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程爷爷一定也想到了这些,否则不会要她来了解个中的缘由:
贺馨馨瞥了前方的葛叔和姚凯一眼,发现相距有一小段距离,再看看姚郁妗伥然若失的模样,她决定冒险一试——
“姚妈妈,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坦白告诉您,希望您不会因此而生我的气。”
“是你和姚凯的事情?”
姚郁拎忽然忧心了起来,深怕听见她说这一切只是郎有心妹无意。
她很喜欢贺馨馨;她有一种现代人少见的纯真、温厚,而且她也清楚姚凯今生是非她莫娶了。她在姚凯的言谈间、对她呵护备至的关怀中,看见了程履的影子。曾经,她也曾被如此深情爱恋、疼爱着……
“不,不是。”贺馨馨忙摇头澄清。
虽然她也很想一并说清楚,不过今天下午她已经答应姚凯了。他说等她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无论结果是否是他想要的,他都会诚实告诉他母亲的。
“我不想让我母亲失望。”他说,“她一直希望我可以安定下来。”
“可是,如果结果注定让地失望了,这样打击不是更大吗?”
当时仍抱着她的他,轻捧起她的脸。 “你真的很狠心耶,连让我怀抱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多几天都不肯。”
“我是不想看到姚妈妈难过的样子,我很喜欢姚妈妈。”
“那不要让她难过就好了。”他嘻皮笑脸地道。
她轻推了他一把。“不跟你说了啦!”那娇羞的模样实在毅姚凯情难自林下,于定他又偷偷吻上了她的唇……
想到这,贺馨馨内心忽然有种奇异的感受,一点一点的住她心底聚去,又暖又烫;在他吻她的时候、在他对她轻声低语的时候、在他拥她人怀的时候……
她想起那些曾有过的、专属于恋人的每一个拥抱,当时她是怀抱怎样的心情?她想不起来,她真的想不起来。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只有姚凯昕给的一切。
“馨馨?”
姚郁拎这一唤,才将她自沉思中唤回。
“啊!”她这才想起她话才说了一半,真是糟糕。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姚郁妗见她沉思许久,下禁猜想会是什么事情;
“是你的父母反对你和姚凯在一起?”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十分担心姚凯会失去所爱,“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去拜访他们,让他们安心一点。”
“不是,不是。”
贺馨馨其实也下确定,她虽不知道母亲会有何反应,但父亲必然是会暴眺如雷的。如果她真的决定跟姚凯结婚的话。
结婚?!为什么她会想到这两个字?天哪!她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办正事要紧。
“姚妈妈,”她清了清喉咙说道,“其实我认识程伯伯的父亲,也就是程尧程爷爷。”
姚郁蛉—脸惊诧;“程爷爷?这么说,你应该跟他有—定的交情了?”
贺馨馨抿嘴,点点头。她先简单交代自己家和程家因为同属营造业,因此相熟;然后略过是报纸头条让程爷爷前来求助,而改称是因为自己和陆平相熟,因此认识姚凯,所以程爷爷才央请她来帮忙采问:最后再把程爷爷之所以不敢贸然前来相认的顾虑告诉她……
姚郁蛉听着听着,时而点头,时而低应,待贺馨馨终于说完整个事情的始末,她才接口道:
“老人家知道程履离世,一定非常难过吧?”
“嗯。”
姚郁妗轻叹一口气。“我这丑媳妇也该见见公婆了。”
见贺馨馨讶然的模样,她继续接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自己亲自告诉他姚凯之所以姓姚的原因。你愿意陪我一起去见他吗?”
贺馨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一宽心,开心说道:“我很乐意陪您去,我想程爷爷一定也很开心见到您。”
姚郁妗微弯起嘴角笑道:“希望是。那么就麻烦你安排,到时候再打电话告诉我时间。不过,先别告诉姚凯好吗?”
