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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帝的女儿(下) page 7 作者:浅草茉莉

  「意思是我不会阻挠你们,也不会帮助你们。」就依照游戏规则走,只是这回换那丫头走在前头。

  「这是什么意思啊?」太子还是听不懂。

  一旁的南宫辅可是明白得很,一阵冷笑。「太子,咱们走吧,这武惠妃注定当不了皇后的,你不用担心。」

  「是吗?」太子闻言大喜,也不想搞清楚这两人难懂的对话了,只要结果如他意就可。

  两人又一夜一后离开冶府,冶冬阳随即冷着一张睑,穿过几道回廊,途经小桥流水,终于在花园的凉亭里找着那忙着斗蟋蟀的娇小身影。

  她可惬意了,看那小脸多开心,再斜睨一眼桌上那一小堆蟋蟀尸体,看来不斗兽也没好到哪去,往后他家的蟋蟀,天然的可能不够用,得用人工养了。

  真是天性难改吗?不让她斗兽,她斗蟋蟀也能一样「惨烈」;教她以夫为天,原以为能教她放弃血书之事,不料她对以夫为天的定义却是记得「开跑」前要通知他。

  「你真要弄垮这份安乐?」严肃着脸,他走近。

  「这个嘛……做事要有始有终嘛。」公孙谨吐着小舌头装无辜。嗯,看来南宫辅有听话。

  「你有没想过他是个好皇帝?」

  「有啊……」她心虚的低下头。

  他勾起她的下巴,不许她逃避。「有没有想过他待你不错?」

  「是待我不错……」她眼儿滴溜溜的转。

  冶冬阳索性把脸凑得更近。「有没有想过掀开这事的后果?」

  「嗯……」

  「那你还执意要这么做?」

  「其实我也想帮杨贵嫔啊,你不觉得她很可怜,随时可能送命。」她随口找了个理由,顺便偷偷移开他的手,继续她的「小娱乐」。

  「你要太子去帮她,这是帮她还害她?」太子若不知秘密,也只是暂时帮着杨贵嫔,等弄垮武惠妃迟早会清帐,若知秘密,就更不可能像某人一样看在情意的份上心软,绝对会斩草除根的。

  「我这是帮她,若没有透过太子,以德贻公主的身分去不是更不好?」公孙谨的眼神闪着聪慧的光芒,这可是说真的。

  她原先也是打算既然都公开身分了,那就自己来,所以才会上某人那要通行宫内的承诺,但转念一想,草嬷嬷一死,对方便应该已经把目标转向杨贵嫔,她这德贻公主的身分太招摇,这一去自然会引起疑心,但太子跟南宫辅不一样,就算他们找上杨贵嫔,也只是让某人猜想是为了拉拢杨贵嫔的儿子李嗣升,而不会直接联想到那件事。

  至于冶冬阳的顾虑她也知道,但太子这人短视近利,要等他对杨贵嫔出手,那也得过些时候,她不认为以他这副脑袋,玄宗会让他安坐太子之位多久,她个人看好李嗣升,未来鹿死谁手还有得瞧呢,现在找太子帮忙,纯粹是不想让某人猜到已经有其他人看上那样东西。

  「没想到你脑袋里拐的弯比我多。」冶冬阳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这丫头不简单啊,是没错,如果她以自身的身分去会让人起疑,莫怪乎……

  「你也想到啦?所以我说这是保护她啊,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明明可以玩得更大,我却得这么顾东顾西。」小嘴嘟起,满是埋怨,她真是超委屈的。

  「要真的想对大家好,那干脆我们都别玩了,你也不必这么委曲求全。」他一把抽起她的逗蟀草。这丫头就是跟他说话,也不忘催促她的蟋蟀上场杀敌,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我……好嘛,我就是贪玩,想瞧瞧这秘密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我答应你,只是瞧瞧,绝不作怪使坏,也不会将秘密公诸于世,绝不会让事情搞大。」

