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忘了,现在你还是我老婆,你应该关心的是我的胃。”不管如何,三个月后是三个月后的事情,这会儿她还是他的势力范围,他有权力要求她把所有的心思摆在他身上。
“放心,想忘记你这个‘糟糠之夫’还真不容易。”
虽然是‘糟糠之夫’,但是他竟然想笑,这个女人真会找机会踩扁他。
“宋小姐吗?”擦身而过的老人家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好久不见了!”
“王伯伯您好,真的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宋莹心笑盈盈的欠身回礼。
谁来告诉他,这是在上演哪一出戏?雷辛旸困惑的看着闲话家常的两个人,他对这位老人家有点印象,开车回来或离开别墅时,偶尔会看见,可这老人家怎么会跟宋莹心好像相识很久的样子?
这个问题还没有获得解答,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个接着一个蹦了出来,不会吧,他发现这附近的住户几乎都认识她,而他从头到尾只能静静的站在旁边凝视她。
他不愿意像个白痴一样,可是,就是没办法移开视线,她是那么甜美迷人,这个女人是他认识的宋莹心吗?多么希望,她此刻的笑容是为他绽放。
“没想到你在这里这么受欢迎。”昨晚听过她的寻宝故事之后,今天一早他忍不住向贺伯询问以前她在这里的事情,老实说,他嫉妒她,向来刚硬的爷爷因为她变得柔软;他也嫉妒爷爷,那个臭老头竟然可以得到她温柔体贴的陪伴。在这同时,他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为什么自己会错过那一段时光?
“大部分的人都很亲切,这也是我们台湾最迷人的人情味,如果你愿意停下脚步听他们说几句话,你也一样受欢迎。”其实,她哪懂得跟人家打交道?不过是很有耐心听人家吱吱喳喳,适时点头微笑,人家看到她的时候自然会靠过来。
“你可以对他们亲切,为什么对我不行?”
“如果有个人老是质疑你的诚心,你会对他亲切吗?”她不自觉地撇开头,闪避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因为我老是怀疑你会落跑,你就对我特别冷淡,是这样吗?”不对,他总觉得她对他有‘成见’,是刻意疏远他。
“我本来就是需要长时间相处,慢慢亲近的人。”确实如此,初次相见的人,总觉得她不易亲近,一段时间就知道其实不然,只是,她也的确特别防备他。
突然小跑步了起来,如果继续绕着这个话题打转,她担心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之所以对他保持距离,为的是不教他有机会动摇她,这个男人真的太危险了!“我们用跑的吧,你腰部多出来的那一圈比较容易消掉。”
即时知道她故意转移注意力,雷辛旸也没有追究,因为越想挖掘,只是更深入她的内心世界,就此打住,这是明智之举。其实,宋莹心的疏离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没有机会亲近,没有机会将她看得更透彻,他的目光才可以从她身上抽离。
他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以前他嗤之以鼻,现在却深深感受到这句话的魔力了,因为此刻的他正有一种掉入这种陷阱的感觉,说得更明白一点,他喜欢上回家吃晚餐这件事情,他的胃已经被宋莹心收买了。
明知道自己必须阻止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却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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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餐,两人一起漫步在渐沉的暮色当中,你一句、我一句的耍嘴皮子,最后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间,然后洗个舒服的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长在脖子上面的那颗大脑不太听话,痴痴缠缠全是她的身影。
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有受虐的倾向,虽然她总是吝啬给他温柔甜美的笑容,他却很享受她在身边的分分秒秒……这根本是中邪了!
开完笑,他雷辛旸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任人摆布?不行,立下誓言,从今天起,他决心戒掉她,可是晚上九点,当他从浴室走出来,他真想一头撞墙,没有任何改变,今天还是在相同的模式当中度过。
真是沮丧!
无精打采的用毛巾擦拭头发,他步入沉浸在夜色当中的阳台,可是此时应该宁静的四周竟然出现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低语似的说话声夹杂其中,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但他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视线从三楼俯瞰斜前方一楼的花园,首先瞧见的是宋莹心,这没什么好稀奇,因为那美妙的笑声百分之百出自于她,可是当他看清楚陪她吱吱喳喳的对象是左邻右里的两位麻吉,他的眼珠子差一点掉下来了。
眉头上锁,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勾搭上他老婆?兄弟妻,不可戏,这两个人怎么可以干出这么没有节操的勾当?
