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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真是乱来 page 7 作者:安琪

  “我要定你了,我从来不曾这么想要一个女人,你接受也好,逃避也罢,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我看中的猎物,从没有自眼前逃脱的,你最好认清这事实。”

  他眯起眼,深深凝视她片刻,然后像烙印似的,将自己的唇,坚定滴印在她微凉的唇上。

  “唔……”这时,昏迷的人儿逐渐恢复意识。

  “醒了?”

  “嗯……啊!”郑敏之苏醒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悬在自己上方的脸庞,倏然一震,差点惊叫出声。

  “是我。”段子诒不高兴地提醒,不怎么喜欢他那副活像见到鬼的表情。

  “三殿下……啊,我怎么……”郑敏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段子诒也跟她在同一张床上……

  天!她急忙要坐起来,可只要一坐起来,立刻头昏脑胀,差点再次倒下。

  段子诒立刻抱住她。“当心点儿!你方苏醒,动作得慢些。”段子诒轻斥。

  “我是怎么了?”郑敏之悄悄低头,往下瞄了一眼。

  幸好她胸前的布条,没有被解开的迹象。

  “你忘了吗?我拉着你一块儿进暖屋,没想到你竟在里头热昏了。”段子诒将自己派人锁门、不放她出去的恶性劣迹,轻描淡写地带过,刻意不提。

  “是这样吗?”郑敏之方苏醒不久,气血还没完全运行到全身,记忆尚有点模模糊糊。

  不过没一会儿,思路清晰了些,她立刻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昏倒。

  “你先前为什么让人锁着门,不让我出去?”郑敏之恼怒地质问。

  “咦?有这回事吗?我忘了。”段子诒居然有脸假装忘记。

  “那么容我提醒三殿下您!您派人上锁,将我囚禁在不断冒着高温热气的暖屋里,害我昏过去!”现在回想起来,郑敏之还很生气。

  “别说得好像我有多没心没肺一样,我不也在里头陪着你吗?”段子诒委屈地辩驳。

  “是啊!脱得光溜溜,倒是凉快。”郑敏之讽刺。

  “我一直教你脱了衣服,是你不肯的。”

  他的表情和口气,都告诉她:我是无辜的。

  郑敏之抿着嘴,冷冷地把头转开,懒得与他争辩。

  是啊,他是教她脱了衣服,但问题是——她能在他面前脱吗?

  他不顾她的意愿,硬逼她脱去衣服,这让她很生气。

  见她真的生气了,段子诒心里首次产生慌乱的感觉。

  他凑近对方,撒娇地软声赔罪:“对不住嘛,我只是同你开开玩笑,你别恼我了,好吗?”

  “我怎能不恼火?你害我热昏过去,要是一个弄不好,可是会丢了性命的,别说得好像只是扮扮鬼脸吓人那样简单!”

  “对不起。”段子诒低下头,诚心认错。

  他倒没想到会有这般严重的后果,心里顿时万分庆幸郑敏之平安无事。

  他一副闯了祸的可怜小狗模样,教郑敏之瞧了又好气又好笑。

  他以为装可爱就没事了吗?

  不过或许真的有用,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算了,反正我也没事。”她也不想怪对方了,事情都已发生了,再责怪他,也于事无补。

  “那是当然,因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段子诒无比坚定地道,一双炽热的眼眸,牢牢锁住她的眼。

  无论生死,他都不会容许郑敏之离开他。

  绝对不会!

  难道他对她……

  不!他并不知道她是女人,还以为他是个男人,不是吗?

  或者是……他其实爱的是男人?郑敏之惴惴不安地猜测。

  她曾听过,有些男人是只爱男人的。

  以前在民间的医馆行医时,医馆里有两位年轻大夫便是那样;她曾几次撞见对方躲在暗处亲吻搂抱,当时她只心想:那不关我的事,所以都当作没看见。

  直到其中一位将目标转向她,她才仓促离开那间医馆……

  撇开那段不甚愉快的往事,她想段子诒,应当还是喜爱女人的。

  毕竟在认识他之前,他已花名在外,而她也亲眼撞见他召幸美婢,当然不可能不爱女人。

  但她也听说,有些男人不单只爱男人,也爱女人,也就是左拥男、右抱女,男女通吃……

  所以,他有可能也是?郑敏之露出惊恐的表情,无法想象假扮成男人的自己,成了另一个男人倾慕的对象时,是什么感受。

  她肯定会感到排斥,她也绝不可能答应!

  即使段子诒的眼神热得要将她融化了,但只要她是男儿身的一天,就不可能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示好。

  在她沉思时,段子诒悄悄靠近,贴在她脸颊边,吐气轻问:“敏之,你在想什么?”

  郑敏之倏然惊跳,猛地转头,发觉自己的嘴,差点就擦过他的唇。

  她面染红晕,捂着唇,飞快地退得老远。

  他是何时如此靠近的?

