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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当代嫁新娘 page 2 作者:季绫

  “你……”正当穆予欢想要再反驳时,主治医师进来了。

  穆予欢压下自己的怒气,赶忙上前询问医师女儿的病情。“医师,我女儿她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主治医师看了看纪语荷的病历表,沉声开口,“纪小姐目前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由于她的头部受到重创,可能伤到中枢神经,若是在两、三天之内没有苏醒过来,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他轻叹了口气。

  “什么?!植物人!”穆予欢脸色苍白,睁大眼,惊惶地直摇头。

  她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变成植物人!

  她冲动地拉住医师的手央求着:“医师,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她还年轻,怎么可以变成植物人,她还有美好的人生等着她啊!”

  “纪太太,你先别急,我们当然会尽全力抢救你的女儿,她的状况目前还不明确,她还是随时有可能会苏醒过来的!”医师给了纪氏夫妇一线希望。

  纪刚看着妻子惊慌失措的样子,不舍之情油然而生,他揽住妻子的肩头,轻声地说着:“予欢,你放心,我们语荷福大命大,她会没事的。”

  穆予欢默不作声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她开始觉得丈夫的话不无道理,也许,真的是自己教养不当,才会酿成今日的不幸。

  安静站在一旁的纪宓凡,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样热泪盈眶,纪家对她有恩,她却没有能力帮上什么忙,这种无力感,真是教她坐困愁城,难受极了。

  午夜时分,纪刚安抚完妻子,一个人独坐书房沉思。

  睡不着觉的纪宓凡,悄悄推开书房的门,缓步走到父亲身边。

  “爸,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吗?”她轻声问道。

  纪刚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叹口气。“我在想,明天要怎么跟严家交待!还有,公司的危机该怎么解除?”

  他揉了揉紧拧许久的眉心,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解救事业的办法,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竟会发生这种措手不及的惨事。莫非,天要亡他?难道正丰银行的气数真的该尽了吗?

  纪宓凡从没见过养父这般苦恼的样子,她急忙蹲下身,握住父亲的双手,“爸,我知道我的力量相当微薄,但是,只要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都愿意去做!”她恳切地说。

  纪刚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苦笑道:“孩子,我就知道我没有白养你,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所有的难题,爸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他这是在自欺欺人,若直一有解决的办法,他也不用半夜坐在书房苦恼了!

  “爸,我是说真的,我什么忙都愿意帮,您的养育之恩,我至今部还未报,现在纪家有困难,我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她激动地紧握住纪刚的手。

  “我知道你有这份心,但这件事很棘手,连我都一筹莫展。”静坐几小时,他连个头绪都还没有理出来呢!

  “爸,不如这样,我替您到严家磕头谢罪,所有的过错都由我来承担!”她壮士断腕,决定承担所有的过错,她不怕被严家指责,只要能化解这场危机,就算严家要将她送进牢里,她也不会有怨言的!

  “傻孩子,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怎么能将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呢?我们欠严家的是一个新娘,不是磕头谢罪就能解决的。”他边摇头边苦笑,却对纪宓凡的孝心感到动容。

  “欠严家一个新娘?”

  “对,你姐姐目前正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我要到哪里去找另一个女儿赔给严家?”话毕,纪刚突然瞠大眼,直直地望着纪宓凡。

  另一个女儿?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女儿可以赔给严家吗?他怎么会糊涂到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养女!

  严家人至今都还没有机会见到纪语荷,严磊又长年待在国外进修,直到一年前才返国,只要他安排妥当,他们根本不会发现新娘到底是不是正牌的纪家女儿。

  对!就这么办!只要让纪宓凡代嫁,一切的难题就都解决了,明天不仅不用取消婚礼,正丰银行的财务危机也有希望得到纡解!

  他睁大眼,握住纪宓凡的肩头,正色地问:“宓凡,你愿不愿意帮爸一个忙?”

  “我愿意,不管什么忙,我都愿意帮!”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好,那么你听着,我要你代替语荷,嫁进严家!”

  第二章

  因为父亲的一句话,纪宓凡此刻身穿白纱,挽着父亲的手,慢步的走在教堂的走道

  今早,当纪刚将“代嫁计划”告诉穆予欢时,穆予欢本来是极力反对的,但听过丈夫的解释后,她不得不点头答应。

  穆予欢会答应由纪宓凡代嫁,实在是迫于情势所逼,但她仍然私下告诫纪宓凡,不得对严磊动了真感情,不能爱上他,更不能失身于他,因为纪语荷随时都有可能苏醒过来。

  一旦纪语荷清醒,纪宓凡就必须立刻让出日罡银行总裁夫人的位置,她只是一个养女,不配享有荣华富贵的后半生,只有真正的纪家女儿,才有资格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纪宓凡听到母亲的这番话,虽然心中感到万分难过,却还是乖顺地点头同意。

  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明白这是报答纪家的唯一方法,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赔上的是后半辈子的幸福,她就感到唏嘘不已。

  她对未来怀抱着美好的幢憬,她渴望拥有一个甜蜜的家庭,但她却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严磊的新娘!

