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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相思 page 14 作者:染冬

  刚刚才说要去整理行李,现在就提着行囊出现,他们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吧?

  “大哥,你们现在就要走吗?”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当然是越快越好,就怕二爷你反悔不接管夏侯府了。”傅冬晏笑嘻嘻道,脸上满是开心的神情。

  夏侯廷玉的脸一阵无言的抽搐,她这么说,害得他越来越相信大哥方才说的那番话,真是为了骗他接下整个夏侯府。

  夏侯廷玉转头看着他大哥,发现大哥只是笑也不说话,他倏地浑身发毛,突然发觉自己好像踏入了无底深渊,现在要爬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瞧见傅冬晏手里握着用布紧紧裹住的长形物体,那定是追日剑吧?夏侯廷玉牙一咬,道:“傅冬晏,你从未好好的和我比过一场,今日你就拿着追日剑,认真的和我比试吧。”

  夏侯东焕皱起眉头,开口正要说话,却被傅冬晏截断:“好啊。”

  “冬晏!”他严厉的看着她。难道她忘了她的身子是动不得武的?她不是承诺过以后绝不动武,她忘了吗?

  “没忘没忘,我没忘的,东焕。”她浅笑着看他,迳自将裹在剑上的布解开,露出里头的长剑。“我保证我不会动武的。”

  夏侯东焕深深的看着她好半晌,严厉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然后他提起她放在地上的行李。

  “别伤着了。”淡淡说了句,他转身踏出大厅。

  她将大门关上,大厅里只剩下她和夏侯廷玉。

  “来吧,傅冬晏,咱们今天就来好好较量一番。”夏侯廷玉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朗声道。

  “好啊。”她还是笑嘻嘻的,握着出鞘的剑。

  夏侯东焕定定的站在门外,一直没听到兵器相击的声音,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等着,没过多久,便见门打开,傅冬晏提着剑走了出来,一脸笑嘻嘻的,额上微沁薄汗。

  “好啦,大爷,我可是有遵守承诺,没动武的。”她笑道,抬起一只手抹了抹沁出的汗,刚刚这么一动,害她现在有点热啊。

  他见她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异状,但他还是拉起她一只手,搭上脉搏,仔仔细细的诊断着,直到确定她是真的没事,才安下心。

  夏侯廷玉跟着走出来,表情有些僵硬。

  她一见到他便开心的笑道:“二爷,是你自己认输的,可不能反悔喔。”

  夏侯廷玉看着她好半晌,然后垂下双肩,有些好笑却又带着佩服的瞪了她一眼。

  “输了就是输了,我夏侯廷玉不兴反悔这套。”

  “那就好。”她笑了笑,突然将手上的剑塞进夏侯廷玉怀里,然后退到夏侯东焕的身边,才道:“二爷,这剑我以后是用不到了,给你吧。”

  “你……”夏侯廷玉瞪着手上的追日剑,不敢相信这把剑竟在他手中,月丹枫唯一的徒弟竟然说要给他?!

  “二爷,诚心给你个建议,这剑你还是不要带在身边的好,最好是不要让人瞧见。”要不然就会步上师父的后尘,下场很惨的啊!

  “你也看到了,我用布巾把剑包得密实,还塞在床底下呢。”就不信有谁会想到追日剑是塞在床底下的,就说她好聪明吧!

  “……”傅冬晏竟然把追日剑塞在床底下?!

  “就这样,我们走啦,二爷。”愉快的挥挥手,傅冬晏和夏侯东焕的身影很快便在夏侯府的大门外消失。

  “二爷,她与你打了吗?”冷萧站在夏侯廷玉身旁,淡问道。

  曾与傅冬晏比试过的他很清楚,她的武功究竟有多可怕,可大爷不准傅冬晏动武,要怎么赢二爷?

  “不,她没有,”夏侯廷玉垂眸看着追日剑,一只手轻抚剑鞘。

  “她只不过舞了一套剑法。”

  只不过舞了一套剑法,就让他心服口服、甘拜下风,虽然她没动武,可她舞剑的气势却叫他臣服,不得不认输。

  若是傅冬晏能动武,怕他也会在几招之内输给她,且还输得很难看吧。

  这傅冬晏,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月丹枫唯一的徒弟。

  “大爷,我怀疑师父根本没死。”走了一段路,傅冬晏突然对着他道。

  “为什么?”

  “几个月前,我在市集上见到疑似师父的身影,可他一下子就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着。”她偏着头噘着嘴,好似有些懊恼。

  “东焕,你说,师父其实没死吧?他说不定只是为了要把追日剑硬塞给我,好让想找他比武的人全都改成来找我……原来师父这么奸诈!”被骗了被骗了,她被骗了啊!

