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于这个外国女人,他已是忍无可忍了!
“该死,你到底……”要做什么?慕致远气得伸手去拍桌子,可——“啪”的一个巴掌落在他的后脑勺上,他的一张俊脸差点就被硬生生的按进粥碗里去!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玛丽亚追回来的!”勒平太太豪气万丈的承诺。
“你是说你会帮我吗?”
“当然了,我怎么能让我的小可爱没有——呃……”发现自己差一点又说溜嘴,勒平太太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仍然相爱,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对有情人分隔天涯。”
“太好了,谢谢你,房东太太。对了,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怡儿——就是你说的玛丽亚,她现在在哪里?”慕致远真不愧为商人本色,一听房东太太要帮他追妻,立刻转怒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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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前,陈欣怡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公寓,撑着上完两堂课,全身疲累不已。
她摇摇晃晃的走向办公室,打算先休息一下再说,可才走了几步路,那个外国牛皮糖就又出现了。
“詹姆斯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一看见他笑得像在抽筋的脸,她就觉得自己的头痛又加重了几分。
“玛丽亚,我们一起共进午餐好吗?”詹姆斯含情脉脉的望着她。
“不用了,我还不太饿。”
“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咖啡馆很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去那里喝一杯……”詹姆斯锲而不舍的邀约。
从玛丽亚到学校授课的那一天,他就发现这东方女子拥有一种超越国界的美丽,让人情不自禁的迷恋上她,
而此时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双颊染上浓烈的胭脂红,饱满的双唇娇艳欲滴,就像在向人邀吻……
好美啊!他好想吻她!
詹姆斯的两只眼睛都快变成心型了。
“对不起,我不想和你去任何地方。”身体不适加上心绪不宁,让她说出了决绝的话。
“玛丽亚,你伤透了我的心啊!”詹姆斯捂住胸口,一脸哀怨的表情。
“我很抱歉,詹姆斯。”陈欣怡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女人都有矜持的权利,我就喜欢玛丽亚这样子。亲爱的玛丽亚,只要你能接受我的追求,我的伤痛就会不药而愈。”詹姆斯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我想她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蓦的,一只粗壮的手臂插进他们之问,一个体格健美的高大身体,像座山阻挡了他的纠缠。
“你是谁啊?凭什么替玛丽亚做决定?”那倒三角的健壮体格让体型瘦小的詹姆斯有些畏惧,可一看见身边佳人那失色的花容,一想到自己的英雄救美或许能让她刮目相看,他就又壮着胆子站出来了。
“那你又是谁?又凭什么站出来替‘玛丽亚’说话呢?”高大的男人扬起了嘴角,微哂道。
“凭、凭、凭我们是、是、是……”詹姆斯的勇敢并没有赢得玛丽亚鼓励的微笑,不,事实上从这个高大男人出现之后,她就连一个关注的目光都没给他!想到这,詹姆斯垮着一张脸,再也“是”不下去了。
“是什么呢?”高大男人——慕致远可不想就这么放过胆敢觊觎他女人的家伙。
“同、同事。”詹姆斯垂头丧气的道。
“既然你都已经说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我凭的是什么。”他的鹰眸里闪过邪气的笑意。
“远,你别——唔……”陈欣怡的声音消失在贴合的双唇间。
慕致远起初只想在情敌面前昭示自己的所有权,可她的唇是如此甜美,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攫取更多,于是浅尝辄止的轻啄变成了法式深吻。
等到他终于感到餍足时,她已经被他吻得脚都软了。
詹姆斯的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就是说不出半个字。
“这位詹姆斯同事,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请你别再打我女人的主意。”看见他一脸呆滞的表情,慕致远满意的挑起了嘴角。
可是他的得意只维持了一瞬,下一刻,陈欣怡便软绵绵的倒在他的臂弯里。
“怡儿,,你怎么了?”他这才发她的额头都是虚汗,贴着他的后背更是湿得像在水里泡过似的。
“好难受,我的头好昏……唔……”陈欣怡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就连说话都会加剧她的头痛。
“该死!”恐怕是他把感冒传染给她了!诅咒声里,慕致远一把抱起她就要往外冲。
“你倒是等一等啊!”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声。
“勒平太太,你怎么会在这里?”慕致远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长腿的圆球追在他们后头。
“我是怕你会迷路才跟着你的嘛!”圆滚滚的勒乎太太有些心虚的擦擦汗。
“那后面的勒平先生呢?”慕致远一脸怀疑。虽然她说得冠冕堂皇,可他怎么总觉得她来看热闹的可能性更多些。
“他是来给玛丽亚看病的啊!”勒平太太理直气壮的又道。
“给欣怡看病?”莫非他们还能未卜先知不成?他的浓眉越皱越紧,嘴唇也紧紧的抿起。
“其实是我太太她不会开车,我才送她过来的。”勒平先生索性道出了真相。
“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你答应过要帮我掩饰的!”勒平太太顿足叫道。
“是你先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勒平先生耸耸肩。
原来他们一个是来偷窥,另一个则是来掩饰老婆偷窥的,慕致远终于恍然大悟。
“我也只是想来帮你的忙嘛!”发现自己的意图被识破,勒平太太有些讪讪的道。
此时正值下课休息时间,从教学大楼上俯瞰了精彩实况演出之后,爱慕玛丽亚的学生们纷纷哀号起来。
“完蛋了,玛丽亚死会了!”
