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起她的下巴,用最温柔的吻告诉她:不要慌张,无论四周有多黑暗,他陪她一起摸索。他接着又轻啮她的耳垂,向她保证: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身边没有人,而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直到永远。
这已经是一个女人能够梦想的极限,上官云中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余恨知又心疼。
“你怎么又哭了?”他的原意是要安慰她,不是把她弄哭。
上官云中摇摇头,主动勾住他的颈子,埋在他的肩头大哭特哭。多日来的委屈和焦虑,似乎都随着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泪水流尽,内心跟着舒坦许多。
“你一直趴在我身上,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折磨。”她舒坦了,开始换他不好受,他的男性本能该死地被唤醒。
“啊?”上官云中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余恨知,惹得他诅咒连连。
“我、我想要——”他实在说不出这么兽性的话,但又把持不住,怎么办?
“你想要什么?”她不懂他为何吞吞吐吐,平时都舌粲莲花。
“我想要——”该死,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替代的字眼吗?一定要把话讲得这么明?
“你到底想要什么?”有话就该一次讲清楚啊,扭扭捏捏的,算什么男子汉?
“我——我想要你!!”
他是说清楚了,现场的气氛也尴尬了,两人同时说不出话。
余恨知搔搔头。
“我看,我还是先回房好了——”他原本想推开她起身,领子却意外被抓住,接着就只看见她羞怯地低下头,喃喃地说。
“我、我也没说不行啊……”上官云中的声音小到比蚊子还小,然而余恨知还是听见了,并且不断地眨眼。
“云中?”不会吧,这么走运,她真的答应?
“嗯。”上官云中点点头,脸都快埋到床底下,余恨知笑着捧起她的脸,给她一吻。
这几天来,他们都在接吻,早已驾轻就熟。
上官云中从原来的生涩,到如今会迎合他的唇舌交缠互探,可说是进步神速。
只不过基于礼教,无论先前余恨知吻她吻得多深入,总还懂得适可而止。如今随着上官云中的首肯允诺,他等于是领到了一张免死金牌,吻起她来显得肆无忌惮,几乎都快把她给吞了。
说上官云中没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到是骗人的,即使如此,她还是勇敢地回应他的吻。
但见他们的吻越来越深入,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纠缠不清,余恨知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欲望,大手滑过她的领子,顺势将白色的中衣脱了,露出她雪白的香肩。
上官云中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但现在才来喊住手,似乎显得过于矫情,况且他温热的呼吸落在颈间的感觉并不坏,很能勾起身体深处一种奇特的情愫,让她发痒,让她颤抖。
她不知道那就叫欲望,只是直觉地跟这股感觉走。
很快地,他们陷入呻吟、喘息、和激烈的肢体交缠,最后终于结合。
“啊——”好痛!
随着上官云中凄厉的尖叫,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以惊人的速度,写下新的扉页。
第9章(1)
事后,他们互相依偎。
上官云中将脸埋在余恨知的胸膛,庆幸房内仍旧黑压压的一片,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然可要丢脸死了。
我看,我还是先回房好了。
我也没说不行啊!
回想起半个时辰前那一段对话,上官云中就羞愧到想随便找个地洞钻进去,骂自己是个花痴,这和自己采取主动差多少,还不都是一样?
更糟的是,她还想起多年前许下的承诺,瞬间无力。
她曾经和自己许下“终身不嫁”的约定,以为自己今生不可能出嫁,怎么料得到余恨知会突然出现,搅乱她的人生?
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意外,教她伤神,也让她措手不及。但是“伤害”已经造成,她也不能命令时间回头,只得想办法弥补……
“你在想什么?”余恨知的俊脸不期然与她贴近,两人四眼相望,吓了上官云中一大跳。
“没什么。”她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眼神,就算他们没点灯,房内仍透进些许月光,更何况他的双眼又得意地发亮。
“骗人。”他是得意啊,美人在抱,有哪个男人不得意的?他可不是圣人,当圣人也没什么乐趣,无聊到死。
“真的没有……”她不安地蠕动,好怕他追问。
“方才那名夜贼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虽然她一直强调没事,但他还是担心。
“没有。”她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再继续追问。“那夜贼的目标好像是我的包袱,他一直在搜我的包袱。”只是她刚好醒来,又一直大喊救命,他万不得已才对她动手,并不是针对她。
“包袱?”余恨知皱眉。“你身上带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让人家盯上?”就跟她说过,外出旅行一切从简,值钱的物品尤其少带,免得被打劫。
“我什么东西也没带,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些银两,银两我也一直随身带着,没放在包袱里面。”她再傻,也不会拿着肥肉去钓苍蝇,自找死路。
“这就怪了,他会不会闯错房间?”原本相中哪只有钱的大肥羊,结果开错门,将错就错。
“也有可能。”乌漆抹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客栈的房门又都雷同,也许是眼花看错,谁知道呢?
