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才想起来后悔,有点不明白陈越的动机,不会陈越他瞧自己不顺眼想要卖掉吧,可好象只有人买老婆,买儿子,还没听说谁会出钱买一个身高一米八的伟岸男子回家。
「陈总,」江远淮战战兢兢的问,「我……我们要去哪?」
秋水美目横扫了一眼他,说:「不爽,泻火去。」
啊?江远淮有中不祥的预感。
油门—踩。奥迪飞驰而出。
***
原以为陈越想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结果只是在酒吧喝酒而已。呵呵——老板请客喝酒也不错呢,自己的预感不灵哎——
江远淮从来没有想到陈越居然是个一沾酒就性情大变的人,平时傲得不可一世的陈总居然会苦着脸,小媳妇一样的闹别扭。
「哇啊啊啊——杜皓,你怎么就结婚了呢,我明明那么爱你啊——」
呵呵——江远淮在心里偷偷的笑,原来是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啊,看,我抓着你的小辫子了,心里这个爽啊。
一杯又一杯的喝,陈然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好心一下。送他回家吧,从陈然的口袋里搜出了钱包,江远淮就傻住了,只见陈然的钱包里除了卡就是卡,一张现金都没有。
电话卡,银行卡,身份识别卡,牡丹卡,丁香卡,迎春花卡……就是没人民币。你以为有二十四小时服务的提款机就看不起纸钞吗?
「刷卡可以吗?」江远淮问。
收银员点头,可密码是多少呢?眼看得收银员已经开始射出怀疑的目光,江远淮终于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辛苦了半个月才请回来的孔方兄就这么和自己saygoodbye了。
怀里抱着陈然,套用一句某大师的名言,江远淮现在有两个想法,—个是想揍他一顿,另一个还是想揍他一顿。喝那么多干吗?最重要的是还专挑贵的喝。
一个大活人应该送到哪里呢?江远淮当然不知道陈越住哪里,回自己家?没门,那么舒服的床可不想让别人睡了去。去宾馆?贫民江远淮摸了摸已经见底的钱包。
猛的一个抬头,看到路边的旅店,上面明晃晃的标出:每小时X元
呵呵,这个便宜,江远淮当下扶着陈越进了去。
当他觉得不对劲时已经为时晚矣。以惊人的速度和超简洁的步骤办理了住宿手续,被人带到了客房,在走廊上惊然听见门里传出的阵阵呻吟声。江远淮还没笨到问服务生:这是什么声音。听着服务生喃喃的告诉自己什么套子,什么药的,冷汗已经顺着脖子滑到了脊梁上。
「呦,你女朋友够正点的呀,」一个没留神,服务生的手已经伸到陈越的脸上掐了掐他滑腻腻的皮肤。见江远淮还石化在原地,手里的陈越更是睡的不醒人事,更放肆的往衣襟里探。
「你想摸他吗?送你……」江远淮一计上心头,将陈越塞到了他的手上,想摸我就让你摸个够,最好再顺便做点别的什么,就当你还我的,嘻嘻,陈越,你要倒霉了。
软香的肉体抱在怀里,服务生疑惑的看着江远淮,后者那似笑非笑的诡异眼神竟然让他联想起黑道大哥杀人前的目光,莫非眼前这高大的男人也是这么一主?惹上他的女人,没好处啊。怪叫—声,逃了出去,单纯的人却没想到其实那只是江远淮兴奋的表情。
只剩下一个江远淮在门口哀悼这大好的机会。
毫不怜香惜玉的把陈越摔在床上,江远淮累得快要虚脱了,很自然的也躺到了房间里唯一的床上。
看看身边的陈越,江远淮突然想陈然的睡脸会不会也是这样子的,毕竟他们挺象的。偷偷亲一下应该没问题吧,将嘴凑近陈越的樱唇,轻轻的点了下去,抬起头,正对上陈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心里一阵发虚,「那个,陈总,我不是故意的,意外,纯属意外啊——」
陈然小嘴一噘,竟然哭了出来。
喂,不会吧,大男人啊,哭什么啊,等一下不会让我负责吧?我才想哭呢。
陈然一把抱住江远淮的腰,竟然压倒了他,江远淮这才发现,陈然纤弱的外表下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杜皓——你终于抛弃他投入我的怀抱了?——」扯着哭腔,陈然开始了掠地运动。
