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每当她陷入思考时,眼眸就会显得迷离梦幻,楚礽再熟悉不过了。
“在想当初你为何会追我。”骆冰没想要隐瞒。
真的很奇怪,平时多的是时候可以问他,可她却不问,现在这种情况,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问他这种事。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是怕到喷泪了吧?
“除了喜欢,还能有什么原因?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为了好玩而追求你?”他喜欢的就是她的恬静悠然。
他们的个性是两个极端,她好静,他好动。他是她口中的小混混,学生时代好勇斗狠,尽管就读的是人人称羡的贵族学校,可并未因此让他的行为稍加收敛。许是家世的关系,养成了他天下怕、地不怕的性格,总是率性而为,遇到有人刻意挑衅,他也绝不手软,打架跷课对他而言有如家常便饭。
纵然学校管束严格,仍旧收服不了他的狂野,是她的出现让他稍有改变,不再成天想着和哪间高中的老大干架,当脑海中充满她的身影时,他也付诸行动,追求号称“圣心”有史以来最美的校花——骆冰。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消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众人皆以为他不该是骆冰所会选择的对象,依她的个性,理当会选择和她气质相同、性格温文儒雅的男同学当男友才是,谁料得到她竟然选择了小混混楚礽。
楚礽打败众多追求者是事实,不信尽管不信,伤心归伤心,总是要接受事实。骆冰是真的喜欢上楚礽了。
他答得理直气壮,使她的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心底盈满了满足。
“那你呢?为何接受我的追求?”换他发问了。
“当然是喜欢,不然你以为呢?”她同样诚实回答。
她的答复令楚礽非常满意,成功地满足了他的大男人心态。她的喜欢远比其它人要重要得太多、太多,就算有一千个女人同时说喜欢他,都及不上她一个人的喜欢。
“我干脆就这样带着你到天涯海角去,你说好不好?”想与她重新来过的渴望每天都在折磨着他。
她轻嘲,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以他目前在演艺圈如日中天的声势,怎么可能真会做出与她私奔的事来?他总是会顾虑“粉丝”的感受,而且他的绯闻多归多,可至今尚未有过脱轨演出,相信这次也不会有例外发生。
“你不相信?”掌下的马儿步伐不再疾速,已让他控制住了。
“我想你内心真想要与之共赴天涯海角的人不是我,所以你可以不用跟我开玩笑了。”是了,怎么会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向珊妮呢?想想向珊妮说的话,就算真实性不到百分之百,至少也有百分之六十的可信度。
过去的已是过去,她也亲手送走了他们的爱情,的确不该再执着子过去的情感,该放手时总要放手,该断念时就要断得干干净净,无须再藕断丝连才是。
“我说的不是玩笑话,除了你以外,不会再有其它女人会让我产生相同的冲动。”他的话可信度那么低吗?为何她不肯相信?
“别逗了。”
“小冰,我是真的想与你重新来过。”他轻唤她的小名,同时想唤起从前那美好的时光。
柔声的低唤,唤起她的轻颤,水漾明眸睇望着他。
“我还喜欢着你,不论你信是不信。楚礽与她四目相接。
“不要对我说这种连你自己都欺瞒不了的谎言。”不要相信他!如果她不想让一颗心再次伤痕累累,就别把他说的话当真!
“这不是谎言。”
马儿顺利地遵照楚礽的控制上了坡,疾奔的速度缓了下来,最后变成无聊漫步。
楚礽成功地保护了骆冰,两人皆没让断了缰绳的马儿甩下马背,他们毫发无伤,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紧追而来的人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地看见楚礽成功地让马儿漫步而行,全都开心得想要大声欢呼,但怕会吓着马儿,因此控制住内心的狂喜,小心翼翼地、不制造混乱地接近他们。
楚祖率先跃下马背,接着伸出手来扶她下马。
骆冰情绪复杂地看着他伸出的手,贝齿紧咬着下唇瓣,命令自己别被他一时兴起的一番话所影响,这才伸出手让他的大掌紧紧包裹住柔荑,护她下马。
她不会当真的,绝对不会!将他的话当成是玩笑话看待即可,如此她的情绪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了。
扶她下马时,他的唇不知是有意抑或是无意地亲吻过她的发梢,骆冰浑身一震。