“玛丽亚……”
“……”
校园里传出一片惨烈的哀号声,而其中最最凄惨的莫过于詹姆斯的声音了。
第五章
虽然勒平先生一再向他保证,她只是疲劳过度外加轻微发烧,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就可以了,可是慕致远仍固执己见,坚持将她送到奥罗拉最好的医院看病,把勒平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回到陈欣怡的小公寓后,勒平太太交代他几句就下楼去安慰丈夫那颗受伤的自尊心。
慕致远则坐在床沿,凝望着仍陷入昏睡中的可人儿。
她终于又一次回到他的身边了!慕致远贪婪的凝望着她的睡颜。
还是他记忆中的芙蓉脸、柳叶眉、如玉般温润的肌肤……除了那头瀑布般的长发如今已变成俏丽的短发外,岁月的流逝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而他——眉间的皱纹却深刻得像刀痕,曾经温暖的眼神也日渐严苛,不刮胡子的时候甚至像个抢匪……
恍然间,慕致远似乎又看见了她那时惊恐的样子。
“怡儿别伯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可回应他的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呼吸声而来的,是一种熟悉的紫罗兰香……
“你可知道这五年来我找你找得好苦……”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他这才真的相信这不是一场梦,她是真的在自己面前。
清雅的紫罗兰香味伴着呼吸沁入他的心脾,而她平静的睡颜则让他那颗惴惴不安多年的心,终于有了安定的感觉。
“不要再离开我了,怡儿。”呢喃声里,略带粗糙的脸颊贴上她细致的小脸,轻轻厮磨着。
他们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张被、同枕一个枕头,充斥他鼻腔的都是她的气息;萦绕他耳畔的都是她清浅的呼吸。只要他愿意,甚至一伸手他就能抱到那具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子呢!
呵呵呵!最美妙的梦莫过于此。
慕致远的嘴角不禁上扬,锐利的鹰眸亦变得温柔,就连脸上的轮廓都变得柔和了,在紫罗兰的清香里,睡意渐渐袭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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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夏天特别热,火辣辣的骄阳让整个台北变成一个热腾腾的大蒸笼,穿着鞋踩在马路上都能感觉到烫。
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了,平时热闹的街上行人稀少,而只要有冷气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尤其冰店更是生意兴隆。
地锦园一幢老旧的公寓楼下,一脸阴郁的高大男人无视对街冰店的清凉诱惑,固执的站在大太阳底下曝晒。
他整个人瘦得几乎变形,只剩下高大的骨架依旧英挺,一双灼热的鹰眸则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四楼的一户人家。
四楼的窗户紧闭,碎花布窗帘仍是他上次离开时的样子,窗抬上放着的那盆紫罗兰也因为缺少女主人的呵护而枯萎。
距离他上一次为花浇水,已经足足有半个多月了,虽然紫罗兰是一种很容易养活的花,但到底不是仙人掌,太长时间不浇水还是会死的。
她没有回来!他的心猛的往下沉。如果她曾经回来,一定不会放任心爱的紫罗兰继续枯萎下去。
怡儿,你究竟在哪里?!
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我?!
被禁锢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他总想着要来这里,可真的到了这里,他忽然又没有勇气走进那间曾经充满欢笑与幸福的房子了。
他怕看见那没有她,却只有一室寂寥的屋子!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而他又固执的不愿躲到树荫底下,英俊的脸很快就被晒得红红的,鼻梁和颧骨上还有脱皮的迹象。
他坚毅的薄唇紧抿着,唇瓣因为缺少水分而干裂。站了一个上午的岗,他的体力差不多已到了极限。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可是那双眸子仍眨也不眨的……
蓦的,碎花布窗帘一动。
是他的眼花了?还是她真的回来了引慕致远的鹰眸睁得更大了。
洒水壶的长嘴从窗帘后伸出来,一截绿色衣袖在窗帘缝里若隐若现。他的心就像那株得到甘露滋润的紫罗兰一样,迅速的膨胀了!