  “三殿下你做什么?男……男男授受不亲,你别靠这么近。”她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但蓦然想起,现下自己是男子装扮。

  “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男人呀!”段子诒笑得好天真、好无邪,贪婪地凝睇她粉嫩嫣红的面颊。

  奇怪,她是女子的事实,是如此明显,为何他以前竟迟钝到瞧不见?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而且,我们算是朋友,不是吗?”段子诒又道。“人说兄弟如手足,难道好朋友之间,连稍微亲近一些,都不被允许吗?”

  郑敏之被他这一问,霎时哑口无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招人误会,毕竟有些‘朋友关系’,是世俗无法见容的……”

  “你是指龙阳之恋?”段子诒假装没听懂对方的暗示。

  “你放心,我视你为好友,没拿你当兔相公;而且我爱的是女人,绝不可能是男人,这点,你大可放一百个心。”他也给她一些暗示。

  “……那就好。”不知怎的,听到他绝不可能爱上男人时,郑敏之心里,竟有点失落。

  打从出生后,她便一直被当成男儿养,有时连她都几乎忘了自己是女儿身。

  如果段子诒说自己不可能爱上男人,那是不是也代表——永远不可能爱上她?这荒谬的想法,很快就被郑敏之甩开。

  她想这么多做什么?

  姑且不论性别,以身份来说,他是尊贵的三皇子,而她只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小御医;身份上的悬殊,便是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更别提还有另一个更大的阻碍……

  他们之间,有如天与地,是万万不可能的。

  再说,她才不稀罕段子诒爱她。

  打从娘亲过世后,她向来都是一个人。

  没人疼爱她、关心她,只有一个冷心冷性,把她当成男儿、严苛地要求她的父亲。所以她也养成了清冷的性子,眼中只有医书,谁也不爱,只爱自己。

  不,或许她连自己也不爱,否则,她为什么不曾想过要逃?

  逃到一个远离她爹的地方,成亲生子,过着她渴望的、正常的女人生活……

  或许在内心深处,就连她都放弃了自己;她只配一辈子抱着冰冷的医书,过着不男不女的人生……

  郑敏之面容哀伤,眼神黯淡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察觉段子诒正默默地打量她。

  无论她在想什么,他都不喜欢她此刻的想法!段子诒不悦地抿唇。

  他从没见过郑敏之这模样,好像落入无底的深渊中,任谁都拉不起。

  他不想看见她意志颓丧的模样,他喜欢看她板着脸数落自己时,那生气蓬勃、精神抖擞的样子。

  他不知道是谁让她沉入那个深渊,但他会将她拉起来!

  在他面前,她不许愁眉苦脸、哀伤忧愁。

  他要她快快乐乐地,永永远远。

  他会办到的。

  第6章(1)

  段子诒的伤势复原的很好,甚至在郑敏之预估的一个半月疗伤期之前,便已完全康复。

  当郑敏之拆掉固定的夹板,宣布他已痊愈之时,段子诒高兴得几乎跳起来、抱着郑敏之猛亲。

  不过他忍住了,腿伤刚愈,他可不想又弄断它;他要是真抱着她猛亲,被赏烧饼吃就算了,但若事情传扬出去,只怕他永远摆脱不了断袖之癖的嫌疑。

  郑敏之建议:“三殿下可以试着慢慢走一段路,看看腿的施力有没有问题。”

  “嗯,我试试。”段子诒缓缓迈开步伐,试着走了两小步,没特别感觉异状,于是大胆地加大步伐,也走得快些,结果仍是一样顺畅无碍。

  “我好了!我真的痊愈了!”段子诒乐得眉开眼笑,恨不能立刻跳上马,跑它个十来圈。

  像瞧出他脑中的念头,郑敏之警告他:“初愈合的腿骨还不是很稳固,在腿骨完全长好之前,最好不要做激烈运动。骑马跑步那些事儿,都不能做。”

  “那么,可以召唤美婢陪寝了吗?”段子诒嬉皮笑脸地道。

  郑敏之表情一僵,别开了脸。“如果可以,最好还是避免,凡事得用腿力的事情,最好都暂时不做。”

  “我同你闹着玩的,你真以为我是一日无女人,就活不下去的淫魔?”他渴望的可不是什么名妓美婢,现在除了郑敏之,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住不进他的心。

  他想要的女人,只有她。

  郑敏之忍不住赏他一记大白眼。要开玩笑,也得看场合吧!

  望着他完全康复的脚,她有种要和心爱孩子分别的感伤,毕竟当初,她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尽心尽力,才治好他这条腿。

  “往后,你可得好好珍惜自己的腿,别再让它受伤了。”她这是叮咛,也是嘱托。

  段子诒一听,便察觉到不对,立刻警醒地绷紧身子,稍嫌尖锐地问:“你干么这么说,好像你要上哪儿去似的。”

  持续看顾他的腿,同时盯着他、不让他受伤,不是她的责任吗?

  “三殿下腿伤已愈,我也该返回宫中,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你……”段子诒指着她,长指颤抖。“你竟想离开我?”