“不管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有更令人头痛的。“云中,咱们已经在苏州待了太久的时间,是不是该回京城了?”
“啊,要回去了?”可是还没找到她哥哥……
“咱们能问的人都问过了,今儿个特地跑去偏远的村庄又扑空,依我看,你哥并不在苏州,可能到了别处。”他动员所有人脉追查上官流星的下落,一些过去和他一起运私盐的朋友,也都大力帮忙寻找依旧找不到人。他们已经搜遍城里每一个角落,也不见有人回报消息,今天好不容易传回捷报,却又是假的,不由得教人灰心。
“他会在什么地方?”一想到上官流星还在外头漂泊,上官云中就忍不住哽咽。
“不知道,但是你别担心。”他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哥会没事的。”
“谢谢你。”她挤出一个笑容。“这一路上你辛苦了,为了帮忙寻找我哥,耽误你许多生意,真的对你很过意不去。”
虽然他嘴巴不提,但她知道他心里其实很急。到底商场如战场,少了主帅坐镇发号施令,气势上自然薄弱许多,亦容易给对手见缝插针的机会。
“别这么说,我心甘情愿。”她顾虑的没错,虽然他可以透过关系,靠公家的驿站传递书信合同,但毕竟路途遥远,许多事情都不如当面谈来得好,也比较不容易出错。
“再说,做丈夫的,本来就有义务帮妻子解决麻烦,不是吗?”所以就别太挂心啦!
“你人真好。”这么贴心。“你非但不抱怨,还——你说什么,丈丈丈……丈夫?!”听清楚他的话,她张大眼睛,以为他在开玩笑。
“是啊!”他理所当然地点头。“咱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成亲还像话吗?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他有心当一个好男人,此刻的上官云中却无心做个好女人,她的心情有够乱的。
“我、我……”他们之间进展得太快了,让她好心慌。
“我是认真的,云中。”他握住她的柔荑,凝视她的眼睛说道。“我现在就正式向你提亲,希望你答应我的请求,做我的妻子,与我共度一生。”
余恨知深情的表白,确实使人心动,然而上官云中却无法爽快答应,因为她曾发誓过终身不嫁,倘若答应他的求亲,岂不是自打嘴巴?而且大家都会笑她。
上官云中一个人过日子惯了,喜欢依靠自己力量完成事情的满足感,因此即便她喜欢余恨知的陪伴,庆幸有他的陪伴,面对即将可能的束缚还是会心慌,还是会犹豫。
“呃……”怎么办,该怎么回答?“这件事,能不能等我们回到京城以后再商量?”不管了,能拖先拖,不能拖再说。
“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点头很难吗?“我们现在就可以——”
余恨知话说到一半突然间止住,原来是上官大小姐为了不让他再继续追问,直接用吻堵住他的嘴,让他说不下去。
这招很有效,简直太有效了,才刚碰到她的唇,余恨知便已经将一肚子的不满抛在脑后,专心与她接吻。
“啧!”她的唇是上等的蜂蜜,引人不断吸吮采汲,将所有的芳香都锁在唇腔之内。
“嗯……”她小巧粉红的舌头,从来就不吝啬回应他的请求,总是他移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既像比翼鸟,又像蝴蝶双飞,怎么展翅都精彩。
两人接连不断、火辣的吮吻简直足以燎原。余恨知轻啮她的耳垂,一直在她耳边诉说她有多美,更是有如蒙汗药,将上官云中身上潜藏的野性都激发出来。只见她不断地喘气,雪白的胴体因兴奋而染上一层粉红色的薄晕。
余恨知在黑暗中虽然难以辨别那迷人的颜色,却可以从发烫的娇躯感受到她的兴奋。
余恨知双手撑在上官云中身体的两侧,以庞大的身躯将她紧紧包围,以锐不可当之势,横扫她的意志。
“吱吱!”客栈里的床,自然不如家中来得结实,随便晃个几下,就晃出声音。
“啊!啊!”况且床上的战况,已经不是可以用“随便”两个字形容,简直就是在拚生死。余恨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报复上官云中,非得把她搞得欲仙欲死才甘心。
在到达天堂之前,每个人都得先到地狱走一趟,上官云中在地狱门口走了无数遍,最后终于到达天堂。
上官云中的声音哑了,喉咙也干了,全身是汗。
她浑身虚脱地任由余恨知将她的腿从身上拿下,任由他色迷迷地搓揉她胸前那两粒饱满的圆球,她星眸半眯地看着他的大手梳拢她两股间浓密的毛发,似乎还没有玩够。
“累了吗?”他确实精神充沛,永不嫌累。
“累了。”她伸长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余恨知将自己抱上他的大腿,跨坐在他身上。
“你不累吗?”她小手爬上他的肩,发现他真的好强壮,随随便便就可以抱起她。
“这点小游戏就喊累,那我还要不要混?”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贝齿。
“就会说大话。”他不累,她倒是快累惨了,也不想她才懂人事,就这么折磨她。
上官云中累到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两粒饱满的圆球不经意地往他胸膛摩呀摩,迟早会把他摩出病来。
余恨知的脑中一直记得,不要太快,她今儿个第一天识得男人,别太冲动吓坏她。
“累死了。”她娇嗔。
偏偏越是纯洁的小白兔,越能勾引心急的猎人。
就如此刻,她将身子都交给他,迳自闭上眼睛休息,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吗?很容易被吃掉。
余恨知越是想克制自己别冲动,就越忍不住冲动。他捧住她的粉臀,将她抵向自己的灼热,让她亲身感受他有多想要她。
“五更喽!”
