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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儿女皇(上) page 8 作者:绿光

  “闭嘴。”他犹豫了下,双手轻轻拢在她身后,再慢慢慢慢地收紧,让她整个人贴在他怀里。

  这就是拥抱的感觉?像是一团暖进心里的火,不烫,却教他心头跳颤着。

  他已经太久太久,不知道肌肤相亲是怎样的滋味,不知道光是拥抱,竟也能让他心旌震摇。

  “妳知不知道,本王这样搂着妳,妳的清白已经毁了。”毁了她的清白,然后……孤老?

  “没关系啊,又不会少块肉。”她笑了笑,听着他突地急促的心跳,心也莫名其妙的跳快,可她仍是力持镇定地说:“只是一个拥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不是,连亲嘴妳都不在乎了,拥抱算什么?”他掀唇讥笑,下一刻,便使力推开她,让没有防备的舒雪尹再次摔上了石板地。

  忍住想牵起她的冲动,李弼逼自己笑,冷冷的笑。

  他宁可孤老,也不愿牵扯她后……还是一样孤老到死!

  第5章(1)

  有人在为他拭汗,有双小手不断地在他身上游移,拂去体内散不开的火,当他张开眼时,有张满是担忧的小脸,视线牢牢地定在他身上。

  “……走开。”他哑声命令。

  “王爷,你醒了!”舒雪尹疲惫的声音里满是喜悦,眉眼弯弯,开心得像什么似的。

  别开眼,他一把将她推开。“走开,本王不需要妳……”他强撑起高大的身子要起身。

  “王爷,你还病着,别起来。”

  “福宁!”拍掉她欲扶持的手,他粗哑低咆。

  守在寝房外的王爷府总管立即进门。“王爷。”

  “什么时候了?”他倚在床柱,直瞅着他。

  “王爷,已过晌午。”

  “……本王睡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

  李弼闭上眼。从后山行宫回府之后,他便浑身不对劲,直如舒雪尹所言,他确实是发了高热,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福宁。”

  “奴才在。”

  “把她送回皇后身边。”

  舒雪尹闻言,脸色刷白,不懂他怎会突地做了这个决定。

  “王爷,我做错什么了?”她惴惴不安,下意识地不想离开他,而且她还想要照顾他呀。

  “本王一看到妳就心烦,一看到妳病就好不了,还不快滚!”

  心像被利器轻浅的划了一道,不致命,却让她又痒又疼。他本就毒舌,而她也慢慢习惯了,反正他一刻钟前如此,一刻钟后就会算了,可为什么这一次的表情却像是铁了心?

  “本王不想见到妳,福宁,还不快将她带走!”

  福宁不解地看着主子,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有人暂时化解了凝滞氛围。

  “王爷,你醒了?”黎少秦端着药碗进房,压根未觉房内氛围波谲诡异。“刚好,药熬好了,赶紧喝下,很快就退热了。”

  横眼瞪着他,接过碗的瞬间,李弼没戴手套的手不意碰触到他的指,属于他的过往心思,丝毫不留地窜进,教他微恼低咆,“混账东西!你要是胆敢再胡乱撮合,本王就先治你死罪!”

  闻言,黎少秦吓得倒退几步。

  有没有这么神,还是他真的做得太明显了?搔搔脸,他又来到主子面前。

  “王爷,属下确实不该把雪尹送到行宫,可属下也不知道会发生地动,地动让后山的猛兽都跑出来了,这实在是……只能说是巧合。”他说得咳声叹气,也只能怨人算不如天算。

  舒雪尹这才将一前一后的话连结上。原来御凤郎大哥在撮合她和王爷?这……会不会太扯了一点?王爷怎么可能看上她?

