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毕竟已是人妻,但在梦里有何不可?
他鼓勖的眼神熠燃欲|望。「未央,过来,来我这儿——」这是一个有拐惑前科的男人的嗓音。
她当然拒绝不了,褪下浴袍,走向他。
他说他知道她想和他做爱,极想,否则不会让酒液洒湿身体、不会穿着浴袍出来,浴袍底下她一丝不挂,就是想和他做爱。
年少就这样了,她说他想当杭伯特……她早以看男人的眼光看他——
「你很想我,一直很想……」
这是官能强烈的梦,连他的嘴也变得色|情。她觉得心思被看透,羞红得像条鱼,溺在他的胸怀里。他拥紧她,让重逢涟漪在心湖缠荡不停。
有多久了?他们长成男人与女人,技巧比以前更纯熟,更知道如何使彼此得到快乐。
……
「你好吗……」她摸着他汗湿的脸庞,看着他的眼睛。
他日日夜夜思念她,怎么会好?
「未央——」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叫她的名字。
她开始吻他的额头脸颊,吻他的眼睛和鼻梁,她演戏时,把每一个男主角都当他,现在终于能为他更加展扬娇躯,让这受思念折磨的男性,直冲最深处,在她体内释放所有累积的梦——
这次,她不只用吻买。
阳光像戏剧灯具照射过来的这个下午,景未央温柔地闭着眼睛,枕在罗煌胸膛。罗煌顺着景未央的棕色长发,指头穿进柔丝里,碰触她的耳朵,细细摸至颈侧。
「未央——」他知道她没睡,她的脉搏不怎么沈稳。
但她不张眸,仍然眯着睫毛浓密的美眸。
他说:「怎么没去度蜜月?」
男性胸膛再次传来微震,她直接离开他,掀撩丝绒薄被,下床,捡起落在床尾凳脚边的浴袍,穿回曲线娇美的身上。
罗煌也下床,站在床畔,看她穿衣的背影。那一身雪胴还留有他的吻痕,在颈边靠耳后细致的发下肌肤,无法完全被覆盖,
若隐若现,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发现。他要留下独他所知的记号,这是他的梦,他得这么做。
罗煌行往景未央背后,一把将她搂抱入怀,俊颜埋进她发里,轻轻吸气,舔咬她的耳垂,大掌在她胸前钻进浴袍里,捉握一只柔嫩乳房,摩弄着。
景未央先是不动,抑住胸口的剧烈起伏,待他往下摸她肿胀的层层嫩瓣,探觅那还沾溢黏稠男味的热烫入口时,她两手抓住他的左腕,娇躯一转,面对他。
「你要来打飞祭广泽?」美眸疏离淡漠。
罗煌凝眄她柔冷的清艳脸蛋,也沈下眼中灼热的火苗。
景未央的嗓音像种报复。「你要来打飞我的丈夫?」特别是她说「丈夫」这字眼,使罗煌皱起眉,彷佛被打飞的是他。
罗煌没说话。
景未央接着说:「我和我的丈夫都要一个继承者,他要能完完全全继承他祭姓的继承者,我要能完完全全继承我Red Anchor的继承者——」
说到这儿,他皱了一下眉,出声截断她。
「你们的婚姻有什么问题?」问了才觉得多余。没问题,她怎么会让他进入。他就是希望他们大大有问题!他今天就是来搞大问题,使她丈夫看到他们在床上,他并且下床一拳揍飞她丈夫!
景未央没再说话,旋足往外走。
罗煌看着景未央离开,拿起脱在床尾凳上的衣裤,又丢下,僵硬不动地站了十几二十秒,最后,赤裸着身躯,也朝墙中那堵门走去。
在景未央的办公室里,她坐定大位,手里握着刚从保险箱取出的合约,罗煌就走了出来,毫无遮掩走出隠形的房门。她定瞅他每一次的移动。他展示般地,一步一步趋近办公桌前头,站得直挺挺。
「我很满意你。」她先开口,把手上的合约摊在桌中央。她似乎看见他一愣,也可能是错觉。他拿起那些纸张,没有犹豫。
「我没有签这合约。」他看完,对上她的眼。
景未央美颜微顿。「上面有你的名字——」他们被祭广泽找去演戏,受着不同待遇,合约也是他得签书面,她口头说说就行。
「这是祭广泽伪造的,我签的那一纸在景上竟手中。」他签的是工作合约,不是卖身契。
「所以,你还是只为哥哥工作?」景未央不在意合约,这对她而言,完全不重要。说要陪她的人,一转眼即会消失。你一张纸,我一张纸,又怎样?能永久?能永恒?她突然觉得心空空的,什么都留不住。她现在可是Red Anchor最高负责人啊——
「我没有和祭广泽签这合约。」罗煌再次声明,往下说:「但如果是你要我签,我会签。」没等她反应,他摆好合约,径自取笔写下姓名,推向她。
景未央垂眸,眼帘映着苍劲的字迹。
「你也签。」他如此说。
她下意识接过余温煦煦的钢笔,像签结婚证书一样,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一个男人旁边,看了再看,轻语:「罗煌,你记得,我是Red Anchor总裁,有权要你做任何事——」
「包含给你一个Red Anchor继承者吗?」突如其来的一句。