  “师父死的时候,你有把他埋了吗?”若是埋了,除非尸体会自己爬出来,要不然是不太可能活过来的。

  “没啊,师父要我直接把他踢下崖。”

  “……你师父没死。”沉默了下,他异常肯定的道。

  “我就知道,好奸诈啊,臭师父,竟然把烂摊子全丢给我!”她恨恨道。这几年她带着追日剑,日子过得胆战心惊,就怕突然有人窜出来要和她比武,吓死她了。

  不过幸好她聪明,从此追日剑不再是她的,责任由夏侯廷玉去扛,与她无关啦,呵呵。

  “冬晏,你想去哪呢?”夏侯东焕柔声问道。

  “先回我以前住的小屋,好吗?”她眨着眼,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

  这十年来她都不敢回去,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人在了,回去她怕自己会难过。

  “好,我们回去。”他笑着牵起她的手。

  看着她和他交握的手,傅冬晏另一只手探入怀中握着玉佩,忍不住咧嘴灿笑了起来。

  就算他想不起来回家的路也没关系,只要她记着,她就能带他回家。

  回家。

  番外一:那些连接记忆的缺

  他闭着眼背靠小亭的柱子,石桌上放了一壶温茶和几本蓝皮帐簿,偶尔有风吹过便微微翻动书页,他手里也拿了一本帐簿,只是动也不动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嘘,静声,可别吵着了大少爷。”府里的文总管低声训斥奴仆,不愿下人的粗手粗脚吵到夏侯府的大少爷。

  “文叔,大哥他……大哥是睡着了吗?”稚嫩的嗓音响起,十二岁的夏侯廷玉小声问道,小脸还不停望向亭子里那抹靠着柱子的身影。

  “是啊,二少爷,大少爷正歇着呢。”文总管微微笑着,同夏侯廷玉一般,看向夏侯东焕,眼里带着微微的心疼和骄傲。

  外人都以为是老爷厉害,才能把夏侯府的生意经营得如此兴盛,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可幕后的功臣是现年十四岁的大少爷。

  十四而已啊,志学之年不到,就已接下不少夏侯府的重担,即使再怎么聪明,这担子毕竟还是太沉重了吧?

  夏侯东焕略微抬眼,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弟弟,好看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廷玉,过来。”他轻唤道。

  听到大哥的叫唤,夏侯廷玉一张小脸红通通的,虽然心里高兴,却尽力忍住不笑,他最崇拜大哥了,他要和大哥一样稳重,可别让大哥讨厌了。

  “大哥。”他跑到夏侯东焕面前,恭敬的叫道。

  “廷玉有事吗?”他温声淡问。

  “大哥我……我方才背书让夫子称赞了。”虽是平淡的语调,但夏侯廷玉涨红着一张小脸,眉眼全是笑,不难看出他心里的喜悦之情。

  “很好。”夏侯东焕勾了勾唇角,似是在笑,随即便恢复成平日的面无表情。夏侯廷玉睁大双眼,忍不住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大哥称赞他呢,大哥的称赞比谁来说都还要让他高兴。“大哥……”

  “二少爷,老爷请你过去背书给他听。”文总管站在一旁,打断了夏侯廷玉想说的话。

  夏侯廷玉失望的垂下双肩,好不容易可以和大哥说说话呢,他还想和大哥说好多好多话啊。

  “大哥,那我先走了。”

  夏侯东焕点点头不说话,只是拿起帐簿继续看,在文总管带着弟弟转身离开后才又抬起头,静静看着他俩的背影。

  合上帐簿随意搁在石桌上,他慢吞吞的起身,随即拿起桌上的瓷壶向后扔去,却始终没有听到瓷壶碎裂的声音。

  “谁派你来的?”他负手站着,背对来人淡问道。

  一名奴仆模样的男子由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他方才丢来的瓷壶,一脸阴沉。

  “夏侯炎断了人家的生计,不杀你报仇,很难。”男人扯出一抹冷笑,心里却暗暗诧异着这样一名年仅十四的少年,竟是这样冷静,甚至还能察觉到他藏匿的地点。

  “徐天威是吗?”他似笑非笑的低喃,视线突然模糊了起来。

  徐天威绝对不知道,真正断了他生计的是他并非他爹,会找人对付他这个主谋者,完全是误打误撞。

  夏侯东焕瞥了眼搁在桌上的瓷杯,里头的茶水只剩一半,原来他已经喝下一半的毒水了吗……

  “是徐天威。”男人随手扔了装有毒水的瓷壶,哼笑着走近身躯明显摇晃的夏侯东焕。

  “你想做什么?”他眯眼,隐约可见男人朝他走来。

  “徐天威可不许你的尸体太快被找着。”徐天威对夏侯炎可是痛恨得很,不但要杀了正室所生的儿子,还要将尸体丢弃在野外,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夏侯炎永远也找不着自己的儿子。

  在倒地之前,他感觉到男人扛起他,离开了夏侯府,中途是怎样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因为毒素已经在他体内起了作用,让他的五脏六腑宛若火烧。

  男人将他丢在不知名处的草丛里就离开了,而他只是静静仰望天际,眼前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和颜色,其他全看不清楚。

  看来他是要死了吧?夏侯东焕皱了皱眉,喉头突然涌起一股恶心的腥甜,唇边随即溢出鲜红的血。

  生死对于他,其实并不重要,虽然他只活了短短十四个年头,却没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也没有什么是让他觉得十分重要。

  “师父师父,有人睡觉睡到流口水呢。”稚嫩的嗓音突然响起,“这人好厉害啊,竟然流红色的口水。”

  “小石头,那不是口水。”另一道醇厚的男嗓说道。

  “不是口水?”稚嫩嗓音显得很困惑,“那是什么?”