  他还以为她会待在他身边永不分离。

  “我来,本就是为了治疗您的腿伤,如今您伤腿已愈,我自然应该回去。”郑敏之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不想让他察觉,她已犯下医者的大忌,对病患产生感情。

  “不许!我绝对不准!”段子诒耍起任性,不肯放人。

  “即使三殿下反对,我还是得回太医馆,我有必须去做之事。”郑敏之坚持。

  她已对他破了太多例,再待下去,只怕她会无法自己地爱上对方,就此坠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段子诒毫无疑问,是个容易使女人爱上的男人。

  他俊美、风趣、爽朗、爱笑,还老爱整人,却装出无辜的可爱表情,让人气得想赏他一耳光,又想紧紧抱住他。

  在认识他之前,她是个波澜不兴,无心无欲,一心只有行医的人;但奉命来到鹿林别苑,与他相识之后,她被他激起了许多过去不曾有过的情绪。

  她先是为了他的挑衅逗弄而愤怒,然后为了他不良于行、意志消沉而怜悯,而后又为了他得到轮椅、欢天喜地的孩子模样而爱怜,最后,竟是无可克制的心动、沉沦……

  可她不要那样,也不能。

  她与他之间,有太多阻挠与障碍。

  即便跨越了男女性别的障碍,也还有身份地位挡在中间;就算连身份地位的屏障也跨过了,仍旧还有……

  一道永远消弭不了的鸿沟。唉……

  “好,如果你坚持回去,那我就提早和你一块走。”他本想再多待一阵子,好好游玩一番,哪知刚到不久便摔断了腿?

  虽然几乎没出去游山玩水,不过既然郑敏之坚持提早走,那也没办法,“不用了。即便回到宫中,我也不可能待在您身边,我是御医,有我必须要尽的职责。”

  “我不会让你走的!”段子诒气恼的吼道。“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会让你留下来、待在我身边。”

  “您……”他的大胆宣言,使郑敏之又羞又窘,心头不中用的泛起了甜蜜,但随即又像被打了一巴掌般,惊醒过来,难堪不已。

  她猛然呵斥自己:郑敏之,你是怎么了?怎能沉浸在他所编织的情网中?你难道不懂,他的爱,将会是使你永远沉沦的可怕陷阱吗?

  美梦乍醒,格外清冷。

  凝窒片刻后,郑敏之才僵硬地说:“基本上,那是不可能的事。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回宫。”说完,她随即转身离开。

  这女人!段子诒恼怒地捶打一旁的茶几。

  她竟想离开他!可他绝不会眼睁睁放她自眼前离开。

  绝不会!

  他立即飞鸽传书送回宫中。

  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留下她。

  第二日一早,郑敏之提着收拾好的行囊,带着助手周晋,准备踏上回宫之途。

  没想到,却突然传来段子诒身体不适的消息。

  “脚疼?”她瞪大眼,怀疑地看着前来通报的内侍公公。

  “是的。郑太医,三殿下说,他的伤处隐隐作疼,可能还没全好,希望您再过去看看。”

  “怎么可能呢?”郑敏之难以相信。她诊治过,确定对方完全康复,而他也明明能像往常那般行走了呀。

  “但三殿下就是喊疼,还是请郑太医过去瞧瞧吧!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咱们谁都担当不起呐。”内侍公公中肯地道。

  郑敏之没法子,只能暂时放下行囊,前往段子诒的寝居看诊。

  走进他的寝居,段子诒确实躺在床上;虽然他脸很臭,但他的气色不错,并不像腿疼得无法行走的人。

  她走到床边打量他,愈看愈怀疑,他根本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

  “三殿下,是哪儿不舒服?”郑敏之问。

  “脚痛、头痛、心口痛,浑身都不舒服。”他胡诌似的随口说道。

  “脚痛、头痛、心口痛?”郑敏之更加怀疑了。

  他看起来……实在不像全身都疼的人。

  “除了方才所述——全身都痛的症状,三殿下还有哪儿不舒服?”郑敏之不敢轻忽,再次询问症状。

  “就全身都疼呀!最疼的,就是我的心了。我觉得它似乎碎了,郑太医你可得好好替我瞧瞧。”他假装脆弱地捧着心,那模样瞧来不是可怜,而是可笑。

  郑敏之眯起眼,更加怀疑,他该不会是故意装病吧?

  “那我替三殿下把把脉,请将手借我片刻。”她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要求替他诊脉。

  段子诒叹口气,慵懒地伸出手,随她摆弄,但两眼却目光灼灼地直盯着她,像要烧穿她那样,使她面颊发热、万般不自在。

  郑敏之为他把过脉,确定他五脏六腑安好、气血运行正常,而且外观看起来也瞧不出异状——她可以肯定,段子诒必定是装病,好故意拖延不让她回宫。

  她有着被耍与被设计的气恼,不过又不能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他,只能忍着气,委婉地道:“三殿下身体康健,并无任何问题,或许是染上一点小风寒,才会全身都痛;我开点药,三殿下服下后,应会觉得舒服一些。”那药,自然只是些安神补气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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