  直到走上红毯的这刻,她仍旧感到茫茫然,仿佛置身梦境一般。

  昨晚,纪刚急电友人,伪造了一张假身份证,并通知所有的亲朋好友,婚礼改在教堂举行,同时取消宴客。

  早上还特地请婚纱公司将原本的短款头纱,改成长度及地的Waltz

  一切就绪之后,他总算舒展眉心,脸上稍微露出喜悦的神色。

  他挽着纪宓凡的手臂,走在红毯上,心里除了忐忑之外,竟然也有嫁女儿的感伤,毕竟,收养纪宓凡十三年,他对她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带过。

  走完漫长的红毯路,纪宓凡看到严磊伟岸的身影伫立在前方不远处,他侧着身微微伸出手,深邃的双眸直凝着她。

  身着白色西装的严磊,早巳蜕去俊秀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脸庞配上梳理整齐的有型短发,身材精壮结实,深刻的五官十分具有男人味。

  这个男人,即将成为她的新郎!

  她突然感到紧张不已,喉咙干涩,手心不断地冒出冷汗,虽然她在十三年前见过他一面,也间接从媒体上得知他的相关消息,但事实上,她完全不了解他。

  她要嫁的人,实际上跟个陌生人没两样!

  她有种想逃的冲动,往前迈进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纪刚查觉出女儿的不对劲,他拉着女儿的手臂故意加重了力道,双眼直瞅着女儿瞧。

  纪宓凡被手臂上的力道拉回了现实,她惶惑地看着父亲的眼睛,她明白,她不能在此刻退缩,父亲需要她,正丰银行的危机也需要她来帮忙解除,她没有逃走的权利,此时的她,只能前进,不能往后退。

  就算前方迎接她的是深渊溪谷、是刀山油锅,她也必需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严磊僵直地站在前方,面无表情地等着迎接父亲为他钦点的新娘──纪语荷。

  十三年前在纪家的宴会上,他见过她一面,他对她的第一印象糟透了!

  他最讨厌她这种类型的女孩,目中无人又心胸狭小,他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答应这桩可笑的婚事!

  若只是为了报恩,他大可出资援助,帮助正丰银行渡过财务危机,犯不着赔上他的终生幸福,他反抗过,却敌不过父亲的坚持及母亲的眼泪。

  妈的!他又不是行情差到没人要了,有必要这么急着替他办婚事吗?

  他根本就不想结婚,在国外留学多年,他的思想早就变了,他认为两个相爱的人并不需要一纸合约来捆绑住彼此,应该留给对方私密的空间才对!

  他要的是自由,无拘无束的自由,若是结婚以后失去了个人的自由,那将会比杀了他还叫他难过!

  他板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站立在原地,即使女方家长将新娘的手交给他时,他仍然挺直着身子动也不动一下。

  气氛僵凝了许久,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着新郎从他丈人手中牵过新娘的手,坐在最前排观礼的严钧楷,感觉儿子不太对劲,沉不住气地假咳了一声。

  这声咳嗽声,唤起恍惚中的严磊,他蹙起眉头,神色相当不悦,沉思几秒后,才万分艰难地握住纪宓凡的手,并粗鲁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

  纪宓凡可以感受到新郎举止之间隐隐透出的怒气,从头纱隐约露出的缝隙中,他看到一张带着薄怒的俊容。

  虽然不清晰,但她却真切地感受到──新郎讨厌她!

  其实,她可以体会新郎怏怏不乐的心情,平空冒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新娘,任谁都会无法接受。

  就连自己,此时此刻也是惴惴不安,局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仪式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下进行,身披神袍的牧师口里念着祝祷词,新郎新娘各怀心思地为彼此套上结婚钻戒,新郎隔着一层头纱轻啄新娘的脸颊,一场表面看似既圣洁又庄重的结婚典礼就此结束。

  由于没有宴客的仪式,严磊在婚礼结束后,随即假借与朋友有约开溜,独留新娘独自面对严家众亲友。

  从小便习惯侍候纪刚夫妇及纪语荷的她,不论在与长辈交谈或是相处上,都显得自然而得体,她勤快地对严家长辈们嘘寒问暖,落落大方的态度,使得严家长辈对她赞不绝口。

  打发走爱凑热闹的长辈们,时间已近午夜,她简单梳洗过后,端坐在新房的沙发上等待新婚丈夫进门。

  新房的陈设简单俐落,现代化的家具质感极优,暗沉的色调显示出房间主人沉稳内敛的性格。

  梳妆台及床头柜上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喜字成双,如今她却孤单一人,独守空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纪宓凡等着等着,竟打起盹儿来,直到她听见转动门把的声音才蓦然惊醒过来。