景未央昂起脸庞,发现男人正是等她抬眸的这一霎,他狠狠俯首吻住她,吻得她尝到血腥味。他离开她,她旋即压抑喘息说:「包含给我一个Red Anchor继承者。」
那个女孩有点变了,或者她根本没变,而是更朝目标迈进一步。她不只用吻买他的梦,还用身体买他的精子。
他想,倘若她生一个完完全全代表她的孩子,他会很爱这个孩子。
他曾经在床上问她是否找过其它人选?她说是,无情地说是。下床那刻,却是回首闪着一双水亮明眸,像年少时在他面前感伤掉泪的表情,说她要一个继承者,也要好好做个女人。
换言之,他除了是一个提供精子给她的种男,还是她欲望出口的猛男,完全一个Red Anchor旗下商品。
她开始安排他演戏,他的复出之作「武神黄昏」是一部动作片,他饰演名叫黄昏的亡命之徒,大致上没什么剧情台词,就是一直在与众多配角对打、追逐、缠门,拍摄过程他打得狠、打得真,让几名同剧演员住进医院,未映先轰动。上映后,更是场场爆满,媒体因而将「武神」和他的名字连结起来。
为此,家族么堂婶来访,恭贺他事业有成,这特意,令他深感奇诡。
「您有话直说。」
尤里西斯街被橄榄树包围的蓝瓦白屋客厅里,坐着一名穿着波西米亚风味的飘然女子,她面朝落地窗,等罗煌将茶水端来她前方的小圆桌,她问他:「这些橄榄树有的是新种下的吧?」
「我不清楚。」罗煌放妥薄荷茶、一碟香草饼干,高大身躯躺入桌子左边的午睡沙发。
「我上次教你的方法用上了吗?」闲聊地说着。
「嗯。」熏衣草和葫芦巴的确让他作情欲梦,梦近乎成真,只差那么一点……「如果我不想让她太早怀孕,有什么方法?」
他嗓音低沉沉、思吟地传出。
她喝了口茶,垂眸嗔闻杯缘热息,说:「戴保险套。」
「我要一个不被她发现的方法。」罗煌缓声回道,眼神幽邈透出窗门之外,像被催眠。
「所以,她很想生孩子,你不想要?」放下茶杯,苏林微笑着。「薄荷使用过量,会不举。」
罗煌平声静气,似在吐纳。「不是不想要,是不想太早。」
苏林点头,回味薄荷茶的清雅香气,拣块弦月形饼干吃。还是薄荷口味!弦月薄荷?新奇极了!
「我需要更好的方法。」他说着。两只飞鸟停降于遮雨廊的柚木地板,理羽、搜翎,互相啄喙。
苏林美抿唇角,柔柔地说:「这个方法的确不好……」放下吃了一半的弦月薄荷饼。「那——这个给你好了。」提起脚边的包包,她取出一个漂亮水晶卡、一张小字卡。
罗煌转头瞥瞅一眼她的法宝。
「很棒的东西。」苏林美颜一派神秘自得,继续说:「使用方法我写得很详细,罐上没有任何文字,你放在床头,伴侣也不会发现它是用来避孕,而且气味很好,能助兴,搞不好你的伴侣还会爱上——」
「堂婶自制的?」罗煌接过水晶罐,皱眉看纸卡密密麻麻的文字。「罗森堂叔试用过吗?」么堂叔若用这东西,代表它无效,他记得么堂婶不久前仍在坐月子。
苏林睐他一眼。「你堂叔不用这个,我们一定要生个女儿!你放心用,人体试验由祭家几个少爷做过,没问题的。」
罗煌明了地颔首,将字卡收进裤袋。「堂婶不是特地为恭贺而来,当然也不是算命,掐指就送这药来——」
「别说得好像我要图你什么。」苏林打断侄子的嗓音,多拿出六、七个瓶瓶罐罐。「我当然会算命,更是疼惜侄儿的好婶母。
你拍动作片要更加保重身体,这儿都是我研发的草本伤药、香氛按摩膏、按摩油、复方植物泡澡精油,就是要给你的,你工作之余,让你的伴侣帮你全身服务,一方面舒缓疲劳紧绷,一方面可以增进情趣——」
「谢谢你,婶母。」她讲了一长串,他简短了结。「礼物我收了,走吧,送您到港口搭船,十分钟后有一艘走祭家海岛航线的要——」
「你做什么急着赶我?」苏林好整以暇喝着稍冷的茶。
「堂婶出门太久,刚出生的小堂弟会想母亲。」罗煌站起身,收收桌上药罐。「以后寄送就行,堂婶不要大老远奔波——」
第6章(2)
「Regen——」她总算要说明来意了。「你清楚吧?」
罗煌重新落坐。「没见过。」Regen是Red Anchor「寻找景未央接班者」活动中脱颖而出的亮丽新人,截至目前,他没见过本人,对她的印象仅凭海报照片和屏幕。何况,景未央的接班者、继承者,这般字眼,像是他心头上的死穴。「堂婶,为何提她?」
「希望你照护她。」苏林将视线从阳光中橄榄树影移开,往旁望住侄子俊迈的侧脸。「罗煌,Regen是我的老师兼学姊杜笙笙医师的独生女,这孩子任性闹家庭革命,逃离医学教育,坚持从影,她母亲很不放心,想找个稳重可以信任的人待在她身边——」
「我是那个最佳人选。」罗煌一语直道,帮她结论。
稣林喝完茶,摆回空杯。「我去搭船了。」她持起包包。
罗煌站起来,接提么堂婶的包包。
两人一同走向客厅门口。
「罗煌,你有伴侣,还要你做这种事,你的伴侣会不会吃醋?」苏林就是顾虑到这点,一开始才不表明。
罗煌不吱声,过了小厅,继续朝玄关走。吃醋?她会吗?