他的吻似带有魔力般,侵入她灵敏的神经,攻击着她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她的灵魂已为他所俘虏。
似感受到她的震惊,他的眼再次对上她的眸,两两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张导激动地差点当场跪地感谢天地护佑。
张导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魔咒,骆冰忙收回手,佯装刚才那动心的时刻并不存在。
“我的楚大侠,你真是太神了,断了缰绳的马都能让你控制住!差那么一点就出事了,幸好你有上马啊!”张导对楚礽感激万分,假若骆冰出了事,他就成了罪人,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不是我神,是刚好这匹马很温顺,否则我根本驾驭不了它!” 楚礽轻抚着马儿,感谢它有灵性,没将他们摔下马背。
“骆冰,你没事吧?”小绿差点儿吓哭了,她将骆冰转了一圈,想看看她是否有受伤或受到惊吓。
“小绿,你放心,反倒使你被吓坏了!”小绿和她的感情向来很好,眼见小绿红了眼眶,骆冰感到非常不舍。
本来是该接受安慰的骆冰,反来安慰小绿。
“真是太好了,假如……假如……”小绿靠在骆冰怀中,不敢向其他的可能性,真是太可怕了。
“如果不放心,可以到医院检查。”张导见小绿哭了,忙骚着头提出建议。
“张导,不用麻烦了,我并没有受伤。”什么事都没有,到医院去检查显得小题大做了点,骆冰不想担误到拍摄的进度,因此谢绝了张导的好意。
“我也没事,但是这次的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这次的安全措施是怎么做的?竟然会出现这样意外?” 楚礽冷着脸对张导发飙。
“对,你说的对,明明拍摄前我还再三叮咛要再一次做好检查的,怎么会让马套上老旧的缰绳呢?你们是怎么做事的?”面对楚礽的怒火,张导觉得头皮发麻,楚礽向来都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们合作过几次,他从未见过他在拍片现场对人发飙,这是头一回,张导了解此事非同小可,他得揪出摸鱼的人来,不然对楚礽无法交代。
“最后检查这匹马的人是谁?”张导气呼呼地大声询问。
“不是我,是小王!”被张导怒瞪到的工作人员忙挥手撇清关系。
“那究竟是哪个该死的人去做最后的险查?”张导火了,推来推去就没有一个人敢承认。
登时,现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偷懒,总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一大早的,每个人都睡眼朦胧,昨晚又拍到凌晨,累都累毙了,哪儿会管那么多啊!
眼见工作人员都心虚地回避他的双眼,张导气得火冒三丈。敢情每个人都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没一个放在心上的?
“我是花钱请你们来打混的吗?连最基本的要求你们都做不到,这算什么?”张导气炸了。
发现工作人员不敬业的态度,楚礽脸色跟着难看了起来。幸好之前没出事,若是在吊钢丝时出了意外,由高处坠下,谁能担得起责任?
张导气得指着每个人的鼻头叫骂,若非担心影响到拍摄进度,他铁定叫所有人卷铺盖走路!
向珊妮、张芷琳与友友三人脸色阴晴不定地追上来看个究竟。她们自然不会为骆冰担心,她们忧虑的是楚礽受到骆冰拖累。
气急败坏地追上来的向珊妮见楚礽安然无恙,本来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立刻放下,但见骆冰同样也没受到任何伤害,不禁悻悻然,感到非常可惜。
她对骆冰恨之入骨,巴不得马上将骆冰除去!楚礽的心里应该只有她一人而已,为何要有个骆冰?都这么多年了,他为何仍不肯放下骆冰?
就因为楚礽心中唯有骆冰,使得向珊妮妒忌得快疯了。
妒嫉归妒嫉,表面工夫依然得维持,向珊妮带着虚伪的笑容走向他们。
当向珊妮接近时,楚礽立刻便对她产生了怀疑。他非常不愿怀疑这件意外和向珊妮有关,可是向珊妮对骆冰的敌意却是不容忽视的。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向珊妮虚假地恭贺他们的好运。
“就是啊,刚刚的场面真是吓死我了!”张芷琳同样作起戏来,假装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捂着心口惊嚷。
友友的视线则是从头到尾都不敢和楚礽、骆冰对上,深怕会被看出端倪来。
“我们挺幸运的。”楚礽的语气非常冷淡,看向向珊妮的眼神则冰冷阴鸷。
他的眼神教向珊妮不悦,更感到心寒。一出事他马上就怀疑到她头上来,而且他的眼神仿佛正在指控她就是凶手!为何连丁点儿犹豫都没有?莫非在他心中,她就是个阴险的女人?
