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爱情总是开始在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下,我和他不例外的也在奇妙的情况下相遇、发展,但我们都不确定未来会怎样,甚至我们也都不确定我们是不是能相爱,因为我们正在尝试走那条被世俗禁止的道路。
世俗的眼光是这么残酷的无法接受同志的爱,让我和他都在怀疑、渴望了解彼此为何有那些反应;就如两个男人之间的暖昧言语、忌妒吃味等等。在我们都还没有答案之前,我们只能去感受而不是说出来,而这样的情况使得我们必须比世俗的人面临更多的考验。
我们的相遇是在军队中,这个充斥着纯阳气息的环境里。我知道有些人会在这种只有男人的条件下,一时的迷失自己,或是寻求暂时的解脱但我知道,我并不是迷失也不是在找解脱,而是在找自己!
因为我并不想被传统世俗的观念给绑住,认为自己一定要循着世人认为对的方向去走,我总觉得我应该用开阔的心去接受属于我的自己。但什么样的人生才属于我呢?我想我已经慢慢确定了!
至于他,我想,他应该还在挣扎吧……
44-50
终究我还是逃不过军纪再教育,只因为我的连长不再宠我,而神明似乎也觉得我烦,给了我这种答案……
言语虽多不可从
风云静处未行龙
暗中发得明消息
君尔何须问重重
不过是棉被没折好,鞋子没摆正,连长就亲自点名,罚我扣一天假做军纪再教育。
下部队以来,我的棉被根本也没折好过,况且这里又不是新兵训练中心或受训中心;但是,连长还是可以为了要整我,无所不找我麻烦,害我得站在操场正中间,带几个同是被罚军纪再教育的阿兵哥晒太阳、做基本教练。
唯一还能安慰自己的是。我是个士官,只要负责喊喊口令、晒晒太阳就好,不用全副武装笔直的罚站。
有时候我会有一个念头,希望自己和连长不要有开始,也许我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晒了一天太阳,我差点就要弯着腰,才能走到参一库房找吴杞仁拿假单。谁知才到门口就听到连长和吴杞仁的说笑声,我不敢相信的往里头探了探……
‘果然没错!是他!’
我不想进去面对那个尴尬的场面,所以就先回营办室发呆……突然,吴杞仁恶心的闯入我出神的世界……
“阿信——阿信——”
“你帮我拿假单来是不是?”我暂且以平常的兴奋口吻问。
“假单?对了,连长说你这礼拜不能休。”吴杞仁说的很得意。
我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惊讶,也不难过,很洒脱的就回应。
“那就算了。”然后我把头撇向窗外。
“你最近是不是和连长……嗯……”
“我和他怎么了?”
“其实……我知道你们的事,只是……如果你们已经……”
吴杞仁虽然吞吞吐吐的,但我却很清楚他要跟我说什么。
“你在讲什么啊!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也许你应该去跟林亚鸿说。他才是你的对手不是吗?!”我的内心不想低头,勉强说得轻松。而且赶人意味浓厚。
“……我懂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吴杞仁踩着胜利的脚步离开,留下我这只曾经风光一时的母鸡,斗败的躲在黑暗角落里。我想,这个时候可能连林亚鸿都能轻易的打败我吧!
好在我的心酸并没有因此化作泪水。反而是想找个人来忘却悲伤,但偏偏卢裕利、猫熊、陈毅龙都放假了……
‘真是他妈的背到了极点!’
看着窗外天空布满一朵朵卷条状的黑云,而夕阳努力地在云的缝隙中,寻找可以染红这片天空的机会,真是令人百感交集!
***
在营里度过了两天游魂的日子,终于把男人们给盼回营了。
一见穿了一身帅气便服的猫熊,我就忍不住上前给他抱个满怀;在这种时刻,短短的几秒钟已经足够让我感受一个世纪的温暖!而猫能一依然百依百顺的任我骚扰,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也许,他就是喜欢我这样对他也说不定!
晚上,男人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卢裕利和陈毅龙两人占据了我的床,争吵着要和我同眠。我躺在小小的床铺上被两个男人夹成三明治……
“你们不觉得很挤吗?”
听我这么说,陈毅龙马上发难……
“卢裕利,你给我回去睡!今天是我先来的。”
“拜托——我本来就睡这里好不好,你才要回去睡咧!”
“干!每次都是你,我都还没跟我老婆睡过耶!”
