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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号(下) page 7 作者:天使J

  「怎麽,你当真讨厌阿花?」冷念生问。

  「唉--」阙不平仰天长叹。「不提也罢。那女人脸上抹成那样能看嘛,一天到晚顶著大花脸来找我,我就算再讨厌也赖不掉。」

  此话一出,阿花登时发难--

  「好哇,原来你还是想赖帐!」她本来想给不平哥哥一个惊喜,既然不平哥哥答应要娶她了,她也就没必要再顶著一张浓妆的花脸四处吓人--打消别人上门提亲的念头。

  她这辈子是非君不嫁,结果这臭男人真过份,就只会讨厌她。

  一气之下,阿花将之前从夥计手上抢来的菜砸到地面,「匡啷」制造出好大的声响。

  「我也不嫁你了,你当真以为我没人要。臭男人!」她的眼眶含泪,转身就跑;不管自己会不会被人笑话,一个姑娘家总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还不屑一顾呢。

  阙不平愣在座位上,一脸呆滞的问著对面的老大和身旁的老兄,「刚才那位漂亮的姑娘是谁啊?」到底有几个女人想嫁他?

  「不就是阿花吗。除了她,你以为还会有谁。」冷念生一翻白眼,受不了阙不平少根筋的个性,不知多伤阿花的心。

  「你还不快去把人追回来。」傻小子有人倒贴,他还发什麽愣。阙不凡也跟著提醒。

  「啊!原来阿花长得这麽漂亮啊,那之前干麻每天把脸涂成那副德性?」

  冷念生抬脚一踹,看能不能把人给踹醒。「你还不赶快去追人回来,再问清楚不就得了。」

  「唉唷……」胫骨吃痛,阙不平立刻站起身来,「我这就去追。」

  说罢,他索性抄捷径,从二楼的栏杆跃下--

  冷念生探出头,往下瞧阙不平攀梁的功夫了得,整个人一瞬安稳落地,立刻跑得不见人影。

  阙不凡倚在栏杆边,问:「老大,依你看,不平有没有跑错方向?」

  「我也不知道。」冷念生的唇瓣露出一抹笑,说:「就看他的运气如何。」

  此时,阿生急冲冲的跑上楼来,看见冷念生就喊:「二少爷,明月小姐不见了。」

  喝!

  冷念生转过头的刹那,脸色丕变,「人怎会不见?」

  「不知道。沈娘准备好中餐,到她房里才发现她不在。我找遍了整座宅院与附近,也没看到人影。」

  「走,我们分头去找,若到了傍晚仍没见到人回宅,我会去找颖帮忙协寻。」冷念生回头又吩咐:「不凡,场子的事务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你快去找人要紧。」

  ***

  明月在傍晚之前才回到宅院,沈娘一见到她平安归来,所有的担忧全在一瞬间消散,嘴上仍忍不住斥责:「明月,你是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阿生和二少爷找你找得有多急。为什麽出门没同阿生说一声,好歹他会带你出门,这安全问题也不用大夥操心。」

  「对不起……」明月低著头,手里握著一包东西,藏匿於身後不让沈娘发现。「我只是到爹的坟墓……」

  「啊,你去那里干麻?!难道不怕冲煞。」沈娘一瞬白了脸色。

  「我……」明月嗫嚅著唇,脸上表情是一副可怜兮兮,「沈娘,我又累又饿,麻烦你可不可以弄点食物给我吃。」为防沈娘再多问些什麽,明月找理由转移沈娘的心思。

  「好,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我这就去弄些吃的。瞧你浑身脏兮兮,是拔坟墓的杂草弄脏的吧,我顺便烧热水给你净身。」

  明月听话的点点头。「麻烦你了。」

  沈娘又说:「我今天去市场遇到怀安呢,就是以前服伺过你的丫头。」

  「我记得她。」

  沈娘笑眯眯的说:「你就不知道这丫头可真有心,她向我问起你的近况,当她知道你有身孕,就叫我等会儿,这丫头特地跑去附近的中药店买些补胎药方给你,说要感谢你以前待她好,当她是自家妹子般照顾呢。我今晚就炖一盅她送的补胎药方,你既可以换换口味,也免得失了人家的好意。」