  「你真这样就能满足?」他的口气满是怀疑,分神拿着逗蟀草戳戳另一只蟋蟀,让它发动攻击。

  「我发誓。」她立即指天立誓,为了这男人,她是愿意这么牺牲的,也因此她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爱将」正面临生死大关。

  「嗯,姑且信之。」他抬头瞄了她一眼。以这丫头对他的心意,他愿意相信她,但南宫辅这个人……他有点意见,这不听话的丫头一旦扯上南宫辅,事情就不会受到控制。他纠着眉心,看着自己戳的蟋蟀被刚才她不住逗弄的那只斗败。

  「哇,又赢一只了!它很厉害对吧?桌上这堆尸体是它的能力证明喔,它是我的爱将呢!说到这儿,木头你仔细瞧,有没有觉得它有些邪气,跟南宫辅很神似,所以我为它取名小辅,是不是很贴切?」她兴奋的为两「人」引荐,没看见冶冬阳的表情倏地变沉。

  爱将?南宫辅?「谨儿,它这种瘦弱身子,斗斗花园里的蟋蟀还可以,真要遇上高手,必死无疑,改明儿我为你找只更强壮的当你的爱将、」语末,还瞪了那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爱将」一眼。

  「喔,好啊,那我要不要先为它取名?」这死暮春还说小辅是他见过最强壮的蟋蟀,看来主子跟仆人的见识果然有差。

  「就叫小阳吧。」冶冬阳没注意到为虫子取跟自己一样的名字有多可笑,就这么脱口而出。

  闻言,公孙谨说不出话来,只能捣着嘴偷笑。

  第五章

  皇城内有三宫,分别为太极宫、大明宫和兴庆宫,而今晚皇帝所召开的晚宴就在大明宫。

  大明宫内开掘有龙池,池畔绿柳成荫,池上亭阁浮水而造,玲珑别致,中有曲折游廊回环相通。

  打扮鲜艳人时的女郎在内殿中扭着腰肢跳凌波舞,曼妙仙姿彷佛在碧波起伏的大海上翩翩起舞,样子美极了。

  公孙谨落坐在冶冬阳身边,看得目不转睛。

  「你不回座吗?」身旁男人笑问。这丫头地位尊崇,本被安排于皇帝陛下身旁的首位,不料她自己的位子不坐,却来挨着他这臣子挤位子,让陛下有些为难,一干臣子也都议论纷纷。

  「不回,除非你跟着我坐过去。」她娇笑,随即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假装是两条腿,不安分的在他大腿上「散步」。一个人坐多无趣啊,不能跟木头玩游戏。

  这个顽逆的丫头!

  冶冬阳端坐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她再散步下去,就要变「爬山」了!

  浑然未觉的公孙谨正玩得开心,还想再使坏,眼角却瞄见有人姗姗来迟。

  只见武惠妃一身盛装,头插金步摇,贵气十足的由七八个宫女搀扶走出,这态势似乎说明今晚过后她的身分将大大不同。

  她一出现,玄宗立即爱怜的将她搂在身旁。「各位爱卿,朕今天召开这场晚宴的目的,相信各位都猜到了吧?」玄宗笑问。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一才德兼备之人母仪天下,这可是万民之福,国家之幸啊!」李林甫立刻跳出来说。

  「哈哈哈!」玄宗龙心大悦,武惠妃则是看了李林甫一眼,两人的默契显而易见。

  「陛下,武惠妃具备国母的条件,陛下早该立她为后了,今日晚宴正是宣布的好时机。」李林甫再说。

  玄宗高兴的点头。「嗯,朕也正有此意,所以才会召开今日之宴,昭告众卿家联的决定——」

  「父王,儿臣有不同的意见,此时还不是立后的时机。」李嗣谦瞧了冶冬阳与公孙谨一眼后,就硬着头皮汗涔涔的开口。

  他原就生性懦弱,但为了自保,也只得鼓起勇气来当面反驳父王。

  公孙谨闻言,抬眸扫了众人一眼,视线多定在太子身上一会,笑了。这不懂自身立场又不会看人脸色的笨蛋,真好,娱乐到她了。她又低下头继续「散步」,三不五时还「跌倒」一下,再恶意的偷看身旁的男人青红交加的脸。

  玄宗眉一敛,不甚高兴有人质疑他,武惠妃与李林甫更是睑色一变。这无用的太子居然敢在这时候坏他们的好事!

