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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心伤痕的恋人 page 12 作者:星花

  夏星泪眼汪汪,她的视线全让泪水模糊了,哭得哽咽,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桐平卑微地哀求,“这样还不够吗?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吗?”

  “我要你抛弃我。”夏星好不容易挤出话来,“我说过,我总有一天会抛弃你。如果不行的话,你抛弃我吧。”

  “你……”桐平也哭得不能自已,他不懂夏星为何如此坚决?他伤心万分地放下捧住她脸颊的手。

  夏星见自己可以行动了,毅然决然起身,提起行李离开。

  桐平激动地转向夏星,伸手紧握住她的手不放。

  “放手。”夏星哀哀地说,她感觉到桐平抓她手的力道,宛如椎心之痛。

  “我不会让你走的。”桐平强硬地说,整个人愤然得满脸通红。

  夏星望向桐平,无法动弹,一眨眼,豆大的眼泪就纷纷落下。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疼痛,她拚命眨着眼,想要切断那抹不堪,她的情绪不禁激动起来,她看见王章言就蹲在桐平的身边。

  王章言露出得意的笑容,心知肚明地说:我就知道会这样,这是必然的结果。

  他朝夏星伸出手,态度坦荡,别忘了,是你自己握住我的手,是你亲口跟每个人宣示,我们是相爱的,有多么相爱,我只要轻轻抚摸你,就能听见你悦耳的呻/吟声……

  星浑身都在发抖,仅能活动的手,她试图要捂住自己的耳朵,眼泪扑簌簌地直掉,冲刷不去她的罪恶感,她的视线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只见得到王章言的脸。

  “不可能,我不可能会爱你!”她情绪崩溃地说,朝着王章言大喊。

  桐平为夏星的反应吓着了,他更加感到痛心疾首。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拒绝他到这种程度。

  如果,这是使对方能得到幸福的唯一方式,他应该要放手。

  桐平也哭得不能自已,然后在万分痛苦与不舍下,他轻轻松开自己的手,他上前拥抱住夏星,安抚并且承诺地说:“我会放手让你走,所以不要再说了。”

  熟悉而温暖的怀抱,让夏星冷静了下来,她用力喘息,用力呼吸,仍然止不住疼痛。

  哪一种痛最疼?

  心痛还是身体的痛?

  夏星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咬着牙,她伪装坚强,不让桐平发现。她想,一切就此结束了,她为此痛得早已分不清,正在淌血的是她的心还是身体。

  桐平决定放手后,见夏星的情绪已稳定下来,便干脆让她离开。他始终都背对着她,他无法看着她离去,怕自己忍不住,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离开豪宅大楼,夏星先到自己的诊所,她在门前看见前来接她的美佳。

  “傻瓜,自己说要分手的,却自己哭得如此伤心。”美佳看见夏星的哭脸后,心疼地说。

  夏星淡然一笑,将行李放进后车厢,坐入车里,她静静地看向车窗外的景色。

  车驶了一小段路程,便到达新住所,夏星要住的小套房,就在美佳家隔壁。学姊的男朋友章鱼哥已经把环境都整理干净,家具也一应俱全。

  “第一天晚上,要我陪你吗?”美佳笑说,想逗夏星开心,以夸张的姿态诱惑。

  “没有关系,我没问题的,还有奶油陪我呀。”夏星强打起精神说,特地露出满满的笑意,企图让美佳能安心。

  “反正我们就在隔壁,若觉得寂寞就要过来喔,3P也没有关系喔。”美佳打趣地说。

  “我知道了。”夏星点头笑说。

  “你现在就都不要多想,专心在治疗上,知道吗?”美佳叮咛。

  夏星更加用力点头。

  “诊所那边,还有我在,可以不用担心。”美佳拍胸脯,可靠地说,然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不过,桐平他……会不会来诊所?到时我要怎么说?”

  “我想,他不会到诊所来找我了,如果他真的到诊所,问起我的近况,学姊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就好了。”夏星表面上平静地说,眼神却闪过一丝酸楚。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是他答应我的,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夏星笃定地说。

  美佳看着夏星哀伤的表情,十分不舍。她真心觉得夏星和桐平非常的登对,只是她不懂为何夏星要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

  “谢谢了,学姊。”夏星说。

  和美佳互道晚安后,她关上套房的门。总算可以好好放松了。

  她以为自己会在学姊面前嚎啕大哭,但幸好没有,她觉得自己异常的冷静。

  那是因为你很残忍。不论是真实的王章言还是幻影的王章言,都这么对她说。

  夏星想,桐平大概也会这么想。她不禁叹息,伸手想抱奶油,但它不太理人,似乎是住惯大地方,小地方反而嫌弃,心情不好地窝在单人沙发上生闷气。

  好像连奶油都在说她残忍。

  也许,奶油应该留给桐平,他会领养吧?好不容易,才有了可以亲近的动物;好不容易,他们的感情才变好。

  夏星真心觉得拆散他们的自己很残忍。

  第9章(1)

