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她缓缓地走近他,深吸一口气,浓郁的酒味随着空气夹杂着湿气飘入她的鼻间,他喝酒了。他们结婚半年,她只一次见过他喝醉过,然后他失控了,便换来了小宇宙的诞生,但她不知道他的酒量好不好,原来她也有不知道他的事情的时候。
“小诺……”
他一开口,她就知道他喝多了,他的声音几乎都染上了酒的醉意,带着慵懒和闲适,拉长的尾音更是带着甜糯的感觉,听得她心跳飞速地跳着,“嗯,你喝酒了?”她问他。
“喝了一些。”
接着他们就安静了,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喝酒又或者酒量如何,这都不关她的事,而且他喝了酒,他们无法说事情。
“我回别墅了。”她突然想到什么,“哦,你喝酒了也别开车了,让人送你回去吧。”
他没有回答她,她转身就走,他的声音慢悠悠地传过来,“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她脚步一顿,愣住了,“我……”
“你不是要找人送你回去吗,我的车给你开,你送我回去。”他迈开脚步,大步地走向她。
他走得很慢,可脚步出奇的大,一下子就到了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她被他冰冷的温度刺激了一下,他的手仿佛一条冷血的蛇缠绕上她的手一样,让她难受得想甩开。但她甩不开,她慢一拍地想到他刚刚的话,好奇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送我回去?”她可没有跟他说她的车坏了。
“哦……”他又拉长了声音,可这一次尾音带着销魂的邪魅,无形的男性荷尔蒙仿佛环绕着她,让她不禁想后退,但他却不让她如意,拉着她一动也不动,“因为……我建议别人把你车的轮胎戳破了。”轻描淡写的嗓音在空气里消失了,她的神情由疑惑变成一脸的不可思议,拉高声音,“你说什么?”
他不在乎地一笑,“是我让人干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疯了,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他弯着嘴唇,“嗯,不过是帮覃信一个忙罢了,他想把你好友,我就出了主意。”
“覃信追齐琪,这关我什么事。”她被无辜波及了。
“免得她向你求助,不是吗。”他瞟了她一眼。
她气得咬牙,好想破口大骂,始终觉得奇怪,他干嘛向她和盘托出,这种事情不应该告诉她才对啊,她神情诡异地看着白浩,“你这么坦白干什么。”
“嗯。”他闭上眼睛,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又好像不愿理她,一会,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往她的手心里一塞,“开车。”
他醉了,她恍然大悟,他要是没有醉,怎么可能这么老实,而且说话时咬字也有些不清楚。
她正要拒绝,抓着她手的大掌一松,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白浩突然像遇到地震而倒塌的大楼,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他真的醉了。朱新诺连忙扶起他,一边在他的耳边喊着:“白浩,白浩,不要醉过去,你这么重,我怎么背你。”
他完全没有反应,她就跟拖尸体一样,将他拖到车盖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助得只能翻白眼,运气真是太背了。
扔下他不可能,这么没道德的事情她不会做,找人帮忙?别墅那群人都已经玩疯了,还怎么帮忙,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只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到后座。
她坐在驾驶座上缓缓地开车,她一边开,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着眼睛,睡得沉沉,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呢。
从海边别墅开车回市中心要四十分钟,但因为她开得比较慢,一个多小时后,她将车子开到了他们原来的家里。
朱新诺下了车,看着后车厢的白浩,她无奈地皱着眉,该怎么办才好呢,他很重欸,她很邪恶地想将他继续当尸体一样拖,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想,真这么做她就太坏了。最后,她背着他走,她往后一看,他的腿太长了,所以他的脚几乎是拖着地在走,她已经尽力了,实在没有办法。
她一边背着他,一边打开门,两人跟跄着一起走进房子里。
“呃。”她将他扔到客厅上的沙发,他发出古怪的打嗝声。
朱新诺吓了一跳,连忙找垃圾桶,她以为他要吐了,结果一回头就对上晶亮的凤眼,“你醒了。”
白浩靠在沙发上,沙哑地开口,“水。”
她赶紧放下垃圾桶,去厨房倒水,她端着水走出厨房,差点脚下打滑。他竟赤裸地躺在沙发上,前后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他脱衣服倒是脱得快。
第6章(2)