  「太子何以认为此时还不是立后的时机?」玄宗不悦。

  李嗣谦口水一吞。「父王,王皇后才因被废忧愤而亡没多久,尸骨未寒,倘若父王现在立后,恐怕百姓多有议论,会说父王寡情薄义。」

  玄宗听了皱紧眉头。

  武惠妃则是急得不得了,以眼神直暗示李林甫说话,这李林甫当然立即开口巨驳,「太子此话差矣,国不可无国母,陛下非一般人,怎能顾忌一般世俗眼光,让皇后的位置一直悬空?这对国家非福是祸。」

  玄宗听了,脸上又缓了缓。「李卿家说的极是,朕非一般人,立后之事就这么说定——」

  哎呀,这太子真没看头,这么快就换她了。「陛下。」忽地,娇脆顽黠的声音传来。

  「德贻公主有话要说?」一听到她的声音,玄宗立即询问。

  「嗯,李林甫这人口蜜腹剑、阴险狡诈,根本存心要害陛下成为薄义之人。」她当众让李林甫难堪;她不喜欢这人,坏得没骨气没格调加没脑,轻易就受人挑拨,污了坏人的名,她不想以后要跟他同用坏人这词,她会想吐。

  李林甫一听,青筋浮满面。「公主,臣进忠言,您怎能这么污辱臣呢?」

  「怎么不能?你巧言想蒙蔽陛下,这怎么行!这种人格品行有问题的人,有什么资格向陛下进言?听说你为了打击政敌,在家中特设一个专用厅堂,形如弯月,号称『月堂』,专司打击异己、陷害大臣用的,还豢养了一批酷吏,充当帮凶,可有这回事?」她早有准备,才不像李嗣谦这么莽撞。

  李林甫脸色丕变。「绝、绝无此事!」他连忙否认,心下已惊得手软脚软。

  他所做的这些事,原来她都知道?!「陛、陛下,您可别听信谗言,误会微臣——」他赶紧转向玄宗解释。

  公孙谨立即拉下脸。「你的意思是本公主说的话是谗言?!」

  他吓得马上跪地。「公主误会了,臣口误,口误!」

  「喔,你口误啊,那我说的就是实言喽。」这种小角色玩起来真的很没成就感,比她养的蟋蟀还没骨气。

  「娘娘……」他看向武惠妃以及高力士求助,但这两人瞧见公孙谨动怒,竟没人敢上前帮腔。

  正当他惶恐异常之际,公孙谨的腰被人捏了一下,她眉头拧了拧,知道身边的男人在警告她别玩了,这才不甘不愿的出声,「你的事就交给陛下处置,言归正传,陛下真要立武惠妃为后?」

  「虽说李林甫的话不可信,但也不能否决爱妃的才能,所以朕是有这打算——」

  「我劝陛下还是打消这念头的好。」

  「公主的意思是?」玄宗沉声问,身旁的武惠妃则是已经气到不行了。

  只见公孙谨虽是别有私心,却演得诚恳,语气更是难得的慎重,「惠妃的叔公武三思与叔父武延秀都是扰乱纲纪之人,封其为后,真能当天下表率?加上太子不是惠妃所生,而惠妃自己也有儿子寿王,一旦立她为后,不免教人猜想她会基于私心而使太子的地位不安,这样天下民心也会跟着不稳。」

