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子琛一脸咬牙切齿,最后却是揽过她的肩,好吧,他怕她成了吧,「好了,不当大夫的你,摆着就像尊花瓶,倒也无趣得很。本王就让你当大夫吧,不过,你只能看女病患,不能看男病患。」
夏敏听出他的醋意,笑道:「大部分来求诊的男病患,都是足以当我爹的年纪,你在担心什么?」
「只要是男人都不行。」蔺子琛一副没得商量。
「啊,那我不就不能卖壮阳药了?卖壮阳药可是很好赚的。」夏敏惋惜的道。
蔺子琛听得倒抽了口气,眯着眼瞪她,「你想卖壮阳药?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些男人一定会色迷迷的盯着你,你绝不能卖那种药!」
夏敏看着蔺子琛大发雷霆,都笑倒在他怀里了。
她的笑里也多了分黯然,她对他说不会放弃当大夫,却说不出口,她其实是想留在朝阳城里当大夫的。
在和蔺子琛两情相悦后,夏敏面临到一个现实上的问题,如果她真的嫁给蔺子琛为王妃,那么她势必得跟着他一起回京城,届时,她要如何守着她一手撑起的广济堂?在广济堂里,有她这半年来的心血,她奋斗的回忆在,她是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要让它恢复以往的荣光,她真的可以那么轻易的扔下吗?
夏敏不知道,如今她只盼望这趟卢洲县之行,能顺利解开蔺子琛身上的诅咒,其他的便暂时不去想了。
经过了十多天的旅程,终于来到卢洲县,翁哲是本地有名的富商,家业可说是纵横整个卢洲县,这一来到卢洲县马上能打探到他的住处。
蔺子琛这次前来,虽然没挂着皇家的旗子,昭告他是皇家人,但华贵的马车和重重护卫的护送,还是透露出他的身分不凡,一路上大摇大摆的来到翁府。
一到翁府,大门前有两名看门的护卫守着,蔺子琛拿岀证明身分的皇家令牌岀来,护卫眼珠子都快掉了,膝盖一软跪下,再急急忙忙去喊人,接着没多久,翁哲前来迎接,翁哲的爹娘以及妻儿也都一块前来。
「王爷千岁千千岁。」
夏敏站在蔺子琛身侧一起受着跪礼,只见蔺子琛习以为常,她可不习惯,想躲到后面去。
蔺子琛见她想躲,立马将她拉到身边来,朝众人宣布道:「这是本王的未婚妻。」当下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齐齐望向夏敏,对她跪喊道:「王妃千岁千千岁。」
在闹什么!夏敏瞪着他。
蔺子琛得意一笑,这才抬手一挥,「都起来吧。」
「是。」翁哲马上起身,他内敛的没显什么,但翁家人脸上都流露出些许不安。当今凛王带着他的未婚妻远道而来会是为了什么事?凛王有着邪星之称,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蔺子琛看出这群人的心思,朝翁哲开门见山的道:「翁当家大概心生疑惑,本王会远道而来拜访是为了什么,本王确实是有事找你,据悉,你有个叫赫连蓉的女儿。」
此话一出,别说翁哲脸色难看,他的爹娘以及正室的脸色都不大好,最后翁哲承认道:「草民确实有个叫赫连蓉的女儿,她是我的妾室所生,早在三个月前死了,不知王爷找她是为了何事。」
蔺子琛阴鸷一笑,「本王想知道的事可多了,你最好从实招来。」
接着,除了翁哲,翁家人全都退下了,厅里只留下蔺子琛、夏敏和萧隆,当杨道长被护卫护送进来时,翁哲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你知道,她具有岐山巫女的血统吧?」
听到蔺子琛一问,翁哲坦诚的道:「是的,草民知道。」
蔺子琛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那你知道吗?你那女儿好大的胆子,竟用性命对本王下了诅咒。」
翁哲听了脸色发白,啪的一声跪下,「蓉儿竟对王爷下了诅咒的巫术……那孩子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害王爷,真是死不足惜,草民也真是罪该万死,居然有这种女儿,真该在她一出生就掐死她……」
夏敏听到这番话真为赫连蓉感到可怜,因为有着巫女的血统,从小就历经坎坷,活得不能见光,就连死后,亲爹也说她死不足惜,一出生就该掐死她。
子琛冷冷笑了,「废话少说,本王只想知道,要如何解开这诅咒。」
「这个……草民不知。」翁哲一脸惊惶害怕的道。
「不知吗?本王解不开诅咒,就要你们全家陪葬,你最好现在马上想出来。」蔺子琛说起令人发起寒颤的话道。
翁哲吓得噤声,脸色发白,完全不知所措。
夏敏虽然觉得威胁人不太好,但她并没有阻止想知道蔺子琛身上的诅咒如何解开,心想翁哲或许会想出什么。
杨道长看翁哲吓得不轻,一句话都说不出,提点的道:「请问令嫒平常有收藏什么古书吗?」