  想是这样想,可心里暗暗浮上的羞意又是怎么回事?舒雪尹被自己矛盾的念头搞混了。

  “宫中可有什么消息?”李弼喝着药,突问。

  “倒没什么大消息,只是国师看起来挺神秘的,已经待在观天楼一日未踏出楼外了。”黎少秦欲言又止,想了下,终究还是说了。“王爷,虽说我知道你和国师是堂兄弟,有些事势必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国师确实有其古怪之处,希望王爷能够稍加注意。”

  李弼沉吟了下。“福宁,把她带到外头。”

  “王爷,可要将她送回皇后身边?”福宁再确定一回。

  近日来,因为这女婢的缘故,让他们得以听见王爷久违的笑声,若她现在一走,往后想要再听到王爷笑,恐怕机会就不多了。

  “……不,让她在府里待下吧。”思索片刻,李弼决定更改初衷。

  若现在把她送到皇后身边,天晓得上官羿会做出什么事?

  真是该死的状况,要她走,偏偏放不下,要她留,他却又满心烦躁。

  待福宁带着舒雪尹退至门外后,黎少秦不由得说:“王爷,雪尹这丫头已经一天一夜没睡,守在房里替你擦身冷敷,连眼都不阖,虽是出身低了点,但她挺聪明的,懂医又会救人,而且还会摔人,把她留在王爷──”

  “闭嘴!你懂什么!”

  黎少秦顿时愣住。他从没看过王爷如此冷厉的神情,和如此愤懑的口吻,王爷是毒舌,但并不容易发怒啊。

  “王爷,究竟发生什么事?”

  “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胆敢再起歪念,休怪本王无情!”李弼没有回答,只是冷峻低斥,黑眸满是不遮掩的杀气。

  见状,黎少秦也只能摸摸鼻子,当个哑巴。

  “王爷。”这时,公孙燕踏进房内,发现黎少秦也在,房内却还如此安静,有些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

  “妳怎么来了?”

  “属下刚收到快信,得知西宛驻扎在城外十里的行宫处,似乎有了动静。”她犹豫着要不要把信交给他。

  “呈上来。”

  “是。”

  接过信,李弼一目十行,随即勾唇,笑得很愉快。“太好了,本王正烦着找不到人开刀,有人自动找上门来送死,本王求之不得。”

  黎少秦立即走上前。“王爷有伤在身,这些事还是交给属下处理吧。”

  “这一点伤算什么?”他烦透了,被门边那抹偷窥技巧拙劣的先受身影搞得心神不宁。“公孙,取本王官袍来,本王要上朝。”

  舒雪尹本想进门帮忙,却被他凌厉的视线瞪得站在原地,他不愿让她搀扶、更衣,甚至到他出门,都不再看她一眼。

  心微微痛着,却痛得极深,教她完全无法反应,只能傻愣愣地呆站着,任他冷漠地与她拉开距离。

  她做错什么了?从没见他如此气她,像是当她不存在似的,看也不看一眼啊……

  委屈和难堪像是一记巴掌甩在她脸上、心上,舒雪尹怔怔地看着众人远离,才缓缓蹲下身,不知所措地低泣。

  ***

  观天楼。

  一抹身影窜入观天楼里,坐在主位上的上官羿冷冷抬眼。

  “禀国师,凤凌王于议事厅求见皇上。”

  “喔?”支手托腮,向来清朗的眸顿时隐露煞气。“十里行宫可有动静?”

  “探子回报,确实有御凤衙司的人从十里行宫离开。”

  “那么,凤凌王是发现了?”他状似喃喃自语,想了下,随即起身走向厅外。“你下去吧。”

  “是。”

  皇宫以金雀宫为午线,在此划开前廷后宫,而皇上主政的议事厅,位于金雀宫北端,观天楼则位于金雀宫西方,过了两个拱门再往北,便可直抵议事厅。

  “可是,再怎么说,西宛公主穆喀尔已是朕的贵妃,如此处置十里行宫的西宛迎接队,说不过去。”

  议事厅里传来李劭的低喃,上官羿抬手撤下门外的太监,随即踏入厅内。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他笑问。