客栈下面隐约传来更夫的敲锣声,通知人们已经是寅时,该起床迎接新的一天。
“呼呼!”
“噢噢!”
人们已经开始下床梳洗做早餐,而床上的人儿,却还陷在无边无际的情欲之中,难以脱身。
*
第9章(2)
在苏州停留了二十来天,依然打听不到有关上官流星的任何消息,余恨知和上官云中决定先回京城,他日若有进一步消息,再赶回苏州。
回程比去程多耗了些时日,等他们再一次踏上京城的街道,已是两个月后。
尽管有一堆事情等待他处理,余恨知还是非常体贴地先将上官云中载回家,让她先行歇息。
未料,马车方在水云斋门口停下,还没来得及卸下行李,莲儿便已经从水云斋里头冲出来,朝他们挥手大喊。
“小姐!余公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表情如释重负。
上官云中以为她是特地出来迎接他们的,心想难得莲儿这次这么懂事,还懂得为主子接风。
“你瞧,我给你带回来了一支簪子,拿着吧!”上官云中从包袱里,掏出一支镶着珠花的发簪交给莲儿,莲儿一边喘气,一边接过簪子瞧了一眼,高兴地收下。
“这支簪子真漂亮,谢谢小姐。”莲儿最喜欢收礼,尤其爱收上官云中送的礼,总觉得赚到。
上官云中抿嘴笑了笑,怀疑莲儿是为了伴手礼才这么殷勤,还特地跑出来接她哩!
莲儿喜孜孜地把玩簪子,玩着玩着,才发现不对,正事都没提,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不好了,小姐,咱们家遭小偷了!”这才是莲儿冲出来的主要原因,报信儿。“你不在的期间,不晓得什么人闯进咱们家,把店里和内院搜得乱七八糟!”
余恨知和上官云中甫从苏州回来,便听见这个不幸的消息。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人想要偷裱画店。
“我不是吩咐你把店门关起来?”会不会小偷误以为店里头放了珍贵字画,才来闯空门?
“关了呀,小姐,早就关了。”莲儿委屈不已地解释。“你和余公子离开京城的头一天,我立即便将店门关起来,早就没营业了。”她又不懂裱画,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可有什么损失?”敢情是偷儿老早探听清楚,家里只剩莲儿一个女人家,想藉机上门欺凌莲儿。
“什么损失也没有。”莲儿摇头回答余恨和的问话。“这个小偷花了天大的力气,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搜过一遍,却连疋绸布也没有带走,真的很奇怪。”
按理说,对方若是有心取财,一定会将内院仓库中的布疋通通拿走。那些珍贵的苏州丝绸,有的比金子还要昂贵,除非小偷不识货,或是有其他目的,否则没有道理不拿走那些布疋。
“咱们是什么时候遭小偷的?”不晓得怎么搞的,上官云中总觉得事情不单纯,对方可能想要别的东西。
“嗯……”莲儿努力回想。“大概是在十天前左右,正确的日子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大概是那个时候。”
十天前?那不就是……
上官云中和余恨知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我已经报官处理。”莲儿嚷嚷。“但是没有什么用,那些官衙的差爷,才不会理咱们这些市井小民,去了也是白去。”
莲儿显然受了官府不小的气,卯起来唠叨个不停。
上官云中和余恨知在意的不是官府的态度,而是那名小偷的动机。倘若他们没猜错,这名小偷极可能和在苏州袭击他们的夜贼是同一个人,时间点也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