“告诉我什么?”姚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两人面前。
贺馨馨一惊踉跄了下,整个人就要往后摔去,姚凯见状忙伸手扶住她,顺势搂住她的腰,抵着她的头,调笑地说:
“偷偷说我坏话唷?下然怎么会吓成这副德行。”
姚郁妗见状,情下自禁笑开怀,她很久没见姚凯这般淘气了。
此时葛叔也款步来到,笑着说道:“那可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葛叔,您这是帮倒忙吧!”姚凯本来还希望葛叔可以帮他美言几句的,
“哈哈哈!”朗笑数声之后,挽起姚郁妗的手臂,“我们先走吧,让他们小两口说点小儿女心事。”
贺馨馨闻言,脸上又飞上一抹红晕。姚凯则笑得一脸得意,“是啊,我们有好多心事要谈,要谈很久很久……”说着还不忘偷亲她的面颊一下。
贺馨馨气得偷偷踩了他一脚,姚凯疼得大叫,夸张的模样,又惹来两位长辈一阵笑。
姚郁妗和葛叔笑着转身离去,留下两个年轻人在原地“谈心事。”
“很疼耶!”姚凯挤眉弄眼地说道。
“是吗?那么负负得正,我再踩你一脚,你就不疼了。”贺馨馨作势抬起脚,却被姚凯一把抱离地,她惊得低呼一声。
“我一整晚都好想好想这么做。”姚凯说着便凑上了唇,热切地吻住她,吻得她意乱情迷。
正当贺馨馨意乱情迷之际,她忽然觉得他尝起来就像是刚刚晚餐饮下的红葡萄酒,甘醇、甜美,而且无比醉人。
不知何时,两人已移身来到一隐秘处,她贴靠着墙缘,听见姚凯低哑的嗓音道:“你尝起来好甜好甜唷!”他喘息着在她耳畔低语,唇沿着她裸露的颈项移动,牙齿轻咬着她柔软的肌肤……
她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烧灼着,忍不住呻吟;而他的唇不住地在她的锁骨流连苦,双手也悄悄转移了阵地,逐步抚上她陶前的柔软;她忘情地攀上他宽阔的肩膀,仿佛下这么做自己就会跌人那股火焰之中……
她浑身漫过一阵又一阵的战栗,四肢百骸仿佛触电一般酥麻又火热;她听见一声声嘤咛溢出自己咽喉,伴随着彼此的心跳声和喘息声,回荡在晚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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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返抵家门,姚妈妈已经就寝了,她留了张字条,说是为两人重新整理过床铺,如果—床被不够两人盖,就到橱柜上方再拿—张毛毯,
“一床被不够两人盖?”贺馨馨看完字条,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我们两人要盖一床被?”
“一张床当然只有一床被,要两床被干嘛!”
“我要跟你睡?为什么?”
“因为我家就只有两间房,难下成你要跟我妈睡?那可不行,那样就穿帮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了,直到你决定之前,都要继续和我假装是热恋情侣,既然是热恋中,哪有人会分房睡啊!”
“这……”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等状况啊?贺馨馨一脸懊恼。
“总之,我不能跟你一起睡啦!”她无法言说自己内心的恐惧,但一想起刚刚回家路上那个吻,那已不单单是个吻,而是……火,足以教她炽烈燃烧的烈火。
更甚的是,她无法否认,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欲望夺走了心魂、理智,若不是姚凯罢了手,他们俩也许就会在星空下燃烧殆尽……
姚凯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执起她手,放在他胸前,正色说道:“刚刚那个吻,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对不对?”
贺馨馨闻言,顿觉双颊像火烧。她没办法开口谈这件事,只能低垂着头,不发一语,感觉心跳不断地加速。
“它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发生得如此自然。也因为你和我之间都有那份感觉,所以它美好。”
他用手托起她的下颚,深情地继续说道:“所以如果这个感觉最后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那么就一点也不美好了,而我一点也下希望它发生。你能明白吗?”
说完,他低头吻她的额,然后贴着她的额低语,“没有客房是真的。当然,我也可以去睡沙发,然后告诉我妈,说我们吵架了,她顶多会责怪我不体贴,不会多想其它,可是……”
他说着说着轻捧起她的脸,让她与他四目相对。“我想抱着你一起睡,单纯地拥着你入眠,可以吗?”
贺馨馨望着那几乎要教她沉溺的眸。那是怎样动人的一双眼睛——依然只有黑白两色,可是流转之间,却写满千言万语。她从不知道眼睛也能有如此多的情绪……
那句“可以吗”更是完全让她只能弃械投降。
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为何他可以说得如此缠绵悱恻、深情款款?
她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就让姚凯给带上了床;那张她中午才从上面醒来的单人床铺。姚凯张开手臂,将她圈在怀中,她感觉他强壮的胸膛贴着她的背,漫着一股暖意,让她仿佛倦鸟归巢一般,感觉安全又舒适。她闭上双眼,发出一声心满意足地咕哝,随即悄悄地跌人梦的深渊。
此时姚凯却无比清醒,他知道她何时放松,并且渐渐人睡。她柔细的发丝搔弄着他的鼻子,浑圆的臀部紧贴在他身上,而那双修长的腿无意识的在他腿上蹭呀蹭……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明知道自己对她的渴望如此强烈,怎可能只拥抱就满足,但这傻瓜竟然相信了!这女人究竟是太鲁钝,还是从未真正爱过?
不能躁进,免得吓坏她。他不住叮咛自己。唉,循序渐进……真是煎熬啊!