尽管楚礽的怀疑是事实,可是依旧让向珊妮心底很不是滋味。她多渴望在楚礽心里,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人,可惜他似乎永远都不这么认为。但是没关系,他没有证据可以指控她,况且根本就不是她命令友友去做的,真要调查起来,也只会追查到张芷琳跟友友头上,她无所畏惧。
面对楚礽怀疑的目光,向珊妮挺起胸腩,一副舆她无关的模样,要楚礽最好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礽没办法肯定这件意外和向珊妮有关,但见她一副坦荡荡的摸样,唯有先将对她的怀疑搁放在心里。
“楚礽、骆冰,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张导吼完工作人员后,赶忙向当事人郑重道歉。
“往后的安全措施必须确实做到。”楚礽不希望类似的事再发生。
“是,我知道,我会盯丰所有人的。”张导快气死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他对楚礽和骆冰真的是很难交代,唯有将必须负责马儿安全的人揪出来炒鱿鱼,给其它工作人员一个警惕,如此他们才会知道往后不得再阳奉阴违。
“小绿,你先陪骆冰回饭店休息。”楚礽吩咐着小绿。小绿吓得比骆冰还要严重,也该回饭店压压惊。
“好。”小绿吸了吸鼻子,同意回饭店休息。再待在片场,恐怕她会不断忆起先前的可怕情景。
临去前,骆冰的视线与他相交,很想开口要他也回饭店休息,可是怕其它人误会,因而将到口的话语吞下。
因为对他的了解,所以由他脸上的神情,她多少可以猜出他在想些什么。滔滔不绝的怒焰正在他的胸臆间狂燃,对于今天的意外,他非常不高兴,而且已经濒临发飘的边缘,想要找个倒霉鬼来宣泄他的不满。在这种时候最好别随便违抗他的意思,不然不一个吃一顿排头的人铁定是她!
骆冰选择了明哲保身的方法——乖乖听从他的命令,回饭店休息。
“对,你们快点回饭店休息。”对于楚礽的指示,张导丝毫不敢有任何意见,毕竟是他理亏在先,况且骆冰的确是得好好休息,若是不让她压压惊,接下来的戏恐怕不会进行得很顺利。
何况他可以先拍其它场景,反正男女主角都在,准备一下就行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骆冰向其它人点头示意后,与小绿一起回饭店休息。
她们离去后,楚礽的脸色仍然难看得很,可当张导在找着该为此事负责的人时,他并未插手,仅由张导去处理,他自己则是走到马旁,亲自检查这匹马的缰绳为何会断裂。
张芷琳看见楚礽拿起缰绳做检查,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会发现吗?他有没有可能会发现缰绳是遭人刻意割断的?
友友吓得快要晕倒了,害怕被楚礽发现缰绳是被她所割断的。她安抚着自己,在割断的,也追查不到凶手,她不用太过紧张的,尽管放松心情。
当楚礽拿起缰绳审视时,断裂的缰绳证实了他原先的猜测——缰绳的的确确是遭人恶意割断的!
至于凶手是谁,还有待追查。
他的眼再次对上了向珊坭的眼,而向珊妮则摆出与她无关的姿态,不去理会他的怀疑。
第七章
既然楚礽没事,向珊妮便悠悠哉哉的坐在房间的阳台喝咖啡,这回骆冰是交了好运,因为楚礽也上了马,倘若楚礽没上马,她真想看骆冰会落得怎样的惨况。
可惜啊可惜!
向珊妮万分惋惜的啜口咖啡。
没关系,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张芷琳咽得下这口气,张芷琳与友友肯定会再对骆冰出手,她只要静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即可。
敲门声响起,她抿着唇放下手中的咖啡前玄开门。
门开启时,不意外看见楚礽寒着脸站在房门外,她退身欢迎他进房。
楚礽铁青着脸进到向珊妮房里,了解他来意的向珊妮佯装不知,深情款款看着他。
“要不要来杯咖啡?我刚泡好,很香醇呢!”她移步到小几前温柔地为他倒咖啡。
“我不是来这里喝咖啡的。”楚礽冷着声拒绝。
“既然不是来喝咖啡,那我可以将你的到访解释成想见我吗?”向珊妮噙着笑凝视他。
“别跟我演戏,你明知我为何而来。”对于她的笑容,楚礽感到生厌。
“你没说,我怎么会晓得,你未免将我想得太厉害了吧?”她轻笑,否认到底。
“为什么要那么做?”
“什么?”
“我检查过那匹马了,它的缰绳遭人恶意割断,我不认为你会不知情。”
“你这是在怀疑是我做的喽?楚礽,你可知道这项指控有多严重?”她以饱受伤害的表情看他,期盼他能有一丝怜惜。
可惜楚礽非但没有半点怜惜,还一副受够她的模样,这无疑是在她的心口上狠狠插进一刀。
所以她讨厌骆冰不是没有原因的,在楚礽眼中骆冰是宝,而她就是根草,如此悬殊的差异,要她不针对骆冰都难。
“不错,我是在怀疑你。”楚礽并不否认,对于向珊妮满腔的爱意,他并非感受不到,可那不是他所要的,既然不要,就彻底拒绝,他不想搞暧昧,令她产生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