  他一直觉得自己做得不好,越想做好却越失败。

  桐平想,没有人知道他的困境,母亲一味地想要掩盖事实,制作完美的假象,而他的父亲,他从来就无法好好与父亲对话,他一直觉得父亲认为他做得不好。

  当初发生疑似和小模吸毒,小模最后暴毙的事情,就算最后调查还他清白,证明他只是刚好烂醉在同一个场合,但舆论让他深感害怕,所以父亲要他去无人岛时,他没有拒绝。

  他已经在尝试改变自己,他以为他的确是改变了,可夏星为何仍然拒绝他?

  到头来,他失败到连努力过了,都没有办法。

  父母和夏星是不是对他期待着什么,然而他始终做不到,结果就被抛弃了?桐平偶尔会这么想。

  一切又回到开始错误的日子,只剩下他一人的家,连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纵使是恢复原状,也不可能回到他未遇见夏星前的时候。以前他是怎么生活的?对了,他根本就没有在这个家好好生活过。

  他感到悲哀地笑了起来,因为如此,对这个家的回忆,就是对夏星的回忆,家中的任何角落,都有着她的身影,抹煞不去。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彷佛作梦一样的感觉。桐平不禁想。梦醒了,回到现实,不论再怎么恋栈,都会消失。宛如是在梦中和夏星一起生活的日子,徒留影像,她的气味、她的体温、她的亲吻,好像都已经逐渐远去。

  桐平一大早就到学校。

  不是因为上进,而是无法独自在家里待下去。意外的是,他也不想再喝酒买醉,因此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学校了。

  早晨走在校园,他觉得空气也不一样了,很清新,整个感觉让人很舒服,在阳光还未正式露脸时,不会觉得热。

  已经要夏天了,不知不觉,他离开无人岛也快一年。桐平想。时间原来过得很快。

  学期就要结束,这也代表学级最后一年的学生要毕业了。

  桐平碰巧遇上毕业生正利用学校著名建筑物在拍摄毕业生群照,经过的人都必须绕道而行。避开前,他在一群穿着相同大学服的人当中看见了温柔,她拿着拍摄用的毕业证书,笑得很开心。

  不知是否为默契,温柔也发现了桐平,她微微招手。

  桐平莞尔一笑当作是招呼后,默默离开,到系办公室,因课务相关事宜找系助教协助,却扑了空,他便逗留一会儿,看一些数据。陆续有人前来,同样找不到人,便先离去。

  此时,一个男人拿着一迭资料走进来,桐平本来不以为意,直到对方叫住他。

  “屈桐平。”男人说,语气不像是询问。

  桐平没有响应,瞧了对方一眼,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夏星她还好吗?”男人突然问,表情很复杂。

  不想理会的桐平,脸色瞬间大变。

  男人淡然地笑了笑,“最近好像没有看见她在诊所里。”

  桐平没有搭话。

  男人见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放下数据在助教桌上后,随即离开。

  桐平顿时感到荒唐。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举动,似乎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为什么会知道他认识夏星,也知道诊所的事?是曾到诊所的宠物主人吗?

  桐平好奇地往助教桌上一看,男人所放的文件,只是很普通的申请文件,上面有写名字,应该是他本人。

  王章言,系上的博士生。

  这个男人提到夏星,眼神透露出的情感,不似随口问候的单纯。桐平想起男人的面容——斯文、沉静,但给人的感觉不够爽直,令人不愉快,尤其,当他嘴中说出夏星两字时,真想一把撕烂他的嘴。

  如今想想,他其实对夏星不甚了解。桐平恍然地想。终于领悟到他对夏星的爱竟是如此片面。

  这还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他视而不见笼罩在夏星身后的那一大片阴影。

  “说要庆祝我毕业的人,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温柔不禁问:“发生什么事了?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拍完毕业照,温柔马上打电话给桐平,约了晚上碰面时间。他们在一家义式餐厅吃饭,从刚才一点完餐,桐平就陷入自己的思绪中,问话也不搭理人。

  “遇到某人。”桐平轻描淡写地说。

  “谁?”温柔随口问,见桐平似乎不会回答,便又说:“说到某人,跟你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怎么连你……”桐平一脸错愕,“你怎么知道夏星的?”