直到身上的布料开始减少,江远淮才有了危机意识。
陈越将江远淮压在身下,双手胡乱的扯他的衣服,眼看得身上的衣料一层层的减少。江远淮惊得左右扭动起身体,可看—上去明明是修长又纤细的四肢却象有了千斤的重量一样禁锢着身体,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陈越的侵袭。
「SHAIT!你奶奶的,你个烂酒鬼,没节操,强奸犯——」江远淮开始破口大骂,想推开身上发情中的公狗,无奈总是在半空中就被陈越轻易的挡回去。「别脱了,已经没有衣服了……」江远淮身上只有当胸敞开的一件衬衫还连在手腕上,其他的都被陈越甩在了地上。陈越伏在他身上,湿润柔软的舌尖在他胸前的突起舔舐挑逗着,江远淮终于将成章的国骂换成了细声细语的哀求,以期博得同情。
果然,陈越稍微抬起了身子,朦胧的眼神飘向江远淮,「对哦……」
呵呵,江远淮暗笑,酒鬼果然好对付。
「只有你一个人脱不公平啊……」
「呃——」
三下五除二,陈越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那速度之快让江远淮瞠目结舌,并且拦腰捉住了想要逃跑的江远淮,两人的肌肤紧贴在了—起。
光滑雪白的肌肤润玉般的粘在江远淮的身上,霸道的吻则紧紧的扣在了他的脖颈上,贪婪的吸食着他身体上的雨露,似乎是尝够了脖子上的味道,一路又沿着锁骨,腰侧凑近了江远淮的大腿内侧。
手被固定在了头上,江远淮无法逃脱陈越的摆布,那温润的唇和若有似无的齿尖更让他浑身无力,玉面泛朱。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啊,江远淮得出一个结论,刚刚想把陈越送人,就遭到报应了,自己二十年的清白就要断送了,还是断送在一个男人的身下。
第五章
江远淮只觉得内分泌系统起了一系列的变化。
江远淮几乎能感觉到陈越那浓长的睫毛轻扫到胯下开始悄悄变化的物体上,诡异的气氛让他想起不久前,和朋友们喝酒时,某人传授给他的闺房秘技……
心中的紧张让原本就逃跑无望的江远淮更加松懈丁防守,陈越的一只红酥手已经探到他紧绷的臀部底下。
「啊——」一声甜腻腻的声音响自耳畔。
呃?江远淮皱了一下眉头,不是我,我没叫,江远推轻轻抬起身,低头看向陈越,只见陈越一脸傻笑,手里还晃着一个明晃晃的金属样物体,爬在江远淮两腿之间,对着他兴奋的说,「看,我拣到了一块钱——」
江远淮终于怒火中烧,抬起「玉足」,踩向陈越沉鱼落雁般的脸,目标还没达到,陈越媚眼儿一眯,身体摇了摇,大头朝下昏睡过去,江远淮的脚踩了个空,倒是因为抬起腿而造成门户洞开的私处被陈越重重的砸到了。
然后是震撤云霄的一声惨叫,你他妈的想害我后半辈子当太监吗?小旅店里毫无隔音效果的墙让声音高保真的传到满了每一个角落,音质音量没有一点损耗,刚刚带领他们进房间的服务生倚在吧台上,「至于吗?乐成这样?」
陈越抱着江远淮一条腿,头顺势枕在他的小肚子上,流着口水沉沉睡去,任凭江远淮又拽想将他从身上剥下去,依旧象八爪鱼一样粘在对方的身上。
只有江远淮对身上的异物执着了一夜。
「我好象作了一个不错的梦呢,」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两具赤裸的身躯上时,陈越吐着含糊的汉语对江远淮说,「我梦见了财色双收。」
「不瞒你说,我也做梦了,梦见我被人占尽便宜。」
上学的时候学到一篇古文,说的是一个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身为蝴蝶而梦为人,还是身为人而梦成蝴蝶,当时教语文的老师神情激昂的大发感慨,直呼「圣人」,而江远淮却暗自发笑,连是梦是醒都分不出的人怎能称之为圣人呢?充其量不过是个有妄想症的笨蛋。而现在江远淮倒真的很羡纂那个人,如果梦和现实的界限真的那么模糊就好了。
依旧抱着江远淮的腿,陈越幽幽然开口,「解释一下,你。」
「还用解释吗?和你想象的一样。」
江远淮能感觉到陈越的身体软了一下,既而坐起身,「好吧……」
「呃?」
「虽然有点对不起小然,但是作为—个男人,我会负起责任的。」
「呃?」什么意思?