  明月仅是道:「好。」随即绕过沈娘身边,回房。

  ***

  约莫一个时辰後,冷念生和阿生一前一後回到宅院,得知明月回来,他们两人终於松了口气,不再提心吊胆。

  冷念生并未对明月单独外出的事件给予太多苛责,人既然平安无事,他嘱咐阿生以後需加以注意,以防事件再次发生。

  晚膳时刻,明月一扫先前的疲态,她好高兴念生哥回宅呢。就像先前一样,会对她嘘寒问暖,事事关心。

  然,美好的气氛彷佛昙花一现,当她看见严谨的男人跨入厅堂,霎时手一滑,碗瞬间落下--

  冷念生眼明手快的接住,将碗交还至她手里,眉心一紧,注意到她的手有几处割伤,冷念生随即吩咐:「沈娘,快去拿金创药来给明月擦手上的刮伤。」

  「不用去了,我身上有。」翟颖从衣袖内掏出小瓶膏药放置桌上,「这是老大夫特地调制的生肌去疤药膏。」还有解毒功能呢。

  冷念生的脸庞蓦地一红,对那药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晚都会擦在他身上就是。

  「呃,你……来啦。」斯文人简直神出鬼没,要来也没通知。

  「正好赶上陪你吃饭。」哼!他翻墙私闯民宅。

  翟颖凛著一张脸,阿生马上起身让位,「大少爷,你坐。」

  沈娘也起身去拿一副碗筷回来,恭敬的说著:「大少爷,请用。」

  这还差不多。丹凤眼眸瞅著身边的家伙,「怎麽,你忘了我说过什麽?」

  「没……忘。」斯文人就是要他傍晚得回府衙一起用晚膳,「我也会记得吃药。」

  「是麽。」

  「是。你管真多。」冷念生不悦的撇撇嘴。

  翟颖夹了一块鸡腿至他碗里,催促道:「快吃。」

  简直易客为主,这到底是谁的地盘啊?!

  冷念生转念一想:自己是斯文人的,那麽在宅院的发言权理当归斯文人。冷眼斜睨著他--嗟!就只会吃。

  「你来干什麽?」他等会儿就会回府衙。斯文人是等不了一时半刻才滚来的吧。冷念生很期待斯文人的回答和自己脑中所想一样。

  「我来吃饭。你的厨子比府衙的厨子手艺好。」会乱添料,真是好极了!

  冷念生瞧他一派斯文的模样,妈的!听他说的这麽理所当然,  「那麽,要不要跟我交换厨子?」

  「好啊。」翟颖露出一抹浅笑,有点阴险的盘算--

  一旦被他证实了什麽,那厨娘就该关到大牢去,窝到老。

  冷念生挑眉,语带挑衅的问道:「你还想换些什麽,我都给你,行麽?」哼!他就没一顿饭、一个厨子重要。死文人……欠揍!

  翟颖放下碗筷,丹凤俊眸细凝他含怒的眉心纠拢,伸手以食指轻点其眉心,揉散他的恼--

  「念生,我只想换你陪著我到老。」

  话落,沈娘瞠目结舌,嘴里含著食物,不知该吞下,还是吐出来。

  明月黯然的垂首,食不下咽,颤抖的手快要握不住碗筷,一股闷气在体内愈渐泛滥,她恨--

  这男人好不要脸!