  “是血。”

  “喝!竟然睡到吐血,这人好会睡啊。”佩服佩服,她小石头这么爱睡都没这等功力。

  “……没人睡觉会睡到吐血的。”男嗓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原来没有啊……”她黑黑的小脸上显得很失望。“那他怎会吐血?”

  男人仅是瞥了一眼,便淡道:“中毒。”

  她皱着小脸,不太明白中毒究竟是什么意思。

  “中毒就中毒吧……哇!师父,小石头快拉出来啦!”语毕,她小小的身子往草丛更深处跑去。

  穿着一袭月牙色衣裳的俊美男人含笑看着她跑走的身影,而后将视线慢慢拉回躺在地上的夏侯东焕。

  “倒在这么隐密处,还能让小石头发现,你与她是极有缘的吧……”男人轻声低喃,随即拿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吞下。

  没多久他突然瞪大眼,吐出一大口暗色液体,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倒在地上,视线模糊得即将失去意识,唇畔溢出鲜血,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现在他的手里,握着一支要送给冬晏的木簪。

  “有人!有个人倒在那儿啊!”一道陌生的嗓音突然这么叫道。

  一人将他抱起,随即震惊的大喊:“老爷,是大少爷啊!”

  “东焕!”一只大掌拍打着他的面颊,一声声有些熟悉的叫唤喊着一个他熟悉的名字。

  他眯眼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无奈还是只有一片模糊,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木簪,吃力道:“回……回去,我要……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我们这就回家。”喊着东焕的男嗓温声却又坚定的道。

  他还是紧握着木簪不放,却安心的让黑暗淹没他的意识。

  赶得及的,一定赶得及,他知道这男人会带他回去,所以他一定能在冬晏醒来前回到她身边,亲自叫她起床,送她生辰礼。

  要等他回去啊,冬晏。

  他坐在窗边,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手里握着一支雕功精细,质地却绝非上好的木簪。

  这木簪是谁的,说实话他不知道,又或者该说,他想不起来它究竟属于谁,只知道自己对这木簪异常执着,到了令人困惑的地步,包括他自己也是。

  “大哥?”刚过束发之年的夏侯廷玉站在门边,有些迟疑的轻声叫唤。

  夏侯府找了三年,也盼了三年的大哥,终于回来了,他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大哥可是他最喜欢也最崇拜的人了。

  可是刚回到夏侯府几天的大哥,偶尔昏迷偶尔清醒,最重要的是他谁也不认得,有次大哥醒来,紧抓着爹的衣袖,脸上露出好可怕的神情,不停说着要送他回去的话,说他为“他”准备的礼物还没给“他”。

  谁也不晓得大哥说的回去是要回去哪,而他要送礼的那人又是谁。

  夏侯东焕看着站在门边,有些畏缩迟疑的身影,好半晌才淡声道:“廷玉。”

  闻言,夏侯廷玉心头一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兴奋开口:“大哥认得我是谁吗?”

  “你是我弟弟。”言下之意就是他怎会不认得?

  大哥是恢复记忆了吧?是想起所有人了吧?真好,这真是太好了!夏侯廷玉握着拳头,咬牙硬是忍住内心的激动,鼻头些微泛酸。

  “廷玉,你知道这支簪子是谁的吗?”夏侯东焕朝他摊开手掌,木簪静静躺在他的掌心里。

  夏侯廷玉一愣,先是瞪着那支一直被大哥紧握着的木簪,然后看向大哥漠然又有些困惑的脸。

  “……大哥不记得了?!”该是他问大哥那支簪子是谁的,而不是大哥反问他啊。

  “我该记得什么?”

  听到他的回答,夏侯廷玉又是一愣,难不成大哥也忘了这三年来的事吗……忘了也好,只要大哥平安回来,其他的就没什么关系了。

  “我不知道簪子是谁的。”

  “是吗……”低喃了句,夏侯东焕缓缓转过头,继续盯着窗外。

  这簪子究竟是谁的?他总觉得这该是属于一个对他极重要的人,可那人会是谁呢?

  “廷玉,”他头也不回的开口,“你去告诉文总管,要人把东居改成念冬居。”

  “念东居?”

  “是冬日的冬。”知道弟弟会错了意,他解释道。

  “知道了。”虽然困惑,但因为是大哥吩咐的,夏侯廷玉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

  一手贴上胸口,夏侯东焕眉宇间尽是不解和困惑。为什么要将东居改成念冬居,其实他也说不上来,只知道自己的胸膛,在靠近心的那个地方,隐隐作痛,像是被遗憾钻了个大洞,怎么也填补不起来。

  他垂眸看着躺在手掌心的木簪,久久不语。

  番外二:扑倒你,大爷

  天方乍亮。

  她悄悄睁眼,早已醒了过来。

  看着睡在身边的他,她忍不住窃笑了起来,他回来了呢,他们回到小屋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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