他正苦苦压抑自己之际,她突然扭动身体,与他贴得更近,那好下容易稍稍压制住的渴望又被燃起,他喃喃发出一串低咒。
贺馨馨在意识模糊中作了一个梦,她感觉周身弥漫着一股暖意,那感受从未有过,今她紧绷的肌肉不自觉放松,那感觉既奇异又舒坦,教她忍不住朝它贴近再贴近。
直到那感觉席卷她全身,窜进她的四肢百骸,由暖而烫而沸腾,感觉皮肤似乎要燃烧起来了,敦她难以承受,好想抒解释放……紧接而来的颤栗更加采邪滚烫的感觉,尤其双腿朵处灼烧得教她疼痛……
朦胧中,姚凯似乎听见细细的呻吟声,待睁眼一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惊得倒抽一口气——他的下腹紧紧贴着她的臀,一手贪婪地握住她胸前的浑圆,一手则搁浅她双腿之间……
那呻吟声来自怀里的可人儿。他用尽力气才不着痕迹地挪开两人的距离,让自己的双手归位,回到她纤细的腰上。直到感觉怀中人儿再度沉入梦乡,他才吻着她的发低语,“我爱你,贺馨馨。”
贺馨馨在姚凯的亲吻中醒来,他在她额际、耳畔落下无数个细吻,她并没有感到惊慌或是不快,反倒有一种自在与安然。
她忽然想起昨晚姚凯的一席话——
它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发生得如此自然……
是这样吗?
“在想什么?”姚凯察觉怀中的可人儿已然清醒,却对自己的吻没有丝毫反应,他本以为她会又推又拒的。
正纳闷之际,没想到她却一回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让我抱你一下。”
姚凯顿时楞住,任由她环抱着自己,就这样静静的,任由时光无声流逝……
贺馨馨面颊贴着姚凯温热的胸膛,她在他沉稳的心跳声中想着:能够日日这样醒来,好像也挺不错的。
姚凯在晨光中微眯起双眼,将她搂得更近。他在淡淡的金光中想着:这算不算是一种进步?贺馨馨是否真的领悟,唯有爱,才能教彼此如此恋恋不舍对方的怀抱?
当两人走出房门时,姚妈妈不但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清粥小菜,就连午餐的餐盒也已经准备妥当。
临行前,她还不忘递给贺馨馨自己的手机号码,说要是姚凯胆敢欺负她,尽管打电话给她,她一定马上上台北好好修理这个浑小子。说时,还不忘对她眨眼示意。
贺馨馨微笑接过,她知道姚妈妈的意思;这样一旦她和程爷爷敲定见面的时间,才好联络她。如果到时她跟姚凯要电话,可能会引起无谓的猜疑,
没想到一旁的姚凯竞抱怨了起来,直说自己妈妈有了媳妇就忘记儿子,弄得贺馨馨一脸尴尬,无奈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姚郁妗笑着要两人别再拌嘴,赶紧上路。她望着远去的车身,暗自祈祷,希望姚凯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之后,可以谅解他的父亲和祖父。
她很怕固执跟执拗的特质,会再造成另一个悲剧。这也是她极力想要避免的事情。
她想,也许贺馨馨可以帮得上忙。爱能衍生的力量,往往教人难以想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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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上了路,贺馨馨才想起两人应该还有一天的时间。
“还记得我房里那张设计图吗?那栋日式房子,”
“我们要去那?”她开心地手舞足蹈。“哇!太棒了!”
姚凯幸福地微笑着,同时暗自起誓,如果可以,他要让她一辈子都这样开心。
山区小径十分婉蜒,车驶得越近,路况就越凶险,这时她才明白姚妈妈为何要他们赶紧上路。有好几次,贺馨馨都以为自己就要摔落山崖了。大白天的,都教人如此胆战心惊了,更何况是入夜之后,视线不佳的状态。
可是姚凯却稳如泰山,这让她想起一则流传已久的说法,那是关于男人的驾驶技术和驰骋云雨之欢间的关系……她转头专注地看苦姚凯的侧脸,沉思;那则传说究竟是怎么说的?
这一刻她完全忘却了山路的曲折、险恶,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车子戛然停止,姚凯发出一声低吼,伸手扳住她的危,狠狠地吻住她……
许久许久,她才听见他气喘吁吁地在她颈边低语,“小女生,别这样看一个男人,会看出火来的。”
她一脸害臊地推开他,一推开车门,便见到那栋日式建筑矗立在眼前,美得教她情不自禁地低呼,“好美!”
姚凯随即来到她身后,搭着她的肩说道:“是我父亲盖的。小时候,我们一家人经常来这里度假,不过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我妈就不肯来了。”
“是怕触景伤情?”
“那么她为什么还愿意留在老家?那里应该也充满你父亲的回忆吧?”
“她舍不得离开父亲太远。我父亲就葬在老家附近的山丘上,她到现在还经常去坟前看他呢。”
“嗯。”贺馨馨想起前段时间看的一部纪录片“医生”,一对医生夫妇在自残身亡的孩子墓前,与他的墓碑合影。当她看到那幕时,难掩心痛的泪流满面。那是怎样一种心情?仿佛孩子只是定居远方,彼此相距只是一个海域、一块陆地,而不是生死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