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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龙 page 3 作者:浅草茉莉

  赢政从出生至今,想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此时见一个阉人竟敢抵死不从,简直可恶至极,当下大手一撕,撕破身前人的前襟、曲奴儿大惊失色,双手赶忙密密地护住敞开的衣襟,赢政双目瞇起,只见他双手遮不住的瘦弱肩膀洁白如缎,比女人还要教人心荡神驰。

  他更加确定,自己要这个人!

  「把手放开。」他险声命令。他要看这奴才的身子,想必那细长掌下的肌肤应当更加诱人。

  「不……」眼泪已在曲奴儿眼眶中打转。

  「你想反抗寡人?!」脸色已近残虐。

  曲奴儿摇着首,任恐惧的泪水滚滚而下,宁死也不屈。

  「你真不从?!」赢政大怒,豁然起身。

  「大王,请赐死奴才!」他立即伏地要求。

  「想死也得先伺候过寡人再死!」一把抓起那过于娇小的身子,将之丢上床榻,人也蛮横的覆了上去。没有人可以拒绝他,更何况还是一个阉人,他决定占有过后,」立即处死这胆敢冒犯他的奴才!

  他强吻上那冰冷的唇瓣,发现滋味竟相当美妙,这奴才有着曼妙的口感,越是激烈的亲吻,他越是惊奇,胶黏在唇间的激情,正熊熊燃烧着他的身躯,只不过一个吻,竟激起他排山倒海的情欲,他觉得不能理解,更加纵情的阖上眼,吻得极度狂野,他从没对谁这般热烈过,而这阅人竟然激发了他身体的热源……

  曲奴儿慌乱的挣扎着,双眼布满惊惧,但怎么也推不开如山的身躯,他绝对不愿意受辱,猛地用上全身的力量,使劲推开压在身上的躯体。

  正陶醉于他口中甜蜜的一赢政愕然惊醒,望进他惊恐的眸子,怔了半晌……这奴才真的不愿意伺候他?!

  为什么?他是至高无上的王不是吗?他为何拒绝?

  「你若服从寡人,寡人答应会恩泽你的家人,给予一世的荣华富贵,这样你也不愿意?」原本的怒气已被他眼中的抵抗给打散,于是他改以利诱。

  「奴才天生贱命,受不了宠,家中的人也都不在了,没有人是需要大王恩泽的。」曲奴儿摇着首说,双手仍紧护衣襟,不愿多露半寸雪肌。

  赢政闻言,脸色铁青。「那你告诉寡人,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吻过他后,他发现自己竟不想对他用蛮力,希望这奴才能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

  「不,不管大王如何做,奴才都不会愿意的。」将自己缩往床角,曲奴儿咚嗦的身子宛如随时会昏厥。

  闻言,赢政的怒气又起,忍着火焰般燃烧的身子,考虑着该不该再任这奴才张狂下去。就算他不愿意,他也想霸王硬上弓,没有人可以反抗他这秦国之王!

  伸过长臂,他重新再将娇小的人拉回身下,这回,不管这奴才愿不愿意,他都要尝尽这奴才的全身!

  曲奴儿惊惶失措,倘若早知会有这般屈辱的事情发生,他情愿早些时候就让群臣咒死在大殿之上了。「大王,住手!」他忍不住哭喊而出。

  「大胆奴才,敢命令寡人住手,等寡人要了你之后,第一时间即会杀了你这放肆的奴才!」赢政伸出大掌就要再次撕开他的前襟。

  「大王,有紧急军报!」忽然,殿外传来一声焦急的禀报声,是常贵。

  已经扼住曲奴儿手腕的长臂顿了一下。「什么样的紧急军报?」赢政脸庞倏地拉下,前方战报是他极为重视的消息,登时身上的情欲消减泰半。

  「蒙恬将军已在大殿恭候大王,大将军要亲自禀报军情。」常贵回答。

  他派蒙恬去攻打楚国,莫非是战况有异,才会深夜撇下大军赶回面见?