“我操!你说……”
闷了两天,突然有两个男人为我争风吃醋,心里还真是爽。但我真的无法同时应付他们俩,所以只好出声……
“好了啦!你们猜拳好了。”
结果是陈毅龙胜出。他高兴的和我躺在床上,不断对我上下其手;看来他不像卢裕利只是陪我睡觉而已,尤其是他那一副想吃我的神态,老实说让我有些害怕。
“你安分一点好不好!你再这样就回你自己的床睡。”
“你怎么连脚底的皮肤都这么嫩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好啦,好啦,你不要生气!”
熄灯后,我发现陈毅龙的胸肌也着实练得不错。厚实的让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当我正要睡沉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东西在我脖子、胸膛上爬,渐渐的还往下一寸一寸的游走,把我从梦里拉回到床上。
意识一清楚我才知道原来是陈毅龙的咸猪手,所以我马上本能的蜷曲身体,防止重要部位被袭击,陈毅龙也因此吓了一跳,马上收回他的咸猪手不动声色,像在观察我是睡是醒。
原本我是想起来骂人的,可是在我双脚往上弓的那一刻,我的膝盖正巧碰触到他的硬家伙,大到让我不好意思醒过来。
过了一会,他认为我只是换个姿势,所以趁势顶着我两个膝盖间的空隙,来回的蠕动,但很显然的,光是这样并没有办法让他满足,他索性想拉我的手去握他的家伙,而我马上故作反射状的收手,让他无法得逞。
后来,他改用手轻抚我的脸庞,来回毛了几下后,他扣住我的下巴,想跟我来个法式接吻。我为了不让他的舌头伸进来。连忙用手像在挥蚊子般的将他给驱离。
接着,他已经按捺不住慢慢地扭腰在我膝盖上磨蹭,改将自己的手伸进裤子里快速助兴。
他的动作渐渐的大起来,使得整个床都开始摇晃……他似乎也警觉到再这样下去会把其他人摇醒,马上又慢了下来。但那种慢动作只会让他的情欲无情的高涨而无法宣泄。所以他又再一次尝试亲吻我。
这次他改用温柔攻势,试图不让我像赶蚊子般的将他挥走……可能是他的温柔吧!我并没有做出反射动作,但当他的舌头又想再伸进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继续享受下去,马上把头撇开。
他怕我是醒了,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最后,他似乎放弃了对我的进攻,轻轻触一下我的双唇,翻开蚊帐下床去了。我深深呼了一口气,仿佛得到了解脱,然后开始调节我被翻云覆雨的心情。
几分钟后,他带着浓浓的烟味回来,抱着我,轻吻一下我的脸颊,把我的手轻轻的移到他的胸膛上才睡。我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个吻是道晚安的事后吻,而那烟味应该也是事后所留下来的,所以我也就放心地睡了。
***
隔天,陈毅龙到处宣传他亲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又传到了连长耳里,让他气得在连集合场抓狂、发疯,还一度要全连蹲下。
面对这种情况,我不再觉得备受委屈,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因为我感受不到他有想知道真相的欲望。反而我觉得他现在只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发泄他的情绪,想让我不好过。
当大伙还蹲在连集合场的时候,值星官司……
“有没有人要赶作业的?”
我二话不说马上举手,站起来;顿时,我成了连上最有种的一个人。离开的时候,我还回敬了一个刻意作对的眼神给站在一旁的连长。
进到营办室,我褪去一身疲惫的迷彩服,换上轻松的运动服、拖鞋,坐在桌上,光脚踩在椅子上,对着窗外打篮球的别连弟兄发呆……突然背后一声气愤拍桌子的巨响,让我整个人弹了一下……
“还在发春啊?!”连长质问口气的吼叫。
我知道是他,所以并没有回头,只是慢慢的下了桌子,坐回椅子上,跟着把下巴放在桌上,眼睛盯着桌面一句话也不说。
连长走到我桌边,换了一个不大甘愿的低沉声调……“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我很想马上抬头对他说我们之间的问题,却又不想太早妥协,静静的等他再度开口。
想不到他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缓缓的就步出了营办室。看着他灰暗的背影和失意的步伐,我不知道该如何叫住他!其实,我早就不在意他最近对我的态度了。
当晚,我后悔自己下午为什么要和他拗脾气,因为从今天晚点名开始,他将不再是我的连长了,因为营长上个星期就下了人事异动的命令,把他和三公里外的兵器连连长互调。
措手不及的我,失去了和他朝夕相对的机会,更失去了复合的可能,整个人陷入不知如何是好的境界里……
到了星期四吴杞仁拿给我三天的假单时,我才知道为什么连长上个星期要我改成留守,因为这样我就不会被扣一天假去做无聊的军纪再教育了。我手上的这张假单居然有着他对我的道歉跟包庇,而我却对他如此的残忍,就连他低声下气的主动来找我,我都没给他半句话。
拿了假单,我充满歉意的杀回家,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打电话给他,以弥补“我们”的委屈。
当我拿起话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马上就又怯懦的放下,心里一来一往的思绪,足足让我头疼了三天……
“阿信!昨天你怎么没去?”才刚收假吴杞仁就莫名其妙的跑来问我。
“去哪里?”我回答得很没力。
“去……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喔!”
