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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妃好毒 page 11 作者:寄秋

  陆定宗有些扼腕未能得先机,定远将军和定国公皆是朝中重臣,他们的女儿为王爷侧妃都委屈了,何况是妾,他心里明白只能从中择一,若是笑拥双美怕是谁也不依。

  他中意的是定国公府嫡次女,纳的却是为他所不喜的易香怜,因为易远山手中的兵权是他想要的,他需要武将为助力,而定国公府式微了,老国公过世后怕也分崩离析。

  “你指的是欧阳清雪?!”秋水为神、冰雪为肤,玉骨花貌,确实是谪仙似的美人,出水芙蓉。

  “正是,那一日她见到你便心心念念,芳心暗许,愿与你凤凰于飞,小女儿心事不便道予外人知,只能与她交好的香怜表妹道个分明,我呢!便当个月老来牵线,牵个百年好合。”既是兄弟,又是连襟,关系更为密切。

  他要在陆定渊身边安插个眼线,一来监视他是否为太子所用,全心辅佐太子上位。二来是吹吹枕头风,让陆定渊偏向他阵线,有时女子的软言软语更胜明枪暗箭。

  陆定渊思忖着,神情似乎颇为心动。“清雪小姐的确是美艳无双,水灵灵的大眼活似琉璃珠子,若说没那心思,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做为侧妃之位还是委屈了,不过……”

  “不过什么?!”陆定宗口气有点急。

  “不过你也看到了,她那个表妹的蛮性子真叫人消受不起,也只有好脾气的三皇子才容忍得了,两姐妹的感情看起来似乎很好,可是万一哪天她表妹到宁王府来碰到我另一位侧妃,两人一言不合闹腾起来,我该护着谁?”

  妻贤夫祸少,反之,鸡飞狗跳,蛋破碗碎。

  “这……”他再次无言。

  “不是我拒绝三皇兄的美意,丢了个美人我也很不舍,但是家宅不宁我更头痛,若是三皇兄没有收了易将军之女,此事一定成,美人情深,我憾之。”

  能有多深情呢?一眼就情定终生?陆定渊微敛的眼眸中有一抹冷意和讽剌,绝艳容貌下是

  长满尖剌的毒藤,一寸一寸的将人勒毙。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你等我答覆……”为什么是这样,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是要兵权,还是拉拢四皇弟?脑子里顿然一片混乱的陆定宗咕咕哝哝,他鱼与熊掌都想兼得,可是让他左右为难的却是一个女人——易香怜。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压错宝了,神情略显焦虑,不知不觉中他走出花楼包厢,把一心交好的陆定渊给遗忘了。

  “王爷。”

  一道墨黑身影忽地现身于包厢之中。

  “查到了吗?”

  “是的,在北堂山一处山坳,有近万名精兵。”山势险阻,高木参天,入山处设岗哨,阻百姓进入狩猎。

  “有武器、马匹吗?”

  一万名精兵……

  他想干什么?

  “有武器,但马匹不多,约五百匹中等战马。”若要攻城掠地稍嫌不足,可小规模扑杀却是足矣!

  “那他用什么养兵马……”右手搓着左手虎口,面露深思的陆定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墙上花鸟圈。他并不想查那人,曾经他信任那人,从未有过一丝怀疑,只当是自己多心,有所误解。

  可是真应了那句“皇家无亲情”,不查不知惧,越查越心惊,表面劝和的人竟包藏祸心,笑里藏刀,谈笑间狠狠一剌,半点不留情……

  “要不要属下去查?”他定不负托付。

  抬起眼,注视黑衣男子,陆定渊冷厉一笑。“查,翻天覆地的给我查,不可有一丝遗漏。”

  “是。”

  “要养那么多的兵是一大笔开销,他的银两从哪里来……”蓦地,他双眸一利,迸出厉光。

  “从赈灾的赈银、前方战士的军饷查起,一笔一笔的核查,一个一个的官员从下而上,任何用在灾民和兵士的银两都给我查个彻底。”

  “是的,王爷。”那位真敢贪这么多吗?