  “国师,十里行宫的西宛迎亲队正骚动着,依你看,怎么处置?”李劭看向他。

  “喔?依祖宗规矩,异国和亲公主可备迎亲队,一个月后论后妃品阶赏封归宁庆礼,八成是尚未拿到庆礼,又得要就地扎守个把月,心浮气躁了吧。”

  “可依本王得知消息,乃是西宛骁骠大将军不满西宛公主只受封为妃,心生不满,故意滋事扰民。”李弼冷冷看向他。

  最好能够和西宛正面宣战,好让他有机会远征,免得朝中老是有人为了西宛而生乱。

  “那就派支戍卫过去告知对方谨言慎行即可,何须让皇朝第一武将出马?况且,你身上的伤不是还没好?”

  “国师以为一支五百人一旅的戍卫,能抵挡驻扎十里行宫的一千五百精锐?”李弼沉嗓低哑,尽管身上还发着热,黑眸仍旧炯亮有神。“况且,本王手上已握有贵妃写给骁骠大将军的亲笔信,就算本王彻底铲除西宛兵马,相信西宛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是贵妃叛乱在先。”

  依他的看法,西宛公主进宫,本就是要走这一步棋才对。

  “王爷,我的意思是说,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本就无事,何必硬缠杀戮?”上官羿说着,又看向李劭。“皇上,西宛与我朝是兄弟友邦,若因此而结怨,岂不是太得不偿失?况且,如此一来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也会深受影响,兹事体大,请皇上圣裁。”

  李劭沉吟了下。“这样吧,凤凌王,朕允你带两支戍卫出城,但只消口头警告,别动干戈,朕希望百姓都能无忧无虑地在皇朝生活。”

  李弼似笑非笑。“皇上,若对方先行使武呢?难道要臣不得反抗?”

  “凤凌王,你在意气用事。”

  “本王是不是在意气用事,国师比谁都清楚。”

  上官羿皱起浓眉,正要开口,便听李劭道:“不如这样吧,若是口头警告不听,甚至西宛骁骠大将军胆敢对凤凌王不敬……杀无赦!”

  “臣,遵旨。”

  一勾唇,李弼迅速回到御凤衙司点将,整装出发。

  等到舒雪尹知道时,早过了半个时辰,她错愕不已。

  “怎么那么快?王爷身上的伤才刚缝,而且他还在发烧,怎么可以突然从整装出发?”虽说只到城外,但要是发生什么事,那要怎么办?

  公孙燕直瞅着她哭红的眼,想起王爷临行前没将她带在身边,反倒要她守在舒雪尹身旁,便难掩意外。

  “公孙,妳可以带一些药追上王爷吗?”舒雪尹问。

  她皱起眉。“妳叫我什么?”

  “啊……对不起,大人,妳可以把一些药带去给王爷吗?我马上准备,妳赶紧追上,要不若是王爷一去数天,没药可用,那就糟了。”

  公孙燕微挑起眉,不放过她。“王爷把我的事告诉妳了?”

  “……对不起,是我追问的,可是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所以──”

  深仇大恨被这样雪淡风轻地带过,任谁都不会高兴,就连一向冷情的公孙燕亦然。“没什么大不了?像妳这种人怎么会明白家破人亡是什么滋味?又怎会知道含冤入狱有多折磨人?更不会知道一个苟活多年,一心复仇的罪臣之女心里有多苦!”

  她的咄咄逼人,教舒雪尹慌了手脚。“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公孙不是罪!王爷叫妳公孙,是要妳以公孙一姓为荣,毕竟公孙一脉就只剩下妳一人了,不是吗?”