“会吗,还好吧!”
我没心情理会他,但他还是不走,一直在旁边扮假……
“……难怪你昨天没去!”
说来说去,他就是故意讲不到重点。我想如果我不问的话。他好像就不打算走的样子,所以我问他……
“到底是去哪?”
“唱歌啊!昨天帮连长办送别会,差不多所有士官都去了,还有……”
吴杞仁终于勾起我想知道的欲望,让我忍不住插话的问
“谁办的?”
“连长自己约的你不知道吗?!”
吴杞仁一脸沾沾自喜的等着看我沮丧,而我却轻松的笑答……
“我何必要知道呢!就算我知道我也没有必要去不是吗?再说……”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先前三天的头痛似乎一瞬间减轻了不少: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他会在意的人了,我又何必放不下手呢!
***
新来的连长真是机车到了毛的程度,一来就骂这个骂那个,连上没有人他看得顺眼,好像全世界都跟他有仇似的。而衰到顶点的我马上就成了他的头号目标,在全连面前把我这个刚破百的士官骂得不成人形。
原本还在高兴破百了之后,大部分以前对我有意见的狗官们部纷纷给我三分颜面,让我觉得在军中濒临退伍的人是可以有很崇高的地位;但现在来了个机车毛连长,让我想到有人曾经说过“快退伍的人八字都很轻!”
‘唉——我只能采取消极的态度去忍受、去接受这剩不到一百个日子的军旅生涯了。’
毕竟面对一个满口粗话、教育程度低,还要我们学他没事带本书在身上,有空就多看看书的机车毛,忍耐真的是唯一而且痛苦的选择。
“情——报——士,旅——作——战——官——找。”
这个古怪的战情兵活像个太监似的,叫个人好像在皇宫里“宣”什么一样。
我起身前往旅部途中才突然觉得奇怪,马上折回战情室……
“喂,是旅作战官要找我还是旅情报官?”
“旅作战官!”
“那干我屁事!”
一确定是旅作战官后,我大鸟不甩的直接回营办室,脱下已稍微开口的皮鞋,把脚跷在桌子上,让两只红彤彤的脚掌继续舒服一下。
没多久,战情兵恢复正常,有点急的催我……
“情报士,你怎么还没去旅部?”
“去干嘛!”我不屑的回答。
“我怎么知道,他又打来催了……”战情兵有些紧张的说。
“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下水的;你告诉他,想找我就自己来。”
“……”战情兵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默默的离开。
我继续坐躺在椅子上不断盘算着荣誉假一共有几天,还可以跟谁多要些假……
“你们营上的情报士呢?”远远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想一定是他!我从容的把脚放下,随手拿出一个档案夹时就瞄到有个人影已经杀到,我马上假装忙得出神。
“你就是情报士!”
我循着这个狂妄的口气向上瞧,果然是只癞蛤蟆……
“找我干嘛?”我刻意用不客气的方式问,看来他是气炸了……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干嘛知道你是谁,我只要知道你干过什么事就行了。”他越气我就越平稳,贱贱的说。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被我这句话的口气吓到,而旅作战官则是气急败坏的开始对我吼……
“你……你给我站起来!”
“何必生气呢!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人家知道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就快说,我很忙的!”我缓缓的把话一字一字说完。
我说话的时候,怕事的政战士、参一、参四都一一先后闪出营办室。
“你他妈的……”
他正要使出流氓杀手锏的同时……
“在干什么这么吵!”营长突然出现打断旅作战官发飚。
“报告营长,旅作战官要找作战士,可是作战士不在。”
我故意抢在他前面回答营长的问话。营长转头指着旅作战官的鼻子问:“你要找作战士,凶情报士做什么?”
旅作战官连一句话也回不了营长,只好顺着我所布的局应付一下营长的对我说……
“作战士回来叫他马上来找我。”说完。旅作战官气呼呼的斜瞪了我半眼才走出营办室。
过了一会,其他人陆陆续续回到营办室,但却没有人敢提刚刚的事,而我依然继续想着我的荣誉假……
“二姐——二姐——”沈方桥人末到声先到。
沈方桥是一个逃避训练的出柜妹,曾一度搞自杀而调到营部连,想当营部连的第四朵花,最后因为太过白目又被营部连踢回步兵连。
“你干嘛?你是把这里当作你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