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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娶西帝(上) page 3 作者:寄秋

  “不提不表示不会有事,皇兄是国之支柱,黎民百姓仰望的巨擘,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该为臣弟的病劳心劳力,臣弟实感惶恐。”他按着胸口,一副气不顺的模样。

  见他神态痛苦,南宫狂倍感揪心。“朕欠了你,这一生一世也还不了。”

  要是当年饮下毒药的是他,今日的皇弟也就不至于这般难过、生不如死地受尽折磨。

  面无血色的南宫越笑得涩然。“又不是你下的药,担个什么罪,若非臣弟贪嘴,哪会落下长久难医的病根,皇兄的自责可折煞皇弟了。”

  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南宫狂悒郁的心口益发沉重,如同巨石压胸,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郁闷感。

  身在皇室,尔虞我诈的宫闱斗争层出不穷,谁都想成为大权在握的君主,铲除异己是成功的手段,谁也不愿沦为成就他人的踏脚石。

  虽知错不在己,全是争权夺利的嫔妃所为,可是他难以舒心,心想着该用什么方式补偿代他受过的皇弟。

  “皇兄,臣弟真的不要紧了,大可宽心,倒是你又是一身伤了,让臣弟好不内疚,本该是臣弟为君解忧,却受困这病体……”他说得欷吁,不无悲叹。

  “不用多说,朕明白你有心报国,等身子再好一点,朕一定委以重任,让你与朕分享这江山。”只要他体力允许,封王拜相不成问题。

  南宫越闻言,徐徐垂厂眼皮,一抹淡淡幽光掠过眼底。“臣弟先行谢过皇兄,能得皇兄厚爱是臣弟福泽……”

  他说着又咳了几声,脸色更见白中带青,出气多、入气少,虚软无力地往身后的太监靠,令人担忧他时日无多。

  “少说点话,玉玮,朕让太医再为你把把脉,多服几帖药就好过些。”该死的太医,一个病治了十数年不见起色,全都该剁了喂狼。

  招来太医诊治,南宫狂在一旁急得来回踱步,他看着功效不大的治疗,内心有说不出的烦躁。

  “刘太医,二殿下的病何时才能痊愈,朕把他交给你看顾,你给朕顾到哪了。”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诚惶诚恐的刘太医连忙躬身作揖。“臣未疏于汤药,二殿下只是吹了风,受了寒,才会病邪人身。”

  实非他之过,二殿下的病另有内幕,他一介小臣不宜多论是非。

  “是谁让他受了风寒,朕不是嘱咐好生伺候着,这些个宫女、太监全当耳边风了吗?”竟然侍主不力,贪懒怠情,罔顾主子身躯。

  南宫狂厉目一扫,颤着身的太监、宫女随即惊恐的跪地,不敢抬头。

  但谁也没胆说出是二殿下在窗口吹风,他们虽斗胆劝说,但是二殿下一板起脸来简直是第二个西帝,教人不敢多言。

  “皇兄,别怪罪我宫里的奴才,臣弟躺久了也会生厌,所以到屋外走了两圈,没想到这破烂身体还是不济事。”叹了口气,他自怨自艾的说。

  “你这是……教我怎么说你才好,轻重不分。”他气恼的瞪了一眼,狠不下心斥责妄为的皇弟。

  他掩口虚咳。“皇兄这次出击又带回多少粮食,可否撑到冬天,臣弟听说你回程途中遭到狙杀,是否确有其事?”

  “谁多嘴告诉你此事……”他命人三缄其口,看来有人舌根太长了。

  “陛下,臣有事禀告。”

  南宫狂正不悦底下人自作主张,宣扬受伤一事,宫门外忽传臣子求见,他压下愠色,传旨宣见。一会,身着朝服的季东寒低首,以君臣之礼叩拜。

  “你最好有要紧事打扰朕的清静,说。”他霸气的仰首一视,神情倡狂。

  季东寒顿了下,这才缓缓开口,“北越国君前来协商,臣特来请示陛下。”

  “北越国君……”他垂眉思忖了会。

  “陛下要见吗?”他问。

  浓眉一挑,南宫狂若有所思地撇嘴。“我记得北君是女流之辈?”