  “还有,江南的盐商、两江的漕运,我要知道是谁的人,派人渗透进去,从中破坏未在明面上的交易,若有贪渎者,准你先斩后奏。”害群之马留他何用,国之蛀虫。

  “是。”黑衣人面露兴奋。

  “厉大。”

  “王爷?”他一脸疑惑。王爷很少喊黑衣卫的名字,除非是……报丧。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思不露外,你没做到。”他对见血的任务过于兴致勃勃了,不好。

  厉大面色一敛,冷锐精明。“属下知错了。”

  “从你们之中找个身手不错的女卫给我,我有用处,姿色以能看得过去就好,不用太显眼。”他也该预做准备了。

  “……王爷,能看得过去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女卫并不多,但挑人时以容貌佳为主,再者是筋骨奇佳。

  他没好气地一瞪。“摆在人群中一看就是丫鬟,还需要本王多做解释吗?”

  厉大冷汗直流。“属下懂了。”

  “另外,我会让清风送一笔银两给黑衣卫,你们尽量在六月十七日前收购所有可以储放的粮食,有多少买多少,银两不够就从搜出证据的贪官污吏府里‘借’,多的赏给你们,听懂了吗?”要马儿拉车也要先喂饱它们,饿马难驮货。

  “懂了,王爷。”太好了,有肉吃了。

  “记住,粮食要往高处堆放,吩咐下去,所有潜伏淮阳一带的黑衣卫六月十六前全部撤退,一个不留。”他好不容易培植的人手不能尽折于天灾,他们的命属于他。

  “为什么……”王爷的命令大有古怪。

  “不许多问,下去。”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是,王爷。”

  如来时无声,去也无踪。

  第6章(2)

  青楼酒肆,歌舞升平,灯红酒绿一片糜烂,多少豪客一掷千金,却不知大难就要来临。

  “王爷,大旱之后真有大涝吗?”一直守在门边,面色清冷的清风难得露出一抹忧色,两眉间郁结成山。

  顿了顿,他冷眉低笑。

  “也许吧!若你还有亲友住在南方,赶在这日子前把他们接出来,宁可多此一举也不要抱憾终身,有些事若不去做就来不及了,人不会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

  重来的机会……

  陆定渊低低的笑了,笑中有一抹苦涩和……泪光。

  “哎呀!你这丫头是怎么做的,手真巧,三两下就翻出一个花样,看得本宫两眼都花了……不行,不行,老了,不中用了,也就你们这些孩子才有精力倒腾,本宫累出一身汗了,要歇歇……”

  番红花、果子狸、小白兔、打瞌睡的小胖猫、站着敲花鼓的鲤鱼精、大耳朵的小猪……琳琅满目湖缎缝制的玩偶,花有花形,鱼有鱼样,小猪小狗满地爬,四只脚的站,两条腿的坐。

  仿造海外来的绒布娃娃,自个裁剪再绣上精巧丝线,墨香染绣出眼睛,银丝卷是鼻子,剥细的赤金丝线是粼粼发亮的鱼鳞,毛茸茸的兔耳朵用的是雪蚕吐的丝,一根一根刮出毛绒。

  所不同的是外地的商人在布娃娃里塞的是棉花、软软膨膨的,一压就沉下去,而周盈瑞采用的是香料,一样柔软好揉却不易变形,不论抱多久都有一股清雅的香味。

  “不准喊累,母妃还像花一般的年轻美丽,你看你的十指修长柔美,白嫩嫩的比我还好看,我才是笨手笨脚,连朵花也捏不好。”真丧气,明明别人指尖一翻就成朵,她捏来捏去还是一坨看不出形状的碎花布。

