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撑在床上,嘴里的番茄还没吞下去,就又往前倾身,试图攻击蔬菜咸派。
他怀疑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她将被单反折在雪白的酥胸上,每当她往前倾身时,那一对蜜桃般的双峰就一副呼之欲出的模样,更让他口乾舌燥的,是她右胸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痔,那颗痔是樱红色的,在她嫩白的酥胸上看来万分鲜艳欲滴,让人超想舔上一口。
没等到他回答,她挑眉抬眼看他,重复再问。
「怎么说呢?」
他迅速回神,但还是过了一秒才想起她刚刚问了什么。
他伸手攻击剩馀的培根,没多想就道:「我叔叔有个儿子,我们就像亲兄弟——」
发现自己脱口说了什么,他微微一僵,猛地住口。
她能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但他很快的笑着掩饰过去,张嘴试图把话说完。
「我——」
小满飞快伸手捣住他的嘴。
「不要,」她看着他,认真的柔声说:「别说谎,如果我们要在一起,不能说的,你不要说,别和我说谎。」
这一秒,喉紧,心微热。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他难以理解,为何她能一秒分辨他是在胡说八道开玩笑,还是试图说谎,但她可以。
他伸手覆住她的小手,亲吻她的掌心。
小满抽了口气,却无法抽手,只能看着他温柔的握住她的手,用那双黑眸凝视着她,然后缓缓倾身,越过两人之间的早餐,低头亲吻她。
那个吻,像羽毛,如蝶翼,悄悄抚过,无比温柔,让她屏息,悸动。
他吻着她的唇瓣,用那黑眸看着她,在她嘴边哑声开口。
「没有如果。」他握着她的小手,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小满不知该说什么,只觉被他握着的手好热,被他看着的脸好热,被他吻过的唇也好热好热。
握着她的手,他以拇指缓缓抚着她的手背,凝视着她。
「我不会和你说谎。」他哑声道:「但确实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小满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口紧缩着。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紧张的笑道:「可以试试看吧。」他握紧她的小手,嘴角扬了起来。
那笑容如此耀眼,那么开心,照亮了他整张脸,教她怦然心动。
然后,他低头再吻她,让她悄悄抽了口气。
他又吻她,一次又一次的,温柔的,诱哄的吻着她,还将两人之间的托盘挪到了床头柜上,将她重新压回了床上。
就在这时,她的平板闹钟响了。
他气息粗重的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咒。
「该死,你要迟到了。」
「什么?」她晕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小手攀抓着他的颈项,只想把他拉回来继续。
「你的闹钟,我帮你调慢了三十分钟。」他好笑又抱歉的看着她说:「你上班要迟到了。」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你做了什么?三十分钟?」她猛地伸手推开他,惊慌失措的跳下了床,「噢,天啊!天啊!我要迟到了!你怎么可以随便关我的闹钟?」
「不是我关的,是你自己关的。」他举起双手喊冤,看着她像兔子一样的在房间里乱窜,一下捞包包,一下拉开五斗柜,差点又摔个狗吃屎,他忙上前再次拯救她,道:「我想说你应该还想再睡,才帮你把时间往后调一点。嘿,我甚至在你赖床时,先去帮你做了早餐,你不是应该要称赞我做得好棒吗?」说着,他将那紧张的小女人捞起来直接放在浴室门口,笑道:「现在快点称赞我,这样你就可以进去洗脸刷牙,之后我就会很好心的骑机车载你去上班,闪过那些塞得乱七八糟的交通,保证你绝对不会迟到。」
小满傻眼看着他,一阵哑口无言。
「别紧张,只要把嘴巴张开说,你做得很好。」他低头微笑,开口指导:「来,你做得很好。」
「你做得很好。」除了这么说,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我也这样觉得。」
他抬起下巴,露齿一笑,一脸骄傲自满。
那模样,让她噗赤又笑出来。
「可恶,你不要笑得这么可爱,快点去洗脸刷牙,免得我真的忍不住将你拖回床上。」
说着,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半圈,送她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别穿裙子,穿暖一点,骑车会冷,我到外面等你。」
他的交代从门外传来,让小满又一阵脸红心跳。
她动作迅速的洗了脸、刷了牙,擦上化妆水和保养品,再套上刚刚从五斗柜里捞出来的内衣裤和毛衣,然后专着毛裙去房间里换了一件牛仔裤。
话说回来,她刚捞衣服也才那一秒吧,他的眼睛也太尖了。
小满套上长袜,穿上牛仔裤,这才匆匆来到门边抓起大白外套穿上,再七手八脚的套上靴子。