  「不会的,臣妾不会有私心要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的。」为求登后,武惠妃立即违心表明心志。

  她不屑的投去一眼。「我们这会讨论的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是怕民心不定,会污了陛下的清誉。」

  「你这该死的臭丫头——」这武惠妃一气,就不经思考的骂出口。

  「你说什么?」公孙谨面色一变。

  「不、不是的,本宫这是不小心——」武惠妃被自己的快嘴吓呆了,口吃的想挽救。

  「陛下,这就是李林甫口中才德兼备的女子,您一向清明睿智,要不要立她为后,本不是外人可赘言,但是否要为了后宫之事坏了您清高的声誉,您自己决定。」

  话都说得如此,玄宗再宠武惠妃,也知孰重孰轻,当下拉下脸。「公主说的极是,立武惠妃为后之事,今后休得再提!」之后下令宴会继续举办,虽说已经失去原意。

  武惠妃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玄宗知其心意也不拦阻,随后高力士、李林甫各找了理由退下,绕着弯弯曲曲的回廊,两人前后来到武惠妃的宫院。

  「可恶,本宫好不容易哄得陛下立后,却杀出这臭丫头坏事!真是气死我了!」武惠妃气得全身发抖。

  「娘娘也别气了,这事日后还有机会的。」高力士连忙安抚。

  李林甫也气得吹胡子瞪眼。「机会?陛下不是说了,立后之事休得再提!」

  「可恨,这丫头怎么不好好待在她的山里跟她那魔鬼爹作伴就算,偏要下山来找晦气!」武惠妃气得拍桌子。

  「就是说啊,这贱丫头哪天下要落在我手里,我定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李林甫恶狠狠的说,只要想起那丫头对陛下说的话,虽说陛下暂时没办他,但总教他吊着一颗心,这些话万一陛下听进去了,今后他的官途必将受损,这可恶的丫头!

  高力士斜睨他。「说什么大话,这丫头的来头之大,你敢动她吗?」

  「怎么不敢,一有机会我第一个动手!」武惠妃跟着说。

  「娘娘,连陛下都忌惮地,您还能有什么机会?」高力士说出事实。

  「这……这……」武惠妃气得涨红了脸。

  李林甫发狠的建议,「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狗急跳墙,人急也挣狞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武惠妃心惊的问。

  「反正只要有这丫头在的一天,咱们都别想翻身出头,不如就——」

  「娘娘,李大人,奴才突然想起陛下还有事交代奴才去办,不能久留,奴才这就告辞。」高力士心思敏捷,狡诈成性,得知他们有意肇事,可不想蹚这浑水,赶忙找了理由退出。

  「哼,这高力士胆小伯事,一听到咱们的意图就吓跑了,真是没用的狗奴才!」见他走了,李林甫立即贬低他人。

  武惠妃也不屑得很。「就是说,亏他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但太监就是太监,难怪没种!」

  「李大人,咱们图谋大事要紧,那狗奴才的事就别理了,想必他也没胆坏咱们的事。」

  「说得是,咱们回头再说说要如何除掉那可恶的丫头,不过在除去那丫头之前,先处理容易解决一点的人物,这太子敢阻止娘娘当上皇后,简直罪该万死,头一个该肃清……」

  门外未走远的高力士收了这些话,嘴一撇,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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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后宴会无疾而终,隔日,两道身影悄悄来到杨贵嫔的宫院。

  「娘娘,咱们已经阻止武惠妃当上皇后,东西可以交给我们了吧?」南宫辅对着杨贵嫔问。

  杨贵嫔摇首:「武惠妃还没死,她还是不会停止威胁我们母子的。」

  「今后太子会出面保护你们母子,放心好了,把那东西交出吧。」他要得更急了。

  「鱼死网破的道理找还懂,—旦陛下出事,咱们母子也别想活,我为何要相信你?」比起这人,她其实比较相信冶冬阳,至少那人看来正直,只可惜冶冬阳护不了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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