  跟女人谈事情是浪费时间,她们只适合在床第问取悦男人,不该抛头露面的与男人一争高下,生孩于、相夫教于才是天职。

  “是的,北君确实是女子,不过……”他语带玄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话说一半想吊他胃口不成?

  “陛下何不移尊就驾,亲自去瞧她一眼,相信不失所望。”肯定是一大收获。

  他上身前倾,神态张狂。“东寒,别让朕有扭断你颈项的机会。”

  正欲离去的南宫狂又回过身,嘱咐刘太医好生照料二殿下,再有疏忽,提头来见。

  而他一离开,病塌上的南宫越像是吃了回春丸似的,先是轻佻地抚了小太监的手,逗得他面红耳赤,急忙缩手,继而将貌美的宫女拉入怀中,好不欢快的亲吻她樱桃小口。

  连连摇头的刘太医不好说什么,视若无睹的放下丹药,悄悄地退下。

  一时间,竞闻娇声淫笑,衣衫半褪的宫女已然被压在看似病情沉重的二殿下身下,任由他微冰的手抚向胸脯,握住腴丰双乳……

  “殿下,适可而止。”

  压抑的清俊嗓音从背后传来,眼带欲火的南宫越侧过身看向来者,扬起的嘴角咧开,伸手将来者拥入怀里。

  “怎么,吃味了?瞧你这嫉妒的嘴脸可真让我心疼了。”他吻上对方冰冷的唇,笑得如狂蜂浪蝶。

  “殿下……”来者作势要推开他,却敌不过心底的欲念而任他上下其手。

  南宫越将其他人全赶出寝宫,只留下他挚爱的情人。“放心,没人及得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最爱的人唯你而已。”

  他笑着推倒来人,声音轻哑地解开宫中禁卫军的制服,一手抚向那和他同性的男人身躯,身一覆,赤裸交缠,将男根推进圆翘臀办……

  南宫狂不知他护之若命的孪生胞弟竟是好色之徒,男女不拘地一起沉浮欲海,只要长相够美,他一律不放过,以“收集”美色为乐。

  只见他生龙活虎的翻云覆雨,脸上的青白已被红光取代,完全不见先前气若游丝的病容,犹如脱胎换骨似的。

  第6章

  ***

  “你是北越国君?!”

  不无讶异,南宫狂满脸怔愕地盯着衣饰简单却不失俐落的娇小女子。

  稍事回神后,噙着笑意的嘴角勾起,深如潭水的黑眸紧盯着雪嫩娇颜下放,似乎对这“意外”十分满意,乐见错过的猎物又回到手中。

  美丽的女人他看过不少,但令他印象深刻的却是寥寥无几,她是少数让他肯多看两眼的女子,可偏偏是……

  “我是北越清雪,北越国女皇,幸会了,西帝南宫狂。”北越清雪声音如春阳融雪般轻软,不卑不亢地直视目光放肆的西帝。

  “有意思了,北越女皇,你让我十分惊喜,我竟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你就是北越国君。”他搓着下颚,语带戏谵。

  “看走眼不只你西帝一人,清雪一向不爱凑热闹,识得清雪的人并不多。”她客套的说,两眸清澈如湖。

  闻言,他仰头大笑,声洪震壁。“看来你第一眼就认出我是谁,这倒教我倍感汗颜了,我这双没用的虎目不如你一双灵目。”