“热。”他眨了眨眼睛,无辜如羔羊般地说。她不置可否,努力保持自己的眼睛盯在他的脸上,而不是某个看完会长针眼的部位,她走到他旁边,拿起一旁的抱枕,准确地往他下半身一丢,堪堪遮住了他的重点部位。
她松口气蹲下来,将水杯凑到他的嘴边,一手绕到他的后脑杓,扶住他的脖颈,炙热的温度透过手心传到她的身上,他身上的温度宛如烧着火的酒精,烧得非常猛烈火热。
他的薄唇贴着玻璃杯,饥渴地喝着水,喝得太急,晶莹的液体从他的唇角流了下来,她连忙将杯子拿开,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水渍。
“嗯……”白浩发出一声性感的声音,她的手一顿,抬眸一看,他闭着眼睛,被水渍沾湿过的肌肉纹理如上好的玉石,突出的男性象征喉结一下一下地滚动着,胸前的乳头被水淬过后更显粉嫩。朱新诺脑袋有一瞬的空白,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男色也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啊。
她眨了眨眼睛,回过神,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红云,却被吓了一大跳,他的俊脸正摆在她的面前,粉唇刚张一下,他忽然就吻了上来。她整个人被往后一甩,手里的杯子也滚到了一边去,她闷哼一声,男人如巨人般压向她,从沙发上跌落而来的他就像沙袋一样,她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
她分不清他嘴里的味道,浓郁的酒味是威士忌还是白兰地,亦或者两者都有。她蹙眉地伸手想推他,却发现他毫不客气地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她跟他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她的手只能放在他的臂膀上。小手试着推了一下,纹丝不动,她叹口气扭着身子,抿着嘴唇避开他的吻,扭呀扭呀,扭到了他的脖颈处,她连忙张嘴呼吸。
他不知道他有多重,重到她几乎要窒息了,压在她身上的他动了动,抬高了上半身,凤眼蒙胧地看着她,他难得稚气的模样让她的呼吸不住地加重。
以往出现在她面前的白浩永远都是一副沉着稳重的模样,而现在的他像一个迷路的小孩般,令她看着好心疼。
他低下头,眼神里带着她不懂的情绪,他因喝醉了而呼吸沉重,她能听到他每一次绵长的呼吸声,“小诺……”
她没有说话,就盯着他,他微微一笑,恍若桃花开满树枝,映红了天空般的灿烂美好,她不禁评然心动。
“我想要你。”
闻言,她吃惊地看着他,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面色微白。臭男人,占她的便宜,她气嘟嘟地说:“我不要你。”
他仍旧挂着笑,好似不在意她的话,他觉得有理地点点头,“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
说着,他就俯首在她的耳畔,一口含住她圆润的耳珠,她敏感地喊道:“啊!”他湿润的舌尖舔着她的耳珠,她浑身像触电般地颤抖着。
他的大手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腰间,挑开她的衣服,从衣服的下摆缓缓地往上,她的肌肤此刻便成了黑白键,他恣意地在上面弹奏着,逗得她满脸通红,全身无力,“这样刚刚好,不胖不瘦。”他低喃着,大手一把掐住她的腰肢,邪恶地说:“我都不用怕撞散你。”
她听得满脸通红,伸手想推开他,却动不了,软若无骨地躺在地毯上,她丝毫感觉不到地毯下大理石的冰冷,她浑身发热,而他恨不得让她热上加热,热得她昏头转向才好。
他的唇渐渐往下移动,她轻喘着,“白浩,别!”她好怕,身体深处对他的欲望就像随时要出闸的猛虎,而他这朵美丽的蔷薇还在不断地勾引她。她更怕,身体上的触碰之后,她与他又该如何定位彼此的关系,他们是离婚的夫妻,还是一夜情的男女?
她身体发抖,他的掌心似生火般抚摸着她衣物下赤/裸的肌肤,她明明衣衫不整,但他给她的感觉便是她不着寸缕,完全赤/裸,任由他尽情地挥洒。
“白浩、白浩……”她的身体和心理承受着双方的压力,她乞求地看着他,希望他放开她,她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臣服了,无法拒绝他给出的甜美滋味。
“嘘、嘘。”他点了点她的唇,“还不够,再等等。”他说着,像是一个古板的学者,一定要达到优秀才会让她过关。
……
下一刻,她几乎飞了起来,她被他抱起来,娇小的她窝在他怀里刚刚好,她怯怯地问:“你干什么?”
他喝醉了,但他经过方才的欢爱,好像无穷的精力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他不想睡觉,只想占有她,薄唇动了动,“干你。”
好像炸药在耳边炸开了,他的话太有冲击力,她几乎不能相信,这么粗俗的话是从他的嘴里出来的。
他低声地笑,笑声里带着得意,“怕了?”
朱新诺的确怕了,她刚才还在求饶,她确实怕,双腿间还在隐隐作痛,而他还没吃饱,她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自动送上门让他吃,但她知道她就不该好心送他回来,好心没好报。白浩抱着一声不吭的她往楼上走,他温柔地说:“听你的,不在这里,我们去床上,嗯?”
