有痛,更不会有恨。
“你……”
他想说话,可就在这时,灯光一暗,舞池的音乐奏下,而他也没有机会再和她交谈下去,因为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
铁臂占有性十足的揽过秋水滟的腰,严昊挑起她的下颚,当着沈震的面,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叙完旧了?”
她配合的将手平贴在他胸口上,媚态横生,轻笑,“这儿的人,我全都不熟,哪来的旧可叙?”
“是吗?”严昊微挑眉,黑眸淡扫强忍愤然的沈震,“既然如此,恕我们失陪。”
不等沈震回答,他已强硬的揽着秋水滟,滑进舞池。
“我不想跳舞。”勉强跟随着他的脚步,原本漾着媚笑的俏脸恢复冷然,淡声说。
“但我想跳。”严昊唇一勾,手臂微收,让她曼妙的身子紧贴着他,随着悠然音乐在舞池中跳着。
她抿唇,只能配合。
“明明是旧情人,怎会不熟?”他将唇贴在她耳后,轻声问。
前一刻笑如灿花,一见到他,却变得冷若冰霜。
严昊不是不知道她的刻意,既然要装,他就帮她装得像一些。
大掌由她玲珑有致的腰身下滑,压住她浑圆的俏臀,让她整个人像是娇软顺从的偎在他怀里。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嗓音有些虚软,因为他此时的动作。
他的动作很放肆,让秋水滟双颊微红、极不自在,因为她想起了在这之前,他对她的所作所为……
就算隔着衣物,她也能轻易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度,那热烫透过薄透的衣料,贴熨在她没穿底裤的臀上,随着他熟稔的游移,她羞耻的感到,有股热流正缓缓的汇至下腹,让她羞愤难当。
她试着拉开彼此的距离,却无法挣开他的钳制,最后,她只能抑着羞愧,紧贴着他、配合着他那几乎是挑逗的舞步。
好不容易,一曲舞毕,她总算解脱,正想着她终于能回到她的角落时,严昊却依旧揽着她,待在舞池的正中央,等待下一曲音乐奏下。
“我累了。”她略带请求的说。
“但我还不够尽兴。”他知道她根本不是累。
咬着唇,正当秋水滟想着是否该忤逆他,甩头离开时,音乐又下,这一次的音乐来得又快又急,是首热情的舞曲。
不等她反应,严昊已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在舞池中旋舞。
她吓了一跳,因为那开至大腿的高衩让她的裙摆旋出一朵朵像波浪般的弧度,那高度,几乎能让人看见她裙下风光……
重点是,裙子里,她什么都没穿。
她慌了,想用手压住那愈荡愈高的裙摆,然而严昊却不让她这么做。
她想拉住裙摆,他便将她的手勾放在他颈子上,环着她的腰,让她的上半身向后仰去,纤细的身子顿时腾空,只剩他强壮的手臂支撑着,修长白皙的美腿在空中踢扬,而她围在胸前的黑丝巾,也让他一抽,甩出舞池。
虽说他动作极快,总能在她被人窥见之前,带领着她进行下一个舞步,但她依旧吓出一身冷汗。
她像是随时会曝光似的,战战兢兢,极度不安。
“放开我!我不跳了!”她火了,当真火了,因为他的不尊重及故意。
“为什么?”他挑眉,轻笑又说:“你跳的很好,像朵盛开的娇艳红玫瑰,美得惊人,你看,那些男人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连自己的女伴都不管了。”
“你明知故问!”她真想狠狠甩这可恶的男人两巴掌。
他大笑出声,附在她耳畔低语,“放心,这衣服很贴身,没那么容易曝光,再说,我严昊也不允许其他男人窥见这属于我的……美丽。”
长臂一扬,他让她由他怀中滑出,接着跟上,双手紧环在她胸前,让她光裸雪白的纤背紧贴在他胸膛,低哑又说:“你真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想在这将你给一口吞下。”
他的话让秋水滟浑身一颤,热潮倏地由那拂着他气息的耳后漫至全身,一颗心狂跳不已。
她以为他是说说罢了,没想到舞才进行到一半,他竟真揽着她,走出舞池。
她心一凛,忙问:“你想干么?”