  赢政看了床榻上蜷缩颤栗的人一眼,心下虽有不甘,但眼前战报才是他最关切的,遂拂袖起身,匆匆下榻往前殿而去,殿外一群随侍的宫人立即跟上。

  只是匆匆行至殿门口,他忽又转回身,一票宫人差点顿不住脚,互撞一地,惊愕之余赶紧稳下脚步,并且退开一条路让他走回。

  只见赢政笔直的往床榻而去,立于榻前,瞪着那簌簌发抖,满脸泪痕的人道:「今日寡人就放过你,明日……」

  「明日奴才已是尸首一具!」一股愤怒油然而生,不再害怕,曲奴儿蓦地凄怒迎视。

  好啊,这奴才已敢怒视他了,有意思!「寡人不怕威胁的,这你应该知道。」

  「奴才不是威胁,是真的想死!」

  「你!」他该下诏了却这奴才的心愿的!

  可明明已是怒火中烧,要这奴才小命的诏令却怎么也下不了,这是他第一次对赐死一个人而感到犹豫挣扎。

  怪了,他向来杀人如麻,才会让众国闻之丧胆,成了人人口中的暴君,但现下的这份踌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寡人可以暂时放过你,不过对你的兴趣不会稍减,寡人要你时时刻刻记得这番话,最好惊恐度日,直到寡人决定对你痛下杀手的一日!」他锐冽的说出。

  曲奴儿脸色登时一变,瞬问惨淡了面容。

  「大王,内史腾派人报捷,咱们秦兵攻韩大胜,已俘虏了韩王安,彻底将韩国灭了!」赵高喜孜孜的驱身报捷。

  「太好了!」闻讯,赢政龙心大悦。

  近年来,他采取远交近攻,分化离问的策略,发动秦灭六国之战,如今灭了韩国,算是首捷,这怎能不让他一扫连日来的郁闷?但欢喜不过片刻,继而又想起那娇弱的身躯竟敢不驯的抵抗,脸上的喜悦不禁蒙上一层阴霾。

  赵高见状,暗自心惊。大王不知为何事烦躁多日,他本以为这份捷报能让大王笑逐颜开,哪知大王只有在乍闻捷报时露出喜悦的表情,之后就又忆郁起来,到底是何事惹得大王不痛快的?

  「赵高,要内史腾将韩王安的头砍了,首级悬吊于韩城墙上,让赵、魏、楚、燕、齐等五国瞧瞧,我秦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寡人要他们引以为戒,再敢抗秦,一样杀无赦!」赢政扬声说。他这是立威,意在震慑五国早日归降。

  「是,奴才这就传旨。」

  在一团宦官近臣的簇拥下,他继续行走于梁山宫内,毕竟是捷讯,已让他心情稍抒,至少他的眉头已没早先时的深蹙了,观看着梁山宫的团花,万紫千红,还颇为壮观,倘若那小个子见了不知……

  哼!他眉头一拧。怎又想起那不驯之人!

  脸色一沉,脚步加快,跟在身后的赵高瞧着日正当中的天色,赶上前询问道:「大王,已近午时,是否要奴才通知妍夫人为您备膳?」

  妍夫人是魏国人,是魏国商人进贡的美女,梁山宫是她的宫所,近来她颇得大王恩宠,这里因而成了王上最常临幸的地方。

  「嗯,传膳吧。」他甩袖往妍夫人的宫所而去,脚才跨步,便又突然顿住。「那不是左丞的车从吗?」梁山居高,他临高瞥见宫下有一队轻从的车马经过,马车上有着官徽,随口问向左右。