  西临国几乎年年处于缺粮状态,北越清雪登基之日,西帝南宫狂正忙得焦头烂额,四处向人“借”粮,根本分身乏术共襄盛举,加上两国并无邦交,之后往来自是不甚密切。

  毕竟西临国志在抢粮,对专出马匹的北越国本就少有注意,它何时改朝换代并不重要,西临国百姓要的是粮食,唯有填饱肚皮才能专注其他事。

  “西帝谦虚了,是你衣服上的皇室徽章泄露了身份,并非清雪双目锐利,加上你昂藏虎躯威猛过人,西临国境内找不出第二人。”那种不可一世的狂肆神态,当今世上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北越清雪不吝赞扬,高雅大方的展现王者气度。

  好听的话人人爱听,两国君王面对面交锋,适当的赞美有助于国与国的交流,她何乐而不为。

  何况她们当初并无意救人,要不是瞧出他是谁,这个忙怎么也帮不下去,而既然撒下种子,当然也就期待有收成。

  “皇室徽章?”他低视衣襟右侧的猛虎图腾,了然的扬起剑眉。“原来是我大剌剌地昭告自己的身份,莫怪你不含糊。”

  果然是有点脑袋的女人,难怪能胜任北越国君,这次算他看定眼了。

  南宫狂目光深沉,不动声色的评估眼前女子有多少能耐,敢无视西临军的彪悍和骁勇,亲身涉险深入邻国,她大无畏的胆量从何而来。

  不可否认的,北越清雪面无惧色的胆识已赢得他敬佩。

  浅浅的笑由娇艳唇畔绽开。“来者是客,不端张椅子送杯茶来让客人舒缓疲累吗?”

  她不认为低人一等,气度泱泱的仰高明净容颜。

  他一听,大笑,“我喜欢你的直接,够爽快,你们这些愣木头还不招呼贵客。”

  对于她的洒脱自在,顿感龙心大悦的南宫狂高声一扬,身边小大官员立刻动了起来,有人送上纹路细腻的檀木太师椅,有人端来物以稀为贵的碧螺春,不敢怠慢的给予高规格招待。

  西帝高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气势凌人。

  不遑多让的北越女皇笑对强横对手而面不改色,依旧如一汪清泉般澄净无垢。

  “西临国缺粮,北越国少铁,我今日前来是特意释放善意,希望你、我双方来场双赢的协议。”不多赘言的北越清雪开门见山。

  他“嗯”了一声,眼露锋芒。“总得拿出点诚意让我哟瞧,能够制成兵刀的铁砂可是具有相当的危险性。”

  两人都为帝君,地位一般,故而交谈中不见“朕”,而以“我”自称。

  见招拆招的北越清雪微笑以对。“诚意是互相的,我以北越女皇的身份站在西临国土上,西帝还有何质疑?”

  她便是最大的诚意,无人能取代。

  “哈哈……说的好,果真有一国之君的风范,我要是刁难你,反倒是我的气量狭小了。你说说看要怎么交易,我尽量配合。”

  尽量,不是无限制的退让,若是于己方有利的,他绝对不会有二话。

  不过看在她曾出手相救的份上,只要是不太过份的要求,在能力范围内,他一定会满足她。

  “我国生产棉花和马匹,在宁兰草原放牧数十万小羔羊,我晓得西临国并无足够的水草牧养牛羊,因此我愿以每年十万头成羊换你十万斤的铁,不知你意下如何?”以数量来说,北越国算是吃亏了,羊只的价格远胜于铁。

  不过无妨,这只是两国友谊的第一步,日后还有合作机会,她退一步,将来才好口头索恩,多了议价空间。

  北越国草丰羊肥,年产小羊不计其数,虽说照料上多了一层麻烦,但和用来制成马蹄铁、铁锅铲具的铁砂相比,那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们国家的主要财源收入是马匹,贩马所得足以支持国势运作,有了铁,马儿才不易受伤,长得结实又健壮,增加国库岁收。