不只是否他气得牙痒痒的目光让周遭的氛围改变了,陆昊尹率先发现他,他优雅的举手招呼,一旁两个人随即转头向他仰望。
这画面真是教人越看越不顺眼,三分钟后,他就发现自己加入他们的行列。
“你们怎么会认识我老婆?”雷辛旸不想让自己的口气像个打翻醋坛子的老公,可是却藏不住那股酸酸的味道。
老婆?陆昊尹和阎若天很有默契的互看了一眼。
“有一段时间,心心丫头经常来别墅陪雷爷爷,如果有举办烤肉活动,雷爷爷就会邀请我们加入。”陆昊尹笑盈盈的,好像完全感觉不到那股酸死人的气息。
“为什么之前没听你们提过?”雷辛旸的眉头又打结了,他们三个当中,他排行老大,这个家伙怎么可以叫‘心心丫头’?应该尊称一声‘大嫂’才对吧。
“你又没有告诉我们,你结婚的对象是心心丫头。”为了老妈的一通电话,那天不得不把心情郁闷的好友独自留在酒吧,他一直觉得过意不去,心想,无论如何要抽空过来陪他喝一杯,正巧今晚他和若天都没有其他安排,就一起过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宋莹心,他们好奇已久的真相也终于大白了。
雷辛旸撇撇嘴,没错,因为他认为每这个必要,可是,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这里有烤肉活动?
这个问题马上引来好友们的叹息和摇头,他大少爷真的很健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踏进这里一步。
确实如此,从国外回来之后,因为他和爷爷之间不时发生口角,而爷爷又兴起当媒人的念头,他当然是想尽办法远离这里,所以当爷爷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来跟他们烤肉,他总是觉得他在耍什么心眼,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参加呢?
“你们两个怎么突然跑来这里?”追究过去无济于事,往后还是比较重要。
“前几天不是有人惹你不开心,害你喝闷酒吗?我们来关心一下。”阎若天像是不经意的瞥了宋莹心一眼。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还是多关心你新婚四个月的老婆吧!”雷辛旸别扭的一瞪,这个家伙干么提起他喝闷酒的事情?
眼前的气氛实在教人待不住……不,更正确的说法是,从雷辛旸现身那一刻,她就坐立难安,大概是刚刚洗过澡的他散发出性感迷人的香气,而她因为来不及洗澡,就被突然来访的客人绊住了,这会儿全身都是刚刚跑步过后的汗臭味。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目光,不时往她这里飘过来好像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她怎么会自在呢?还是赶紧借口累了,想上楼洗澡休息,匆匆道了晚安离开花园。
她不在这里,雷辛旸顿觉轻松了不少,可是当她从视线消失的那一刻,他又有那么点失落感。
“那天丢下你不管,你很不开心,这会儿特地抽空来陪你,你也不开心,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伺候?”阎若天饶富兴味的打量他。
“你们是来陪我,还是来看我老婆?”如果他没发现他们开心的在这里打屁,说不定永远不知道他们今晚来过这里。
这个家伙干么一直把“老婆”挂在嘴边?难道他担心他们两个会忘了吗?
“你又没说,我们怎么会知道你老婆也搬进来这里?”陆昊尹很识相的不再喊“心心丫头”,表面上,雷好像对什么事都很潇洒,可事实上,他是一个很死心眼的人,一旦固执起来会没完没了。
对哦,那天他只提到搬回别墅的事情,关于爷爷的遗嘱当中加上的那条但书,他都还来不及说,他们就一前一后丢下他走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搬来这里?”
想也知道,他们会陷入这种情况当中,当然是拜那位用遗嘱牵制他们的罪魁祸首之赐,这会儿说起爷爷干了什么事,雷辛旸还忍不住咬牙切齿,那个老头子真是一只老狐狸,他实在太小看他老人家了!
阎若天爽朗的哈哈大笑,直夸雷爷爷真是太了不起了,陆昊尹倒是比较含蓄,点头赞许雷爷爷果然是个深谋远虑的人。
“这不会改变什么。”这句话根本是冲着他自己来,雷辛旸必须告诉自己,眼前的情势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即使他的心产生混乱,这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用不着当一回事。
两个好友很有默契的耸耸肩,他们还在状况外,不对任何事情表示意见。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看起来很开心。”虽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何必台好奇呢?可是想到那一段他没有参与的快乐时光,他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们只是随便聊聊,过去很多令人回味的事情。”陆昊尹存心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他有预感,雷爷爷的这一步棋下得真是妙极了!