「古书……」翁哲摇了头,「这倒没什么印象……」他见蔺子琛一副没耐性了,马上回道:「她小时候住的房间还保留着,草民马上带王爷王妃和杨道长到小女房间找!」
赫连蓉的房间位于最偏远简朴的院子里,那是她和母亲住过的落院,可看得出她们母女有多么受到冷落,夏敏心想大概是赫连凤身分不好,不受公婆喜爱,加上翁哲没有没有维护她,才会住在这个冷清的小院里。
夏敏踏进赫连蓉的房间里,发现房间内的家县摆设少得可怜,可说是简陋了,只比丫鬟的房间好一点,但保持得很干净,指尖往桌上一抹竟没有灰尘,床铺的布料也是上等的,不知怎地,看在她心里有股违和感在。
「这院子虽然没住人了,但还是有在打扫的,总不能任其荒废吧。」翁哲看到她抹桌面的动作,干笑着道。
夏敏没说什么,在房内逛了逛,没找到一本书,瞥向窗外,倒意外见到大片芙蓉花。「外面这片芙蓉花是……」
翁哲脸色略有尴尬道:「这片芙蓉花当年是我的妾室栽种的,我的妻子对此颇有意见,想铲了这一片芙蓉花,但因为实在太漂亮了,有常来的亲戚十分喜欢,才勉强留下来的。」
只有这样吗?夏敏还以为,这片芙蓉花是为怀念女儿不在身边所留下来的,看来,翁哲真的不是个好父亲。
「这房里连一本书都没有,你最好确定下一个地方,能找到什么。」蔺子琛哪管什么芙蓉花,只知这房里什么都没有,心情不大好。
还真没耐心。夏敏把萧隆唤来,拿来一本册子,朝翁哲问道:「翁当家,这些都是赫连凤母女曾经住过的地方,但都找不到书,你看看是不是有你知道但没有写上的地方,请添上去。」
翁哲看着册子,想了下喊道:「有一个地方没写上,我曾安排她们母女住在山上,那地方清静,她们母女还挺喜欢的……」他望向蔺子琛,恭敬的道:金哲不瞒王爷,草民就将她们母女的遗体葬在那儿,兴许在那里的屋子里,能找到您想找的古书。」
总算说些有用的话了,蔺子琛问:「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明天一早就能安排王爷上山了。」
「那就明天吧。」蔺子琛满意的道。
「那草民马上派人整理王爷王妃今晩住下的房间,再派人服侍您们。」说完后,翁哲一副谢天谢地的逃走,那模样真令人感到窝囊。
在被这府里的总管领着往客房走去时,经过那片芙蓉花林时,夏敏喃喃自言道:「到了那座山上,真的找得到古书吗?」
「怎么了?」蔺子琛问道,显然因为事情有了进展,心情很好。
夏敏朝他一笑,「没事,真希望一切顺利,明天能找到古书。」
她心里隐约有股不安,希望只是她多想了。
第十二章 被骗入瓮陷危机(1)
隔天一早,用完早膳后,蔺子琛和夏敏准备岀发,却不巧下了大雨耽搁了,怕山路路滑,他们决定延迟一天出发。
离开翁府前,翁哲前来恭送,派上两个领路人,「王爷,他们两人对那座山的路况很熟悉,就让他们负责领路吧。」
「走吧!」蔺子琛高傲的毫不理睬,拉着夏敏的手就要上马车。
夏敏觉得蔺子琛太没礼貌了,连忙跟翁哲说一声,「翁当家真是费心了,多谢了。」
接着,她才随蔺子琛走向马车,在踏上车前,她感觉到背后有一道怨恨刺人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翁哲和他的妻子恭恭敬敬的朝他们弯着腰,垂着头,没有什么不对劲。
是她的错觉吧。夏敏在心里忖道,踏上了马车。
在马车驶离后,翁哲终于抬起眼,恨恨的盯着远去的马车。
「凛王都已经离开了,你可以说了吧,那个丫头到底是在外面干了什么事,要不凛王怎么会亲自找上门?」翁哲的正妻陆氏,从昨天到今天憋了一肚子气,直到蔺子琛走后,才敢质问丈夫。
翁哲听着妻子兴师问罪,他显然是不耐的,却捺着性子道:「没事的,你别担心,王爷只是想查一点事情,要我从中协助罢了。」
陆氏哼了声,「最好如此。那丫头死就死了,可别招惹麻烦,连累到我们一家才好!」
听到死这个字,翁哲眼底有一丝毒辣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好声好气道:「好了,你早上不是还要陪娘到庙里上香吗?快去准备吧,免得迟了。」
看妻子踏进门槛内,翁哲没马上跟着进去,他垂眸看起略带湿气的地上,想着昨天这场雨下得真好,多为他争取了一天,让他可以安排妥当……
马车一路往山上的方向行驶着,前往那座叫长莲山的小山,这不是什么广为人知的山,所以少有人烟,算是个颇偏僻的山区。
山上空气最好了,夏敏朝窗子探出头来,呼吸新鲜空气,当她瞥到泥地时,呀了一声,「有脚印。」
虽然被雨洗刷过了,但仍留下几个清晰往上走的脚印。
蔺子琛挨在她后头一看,「看来有熊出没。」
「你别吓人了,这分明是人的脚印。」夏敏白了他一眼,又问道:「像这样荒僻的山上,平常也会有人上来吗?」
「平常会有猎户来打猎吧,怎么了吗?」蔺子琛回道。
「没有。」夏敏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大概是多心了,从看到那片芙蓉林后就疑神疑鬼的,是她悬疑推理片看太多了吗?