  闻言,公孙燕明显愣了下。

  “我是瞧御凤郎大哥对妳极好,不懂妳为何不接受他的情意,才追问王爷的,王爷说,他故意把妳安插在这个公职上,由着妳发挥,不管要报仇什么的都随妳,只要妳想做的,他都会力挺到底。”

  就怕她不信,舒雪尹说得又快又急,很怕自己嘴笨,又要结下莫名的误会。

  “原来王爷……是这样看我的……”公孙燕吶道。她一直以为王爷刻意压制她,岂料他是在为她铺路,让她自己去找寻罪证,一旦找着了,就会立刻为她铲除……

  “是这样啊,王爷本来就是个好人,妳瞧,他故意逗我,也真的把我整得很惨,还说要把我送回皇后身边,但转了一圈,他还是把我留下了,不是吗?”她急道,把方才才因为李弼而落泪的事忘得一乾二净,一心只想为他说好话。

  公孙燕直瞅着她。“我在五岁那年认识了王爷,王爷那时还未戴上手套,但现在的王爷除了上战场外,却是手套不离身,你道,他怎么了?”

  “嘎?”话题转得好快,她跟不上耶。

  “可是,王爷却偏又在妳眼前取下手套,妳说,这又是怎么了?”在她眼里,这是非常耐人寻味的举动,相对的也证明,舒雪尹在王爷心中定有着特别的位置。

  “呃……”如果现在承认她搞不清楚状况,会不会显得她很笨?

  “王爷正前往驿馆,妳会担心吗?”公孙燕直睇着她,眸色锐利,像是要看穿她内心的真假。

  “嗯。”她想也不想地答。

  “妳想去吗?”她又问。

  “想!带我去吧,我懂一点点急救方式,一定可以派上用场的。”

  “……走吧。”

  公孙燕率先走出大厅,突地有点明白,为什么王爷会对这女子特别,原来这一切不是厌恶,而是既别扭又隐讳的,喜欢。

  ***

  第5章(2)

  城外驿馆与十里行宫相距约莫五里的盘绕山路,山道难行,但为难不了早已习惯在纵谷上驰骋的金雀将士。

  李弼带领两支戍卫,约莫千人急驰在山道上,黄昏时,进入驿馆拜见西宛骁骠大将军,点明来意,要他规劝驻扎在十里行宫的将士不得扰动金雀城外百姓。

  “王爷这么说就不对了,本将军可从未听闻麾下有任何一兵一卒恶意扰民,王爷这么说,是欲加之罪。”骁骠大将军约莫四十岁上下,长得方头大耳,声若洪钟,坐在驿馆偏厅里,把玩着长须,笑得很挑衅。

  李弼站在他身前,一身雪白戎装,长剑拄地。“将军这么说,倒有几分挑衅。”

  “本将军是有几分心说几分话。”

  “倘若本王直驱十里行宫,发现真有扰民之事,当场斩立决,将军可有二话?”他难得的笑得如沐春风,恍若正享受着短兵相接前的心理对战。

  “若真发现此事,由王爷处置。”将军看向窗外。“只是,夜色渐沉,王爷要不要先歇一夜再启程?”

  “不用了,不过是几刻钟,费不了太多时间。”换句话说,他根本打算快刀斩乱麻,要在最短时间内将之全数处置。

  “不送。”

  李弼深深看他一眼,反身走出驿馆,黎少秦随即迎上前来。“王爷。”

  “那老家伙打算要来个前后夹攻,真是太瞧不起本王了。”他哼笑着跃上马。“他要本王先动,自己再从后追上,如此一来,便可以擒住本王,撼动朝堂,换得最佳筹码。本王不得不说,他眼界真小,目光如豆。”

  “可不是,倘若他曾与王爷在战场上对战过,便绝无可能藐视王爷。”黎少秦也忍不住笑了。

  王爷早在封后典礼之前,便要镇守城外的将领远守在十里行宫外,到时候,谁要包夹谁还不知呢。

  “走吧。”随意看了眼后头的精锐骑兵一眼,李弼脸色骤变,暗咒了声,“该死的,公孙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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