  “原来是在想夏星,才一直心情不好喔。”温柔恍然大悟,没好气地说,又道:“我是不知道夏星啦,是上次你喝得烂醉,送你回家时遇到的。”

  “喔。”桐平应了声,表情有些黯淡。

  “怎么?吵架啰?”温柔好奇地问。

  “分手了。”桐平落寞地说。

  “分手?你们不是姊弟吗?”温柔扬高声,讶异地说,随后又嫌自己傻,竟然相信夏星那女人说的话。

  “姊弟?”桐平语气惊讶地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需要这么吃惊吗?你难道就没有跟别人介绍你随意带上床的女人说是自己的妹妹?”温柔笑说。

  “她跟你说我们是姊弟?”桐平又再问了一次,表情开始感到困惑。他想起夏星有说过,要以姊弟的关系生活下去,他当时以为她在开玩笑。

  “她说,你们是法律上的姊弟,说是你父亲收养了她。”温柔见桐平的反应,随即说,并补充表示,“现在想想,也真不合理,怎么可能会让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来继承自己庞大的财产……”

  温柔不以为然的话,更加刺激着桐平,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般,无法打起精神地颓坐在位子上。

  缺了一块的拼图,已经找到了,他的疑惑,全然解开,他随即站起身。

  “桐平,怎么了?”温柔不解地问。

  “对不起,下次再补偿你。”桐平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回程的路上,桐平一边想着夏星的话,止不住自己感到愧疚的激动。他怎么能做出那些事?他难以置信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把一切都毁了。过去是,现在也是,他彻底伤害了夏星。

  他一直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如今鲜明地浮出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母亲。只要一想起当时,都是母亲哭得声嘶力竭的模样,所以他选择无视,他选择遗忘。他忘了替那个姊姊求情,忘了说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包括是他自己要走进海里的。

  曾经,家里的确出现一名女孩。在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家中,来了一个女孩,父亲说,以后这个人就是他的姊姊。

  原来,就是夏星。

  那他做了什么?桐平崩溃地想。

  所以这才是夏星说,不可能会爱上他的原因。不是不爱他,而是他们不能相爱。他顿时恍然大悟。这一切的错误都是他造成的。他更是悲切地想,或许他带给夏星的痛更大,他摧毁了不应该被破坏的界线。

  夏星的房间,干净得毫无她生活过的痕迹。桐平一回到家,就感到痛苦地走进她存在过的房间,脑海中浮现她说着不可能会爱上他时的凄楚表情。

  然后……

  桐平发现床上放着一个小小立方体,他靠近一看,好奇地拿起来,那是一个被打乱的魔术方块,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他不以为意,手却很自动地动了起来。他记得他以前常常玩,他很拿手的。

  不一会儿,六面全都解开了,他随意转看着,没多久,他即刻看见两个字,深深映入他眼底。

  “桐”与“平”,两字,出现在白色的那一面上。

  这是他的魔术方块。桐平感到荒唐地笑了出来,眼泪却也从眼角落下。他没想到,夏星竟然会一直收藏着。

  所有的情绪顿时全涌上心头,他无法控制自己,觉得痛苦万分,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夏星把他的魔术方块还给他了,而他除了不堪的回匮之外,什么都没有留给她。

  第9章(2)

  桐平回到别墅,表情看起来很凝重。

  璟华一开始时没有发现异样,她开心地拉着桐平说:“你今天留下来睡吧,你爸爸有事外出,不在家。”

  桐平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母亲。

  “怎么了吗?”璟华终于发现桐平的不对劲,她不安地问,手却紧紧握着儿子的手臂不放,她先是安慰地说:“没关系,没关系,妈妈会保护你。”

  桐平充满愧疚,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不禁心想,这就是母亲吗?为了自己的孩子,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负全天下人。

  从未有过的亲昵举动,璟华对桐平的反应,反倒感到有些愕然。

  “是你把夏星赶走的吗?”桐平沉痛地问。

  璟华显得吃惊,但她仍故作镇定,强势地问:“是夏星这么跟你说的?”

  “所以是真的啰?为什么?”桐平语气激动地说:“因为她做了那件事吗?只因为她带我到海边,然后……但那是我做的,我说过,当时想死的人是我……”

  “够了。”璟华大喊,阻止桐平继续说下去。

  “你就这么恨这个家吗?”她难过地问。

  “我知道我是个失败的儿子,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你们的期望,我真的不晓得。每次看到你们争吵冷战的样子,你维护我的样子,我想没有我,或许比较好。”桐平哀哀地说,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底话。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璟华望着桐平,难以置信地说。

  “你不该如此对待夏星,不该为了保护我,而伤害她,错不在她。”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璟华坚决否认。

  “不然是为什么?”桐平反问。

  璟华深深凝视着桐平,说不出她内心所隐藏的伤痛。如果承认了,就等于是输了,彻彻底底输了,那么,到时她还剩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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