他听她的话,那她可以回家吗,她就像走进狼窝的羊,想走却发现狼不让她走,她真后悔送他回家,她应该让他自生自灭。
她想逃,不仅挣不开他,更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变得虚弱了,她走不动,大腿内侧的肌肉好酸,不,应该说她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酸,她好想他像一般喝醉的人一样,躺下来睡得死死的,再也不要作怪了。
“小诺,说你会陪我。”她一定不知道酒精只是催化物,男人都是下流的色狼,他也不例外,但他只想对她色色的。
天呐,她好讨厌喝醉酒的白浩,重色/yu,还爱说下流的话,她抖着双唇,身体里残留着情/yu的余威,“我……”
“好吗?”他朝她一笑。
她的脑袋又开始晕了,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好。”她身体一轻,被他抛在了床上,头昏昏沉沉,她听到他愉悦的笑声。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送他回家,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多一点,她绝对不会跟他接吻,如果时间可以再倒流多很多的话,她绝对不会为了散心去海边别墅。
是霸王硬上弓还是你情我愿早已被当事人抛诸脑后,一场欢爱飨宴在静谧的房间火辣辣地展开……
第7章(1)
白浩睁开眼睛,大掌下意识就往旁边探去,却没有摸到想像中的人,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激情画面,他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他扫视了一番卧室,没有看到任何人,他眯着眼睛望了望窗户的方向,窗帘半垂下,露出外面的半边天,天色带着灰色的色彩,他抬起手腕,凌晨六点。这么早,她就逃了。他没有醉到不认识昨天跟他翻云覆雨的女人是谁,他不至于这么傻。他拉开薄被起床。
晨起的一柱擎天此刻很满足地平静着,他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尽致之后,精力充满身体,他唇角微微一弯,精神很好地走向浴室。
不过他心里可没有忘记那个逃之夭夭的女人,先让她好了,等他找到她,看她往哪里逃,吃了他之后就逃,也太孬种了。
白浩拉开浴室的门,光脚踩在金银色的瓷砖上,下一刻,他却停住了脚步,他怔怔地看着宛若天使般躺在浴缸里的朱新诺。
她闭着眼睛,两手放在浴缸边上,白色的泡沫覆盖在她的胸前,隐约可以看到在温水中绽放的梅花。水位并不高,正好到她的肚脐处,她脑袋向后仰靠在浴巾上,露出一截优雅修长的脖颈,仿佛高贵的白天鹅。
他以为她走了,没想到她还在,他轻手轻脚地上前,像是捕蝶者般小心翼翼。他走到浴缸边,伸手试了试水温,水温适中,说明她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白浩想笑她,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会泡在浴缸里睡着了,可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青紫时,他眼色一黯,虽然喝醉了酒,可不代表他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凤眼仔细地打量着朱新诺裸露的肌肤,她此刻看起来有些凄惨,不要说那些颜色鲜艳的吻痕,只她圆润肩膀上青紫的齿痕就足以让他心疼。大掌轻轻地覆盖在那齿痕上,白浩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多疯狂,才能占有欲这么强地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心里却一点愧疚都没有,只是觉得他咬得太重了。
癫狂的情绪让他知道,他失控了,他竟然这么粗暴,仿佛昨天的人不是他一样,但是他却知道,他只是在表达心中的不满和不悦。她明明接受了他的吻,却在下一刻一脸悔恨的模样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他是谁,他是白氏集团的最高决策者,没有人会这样对他,好像他是路边的一颗石头,不堪入目,不须在意。
她呢,她是他的前妻,是他儿子的母亲,他们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谁都可以无视他,唯有她不可以。他不是笨蛋,一个男人对女人有这么强的占有欲,以及莫名其妙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变化的情绪,都在告诉他,他喜欢这个女人。
有可能,比喜欢还要深一些,或许是爱?他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但他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他喜欢一样东西,就会一直喜欢,比如喝茶,他戒不掉。
离婚之后,待在这里,他很不习惯,他会想起她,他想他确实是喜欢她,她成了他的习惯。但习惯可以改,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对这个习惯有了瘾、有了占有欲,他压根不能接受她逃避他,甚至不喜欢别的男人欣赏她,这样的醋意让他像一个妒夫,他却对这样的情绪无法控制。
他最讨厌失控的滋味,他的家人说得对,他自控能力很强,喜欢掌控,这种掌控不是对他人,而是对他自己。他不允许自己失控,像个傻瓜一样喝醉酒,有生之年,他失控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出来,他却一点也不自豪,他要的是完美。但现在,他却觉得不完美就不完美,失控就失控,他心中和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情,不让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