门外,那男人已将引擎发动了起来。
她这时才看见他停在她门外空地的怪兽。
老天,她早该知道他不可能骑一辆小绵羊,那重型机车又大又酷,流线型的车身黑到发亮,跨坐在上头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脚踏牛皮长靴,整个更是帅到了一个不行,活像电影广告。
她关上门,脸红心跳的朝他走去,他替她戴上了一顶安全帽,对她咧嘴一笑,朝她伸出了手。「来吧。」
她抓着他的手,踩着他脚边的踏脚杆,一脚跨上了后座,这个动作牵扯到的肌肉让她僵了一下,有那么一秒她超想跳下车去,改口说她要请假,但她真的掰不出请假的理由,或把真正的原因说出口。
「抱紧点,别摔下去。」他笑着开口提醒。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抱住他。
在确定她紧贴在背后,小手紧紧在他腰腹前交扣之后,他才催动油门,驱车上路。
一开始,他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让她没那么紧张,反而开始担心速度这么慢会不会来不及,然后没多久,他就渐渐加快了速度。
风声在她耳边呼啸,两旁的街景飞快的倒退,眨眼就不见踪影。
当他载着她在车流之中飞驰时,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害怕,只要他有一个闪失,两人就会摔飞出去,她心跳得超快,几乎有些想要尖叫,不知为何兴奋却比恐惧多。
到了最后,她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直到他将车停在博物馆的门口时,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开心。她动作困难的下车时,整个人还有些晕眩,她把安全帽还给他。
他接过手,然后突然摘下他自己的安全帽,将穿得圆滚滚的她拉到怀中,搂着她被大白遮到几乎看不见的腰,给了她一个超热情的吻。
「我晚上来接你。」
「好……」
她在喘气,也在傻笑,她知道,但她忍不住。
他笑着又揪了她一下:「下班打给我。」
「好。」她继续傻笑。
他松开在她腰上的手,她有些腿软。
「你可以吗?」他挑眉。
「当然。」她红着脸尽力站稳,知道自己还在傻笑,但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为了避免自己继续在他面前笑得像个疯婆子,她强迫自己转身,但他叫住了她。
「小怪兽,等一下。」
她回头,他将一只保温瓶塞给她。
保温瓶很眼熟,是她的,他不知从厨房的哪个柜子里挖了出来。
「记得要喝。」他笑着交代。
她面红耳赤的点头,抓着保温瓶,尽力维持着正常姿势,转身匆匆爬上阶梯,走向那黄铜大门。
当她踏上阶梯的最后一阶,回头看见他已重新戴上了那顶全罩式安全帽,然后那男人很三八的抛了记飞吻给她。
她又羞又窘又乐,却还是忍不住和他挥了一下手,然后傻笑的看着他骑着那辆怪兽呼啸而去。
第7章(2)
当她开始工作,试图爬上铝梯时,她发现那并不是个好主意,酸痛的肌肉让她脸孔再次扭曲。
好吧,她想她真的需要多运动,增加很多很多的有氧运动,或许再去练个瑜珈好了。
如果她真的要和那精力过剩的男人在一起的话。
天啊。
她听到自己的笑声回荡在图书室里,连忙低头遮掩,却还是忍不住嗤嗤笑。
吃午饭时,她想起他给的保温瓶,好奇打开来闻了一下,发现里面是热汤,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曾看见厨房里的铸铁锅冒着烟。
天知道,她真的完全把那锅汤忘了。
小满将保温瓶里的热汤倒进杯子里,蒸腾的热气冒了出来,那热腾腾的香味莫名熟悉。
她将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汤还很热烫,入口十分温润、香醇,微微的咸、微微的甘,油润芬芳,带着莫名怀念的气息。
是鸡汤。
但这和一般的鸡汤不一样,有些滋味不一样,她喝过这味道,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只觉得好温暖、好怀念。
她再喝一口,舌尖上的滋味,缓缓扩散开来。
那是草的香味,带来久远之前的黄昏。
蓦地,她想了起来。
苍苍的白发,痴偻的背影,滚滚的热汤。
夕阳下,门外金黄色的稻穗随风摇曳着,水泥地上的竹篓里晒着青草,满布皱纹的手,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
她愣住,呆看着手中杯里的汤,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热气,忽地上涌,入了眼眶。
这是过世多年的外婆曾煮给她喝过的鸡汤。
那么多年来,她一直不知道作法,想不起来,找不到材料,他却不知怎地,发现了,找到了。
心头,在这一秒,无比热烫。
等她回神,她已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他。
「是什么?」
她的问题没头没脑的,甚至没说她是谁,但他知道。
「仙草。」他醇厚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告诉她:「仙草鸡汤。」
「你怎么知道?」
