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缠住她气喘吁吁的小嘴深情吮吻,压抑着激喘的气息边道:“往死里弄,再不长眼,不把你放在眼里,不自量力者,等为夫回来再收拾,替你解气。”
“好!”她点头,“要是夫人问我……”
“放心,暗格找到的证据已送到皇上手中,黎敬白一时之间还死不了,你这样回复她便行。”
“嗯。”推了推依旧埋在她身子里不肯离去的他,生怕他误了时间。“不是急着出门,你快起来。”
缓缓拂去她发间的汗渍,他不放心地再次耳提面命,“为夫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回,记住,为夫不在的期间尽量不要出门。”
“我知道,你出门在外要万事小心。”她摩挲着他的胸膛,依依不舍地交代。
她这不舍他离去的模样让龙泽心头一热,又火热地吻了她一会,才眷恋不舍地退去。
龙泽的银白色身影自眼前离去后,李玥晴有气无力地继续躺卧在还残留着两人欢爱气息的床上,提不起一点劲来。
第四十章 药草变毒药(1)
直到半天后,她才想起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这才拖着还有些疲惫的身子下床,让人送进热水,将整个身子泡进加了驱除疲劳草药的热水里,待一身疲惫全舒缓了这才起身,稍微打理后往暖房而去。
今早王夫人送来的肉蓰蓉是绝世的好东西,她想去问问师娘有何打算,可不能浪费了!
她才踏进暖房,便发现布夫人正指挥着几名家丁将暖房里栽种的那些珍贵药材全给铲了,同时重新栽种了许多自外头移植的新药材。
“师娘,这是怎么了?”她指了指那一堆一堆倒进独轮车里,被连根拔起的药材,心疼地问着,“师娘,这些药材培植得不好吗,怎么要将它们都拔了?!”
“不,照顾得很好,是极品。”布夫人将一盆重新栽种的药草放到向阳处。
“那……”为什么要拔了它们?
布夫人轻嗤了声,“可惜……这些草药已经不是能救人命的仙丹妙药,而是致命催魂的毒药。”
“毒药?!”她惊呼,有点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晴晴,你辛苦栽种的这些珍贵草药已经被人动过手脚!”布夫人眼底染着怒火。
李玥晴微怔,有些难以置信,“这些药草是我亲自盯着栽种的,怎么会被人动了手脚?”
布夫人拿起两颗铺在盆栽上,有着水波纹的小石子放到她手中,“看看,有什么不同?”
她看了半天也没察觉出异状,一样都是装饰的小石子,遂摇头。
“这种叫水云石,是盆栽专门用来做观赏用的。”布夫人拿起两颗小石子一一为她分析,“这种叫摄魂石,只有黑焰山下才有这种石子,知道其中的差别了吧?”
一听到黑焰山,李玥晴的双眸瞬间瞪大。
布夫人点头,“这些土都不能用了,还好你一嫁给王爷便与他离京,接触这些盆栽的时间不多,否则即使你师父号称神医,也难救你一命!”
黑焰山是位在东煌南边的一座火山,更是东煌王朝的禁地,已有千年不曾喷出岩浆,但火山口处终年黑云缭绕,更时常喷出有毒气体,方圆百里是一片草木不生的荒芜景象,即使是鸟类自上空飞过,也会中毒掉下,更没有百姓敢大胆地靠近。
而摄魂石只产在黑焰山山脚下,那里的一草一木皆含剧毒,甚至是一颗小石子亦然,一不注意极有可能要了人命!
“这些摄魂石应该在距离黑焰山最远处盗采的,毒性虽然没有山脚下的那般猛烈,但积少成多,接触久了也就成了害命的毒,不只植物会被感染成为毒物,连常进入这暖这垄草药钓人最后也翁中毒。”
听到师娘这样说,李玥晴整个心情沉重无比,感叹,“不过是个头衔而已,有需要这样非得取我的命吗?”
一想到那些草药从此无法使用,她就心疼、生气不已,这些草药收成后可以救活不少人,那人竟为了取她的一条命,毁掉这些能救治无数人的草药,真是太丧尽天良了!
“晴晴,你的存在挡了某些人的道,破坏了某些人的利益,仁心仁术是医者所需,可不是适用于每一个人,该狠就得狠,知道吗?”
“我知道了。”
她不发威,那些人就当她是只病猫,很好惹是吗?这些草药要是只毒害到她一人就算了,万一让无辜的人服下,枉送一条生命,这罪过该由谁来承担呢?
此人心肠如此歹毒,她是绝对不会再姑息养奸的,李玥晴那对晶亮水眸燃起两簇怒焰,对着外头喊了声,“来人!”
“王妃有何吩咐?”一名暗卫随即进入暖房。
“从花匠那里着手调查,这些摄魂石是从哪里来的,火速将这事调查清楚!”李玥晴沉着脸冷令。
“是!”