  严磊粗鲁地打开新房的门,门板碰到墙壁后引发极大的声响,在宁静的午夜显得突兀而刺耳。

  “你回来了!”被开门声吓到,惊魂未定的纪宓凡,仍强装出笑脸,赶忙疟上前迎接夜归的丈夫。

  走没两三步,她倏地停下脚步,惊疑地看着严磊。

  他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女人身穿烟一胸露背的连身短裙,浓郁刺鼻的香水味让人怀疑她的香水不是用喷的,而是用倒的。

  严磊竟然在新婚之夜带着女人回家!这样的打击,实在叫她承受不住!

  “这位是?”她虽然吃惊,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开口询问。

  “朋友。”他冷冷地回答,不打算解释太多,他思忖,即使再愚昧的人也看得出来那是他的女人吧!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请她先坐一下,我去泡杯茶招待她。”她仍旧端着笑脸,将眼前的难堪当做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站住!”正当她转身欲走时,严磊一把抓住她的手肘,力道又猛又粗暴。

  “我带她回来不是要喝茶的!”他又不是头壳坏掉,干嘛三更半夜带个女人回家喝茶?她分明就是故意装傻!

  “那……你的意思是?”她是真的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带女人回家,她知道他讨厌自己,也知道他故意要让她难堪,但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为何?

  “你,上床去!”他冷着一张脸,声音更是低沉得吓人。

  纪宓凡在听到这道命令后,浑身僵直无法动弹。

  上床?难道,他要在别的女人面前跟她圆房?这……这简直太骇人了,她完全没想到他对她的恨竟然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我叫你上床去,你听不懂吗?”见她呆立不动,他拉下脸,对她怒声咆哮。

  “我……”不行,她做不到,她现在呼吸急促、四肢无力,脚更是像绑上铅条般沉重。

  她没有办法遵照他的命令行事!这太强人所难了!

  严磊看出她的踟蹰,冷然开口:“你放心,我不是要跟你圆房,要我碰你,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他蔑视着她,“我要你……替我们暖床!”字字森冷。

  “暖床?”她睁大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对,你的身份,充其量只能当个暖床妻,你不配当日罡财团的总裁夫人,不配当我严磊的妻子!”他朝她步步进逼,用着最恶毒又伤人的话语凌迟她。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谁要她什么人不好嫁,偏要嫁给他!他不屑纪家用恩情对父亲施压,更不屑纪语荷欣然答应成婚,他厌恶纪家的人!

  纪宓凡被他狰狞的面孔吓得直往后退,她不敢相信,十三年前那个温柔良善的严磊,竟会变成如今这般冷血无情?

  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不公平!”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全身更是泛起一股冰冷的寒意。

  她想不到,他对纪家及对她的恨竟然是如此根深蒂固!

  严磊突然间捏住她的下颚并粗暴地将之掐紧。

  “公平?你竟敢跟我谈公平这两个字?真是可笑!你怎么不想想,你们纪家对我难道就公平吗?不过是在十三年前对我们严家略施小惠,现在居然要求我付出终生的幸福,这样的作法你认为公平吗?”

  “这……”严磊悲愤交加的一席话,逼得纪宓凡哑口无言。

  她知道这种商业联姻对两家都不好,表面上互利互惠,实际上,这跟卖女儿没什么两样,若不是纪家有恩于她,她绝对不会答应代姐出嫁的。

  现下的情势,是纪家有愧于他,她是纪家的人,自然有义务替纪家弥补他,即使他所提出的要求太过份,她却仍然不得不遵从。

  这是纪家欠他的,她就必需替纪家偿还!

  “好,我替你们暖床!”她咬紧下唇,艰难地点头答应。

  反正,她在纪家的地位本来就很卑微,像这种替人暖床的小事,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举步维艰地走到床前,掀开棉被后直接躺卧下来,紧闭着眼睛并将头转向内侧,此刻的她实在很希望自己看不到也听不见,这么一来,她心里面的痛苦或许可以减少一些。

  严磊见状,不再紧拧着眉心,他亲昵地揽着女人的肩膀,并肩坐到沙发上耳鬓厮磨。

  强忍住忧愁苦闷的心情,她强迫自己对眼前的难堪视而不见,但严磊与那个女人的轻声情话,却还是字字清晰地钻进她的耳中。

  女人的头枕靠在他的怀中,双手被他紧紧握着,两人的身子更是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

  新婚之夜,丈夫的怀里抱着别的女人,这叫妻子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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