「我问出来的,你说是在夏天喝的。」他语带笑意的说:「我想应该是可
以退热消暑的东西,我问我妈,我妈去问我阿姨,桃花说夏天的鸡汤,应该是仙草。」
她只和他说了一次,就那一次,在他看美食料理节目时,说她很想念以前喝过的黑色鸡汤。
她没想过他会记得,会放在心里。
「谢谢你。」
她微微硬咽的开口,他柔声回了一句。
「不客气。」
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无论何时何地,她一想到他,就忍不住会扬起嘴角。
接下来几个月,那男人只要一放假就会跑来找她。
如果她刚好也有假,他就会骑车或开车载她去看英国各地名胜。
「你整天关在屋子里,应该要晒晒太阳。」
他一早把她从床上挖起来时,她真的很不想理他,但这男人简直不懂得放弃为何物。
「我有晒到太阳。」
「哈,有才怪。」他笑着说:「英国被称作雾都你以为叫假的?人要是太久没晒到太阳会生病的,难得有太阳就要出去走走啊。」
「伦敦被称为雾都是因为一九五二年的空气污染,自从一九五六年通过清洁空气法之后,早就已经改善很多了。」
她咕哝抗议,但只引来他一阵大笑,然后他就带她去看了大笨钟,逛了大英博物馆,还去了海德公园,甚至跑到苏格兰和爱尔兰,有一天她半梦半醒的被带上车,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人在一条超级长的隧道里。
「这是哪里?」
「英法海底隧道。」
「我们要去法国?」
「罗浮宫。」
听到答案,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男人真的很清楚该用什么样的东西当胡萝卜引诱她走出大门。
她去过罗浮宫很多次,但再多次也不嫌多,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就窝在那里不出来了。
虽然她对那些文物如数家珍,但和他一起,什么也都不一样了。
他超爱帮各家博物馆里的那些文物乱取外号,瞎扯编造背景故事。
罗塞塔石碑,他称它是那颗黑色的石头字典;马雅的象形文字是那些像QQ软糖的小印章;维纳斯是断手小维;纳芙蒂蒂是长脖子的黑美人蒂蒂;雅典娜女神是拿长枪的聪明辣妹阿雅——
「为何不是小娜或娜娜?」她好奇开口问。
「欸,我认识一个叫娜娜的,脾气超可怕,哇靠,等一下,该不会叫娜娜的都是母老虎吧?」
他那豁然领悟的夸张表情,让她再度喷笑。
「你不晓得,我认识的那个娜娜超凶恶的,她赤手空拳就可以一个打十个耶,不是开玩笑的。」
他边说话带动作,告诉她那个可以一个打十个的女人有多恐怖,徒手就能揍得几个大男人东倒西歪。
看到罗浮宫里的巨大拉玛苏雕像时,他更是超级开心的拉着她一起,要其他的观光客帮两人合照。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这拉玛苏时,还以为那第五只脚不是脚。」
「那当然是脚,不是脚是什么?」她错愕的看着他。
「祂的巨大——」他挑眉说:「神器啊。」
她很确定他本来不是要说这个词,而且他即便换了个词,还是超明显的,他还说得超大声,声音大到回荡一室,都引得旁人侧目看来了。
她羞得满脸通红,只能快步走开,假装不认识他。
但他脸皮超厚,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迈开大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开那些文物的玩笑,对那些名画雕刻指指点点,多方指教,直到她再也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
去法国那一次,他还拉着她去凡尔赛宫,坚持要在那边的花园里教她跳舞。
她哪敢啊!
光天化日之下,她手脚又那么笨拙,才不想在人们面前出糗。
可他实在太有说服力了。
「放心,小怪兽,我不会让你跌倒的,你要是害怕,可以踩在我脚上。」他扶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腰,冲着她露出迷人的微笑:「像这样,一二三、二二三,前进、前进、后退、后退,旋转、旋转,超简单的,二一二三、四二三——看,很简单吧。」
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待在他臂弯里,笑着让他带着她旋转,听着他数着拍子,微笑哼着旋律,一起在凡尔赛宫的花圈里跳着华尔滋。
世界在她周围旋转,她知道自己和他引来了众人围观,但她一点也不介意。
这男人清楚该如何让她忘记旁边的观众,让她放声大笑,让她和他一起做一些超级疯狂的事情。
他和她一起到处吃喝,一起疯狂游玩,一起做爱睡觉。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像是坐着镶满宝石的云霄飞车,在黑夜中飞驰旋转着,让她不知道自己会飞到哪里,冲向何方。
其实不是不害怕的。
有时候,就是会突然害怕起来。
人生过得这么快乐,好像很不应该,很奇怪。
他是个体力充沛的男人,她的世界因为他的出现变得万分绚丽、多彩多姿,可是当他离开,那些欢笑、那些颜色、那些缤纷七彩,也一并被他带走。
白天她去上班还能藉由工作转移注意力,可是一到夜里,就难免会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