  提议做绢花的陆明贞也是第一个放弃的,她看好姐妹头上簪的头花和真的没两样,知晓是亲手扎的,一时兴起也要扎两朵,好一显她也有精巧的好手艺。

  只是有些事要靠天分,不是想做就一定做得到,在被针扎到手三次后,她恨恨地甩下剪成碎布的细绢,发誓再也不自找苦吃。

  “知道自个儿笨还不用心,你瞧瑞丫头那双手多灵巧呀!能缝、能绣,还会调香,本宫闻了她送来的熏香后,这几日好睡得很,一沾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隔日醒来精神特别好。”往年因失眠引起的头疼也减轻了不少。

  “不许赞她、不许赞她,她是我发现的,母妃要称赞女儿聪慧有眼力,从皇兄府里捡到个宝。”陆明贞骄傲的仰起线条优美的玉颚,得意洋洋的自夸。

  无惊人美貌的谨妃笑笑地以纤白食指戳向女儿额头。“这不要脸的性子是跟谁学的,本宫怎么生出个脸皮厚的,要不是宫里只有你一位公主,本宫都要怀疑抱错孩儿了,你是哪里来的小妖精。”

  在后宫里,美丽有心计的女子才有机会活得很好,像谨妃这般只能算寻常姿色的,照理不该怎么得宠。

  幸好本身的个性八面玲珑,和谁都处得来,也不会去得罪人,跟皇后更是亲近,加上娘家父兄有出息,皆是国家栋梁,她竟稳居四妃之首,被皇上视为解语花。

  “谁是小妖精,母妃乱说,父皇明明说我是他的心肝宝贝儿,一日不见我就心肝犯疼……”

  忽地一声噗哧笑声,说得眉飞色舞的陆明贞雪颜顿然一皱,娇蛮地一嗔目,骂道——

  “笑,再给我笑,好你个周小瑞,当着母妃的面也敢取笑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呀!我……我让你笑不出来……”

  她要报复,堂堂公主怎能任人笑话。她举起双手,朝周盈瑞袭去。

  “啊!咯咯咯……我错了,我认错了还不行,公主……咯咯……别再搔我痒了,停……好公主,咯……姑奶奶……我怕了你……”

  周盈瑞边笑边闪避公主毫不客气的“招呼”,她越笑越大声,笑声清悦动人,整座寝宫布满令人愉悦的欢笑声,连一向端敬秀雅的谨妃也忍不住以绢帕捂着嘴笑。

  笑睨着两个孩子追逐嬉闹,谨妃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时以帕子按按眼角,化去渗出的泪花。

  但是笑着笑着,心里难免感慨,曾几何时她也有道样的无忧岁月,爹娘宠着、兄长惯着,她撒泼闹脾气也有人哄着,家里人只当她是宝贝,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有好吃的、好玩的全往她面前搁。

  公主是她肚子里滑出来的一块肉,那娇蛮的性子她还不清楚吗?行事乖张容易得罪人,说话太直又缺心眼,老是以为别人唯唯喏喏的恭敬便是对她好,被人算计了还乐呵呵地把人当好姐妹看待,什么心里话全无遮无掩地一古脑说了,让人拿捏住把柄。

  原来她是看不起四儿这新纳的侧妃,觉得既懦弱又安静得不像话,畏畏缩缩地像见不得人似,凡事依赖着嫡母、嫡姐没主见。

  不管是正妃或侧妃,凡是做皇家儿媳的,多少得有担当,不说要有心机,起码要有能力自保,别想靠这靠那的扯四儿后腿,皇宫是吃人的地方,那些个龙子凤孙绝非吃素的善荏,一不小心就成了人家的盘中飧。

  不过多相处了几次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看走眼了,当初的懦弱是隐忍,审势度时不做出头鸟,先把自己的位置坐稳了才敢露出真性情,而畏首畏尾是本分的不抢王妃锋头,毕竟身为侧妃仍得尊长敬正,若是恃宠而骄反落下乘。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她是看这瑞丫头越觉得她是知进退、明事理,懂事又谦虚的好孩子,能真心对待公主的有几人,是不是发自内心的良善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倒是那个王妃就有点令人不喜了,看似端方有礼脾性好,眉目含笑像个菩萨似的人儿,可是那不经意流露的眼神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心术不正又善于借刀杀人,没点小手段的人怕是应付不了,平吃了暗亏。

