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激烈的热吻的确容易让人意乱情迷,甚至产生渴求引发身体最原始的本能、点燃隐藏的欲望。
太奇怪了!他怎么会对他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感觉?
该不会一大清早他就欲火焚身、兽性大发吧?呵!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无奈地苦笑了下,索伦煌亚取笑著自己竟然会揣测不到自个儿荒谬的所作所为原因为何。
这是以前不曾发生过的事,他一直非常清楚自己的目标与方向,也很明白自己要的又是什么,可是……
此刻,他的脑海中充满无数的疑惑。
聪明的他从未遇过难得倒他的事,再困难棘手的事他总能轻易地迎刀而解,这是第一次他有种无法掌控的挫败感。
这种焦躁感他非常不喜欢,可是相反地,难度越高的问题他解题的兴趣也越浓。
趴在索伦煌亚肩上喘息的野羽烈稍梢动著头,却不经意地更靠近索伦煌亚的脸庞,将温热的气息融和紊乱的呼吸一起吹拂向索伦煌亚的颈侧。
突如其来的热潮扰乱了正在沉思的索伦煌亚,令他的心神为之荡漾。
讶异于自己瞬间有了不该有的冲动,他暗自咬了下唇唤回理智。
太早拉线收竿可是很容易把鱼吓走的。
触碰著野羽烈红烫的粉颊,他不假思索地略微托高野羽烈的脸,再次贴近那温热的唇。
好不容易自恍惚中回神,突然映入野羽烈眼帘的却是一张逐渐放大的脸孔。
野羽烈又愣了一秒后,羞愧感袭上心头,想当场挖个洞将自己活埋算了。
怒气在此时高张,野羽烈以闪著火光的美眸直勾勾瞪向眼前的人,警告意味十足。
可恶的大变态!
那是……那抹吻可是他的初吻耶!
对野羽烈吓人的目光视若无睹,索伦煌亚反倒露出饶富兴味的笑容,毫不迟疑地向前吻上野羽烈的双唇。
'你别太过分!”
被吻住的同一时间,野羽烈拾起右脚、屈起膝盖,狠狠地命中索伦煌亚的要害。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招,索伦煌亚自然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你——”
剧烈的痛楚让索伦煌亚皱起一张俊逸的脸,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杵在原地暗自叫痛。
“痛、痛死你算了,活该!”
气呼呼地瞥了眼痛得直不起身的索伦煌亚,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看样子好像真的非常痛耶!他是否太过分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没错,不要去在意就好。
而且,真要追究起来,较无礼的人也不是他啊!
他承认冒冒失失地先撞上人是他的不对,可是索伦煌亚也不能因此就故意欺负人,夺走他的初吻。
呜……
为什么他的初吻会断送在男人手中?遇到这种倒婚事,他除了哑巴吃黄连、苦在心里外,还能如何?
莫名其妙的被索伦煌亚吻住时,他是受到惊吓大过于愤怒,说是吓傻了也可以;并不是他没用,换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反应必定也和他如出一辙。
被吻住一次已经够惨了,索伦煌亚竟然还食髓知味想再来一次,最笨的是他没反抗而让他吻个正著。
怎么会这样呢?
他真的不懂!
更让野羽烈气恼并端他的主因,是他那差劲到不行的态度,做了这么可恶的事,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反而直盯著他的脸猛笑。
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以不计较那抹……吻,道歉也可以免了,因为他不希罕,但就是不许人家把他当笨蛋看!
笑什么笑呀!
亏他还以为他是个知书达礼的人,难道他不知道当别人气得火冒三丈时,他那张笑脸有多么刺眼吗?
简直不把人看在眼里嘛!
难不成他生气时的表情就这么好笑?
思及此,野羽烈更是悻悻然,不想留下来和索伦煌亚大眼瞪小眼,忿忿不乎的转身离去。
一路上,野羽烈的心绪仍无法平复,越是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怎奈越是忘不掉,占据他脑海的全是他与索伦煌亚接吻的画面。
他究竟在发什么神经啊?
那吻根本纯属意外,而且吻他的还是个男人,这种丢脸的事应该赶快忘掉才是,没有必要还去想的。
被一个男人吻已经够恶心,偏偏他的脑袋瓜就是不听使唤,还像当机似的将那个画面定格,摆明是故意和他唱反调嘛!
该忘的不忘、不该遇到的人却老是碰到,连原本该觉得恶心的吻他非但不排斥,还被吻得很有感觉,甚至回应著那个混蛋。
他八成是中邪,才会遇上这种奇怪的事。
这一切都要怪索伦煌亚那讨厌鬼不好,都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吻住他,才会让他吓得忘记推开他。
而他的吻又很温柔,像一阵暖风一样又轻又柔,但有时却激烈得让他头晕目眩,所以他才会一时昏了头接受他的吻。
没错!
就是这样了!
尽管他的心会因此狂跳不已,那也是因为他觉得索伦煌亚的吻很特别,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他要忘掉、忘掉。
况且,有时候他看到喜欢的女孩子也会心跳得很快呀!