  阿生佯装什麽都没瞧见,心里头泛起一阵隐忧;他确定明月小姐无法接受大少爷和二少爷之间昭然若揭的关系。

  冷念生的唇畔漾起灿烂的笑,问道:「今晚,是要在我这过夜,还是回府衙?」

  「我留下。」他得继续逮老鼠。

  ***

  「明月,快将这盅补胎要吃了吧。放久了,都要凉了。」沈娘好言相劝,她入房陪伴明月已经有一两个时辰。

  「沈娘,我不吃。」

  在烛火的照映下,秀丽的脸庞显得苍白憔悴,晶莹的泪花在眼眶打转,「你都看见也听见了,翟大人和念生哥……」

  这就是她来陪伴明月的主因。一提到这事,沈娘就有气!

  「二少爷糊涂,怎会兴起这种嗜好?」莫非是跟外边的野女人逢场作戏玩腻了?

  「这大少爷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官不做,八成都跟著流行玩男娼,不然怎会对二少爷……呸!」她想不透,男人跟男人能有啥搞头?!

  明月黯然的垂首,并未将念生哥吃媚药的事说出来。千错万错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咱们这辈子当女人真是有够可怜……」沈娘开始老调重弹,感概万千--

  「嫁个丈夫以为可以厮守终身,可世事难料--俗话说:家花不比野花香。男人啊,十个有八个经不起外边狐狸精的诱惑。这世风日下,现在就连男妓也学女人来勾引诱惑男人。我常听菜市场里的三姑六婆提起,本来还不太信会有这回事,结果自家主子就是一例,糊里糊涂的被拐……」她不否认,大少爷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然,他不娶妻生子,竟然来纠缠二少爷……

  沈娘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乍然--

  「匡啷--」

  沈娘吃了好大一惊。叫:「明月……你……」

  「别再说了!」

  她听不下去别人批评她的念生哥,「念生哥是不得已的……都是那男人害的……念生哥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明月不断喃喃自语,彷佛如此才能说服他人同时也说服自己。

  秀丽的脸庞漾起一抹笑,十分有把握的说著:「放心好了,念生哥一定会乾乾净净的……我要救他,就像他救我一样……」

  沈娘瞠目结舌个老半天也无法从喉咙挤出声音,明月在转眼之间变得面目狰狞,是受到太大的刺激麽……

  眼看怀安的心意就这麽被摔个粉碎,满地一片狼籍。沈娘嗫嚅著唇唤:「明月……」

  「沈娘……」明月彷佛没事人儿,说:「我去拿扫帚来扫地,你回房去歇息。」

  沈娘见她走去开门,恢复往常一般。这才放心的交代:「你也要早点睡……听话,别胡思乱想。」

  「嗯,我会听话。」这样念生哥才不会讨厌她。

  ***

  半夜三更

  一条人影跃入宅院,随即依循大人指点的方向,来到陌生的厢房院落,果不其然,大人已在房外等候他到来。

  「邵军,老大夫断定得如何?」

  邵军靠近大人的身边禀明:「大人,老大夫告知,您交给他过目的药渣里除了一般滋补常见的当归、人参之外,其中最特殊的就是木鳖子。」

  「咦,那是什麽药?」

  「老大夫解释木鳖子乃是壮阳药材,须谨慎食用。除此之外,木鳖子的成份含有毒性,用来毒狗,此毒能令狗毙於倾刻。人若食之,後果不堪设想。大人,这也证实了冷念生为何中毒,八九不离十就是这药物作祟。」

  喝!

  翟颖倒抽了好几口凉气,「木鳖子……一般人哪懂得这药材的厉害。」

  他立刻将手中物品全交给邵军,吩咐道:「这是我今日在厨房搜到的药方,明日一早,尽快拿去给老大夫过目,且派人盯著沈娘究竟是在何处买的药。」

  「大人,会不会是厨娘欲加害冷念生?」

  翟颖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厨娘应该也不懂这药材有毒才是……但药铺的老板和夥计一定懂得。能长期下药害人於无形,这其中的牵涉不单只有厨娘而已。」

  顿了会儿,翟颖又下令:「邵军,明日若是由老大夫那里证实药方仍有问题,立即派人将所有牵涉其中的人全数抓回府衙候审。」

  「是。」邵军又问:「大人,这事您不让冷念生知情?」

  翟颖摇了摇头,「那家伙善恶分明,我怕他一旦知情,会做出以眼还眼的事。」

  「嗯,那麽属下告辞。」邵军说罢,就如同来时一般,隐没在夜色之中。

  翟颖憋著一肚子的怒火,想不透这个中缘由到底牵涉些什麽?