  “不停,不停,要真怕了我才行,别口头求饶,一回头又笑我孩子气,把我气个七窍生烟。”陆明贞不停手的搔人胳肢窝,看人笑得前翻后仰,她自己也开心得直咧嘴。

  “真怕,真怕了,公主英明神武,力拔山河,一肩能顶九个鼎,小女子身娇体弱,弱不胜衣,哪能不怕公主,真是怕了,好怕好怕,怕死了……”她故意抖了两抖,好似小猴遇到虎,不惊也腿软。

  “你还有心剌我两句,哪是怕了,什么英明神武,力拔山河,我又不带兵,你当我是六皇兄只会闷头打仗呀!我看不让你笑到没气你不会乖,你根本是个坏的。”

  被公主追得无处可躲,还有宫女帮着挡人,势不如人的周盈瑞只好开口求饶,“真怕了你,公主,我自罚给你绣十二条香巾,以十二生肖为图样,让你连拭的汗都是香的。”

  “香巾?”她一听,两眼发亮。

  “一绣小老鼠偷灯油,二绣懒牛翻身,三绣河东狮吼,四绣咧嘴兔,五绣小龙簪牡丹,六绣双蛇抢珠,七绣马儿抽水烟,八绣……”她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捂嘴轻笑声。

  一见谨妃笑得眼角有泪花了,后知后觉的陆明贞才觉出一丝不对味,她将周盈瑞念过的绣花图样重新回味一遍,顿时气恼得想打人。

  “你说谁河东狮吼,十二生肖排名三是老虎,哪来的狮子,母妃,她欺负人,你打她手心。”

  周盈瑞也有点皮的一眨眼,高举起莹白双手。“把手打肿了就不能帮公主做香巾、香帕,唉!我委屈点,用包子手缝缝补补,若做丑了,盼公主别介意,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哼!母妃,你瞧瞧她,才三天不打就学会了威胁人,咱们不打她手板了,改敲她大腿肉,让她站着给本公主绣香巾。”陆明贞嘟着嘴找谨妃撒娇,弯弯月眉都竖起来了。

  “公主好狠的心,妾身可怜又无辜的脚……”周盈瑞自怨自怜的喃喃自语,清婉的嗓音不轻不重的让周遭的人全听清了,一个个捂着嘴巴窃笑,暗道她真逗。

  “又阴我,又阴我,周小瑞你真是个小人,我哪里心狠了,还不是被你吃得死死地,我才是要喊冤的人好不好。”陆明资气着气着又笑了,挽起好姐妹的手啐她一口没良心的。

  她是十足的孩子心性,说风就是雨,个性直率,不需对她耍心机,只要对她好她就感受得到,热呼呼地掏心掏肺。

  “你喊冤,那被你欺负过的名门小姐、世家公子岂不是冤死了,瑞丫头呀!是本宫对不住你,没能把公主教好,往后得劳烦你多费心了。”

  谨妃揶揄心直口快的公主,她不求公主行不摇裙、笑不露齿,只盼能让她少操心点,平平顺顺地找个好驸马生儿育女,夫妻举案齐眉。

  “是的,儿媳谨遵娘娘的教导,定会帮着娘娘盯住公主,不让她当街策马,扬鞭伤人,无法无天的胡作非为。”她说得一本正经。

  “当街策马,扬鞭伤人?”笑容变淡的谨妃一睨脸色涨红的公主,眼底的笑意渐渐凝结。

  “周小瑞,你出卖我——”陆明贞气得大吼。

  周盈瑞一脸无知的眨眨脸。“难道公主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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