喜欢的人?
难不成……
他喜欢上索伦煌亚那家伙了?
喝!不、不可能吧?
索伦煌亚可是他最讨厌的类型耶!
那家伙思想古板、做事严谨、态度强硬、个性又冥顽不灵,全都是他不能接受的缺点!
不过……
以脸蛋来说,索伦煌亚算是长得还挺帅的,但他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只重视外表,否则他老早就交女朋友了,更不至于被索伦煌亚抢走初吻。
他承认外表有时对他来说是满重要,这点从他每天出门前得花上半个多小时弄头发可知,却不一定是他交女朋友的必备条件。
笨啊!他又在胡乱想些什么?索伦煌亚可是男生耶,他不可能喜欢上他,他只是……
烦躁地甩了甩头,他要自己别想了,如果厘清自己紊乱的思绪,说不定会更惶恐不安,那还不如什么都别想来得轻松。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了解某些事情还不是他所能应付的,至少现在他没有这个能力。
混乱的情绪好像织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紧紧黏附让他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困在原地任凭焦躁蔓延全身。
左思右想,会让他变得这么奇怪又烦闷,全都是索伦煌亚那家伙的错啦!
早知道刚才他就应该多打索伦煌亚一拳消消气,现在就不会这么烦。
所以……他不是早就说过了嘛!
那家伙果然还是他现在最最最讨厌的人。
他才不会喜欢上他!
谁会喜欢那个大混蛋、死变态、爱欺负人的讨厌鬼?
他野羽烈绝对不干这种傻事,绝绝对对不会!
不知不觉中,野羽烈已经站在教室的门口,连他都没注意自己是何时到达教室的,直到耳边传来一阵骚动、嘈杂的声浪,他才自怔愣中回神。
猛一回神,野羽烈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此刻他就算后悔想跷掉这堂课,他也没那个勇气去做呀!更逞论还是当着数学老师的面跷头,除非是不想毕业,否则没人会做这等笨事。
在同学充满好奇、其中免不了交杂著看好戏心态的“关爱”注视下,进退两难的他只能硬著头皮走进教室。
走进教室的那一刻,野羽烈就算闭上眼都可以感受到那锐利的目光笔直地朝他射过来,何况他还是睁著眼睛走路。
二点零的视力自然让他将大家的表情看得非常清楚,讲桌旁的数学老师表情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就在他小心翼翼拉开椅子时,洪亮的钟声刹那间在充满紧张的气氛中响起。
野羽烈偷觑站在黑板前一脸铁青的数学老师,忍不住默默地向所能想到的众多神明祈求一番。
不管是上帝、耶稣、阿弥陀佛,谁都好啊!
拜托!现在只要能救他的都行。
以著前所未有虔诚的心,他非常认真地祷告著,希望亲爱的上帝能听见他无助的呼唤,别那么小心眼跟他计较平日他不认真。
圣经里头写说“神爱世人”,而他是上帝最亲爱的子民,他相信上帝不会见死不救,选择在这关键时刻狠心弃他而走。
可惜上帝似乎没听到他的呼救声,更和他没有心电感应,任凭他有干百个不愿意,那道他最不愿意听见、可怕的嗓音还是在他耳边响起。
“野羽同学,中午休息时间到办公室来一趟。”
亏他刚才还那么认真祈祷,根本就没有用嘛!
可恶!是哪个混蛋说神爱世人的?
唉!他不禁又在心里叹口气。
“我说烈,你还真是勇敢呀!”
“没错没错!”一旁的同学深有同戚的大声附和。
“是呀,这小子不但敢怒骂阎王,现在更是‘精益求精’的向老师挑战,令人佩服佩服。”
高源肇嘻皮笑脸地坐在桌子上,揶揄著脸色阴沉的野羽烈。
在高源肇提到索伦煌亚的瞬间,野羽烈的心没来由的跳快一拍。
野羽烈努力地隐藏自己的情绪,佯装不悦地说:“得了,你以为没人听出来,你这是在拐弯抹角骂人吗?”
“不是啦!我哪会做这种事,我是真的很佩服你有这个胆量,真是了不起咧!”
“你们很烦耶,走开啦!”
“喂,你说这话多伤感情,大家可都是很关心你的。”
高源肇这家伙是来看好戏的吧?
野羽烈在心里回他一句,认识他这么久,他岂会不了解他在想些什么。
“对了,你快说你早上是干什么去了,才会那么晚来。”
“我看他今天八成又睡过头啦!”
朋友可不是做假的,高源肇所说的虽不对,亦离事实不远,真是可怕!
“烦死了!损够人的话,就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你先别生气啦!不然等一下我把笔记借你就是了。”眼见苗头不对,高源肇忙不迭地讨好野羽烈。
“那联谊会那件事你跟她们说了没?”