“怡儿!”慕致远激动得大喊一声。
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虚弱,一口气冲上四楼。
终于,他和怡儿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了!
他的心情过于激动,一双手更是抖得不像话,试了几次都无法将钥匙对准匙孔,再试,干脆连钥匙也掉到地上去了!
“该死!”幕致远气得直诅咒。
大概是听见门外的动静,门内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她过来开门了!他的一颗心怦怦乱跳。
“怡儿,你终于回来了!”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慕致远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猛扑过去一把抱住了——
怎么没有闻到熟悉的紫罗兰香?!
“幕先生,你、你、你这是……”怎么啦引莫名其妙被抱住的房东太太一脸惊诧,洒水壶里的水洒了一地。
“怎么会是你?”慕致远也一脸吃惊,“怡儿呢?她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她现在在哪里?”
不待她回答,他就冲进屋子找人。
房间里没有,露台里没有,就连她最爱待的厨房里也没有……最后他甚至连衣柜都打开来翻找过了,可——没有,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该死!怡儿呢?你究竟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慕致远气急败坏的冲出去,一把揪住了房东大大。
“我没有,陈小姐她根本没有回来……”房东太太一开始还试图解释,可后来看见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差点叫起救命了。
“还我!你把我的怡儿还给我!”慕致远急红了眼,抓住房东太大的脖子就是一阵乱晃。
“慕、幕先生放、放手咳咳咳……”房东大大被他掐得透不过气来。
“快还给我!”慕致远目暂欲裂的吼。
“咳咳咳……”
“慕致速,你给我清醒一点!”随着一声暴喝,一记铁拳打在他身上。
慕致远闷哼一声,被打得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一排柜子上,半晌站不起来;而房东大大也因此得以逃出魔爪,免于被掐死的命运。
“慕、慕先生,你、你来了就好,我、我差点就、就、就被掐、掐……”房东太太仍一脸惊悸。
“沈太太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这点小意思还请你一定要收下。”同样被称作“慕先生”的慕霆远苦笑一声,从皮夹里掏出几张大钞递过去。
“慕先生,反正这房子你们也已经买下了,打扫的事以后还、还是另请高明吧!”接过了钱,房东太大逃也似的冲出门去。
大哥这回真的把人家给吓坏了!望着前任房东太大仓皇逃窜的背影,幕霆远又一次苦笑了。
“该死!”新伤牵动了旧伤,幕致远疼得直诅咒。
“大哥,你还好吧?”听见了诅咒,慕霆远这才想起刚才急于救人,恐怕出手重了点。
“我还好。”他的脑袋像被塞进几百只小鸟,“嗡嗡嗡”的乱响,连带视线也变得模糊。
“大哥你小心别摔着。”慕致远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幕霆远赶紧扶住他。
慕家两兄弟都是一百八十公分的高个儿,慕致远虽然不像幕霆远那么壮硕,但平常也有固定上健身房的习惯,所以他的身材一向堪称健美,如今却消瘦得可怕。
半个月前还因为太思念陈欣怡而出了车祸,差点把命玩完,而他今天才刚能下床,就又跑到这里来找人。
“大哥,我拜托你不要这么执着好不好,现在旱就不是从一而终的古时候了。”一看见他这副为情所苦还执迷不悟的样子,慕霆远就一肚子火。
要他看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就算要恋,也别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又不是演八点档!
“霆远,你不懂……”
“我看那个追着你跑的李嘉丽也很不错,家世好不说,人又长得漂亮,更难得的是对大哥你一往情深。”慕霆远假装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游说起来。
“弱水三千,裁只求一瓢饮。”
虽然他和怡儿从相识到相恋才只短短一百三十二天,可是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
“0K、0K,我明白。”一听这话,慕霆远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只是希望大哥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没有拿生命开玩笑,我是真的看见了……”
“看见了一个女人在限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高速公路上散步?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了!”幕霆远截住他的话头。
“是啊!”当他从医院里醒过来之后,他也觉得这事很荒唐,可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看见了……
“为了幻觉就在高速公路上紧急停车,你这是在自杀!大哥,你就不要让我们更担心了好吗?不如我们就当这女人从没出现过,嗯?”
就算是他老哥会重新变成工作狂,也好过生意谈了一半人就跑掉,而他这可怜的代罪羔羊也不用被老头子拎着到处向人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