“你说呢?”他回过身,深凝着她,黑眸里满满的yu/望,长指沿着她美丽的锁骨,滑至她的ru/尖,敏感的突起瞬间挺立,“我忍的够久了,现在,我不想忍了。”
他要她,现在。
拉着她的手,他让她感觉他双腿间热烫的根源。
那灼硬,让秋水滟瞬间红了脸,美眸闪过一丝无措,她深吸口气,勉强维持镇静的说:“这场合并不适宜,就算要,你也得忍到宴会结束。”
她没勇气抬头,怕看见更多轻蔑鄙视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偷扬了睫,凝向那双手紧握,在远处看着他们两人的沈震。
她仅瞥了一眼,却还是被眼尖的严昊给发现,黑眸闪过一抹幽光,他沉下了脸,“记住,我严昊做事,永远不看时间地点,就算我当场在这要了你,也没人敢多说一句。”
他语气极轻、极柔,像是在说着玩笑话,然而秋水滟却能听出他话中的认真,这让她白了俏脸,一股冰寒倏地由他轻抚的背脊快速窜开,当真害怕这喜怒无常的男人会说到做到。
她雪白的脸色让严昊又扬了笑,哑声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对你,这里多的是房间,而我没必要当众表现。”
他补上的一句话让秋水滟的惊恐瞬间敛去,燃起熊熊怒火。
她握紧粉拳,愤然的说:“这样耍人很好玩吗?”
“耍人?”他玩着她小巧的耳垂,挑眉说:“不,我不是耍人,而是……”
他倾身,含住那被他搓红的小耳,嘶哑的说:“真的想要你。”
当着所有人的面,严昊带着她,走上华丽的回旋梯,在陈东浦的安排下,来到一间奢华且舒适的房间。
她不敢相信,严昊竟真在宴会进行到一半,便带着她上楼,只因他再也忍耐不住的yu/望。
他难道不知,他这任性的行为,会造成多少闲言闲语?
她相信他知道,然而对他而言,不过是在他浪荡的名声上多添一笔罢了,他根本不会在意,更不会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
否则他就不会一进房,便像头猛兽,直接将她压倒在那张华美的大床上,动作却十分轻柔的脱去她身上的衣物。
他用炽热的眼神巡礼着她的美丽,用烫人的手掌膜拜她细滑柔润的肌肤,他的眼神、他的动作在在说明——他要她。
秋水滟咬着唇,无法抵抗他在她身上点燃的火焰,他的双手搓揉着她敏感的双峰,拧弄着上头挺立的红梅,他的唇舌,亲吻着她,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香舌缠绕着,他的热切在瞬间让她想起他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好想逃,但直觉告诉她,这一次严昊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
第5章(1)
一个女人寒了心、失了身,那么,还剩下什么?
或许……就剩那微不足道的尊严了吧。
斜躺在庭园里的躺椅上,秋水滟睁着双眼,望着灰白乌云密布的天空。
入秋了,天候渐渐变得寒冷,庭园中的景致也像换了新衣,鲜艳的色彩不再,慢慢被枯黄的落叶给取代。
如同她的人,枯萎黯然,像是失了彩色一样。
在这毫无光亮且让人感到乏味的时刻,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一位影坛前辈对她说过的一段话。
她说,女人其实很单纯,不管时代变得多进步、多开放,不管她们变得多自主、多独立,女人,永远都是男人附属品。
就算没有爱,在心里,女人永远忘不掉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甚至还会慢慢衍生出爱情……
那时她只是听着,不赞同却也不反驳,因为她从没想过她会将自己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而现在,她真不知那位前辈说的……算不算是对的。
她可以对严昊冷淡、可以对他视若无睹,然而在床上,她的身体却恰恰相反,一次又一次的欢爱,让她堕落,她无法克制在床笫之间对他的渴望,他的挑逗,总能轻易勾起她的热情,让她成为一个被情欲主宰的淫荡女人。
她不想这样,偏偏她无法抵抗。
不是因为他高超的技巧,而是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的原因。
撇开她来到这的理由,严昊确实是个极具魅力的男人。
他俊美、有钱也有权,然而她受他吸引的,却不是那肤浅的外在条件,而是他那明明邪肆,却又像罂粟般让人着迷的个性。
她不否认他确实很迷人,让人无法忽视,尤其是严昊其实对她并不差,或许他人是喜怒无常了点,喜欢逗弄她、惹她恼火,但他对她,却是极其宠爱。
像是怕人不知他对她的宠,只要有新的服饰、首饰,他都会让人直接送到她房内,连挑都不用挑,一律全部留下。
不论是任何宴会、酒会,甚至是饭局,他都会带她出席,且不再像第一次那样,让她独自面对那些人轻视的目光。
他走到哪,都会带着她,霸道且强硬的将她留在他身旁。
一开始她很恼,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参加这些聚会、一点也不想跟在他身旁陪他应酬、强颜欢笑,然而时日一久,她发现,他这么做似乎是有原因的。
渐渐的,那些鄙夷的嘴脸换成谄媚奉承,不仅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甚至还邀她外出,送礼讨她欢心……
外头有了最新的传言,说她秋水滟和严昊以往的女人不一样,严昊对她,似乎是认真的,对她的可说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让人又羡又妒。
然而那些传言,却没有让她的心动摇。
她不晓得严昊的心态,但她却知道严昊对她绝不可能是真心。
或许是对他过去的情史太过根深柢固,她根本不认为那个邪佞、让人难以抓摸的男人有心。
她认定,他对她只是一时的贪鲜,因为她对他而言,不同于那些柔顺又听话的女人。
因此就算她的身体渐渐习惯他,但她那颗破碎的心,却禁不起再一次的伤害,特别是交给一个无心的男人。
所以她得更加冷然,让自己当个更称职的玩物,在床上取悦他,才能早一日离开这华丽的牢笼。
“秋小姐。”
突然的叫唤让秋水滟蓦地回神,再一次被这宅子里神出鬼没的人给吓得皱起了丽眉,不知该为他们的训练有素感到赞叹,或是为自己的无所觉感到汗颜。
美眸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卢管家,她直觉问:“又有宴会?几点?”