  相较之下,她不见得吃亏,国要强大就要有所取舍。

  “十万头羊呀!”他假意思索,但眸底亮光已透露出喜色。

  “还有,我方的羊只经常无故失窃,盼阁下高抬贵手,让它们多活些时日,虽然小羊较为美味,但养大些肉脂更为丰厚,能养活更多的人口。”她聪明的不指责他的盗匪行径,拐个弯说服他勿短视近利,一头成羊的肉量足以抵上三头小羊。

  南宫狂不是听不出她的暗示,不过百姓饿到快啃草根了,谁还顾得大羊小羊,有羊肉吃就先下手为强。

  只是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忍一时饥饿可以喂饱更多张嘴,那他为何不忍呢!反正迟早会送进西临国,晚几个月有什么关系。

  “原则上我同意你的提议,有现成的食物在,我们何必费心去抢夺,这的确对我们双方都好。”他大言不惭的提起恶行,丝毫不觉掠夺的行为有何不对。

  西临人的性格便量蒙取强夺,贫瘠的生活养成强悍的个性,生存是场战斗,想要活下去便必须去抢、去夺,以抢来的财物壮大自己。

  这是民族天性,想改也改不了,因此造就了目空一切的狂人南宫狂,他习惯以武力征服,再从中拿走所需的事物。

  听他说得不无得意,北越清雪暗暗失笑。“既然西帝并无异议,那我们便约定每到秋季在秀峰山交换货物,不得失约。”

  秀峰山位在两国边境,两侧各有护国城池一座,约在交界处易货,一来免伤和气,指其不公,二来也能避免一方货到却反悔,减少纷争。

  “好,就如你所言,秋天一到,我们就宰羊开荤,过个好年头。”他豪气的放声大笑,刚硬脸庞因心情不错而放松,少了冷峻,多了一丝令人怦然心动的豪迈。

  不识情滋味的北越清雪因他不做作的笑而微微失神,若非身后的军师宫璃儿轻顶她一下,她差点失态了。

  “那么我们就此签下合约,以书信为凭,拟定两国的合作事宜。”以羊易铁,各获其利。

  藕白皓腕一举,一式两份的合约摆在面前,她率先盖上玉印,以示诚意。

  见状的南宫狂仅是挑眉,在北越女皇的注视中盖下玉玺,展示他信守承诺,绝不欺她一介女流。

  “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在我宫里休息吧!夜深了不宜赶路。”南宫狂不隐藏对北越清雪的大器深具好感,嘴边笑意不曾退去。

  因为两人相谈甚欢,末起勃溪,而且跋山涉水而来的北越人的确是累了,需要稍作歇息,因此北越女皇并未拒绝西帝的好意,留宿皇宫。

  第7章

  “没想到西帝没想像中难缠,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让我着实松了口气。”本来她以为还得多费一些唇舌,才能达成此行目的。

  四下无人时,绷了一整天的北越清雪心情一放松,露出娇俏的神情,笑着和宫璃儿打趣。

  原本她预估会困难重重,传闻申的西帝是死驴子脾气,自大又无礼,粗鄙得像无人拉得动的野牛,她一度担心无功而返,失了北越国颜面。

  没想到她运气不错,适时搭救陷于险境的男人,让此次的协议能顺利落幕,达成既定的目标。

  “是松了口气还是被人勾了魂?瞧你差点被迷了心神,我都悄悄的为你捏了把冷汗,唯恐你在外人面前露出本性。”真是千钧一发。幸好她及时发觉。

  北越清雪轻笑的一横眉。“说得真像一回事似的,我也不过是怔了一下,哪有那么严重,你不觉得西帝那一笑,如春阳融雪,魅力无边。”

  一个昂藏六尺的大男人居然有酒窝,简直教人看傻了眼,她一时懵了就忘了回神,心想着,这男人真好看,当西帝可惜了,若当男宠,肯定是个中翘楚。

  但她这些话可不能说出口,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大惊失色,咋舌她的“观察入微”,怯于认同她此时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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