暗卫的办事效率很快,她还陪着师娘在暖房里重新栽种草药,不下一个时辰,暗卫便将她想知道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会儿她在暖房里一张小石桌边看着暗卫的调查报告。
原来,当初负责帮她种植这些草药的花匠,是一向不太惹事的江姨娘的娘家远亲,而这名远亲的妻子娘家住在距离黑焰山山脚约莫一百五十里外的村落,在地缘上取得这些石子很方便。
这名远亲因为当年家乡发大水,所有家当都淹光了,到处行乞,被前往探视的江姨娘的母亲带回帝都,给了他们一笔银两做生意,之后就做起种植盆栽的小生意,专门替各大户人家里整理庭园。
这名远亲为报答江姨娘母亲的恩情,便答应在盆栽上帮她们母女下毒手来毒害她。
看完暗卫的报告,李玥晴扯了扯嘴角,冷令,“来人,把那花匠给本王妃关押起来,找几个懂园艺的暗卫来,拿着这些摄魂石跟本王妃走!”
布夫人放下盆栽,担忧地看着怒气正盛的她。“晴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群心肠歹毒的人?”
李玥晴森冷地道:“师娘别担心,有人要倒大霉了!”这事怎么处理?哪里来就往哪里去,何需她这个王妃多伤神?
由于龙泽临走前特地交代管事一声,他不在的期间,王府大小事情都由王妃作主,如不听从违令者军法处置,这话不仅大大提高了李玥晴的地位,更让外人不敢再小觑她,消息传得很快,不出两曰便有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请帖递过来,邀李玥晴参加茶会,吟诗会、赏菊会等等。
今日陈管事又捧了一大堆的帖子,来到王府后方一处专门用来处理药材的院子。
他恭敬地问着正脚踩着碾药槽碾着当归,头上绑着一条布巾,身上穿着花色围裙,丝毫没有一点王妃模样的李玥晴。
“王妃,这是门房方才又收到邀请您前去参加聚会的帖子,而这是拜帖,请王妃定夺。”
李玥晴瞄了眼那些帖子,“陈管事,王爷出门前再三交代本王妃,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大事不可以随意出门,那你说这些帖子该怎么处理?”
陈管事点点头,“是的,那这些帖子老奴就代替王妃回绝了。”
“嗯,陈管事办事我放心,有劳你了,还有其他事情吗?”她弯身拿起放在碾药槽里碾破的当归问着。
“王夫人又过府来了,这回更带上不少珍贵中药送给王妃,她说有事情跟王妃商量,是您日前同她说的事情,这会儿正在花厅里等您,老奴同她说了,王妃您有要事不便抽空见她,她仍坚持继续坐在花厅里等您。”
“她又来了?”李玥晴又放了棵当归进碾药槽碾压。
“是的。”
“看来她已有所决定了。”她来回滑动着轮轴,若有所思地朝前头花厅扫了眼,突然转了个话题。“江姨娘在净心院还好吧?”
“一切安好,早晚诵经礼佛,潜心修行,与王姨娘之间也鲜少来往。”
“那好!”她将已经碾压过的当归交到陈管事手里,“让人把这些当归切片,再劳烦陈管事到前头同王夫人说,请她稍待,我换过衣服便去见她。”
“是的。”
李玥晴回房换上一套粉橙色底折枝牡丹圆领小长衫,腰系石榴色滚边束腰,淡粉缕金蝴蝶纹秋香色拖地裙,头上梳了个别致的垂挂髻,随意插了两支花钗,便前往花厅。
花厅里的王夫人神色焦急,频频朝外望去,大半天过去了,还未见着王府管事回来,让她是如坐针毡啊。这皇城里的局势愈来愈不明朗,有种风雨欲来的征兆,家中老爷已经请求圣上让他告老还乡,在帝都唯一让他们不舍的便是,这个在锦世杰威迫下只能忍痛嫁进颖王府当妾的女儿。
如今圣上已同意老爷辞官,不日便要启程回乡,女儿的事情未解决,让他们如何能够放心离去?
那日得了王妃的承诺,如有其他的打算尽早提起,她会尽可能帮忙,这让她与老爷如同喝了一帖强心汤药。
她大胆地做出决定,就望王妃能成全,但昨日王妃有要事忙,没见着面,今日她又前来拜访,然而已经在花厅里枯坐了许久,王妃还是未出现,她只能失望地准备离去,这让她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的,生怕王妃反悔,不愿帮她了。
就在她那殷切目光已经快将花厅门扇看穿,终于盼来了脚步急促的陈管事。
王夫人连忙向前焦急问道:“陈管事,王妃得空了吗?!要接见臣妇了吗?”