「娶你!!!!——」
「呃?——」
陈越潇洒的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连扣子也投就推门而出。几秒钟之后,就听楼下某服务生发出了杀猪般的惊叫,「男——男的?——」
江远淮还傻在床上,娶?什么?谁?莫非……难道陈越他误会了?惊然悔悟,不是啊……我们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啊……
匆匆穿上衣服,急急忙忙追出房间,「不是啊,你听我解释啊——啊——还有,你欠我……恩……两百三十块……」
不出所料,没什么大波浪的小旅店从那天起开始流传起一篇关于酒后乱性的同性恋黑道大哥的故事。作者?当然是那个服务生。结局?他想当然的让江远淮追到陈越,一诉相思之苦,然后陈越幸福甜蜜的依偎在了江远淮的怀里,现实?江远淮追上了陈越,痛哭流涕的向他解释了经过,陈越漂亮得过分的眸子向上挑了一挑,「不喜欢男人和男人结婚?那你就去做变性手术吧。」
我他妈的怎么总是被陈越牵着鼻子走啊,一向独立特行的江远淮一遇见陈越就没了主意,不行,我要取回自主权。
江远淮失魂落魄的晃到了街上,眼角瞥到了路边的网吧,突然起了上网发泄的冲动,冲进去,拨开伸手要身份证的网管,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脸就是身份证,怎么看也不象未成年啊。交钱,领卡,坐下来,机器一启动,江远淮发现屏幕上有一个没关掉的隐藏窗口,点开看,竟然是一个论坛。
不管三七二十一,江远淮一顿发表新贴,「我要反攻,我要反攻……」
不到五分钟,回帖纷纷而来,「支持啊——」
「怎么样?小受不是人做的吧——」
「好,有志气」
「……」
这是什么古怪论坛?江远淮正纳闷,身后想起一个声音,「行啊,哥们,我又是原创又是转载的,回帖都没见这么热烈啊,兄弟你有潜质啊——」
回头,正见一女子朝自己呲牙笑,定是前面那个人转回来关窗口的。
江远淮随手点开其他几篇帖子,只见上面漫天飞舞的专业术语,刻骨的细节描写,字字让他联想起昨晚的激情演出。惊魂未定的他再看看论坛的名称,那红色的几个字晃得江远淮扔掉鼠标落荒而逃。
***
回到公司,江远淮被人硬从地下停车场请到了原来的办公室,虽然他满地打滚的拒绝过;职务恢复了原来的职位,虽然他耍无赖明日张胆无所事事着,一切都没所谓,老板的爱人嘛,权利绝对的大,一来二去,江远淮就只剩趴在椅子上发呆的地步了。倒是那天的网吧惊魂记让他受了刺激,看到露字就想吐,包括甚至开始努力阻止公司向祖国大西北发展以及股票在美国上市的计划,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敌对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
某天江远淮外出,路经一座庙宇,从门口远远看到笑的春光灿烂的弥勒佛,怎么看那佛身上的「佛」字怎么觉得别扭,终于忍不住站在门外,冲着大佛像竖起了中指,大叫:「……」
于是老和尚摇头,孺子不可教也,众善男信女群起而攻之,让江远淮体验到了什么叫天女散花,什么叫打狗棒法,什么叫暴雨梨花针,什么叫降龙十八掌。顺便体验了一回法式长吻,别误会,不是哪个女人主动献吻,而是与大地母亲来了次亲密接触,母亲则回报给他一嘴的泥土芳香。
顶着受伤的头颅,江远淮还是跑去上班,将腿放到桌子上,悠哉地望着天花板数数。
「嗨……」有人跟他说话,江远淮抬头,他办公桌的隔断上露出一张脸,正对着他暧昧的笑,那人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清秀的面容和幽雅的气质,让江远淮联想到陈越二号。
「帅哥,相信一见钟情的鬼话吗?」
安逸果然使人迟钝,屁股下的滚椅一个没坐稳,滑向了他处,江远淮的后脑勺与地板来了个二次「相见欢」,外加四肢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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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淮所居住的城市说大不大——没有北京上海大,说小不小——再不济是个省会城市。是每天中央台新闻联播过后的天气预报里,北京之后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城市。(啊?你说不知道是哪里?罚你回家看天气预报去。)虽说是沾了地理位置的便宜,可因为中国传统式教育的原因,江远淮从学生时代就一直有第二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错觉,这让江远淮偷着为这生活学习和战斗了二十几年的地方骄傲和自豪了很久。
平生地一次,江远淮埋怨起了这个城市的规模。
顶着骄热的太阳,在大街上压马路,很明显感觉到身边有类似「热情」的视线在向自己「唰唰」的射来,而这种现象用科学术语讲就叫做「羡慕导致嫉妒」。这一切的原因都源自于身边人的无限魅力。
方凌胤,三天前向江远淮真情告白的美貌少年,竟然是陈越来自深圳的小表弟,初次见面的那天,方凌胤就把江远淮拖进陈越的办公室,向陈越打了个恋爱报告和情敌宣言,陈越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挑了挑单只的眉毛,用鼻后音轻哼了一声,随便。然后又埋头于繁重的工作。乐翻了天的方表弟当下掏出手机定了宾馆的房间,说是要与江远淮好好「联络感情」。吓得江远淮差点犯了自从三岁上幼儿园时来不及去厕所而就地解决后来被阿姨关了半天的小黑屋后再也没犯过的错误。倒是陈越心静如水,和蔼可亲的将两个人请到了保卫科,让江远淮顺道见了见曾经的同事。
于是,保卫科的同事为了感谢小江同事的光临,将这次的单方面出轨行为演变为各种版本在公司内部传唱歌颂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