  为了逮老鼠,他不仅亲身试毒,还干出小偷的行径。刹然,翟颖不禁感到莞尔--

  时光回朔到从前--为了那家伙的一句话,他不也做出偷换画的事。

  手彷若有意识般的抚著左肩膀,一道深刻的记号划出了他的血和他的泪;已经明白当年的他,究竟怨著什麽。

  一个推他入火坑的亲人……

  翟颖仰头望著天边的残月,乌云凝聚,渐渐遮掩了其光华。蓦然,心下一凛--他想起了爹死亡的当夜,天上的月亮就如同今夜一般……

  不安的情绪溢满胸口,止不住阵阵悸颤,究竟在担心什麽……

  不明所以然,翟颖甩头回房,轻手轻脚的上床躺回人儿身边。须臾,腰腹一紧,人儿黏上身来,占有欲十足的搂著,俊秀的脸庞压在胸前,迷迷糊糊的咕哝:「你……去哪里?」

  「我在外面跟邵军聊了会儿。」

  冷念生撑起沉重的眼睫,问道:「出事了麽?」

  「没有。只是案子开始有些眉目。」

  「嗯……」

  「念生?」

  「别……吵……」

  翟颖的脸上露出淡笑,稍侧过身,粗暴的家伙落入怀中位置,落唇轻吻著他的发,轻声细语道:「念生,一定要跟我厮守到老。」

  低沉的要求传入了耳,冷念生本能的回应:「好……」

  知他向来信守承诺,翟颖顿觉落下心中大石,不安的情绪渐渐平缓,敛下单凤俊眸,任心上人儿抱著沉入梦乡……

  ***

  翌日

  「颖,我今天晚不会那麽早回去,你不用等我一起用膳。」

  翟颖想到已至月底,这家伙会忙著估算旗下事业所得,不论在人事上该给的、该用的、该扣的必需经过他的手,「事情处理完就回来,我会等你。」

  冷念生狼吞虎咽的把粥喝完,说道:「我尽量提早回去。」不平和不凡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他总不好意思凡事都丢给弟兄们做。

  「我听不凡说,怜儿怀有身孕了呢,我们改天一起去看她,可好?」

  「好。」

  翟颖放下碗筷,伸手将他胸前的翠玉瓶子取下来检视。「没药了,我回府衙差人拿给你。」

  冷念生嫌他,「你真罗唆。我瞧爹也没这样管娘,你倒是管的不少。」他站起身来走出厅堂,回头道:「我去牵马,然後在门口等你。」

  「好。」

  翟颖慢条斯里的继续用早膳,丹凤俊眸注视对面的女子,说道:「明月,怀春曾是我的後娘,她本名叫媚娘,嫁给你爹也有两三年的光景。这期间,你可有见过怀春不安於室的一面?」

  突来的话题令人措手不及,细微的抽气声传入在座的阿生与翟颖的耳里。

  阿生劝说:「明月,想洗刷你爹的冤屈,你有什麽线索就坦白告诉大少爷。」

  明月颤抖著双肩,唇瓣抿得死紧,不愿回答些什麽。

  翟颖并不逼她,仅是吩咐:「阿生,麻烦你暂时回避,也别让沈娘进厅堂。我有话问明月。」

  「是。」

  见阿生立刻起身走出厅外,明月心下非常不满--

  这男人凭什麽来宅院发号施令;他不仅来打扰宅院的生活、来迷惑她的念生哥、还提到她那该死的爹……

  偌大的厅堂之内气氛沉窒,翟颖闷不吭声的等待明月回话,他压根不信明月什麽也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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