“王夫人,王妃一会儿就来,请你再稍待片刻。”陈管事对着一旁伺候的丫鬟交代,“替王夫人重新换上香茗,王妃一会儿便到。”
王夫人喜悦之情溢于脸上,王妃肯接见她了,陈管事肯定出了不少力,因此她恭敬地将他一路送出花厅,在陈管事面前一点官家夫人的气派都不敢彰显,就怕会误了大事。
王夫人又在花厅里坐了大半晌,李玥晴才姗姗来迟,一见到她踏进花厅,王夫人赶紧向前迎接。
“臣妇见过颖王妃,您如此忙碌,臣妇还来叨扰实在过意不去……”
“王夫人,你也别客气了,快请坐吧。”李玥晴被她的热络给吓了一跳。
礼多必有诈,是自古不变的名言,就不知王夫人今天打的是什么算盘。
李玥晴在主位坐下,小丫鬟送上香茗、茶点后便全数退出屋外,只留下花儿伺候。
“不知王夫人今日来找本王妃有什么事情?”她拿过茶盏,一边浅呷一边问着,“王夫人,客套话就别说了,还有本王妃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
“呃!”王夫人被她的话给噎了下,敢情自己白担心了,稍早还绞尽脑汁想着说什么好听的话哄得王妃开心,既然明人不说暗话,后面的事情就好办。
李玥晴放下茶盏,双手交迭于膝上,双眸淡定地看着王夫人。“王夫人你有什么事求于本王妃,就直截了当地开口吧。”
“王妃,臣妇是为了那日你点醒臣妇的事情而来的。”
李玥晴杏眸瞟了她一眼,抬手,一旁的花儿随即走至门外守着,花厅里就仅剩她们两人。
“说说,我听着。”李玥晴悠悠说道:“放心,今日你与我说的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王夫人忽地双膝一弯,跪在她面前,重重磕了一记大响头,“请王妃娘娘作主,放了我家璧儿,给她一封休书,让她回到娘家,臣妇求您了,王妃。”
第四十章 药草变毒药(2)
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啊,她这王妃的头衔摆在这里,想躲开她都没地方躲!李玥晴嘴角直抽地瞪了眼猛磕头的王夫人,咬咬牙,“王夫人,你这样子是在威胁本妃吗?”
“不,臣妇绝对没有这意思,臣妇……”
“那就起来好好讲,不要动不动来上这套大礼,本王妃受不起,你女儿更受不起,知道吧?”
王夫人拿起绢子擦去眼眶的泪水,提着裙摆赶紧起身,“臣妇鲁莽了,请王妃恕罪!”
李玥晴也不想跟她耗着,看她一眼,“休书,王夫人这不是挖坑让本王妃跳吗?我才刚嫁进王府,姨娘们就收到休书,这不明摆着本王妃善妒,正好让人参一本吗!”
王夫人懊恼不已,他们怎么就这么异想天开,没把整件事情想个通透,贸然向王妃提出休了女儿呢。
李玥晴拢了拢发髻,状似无所谓地道:“这样吧,王姨娘既然看破红尘,有心向佛,本王妃就允许她到庙里带发修行。”
王夫人嘴巴张得老大,她是来谈休书的,怎么王妃让女儿出家?
“听说慈云寺的菩萨最灵,就那里吧,本王妃立刻让人打点送王姨娘上山修行!”
王夫人半天吭不出一个字,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瞧王夫人一副被惊雷击中的吓傻模样,李玥晴心下悲叹了声,还以为王夫人是聪明人,却似乎没看明白自己这故弄玄虚是什么用意,只得又暗示她两句,“王夫人,这慈云寺生活十分清苦,听说常有人无法适应而病倒,被抬下山去,只希望王姨娘能撑得住才好……”
李玥晴的这一句终于让王夫人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也听璧儿提起,她想上山修行,长伴青灯古佛为王爷祈福的。”
先假借上山修行的名义,一两个月后再以不适应山上生活病死,然后再以新的身分重新生活,好个金蝉脱壳之计啊,这样既保全了女儿,颖王妃的名声也保住了,她真是佩服这年纪轻轻却十分有远见的王妃。
“既然王夫人也同意,本王妃这一两日便送王姨娘上山,你如若心疼女儿,也可一并同行,王夫人放心,一切事宜本王妃会交办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王夫人喜出望外,又行了一礼,“感激王妃成全,您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得了,趁着王姨娘未上山之前,你赶紧把握时间与她叙叙旧吧,本王妃也就不耽误你与女儿相聚的时间。”
“感激王妃成全。”受了这么大的恩德,王夫人忍不住又给她磕了个大响头,这才起身前往女儿的院子,偷偷告知她这金蝉脱壳的好消息。
从染成一片火红的枫树缝隙洒落的淡淡金光,李玥晴让人搬了张躺椅放在树下,正歪着身子在躺椅上看着陈管事送来的帐册。
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在枝头跳上跳下的,吵得她根本没法验算,烦躁地放下帐册。
她拢了拢披肩,抬眼看了下晴朗湛蓝的天空,龙泽离开帝都已经近二十天至今未归,深秋了,风一吹便觉得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穿得保暖些。
“王妃,您在想王爷了是吧?”花儿看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