下星期他还得靠野羽烈邀请女中的学生来参加联谊会,他千万不能把野羽烈惹毛免得事情生变,否则他可就没机会把到心仪的那个女生了。
“喂,烈,到底怎样呀?”
“我邀了啦广原本他对这类的事并没有什么兴趣,谁知高源肇这家伙喜欢上女中的枝花。
喜欢人家又没胆去追,真是鲁肉脚一个!
很无奈的是,那个女孩子刚好是他国中的同班同学,所以喽,这差事就这么落到他身上来。
“那她们怎么说?”其实他想问的是--那她怎么说?
“OK。”
“真的?谢啦!我就知道你够朋友。”高源肇一高兴起来,便伸出双手作势要拥抱他。
“别动手动脚的,两个大男生抱在一起很恶耶!”
野羽烈不是很高兴地往旁边一闪,让扑个空的高源肇差点重心不稳从桌子上掉下来。
“要是换作抱别人当然是呀,不过抱烈就不一样。”
一旁的同学忽然冒出一句让野羽烈摸不著头绪的话。
“还不都是男人,有什么不一样?”野羽烈不以为然地说。
“当然不一样,你们说对不对?”
只见大家拼命的点著头,有志一同的闪烁其词,没人敢将真相说出。
野羽烈长得漂亮、体型又很娇小,抱起他来的感觉就算不若抱著女生般软绵绵,也绝对比抱虎背熊腰的人来得值回票价呢!只是这种不要命的话,打死他们也没人敢把心底的想法说出。
因为,一说出来就离死期不远矣!
第五章
刺眼的光线被隔绝在浅蓝色的窗帘外,房间内少年依然睡得酣甜。
垂落的刘海覆盖在少年闭合的眼睑上,不知足做了恶梦还是受到干扰,他紧望著细致的月眉。
吵死了啦!睡眼惺忪的少年在心中喃喃抱怨。
扰人清梦的嘈杂声仍然持续著,阵阵劈哩啪啦的声响由远而近传人少年的耳朵。
他烦躁地翻身紧紧抱住头下的睡枕覆盖住耳朵,试图隔绝这恼人的声响。
“烈,烈——”
“我的天啊!哥,你还在睡呀,快起来啦!”
高分贝的叫嚷声回荡在不算大的房间内,整张床忽然间摇晃了一下,迷迷糊糊的野羽烈也搞不清楚,床究竟是被野羽雅奈那大嗓门的声音给震了,还是被她踢到的关系?
不过,他很想再多睡一下,真的很困、好困喔!
眼见野羽烈还赖在床上动也不动,她索性走到窗边拉开帘子。
强烈的阳光随即照射进来,刺眼的不适感让他不情愿地微张开眼,揉揉乾涩的眼睛他又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
随意瞥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硬被吵起来,他的口气非常不好。“你到底要干嘛?今天是假日你让我多睡一下会死喔?一大早就吵吵吵,很烦耶!”
“早?还早咧?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你再不起来,下星期你就等著饿肚子吧!”费力地拉起还黏在床上不想起来的人,她接著下令道:“待会儿我要去超级市场买东西,你陪我去。”
“你不会自己去,我要睡觉,别烦啦!”
竟为了这种事叫他起来!平常假日他没睡到午后是不会起来的,一星期中只有这一天可以补眠,昨天星期六又练球、又跑步的真是累人,若不好好补眠,他就真的太对不起自己。
原本到超级市场采购东西这类差事都是由野羽家的女主人一手包办,然而昨天傍晚,心血来潮的野羽父、野羽母突然向公司请了为期五天的假,毫无预警地连交代一声都没有就这么消失了。
等野羽烈参加完社团活动回到家后,才发现出外远游的双亲留在冰箱上的纸条。
都长这么大了,就算父母亲不在家他当然可以好好照顾自己,可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爽。
他们出门前起码也该说一声嘛!老是上演这种失踪戏码,想吓死谁啊!
砰!
飞过来的慕丝落在野羽烈的头上。
“喂,很痛耶!”
瞪向一脸不悦的元凶,野羽烈觉得真正该生气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眼前这个打人的家伙。
揉揉被砸痛的头,刚睡醒的他精神状态还不是挺好的,实在懒得和她生这种没意义的气。
“烈,你这个人真的非常差劲耶,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哥哥?”
“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吧!”野羽烈应了声。
瞧瞧她大小姐现在这副凶巴巴的模样,明明打人的人是她,非但没一点愧色,还理直气壮反过来指责他的不是,真是够了!
“瞪什么啦,你有没有搞错,被打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简直是莫名其妙!难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像她这么难相处?
他真想让篮球队那些家伙看看他们所谓“可爱的妹妹”是哪里可爱了。
翻个白眼,野羽雅奈觉得他这个哥哥的脑袋根本只是摆著好看而已。
“谁跟你说这个了,你也不想想,超级市场离我们家多远,让一个柔弱的女生提那么多东西、走那么远的路回来,你不觉得很残忍吗?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妹妹,连这种小事都不愿伸出援手帮忙,真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