“你不会感兴趣。”阎若天不怀好意的补上一句。
堵死了,这会儿他还可以感兴趣吗?
其实知道了,那就不稀奇了,而不知道,那就更稀奇了,这种情况还真是教人挫败,他不喜欢,因为伴随挫败而来的是焦躁,这是当然,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掌握,怎么可能不焦躁呢?
也许是因为焦躁令人不安,雷辛旸徒然升起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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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头顶上那片笼罩了两天的乌云真的带来了暴风雨,他的恶梦果然降临了!
半夜惊醒,雷辛旸想下楼喝杯红酒稳定混乱的心绪,生怕惊动人,他抹黑下楼,大概是意识还处于梦游阶段,不小心踩个空,人就摔下楼了。
四周的视线瞬间大放光明,他这么一摔把所有人都吓醒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惜扭伤的脚不听使唤,他只能别扭的面对讶异关心的目光。
如果他以为这是最惨的情况,那就大错特错,当他看到宋莹心向来束绑成马尾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还如此温柔的蹲在他面前,他顿时变成了魂魄被勾走的傻子,痴痴呆呆的望着她,他曾经幻想过她长发热情奔放的样子,可是,完全没想到竟然该死的这么迷人!
“你还好吗?”宋莹心看的出来他的右脚脚踝受伤了,可是当事者没有出声反应,这教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更紧张担心了。
“不好。”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心跳加速?这种情况若发生在二十年前,那还勉强说得过去,他这种在女人堆里面打滚过的情场浪子,怎么会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接下来,他这个看起来傻不隆咚的笨蛋被她和贺伯合力送到医院,虽然情况并不严重,但是暂时失去行动自由,换言之,最近他必须乖乖在家里当“宅男”。
好事不出门,坏事却可以媲美燎原的野火,他的蠢事马上传得左邻右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后那两个最近不太受他欢迎的“麻吉”就出现了。
“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陆昊尹很有风度的收起了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可是另外一个家伙就没那么好心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半夜梦游的嗜好?”阎若天笑得不怀好意。
“每个人都会有粗心大意的时候,有需要那么大惊小怪吗?”虽然发生这种事,他也觉得很困窘、很不可思议,可是这会儿绝对不能教着两个家伙看出他的糗态,说什么也不可以让他们发现此事跟宋莹心有关。
没错,这都是宋莹心惹的祸,如果她不要闯进梦里骚扰他,害他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然后半夜从床上滚下,惊醒过来,后面的惨事也就不会让他遇上了。
刚刚想到她,她就出现了,因为贺伯和红姨都休息了,宋莹心只好出来招呼客人,虽然这两个人称不上客人。“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忙了,你去休息,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陆昊尹看了雷辛旸一眼,这个家伙看起来好像即将爆发的火山,瞧瞧他那对眼睛快要喷火了,如果不想死得太难看,最好在他大少爷发飙以前就闪人。
阎若天点头附和,气氛不太对劲,他已经有那种快被轰出去的感觉。
“你干么不把头发绑起来?”虽然他很想对那头令人心动得想爱抚的秀发视而不见,可是她在那里晃来晃去,真是碍眼极了!这个女人干么挑在这种时候放下头发招摇?是想诱惑谁吗?
“我不想绑起来,不可以吗?”她可以理解向来活蹦乱跳的人失去自由有多痛苦,现在他的火气足以烧掉整栋别墅,可是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又不是她的错,干么找她麻烦?还有,他没看见她头发还湿湿的,怎么可以绑起来呢?
“又不是女鬼,你干么披头散发?”
“谁规定只有女鬼可以披头散发?”
“我就是要你把头发绑起来,如果有个女鬼成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的心脏会受得了吗?”真是该死,为什么这个女人长发披肩的样子如此迷人?
“你太夸张了吧。”每个人都说她头发放下来很好看,她的发质好到可以去拍广告了,可是她觉得绑起来比较清爽整齐,看起来也比较干净利落,所以平时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把头发放下来。
“不错了,我都还没说你是疯婆子。”
“我看是你的眼睛有问题吧。”如果可以不顾一切挥上一拳,她一定会奉送给他,这个男人真的很欠揍!
老实说,这种情况真的很好笑,可是陆昊尹和阎若天很有自制力的紧抿双唇,两人好像在传递什么讯息似的互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