「吃糕点吧,你早膳吃不多。」蔺子琛从马车里的抽屈里取出一个食盒,从中取出一个梅花状的小糕点塞入她嘴巴里。
夏敏嚼了嚼,说不清话,「还真好粗,这是从府带来的吗?」
「出发前我差人去买来的,据说是天香客栈里最知名的梅花糕,得排队才买得到。」
天香客栈是卢洲县最大的客栈。
夏敏困惑的道:「可我们那么早出发,客栈还没开始做生意吧?」
「把厨子叫起床做不就得了。」蔺子琛说得理所当然,跟着吃了一块糕。
「还真是横行霸道啊!」夏敏完全可以想像厨子一早被挖起床,一脸吓破胆的样子。
「喝点桂花酒。」蔺子琛拿了酒杯,替她斟酒。
夏敏就不问这桂花酒是打哪来的,她满足的喝着,觉得真好喝。
也因为这路上吃吃喝喝的,舒减不少夏敏紧张的心情,午膳也是在车上吃,吃的是她一早做的饭团,再来悠闲的睡个午觉,预计可在申时前抵达目的地。
却没想到,路上会遇上状况,马车过不去了。
「王爷,前面是一座吊桥!」
夏敏是被萧隆的高嚷声给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眼,望向蔺子琛,他显然是不太髙兴的。
接着,负责领路的两个人马上跑来,脸上抖动着豆大的汗,都对蔺子琛惧怕极了,「王爷,要到前面的庄子得经过这座吊桥,马车是过不去的,所以请您………」
「意思是,要本王下马车,用走的过吊桥吗?」蔺子琛薄唇轻启,森冷的声嗓响起。
「王爷恕罪!」领路的两个人马上下跪。
夏敏拉了拉蔺子琛的袖子,小声的道:「用走的就用走的,这没什么,何必为难人家?」
蔺子琛一哼,「这里有座吊桥,马车是一定过不去的,那两个领路的居然一个字都没提,是不把本王放在眼底吗?还是说,他们的主子就只是对本王做表面工夫没那么恭敬,不是真心想帮本王找古书?」
只是忘了说而已,也能扯上一堆!夏敏拉着他下马车,「只是走座吊桥而已,别那么娇贵,我们快走吧。」
话是这么说,当夏敏看到那悬空的吊桥那么的长,又那么的高,底下是湍急的河水,她才想到,她有惧高症。
夏敏捉住蔺子琛的手臂不放,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吊桥……够坚固吗?」
蔺子琛瞥了眼她抱紧的手,「你怕了?」
「才不是怕,只是在走之前,要先确定一下会不会有危险……」
「还敢说本王娇贵。」蔺子琛嗤哼一声,当然事关夏敏的安全,他也不敢大意,马上要属下走一遍,看到这吊桥稳固,这才大步跨了过去。
居然就这么扔下她了!夏敏虽然知道吊桥稳固,但还是不敢一个人过吊桥,马上追上他,捉住他的袖子,「你别走那么快!」
「不是不怕?」蔺子琛挑眉问。
「是不怕。」夏敏倔强的道。
蔺子琛轻轻笑了,知道她是真的怕,陪着她放慢脚步过了吊桥,接着是萧隆和杨道长等仆人们过去,随后护卫们才慢慢将马匹还有马车内一些重要的粮食用品分次送过去,再留下人顾马车。
来到吊桥的另一端,不远处就看到一栋宅子,一进大门,前庭是一片草地,在那儿能看到两座墓碑,蔺子琛走了过去,看到其中一座上头刻着赫连蓉三个字,他眼底露出阴狠,抽起腰间的长剑,「我要把那女人的尸体挖出来碎尸万段!」
他该不会是想鞭尸吧?
「你疯了!」夏敏虽然痛恨那个对蔺子琛下诅咒的女人,但人死了对着尸体泄恨有什么用?
「先找到书再说,别浪费时间在这上头,而且留着她的尸体,或许对解咒有帮助。」她朝杨道长问道:「杨道长,你说对吧?」
杨道长还当真认真思考的点头道:「这倒可以试试。」
夏敏一瞬间真感到发毛。
「你说的对,先找到古书再说。」蔺子琛将剑收了起来。
夏敏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真希望能顺利找到古书,她可不想看他们两人一起挖坟砍尸。
这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赫连凤母女俩入住实在是宽敞又舒适,且使用的家具和被褥都是新的,房子的方位是冬暖夏凉,又有小庭院,远比在翁府住的好,可从中看出翁哲极力用物质来弥补对她们母女俩的亏欠。
进了宅子内,蔺子琛开始下令搜房,想找出杨道长所说的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