  赵高刻意举目野望了一眼。「没错,那正是左丞相的车从。」

  「真是他的车从。」赢政一阵冷笑,再冷眼往山下一瞥。「上回见到他车从绵延,声势浩大,气势排场比寡人还要凌人,这回他倒收敛不少。」

  「是啊是啊,左丞相怎敢与大王争锋,他识相得很,自然是收敛了。」赵高善于察言观色、逢迎献媚,马上插上口说。

  [哼!这老小子消息倒灵通,知道寡人不悦他的招摇,这才……」话说到一半,赢政突然变脸。

  「大王?」

  「那左丞分明知道寡人在此,今日是故意驱车而过,目的就是要让寡人亲眼见到他受教收敛的模样!」他何等精明多疑,立刻了解到今天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日前他到梁山宫,从山上望见左丞的随从车马众多,甚是不悦,当下对着左右随口微词了几句,想必是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左丞。

  「这……」赵高低下脸来,不敢应对。

  「宫中一定有人大胆泄露了寡人的话让他得知,他才会刻意演这么一场让寡人瞧,该死,是谁泄露了寡人今日的行踪?!」赢政立即震怒。

  他树敌无数,频频遇刺,为人也好疑,难以亲信于人,在咸阳两百里内的两百七十座宫观全都用天桥、甬道相互连接,把所有美人都安置在里边,并且全部按照所登记的位置居住,不得擅自移动,而他所到的宫阙,如有人说出去,就得判死罪,如今竟然有人胆敢泄露他的行踪,简直罪该万死!

  话一落,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又是惊又是慌的跪了一地,脸色死白,心知泄露王迹者必死无疑。

  「说,是谁泄的密?」他怒问。

  跪地的人无人敢应声。

  「大王,若无人敢承认,这事就交给奴才来查吧,奴才将今日与那日陪同大王临幸梁山的所有宦官近臣全都拿下处死,这么一来,就没有人再敢泄露大王的行踪了。」赵高马上心狠上言。

  这话一出,所有跟在大王身旁的左右们各个骇然。这赵高未免狠过头了,竟要众人死?

  赵高只是低着头,无视众人的怒怨。事实上,这行迹就是他泄露出去的,他与左丞相交情甚笃,遂将王上对他不满言语告知,并且要他择日演上这一段,让王上对他奢华的印象改观,怎知王上竟这般精明多虑,联想的不是左丞相的讨好之意,而是自身行踪遭泄之怒,这下为了保命,他只好不顾他人死活了。

  「嗯,就这么办,下诏赐死这些人!」赢政毫不迟疑,立即怒允。

  当下所有人神情惊骇,更有人已昏厥。

  「大王,奴才当日也在场……」

  赢政冷瞪他一眼。「寡人相信你的忠诚,赐你免死,其余,一个也不许放过。」

  赵高当下松了一口气,瞧了四周凄惨一片的脸庞,低过头,心虚不敢再看。

  第三章

  今日咸阳宫正吵杂的在讨论灭了韩国后,下一步要拿下赵国,秦王正与群臣讨论对策,会议由清晨开至深夜,直至子时末,秦王才放行让众臣步出咸阳宫。

  劳神整日,他已倍感疲惫,照理说,该要起驾择宫休憩了,但他人却还留在咸阳宫里,而且脸色丕变起来。

  「你说曲奴儿怎么了?」他怒问。

  「曲奴儿被推至南门外,准备砍头处死了!」常贵伏下身,眼泪已掉了下来。呜呜……那曲奴儿与他交好,如今将死,他当班时忍不住掉泪不舍,却被大王听见,这才说出哭泣的原因。

  「谁要他的命?」嬴政闻言面色一整。没他应允,谁敢动他的内侍?