「我会照应好杜医师的女儿,堂婶可以请杜医师放心。」
罗家男儿不会拒绝女性的请托,他们天生有保护欲。苏林满意地拍拍罗煌强健力感的臂膀。「拜托你了。」
罗煌一手握上门把。午后阳光像雨丝——黄金雨丝洒在玄关天窗下的铜铃,铜铃蓦地摇响,在他正要开门之际,屋外有人先拉环。
苏林说:「这么巧!我要走,又有人来访,你今天可真忙。」
「应该是潘娜洛碧小姐和小铁回来了。」罗煌说着,打开门。
门外不是潘娜洛碧母子,一条纤细单影微微震晃。
「你有客人?」景未央觉得自己问了蠢话。她应该才是不速之客。
「怎么了吗?今天还是我的假期——」罗煌这话坐实了景未央的感受。「我现在有点事,你可以先进屋等。」他看着她冷定绝丽的美颜,将门拉得更开,让苏林先行。
苏林朝景未央颔首一笑。「你好。」
景未央没表情,也没响应。
「你要不要进来?」罗煌一手还撑着门板。
景未央这才点头,进屋去。
屋门缓缓关阖中,她听见间间断断的对话声。
「她就是你的老板……没想到本人更漂亮……啊!我忘了跟她要签名,再等我一下——」
男人说:「别闹了。」
屋门关实,什么声音都没。
站在玄关,景未央抬头望着天窗,一片纤云截窗划过,卡在那儿不走。他向女人介绍她是他的老板?那女人呢?女人是什么身分?
景未央咬了一下嘴唇,收低脸容,觉得那云丝不在天上,在心上,缠得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走过入口小厅,进客厅,坐在橄榄原木桌边的环弧柠檬黄沙发。桌上有一本杂志、一只彩绘发条鸟,她拿起封面罗煌的杂志,翻阅那一篇「女性最想上床对象新王冠」的报导,罗煌堪称近期性感指数窜升最快的男星,千千万万女性都看上他那两块胸肌、八块腹肌、长腿长胳膊、古铜色肌肤……
合上杂志,景未央改拿玩具鸟儿,转扭发条,让鸟儿拍翅跳跃一圈一圈橄榄树年轮。
一圈年轮是多少时光的累积?墙角骨董立钟恐怕摆荡不出这数字。
景未央第三十二次上紧发条,放鸟儿跳出桌纹最外圈,啪嗒一声摔在地毯上,两只脚死命蹬着,直到静止。还要多久?他要她等多久?她是他的老板,来找他谈工作,他居然教她等。
他知不知道刚复出,就耍大牌,是很不敬业的行为。他该注意一下行为,不是被媒体叫了「神」,就可以什么都不管。
捡起发条鸟,景未央靠回椅背抱枕,隐约感到开关门幽响,她把鸟儿摆至桌上它原来待的地方,等了几秒,没有听见脚步声,她知道是他,唯有他走路无声无息,怎么样都听不出一点足音。
「你没走?」罗煌一入客厅,发现景未央身影,是有那么点惊讶她愿意等他。他移往落地窗边,收拾么堂婶留下的礼物,以及空茶杯、点心盘,回头问她。「要喝点什么?」
景未央看着他的脸,徐缓站起,身上的黑窄裙白衬衫套装使她看起来过于严肃。「武神罗煌。」她用媒体给他的封号称呼他。
罗煌沈顿两秒,走向她,手中物品全往橄榄树大桌上放,碰倒发条鸟。
景未央的发条也松了。「刚尝到复出的甜头,就急着利用名声?千千万万女性想和你上床,你便带进门?」
罗煌看一眼小铁的玩具——躺倒的发条鸟,跟着入眼的,是么堂婶买来忘了带走的杂志。
「明天还会有什么照片上媒体?」
「也许是祭广泽爱妻进武神住处,一待数小时的照片。」他回答。
她美颜一凛,提起沙发上的皮包。他抓住她的手腕,她一挣扎,他抱紧她。
「我出门,你才进来,现在要走,已不是时机。」说完,他吻住她唇,舌头钻进她教训人还在喘息的小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