卢管家找她,通常都是为了通知这类的事,要她尽早准备。
然而这一回她却猜错了。
“不是宴会,是有访客找秋小姐。”他淡声说。
“访客?”丽眉微拧,在这里,唯一会找她的人,只有沈震。
一想到那被她拒于门外无数次的男人,艳容不由得一冷,“不见,就说我在歇息。”
“秋小姐不问是谁?”卢管家眼神微闪,提醒她是否该知道是谁来找她,再决定见与不见。
“没那必要。”她认定找她的人,就是她所想的那个人,而她一点也不想见他。
站起身,她转身就走。
而留在原地的卢管家,只能恭敬的说:“是。”
“滚开!”
“程小姐,秋小姐正在歇息,不方便见客。”
“她是什么东西?我来找她,她竟敢不见?她在哪?带我去找她!”
“程小姐,请你别为难我们。”
“闭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为了个妓女拦我的路?胆子可真大呀!等我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将你这个搞不清谁才是主子的蠢奴才给换掉!”
秋水滟进房没多久,便听见回廊传来一阵喧闹,那尖锐又刻薄的声音喊得极响亮,让她困惑的扬起眉,由贵妃椅坐起,打算去探个究竟。
“到底在哪?你们把她藏哪去了?”
一扇扇房门被她粗鲁的打开,偏偏怎么也找不到她要找的人,这让程雅芝怒火更甚,回头,重重给了卢管家一记巴掌。
“还不快说!”
被打歪脸的卢管家依然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重复一贯的答案,“程小姐,请你别为难我们。”
“你——”程雅芝气极,愤怒的由腰间抽出短鞭,“好!我看是你那张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一听见坊间传言,她便气得直接从狩猎场过来,一身猎装还未换下,身上不仅有马鞭,甚至还有把猎刀,卢管家的阻挠,让骄蛮成性的她气得直接解下短鞭,就要往他身上抽去。
秋水滟刚踏出房,见到的就是这景象。
见卢管家闪也不闪,直挺挺的等着鞭子落下,秋水滟脸色一变,忙喊,“快住手!”
然而那愤怒的鞭子仍是挥下,重重的划向卢管家的胸口,笔挺的西装顿时绽出一道裂痕。
秋水滟快步挡在卢管家面前,脸色一沉,“你是谁?怎么可以在别人的宅子随便打人?”
敢在严昊的地方打人,打的还是卢管家,这让秋水滟忍不住猜测起眼前女人的身份。
程雅芝眯起眼,看着突然冲出的秋水滟,她那清艳的容貌,让她秀气的脸蛋闪过一抹妒忌及憎恨,尖声说:“我是谁?卢管家,告诉这女人我是谁,有没有资格在这打人!”
卢管家向前跨了一步,不着痕迹的将挡在他面前的秋水滟给护在身后,低声说:“秋小姐,这位是程雅芝小姐,是先生的未婚妻。”
未婚妻?!
秋水滟微愕。她不晓得严昊竟有个未婚妻。
“听见没?身为这宅子以后的女主人,就算我要抽他十几个鞭子都行!”她错愕的表情让程雅芝愤怒的情绪稍微平复,收回鞭子,对卢管家命令,“你下去,我有话要和这女人说。”
“是。”身为仆人,卢管家只能照做,离走之前,那一向毫无情绪的淡然双眼,略带扰忧的凝了眼秋水滟。
那眼神,秋水滟看见了,能让终日摆着张扑克脸的卢管家露出那样的表情,可见眼前的程雅芝不好对付。
就不知……她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但她也懒得猜测,人都站在眼前了,她又何必动脑猜想?于是她凝着俏颜,倚在墙旁,等着她开口。
殊不知,她一派悠然让怒气才稍下降的程雅芝顿时又满肚子火。
“不问我找你什么事?”过了约一分钟,没耐性的程雅芝终于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