  「大王忘了,是您下诏要杀曲奴儿的。」想不到连这忠心伺候大王多年的曲奴儿,最后也难逃一死的下场,从此宫中再也没有这号人物继续让大伙「迷信」了,呜呜……

  「寡人?何时?」他重重拧眉,不记得自己下过此令。

  「是大王要赵公公将泄露大王在梁山之事的人全都处死,该死的名单一共七百余名……」

  「曲奴儿当日也是陪侍梁山的人之一?」他速问,当日他并没有见到那小个子在旁伺候啊!若曲奴儿在身旁,他总能马上感受到,眼眸不会错过那奴才的身影。

  「大王,那日曲奴儿本来没当班,后来因为一个送膳小太监临时病了,他便决定帮那小太监顶个班,那日他在梁山的膳房里忙着,所以大王没见着他。」

  「此事为何不早对寡人提!」赢政脸色益发难看。

  「这……」一条人命之于大王犹如一粒沙,毫无价值,更何况谁又敢因为一个奴才的将死,而向大王提及?「大王,这也许是那曲奴儿的命啊……」常贵低泣不止。

  「没寡人允许,他死不了!」他赫然拍案。「来人啊!」

  殿外武士立即领命入内。

  「快传寡人口谕,不许任何人动那曲奴儿一根寒毛,若有差池,寡人要所有人陪葬!」

  「是!」武士汗涔涔的衔命而去,就怕迟了,连他也受牵连。

  漆黑子时,乌云蔽月。

  南门外的刑场布满了一具具断头尸首,煞是恐怖森然。

  「下一列!」刑场守卒大喝,不久一个个双手被绑缚的罪人又被拉出,站立一排,接着被人粗暴的踢了小腿,纷纷吃痛跪地,一颗颗脑袋被人压按至地面。

  「砍!」一声话落,刽子手持刀,光火一瞬,一排人头又落地。

  梁山案牵扯七百多余人,这些人无一幸免,全都得人头落地,因为人数众多,得一批批砍杀处死。

  曲奴儿瞧着刑场上堆满的尸首,腥臭血味重一天,而身旁等着被砍头的人,哭泣的哭泣,哀嚎的哀嚎,有的拚命想脱逃,却被狱卒拖回,饱以老拳,枉受死前更多的皮肉之苦,不禁闭了闭眼。

  「轮到你们了,还不走!」狱卒再次前来赶人赴死。

  一排二十余人,也是最后一批执行处决的人,他被推上前了,一滴清泪忍不住滚下脸庞。二十年,他的生命到今日只走了二十年……

  「准备!」

  头被重重押至地面,曲奴儿阖上眼,等着冰凉的一刀落下,了结他毫无所获的一生。

  「砍--」

  「慢!」杂杳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声急呼由马背上大声传来。

  执行官大惊,刽子手的刀已近在罪人颈项一吋不到之处,根本收不住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传令的宫中武士一声哨声,几个骑兵立即挥出手中短刀,将那二十个刽子手手中的大刀齐声打落。

  但饶是如此,地上还是惊见十几个人倒地,让那领头的人顿时吓白了脸。

  他胆战心惊的快速跃下马背,身子飞射冲往刑场中央,执行官见宫中武官竟亲赴刑场喊停,吓得赶忙由位子上跳起,扶着官帽迎上前。

  「大人!」

  「滚!」武官没有空闲与他多解释什么,一颗心狂跳不止,大手将执行官急躁推离,执行官慌得跌地,连官帽都跟着落地。

  「说,谁是曲奴儿,谁见到曲奴儿?你们中间可有曲奴儿?!」武官心急高声的一问再问。

  这一列二十余人,死里逃生还能跪在地上的仅剩四、五人,然而这些人中却无一是曲奴儿。

  见状,武官愀然变色。大王说了,曲奴儿若死,要所有人陪葬!

  跌地的执行官由地上爬起,颤巍巍的来到他跟前。「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该死,咱们今日都得死了!」他不住潸然落泪的告知这还不知死活的人。

  「死?!」执行官愕然心惊。

  「没错,倘若寡人的内侍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不知何时,居于深宫的赢政居然驾到了。

  他身后跟着的轻骑不多,头发稍显凌乱,显然来得匆忙,而且还是亲自策马而来的。

  众人一见他亲自驾到,莫不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地伏首。

  「人呢?」赢政狠戾的瞪向武官,武官几乎不敢迎视他的厉颜,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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