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们帮彼此一个忙,各取所需,是双方获利的状况,谁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吕澄音静静地听着,静静的在心里自我拉锯。
长大后,从确定了人生的志向开始,她一直为自己想走的路打拚,牺牲了属于年轻岁月该有的生活。
现在,梦想就在眼前,她非常、非常想进入那个她一直渴望的乐团,全心浸淫在音乐中。
所以,她可不可以偶尔自私一次?
当这样的念头从脑中涌出的瞬间,答案也跟着脱口而出。
“好。”
话一出口,吕澄音立即紧抿双唇,像是没料到自己竟会这么说。
看着她脸上错愕的神情,韦修恒再问一次。“你确定吗?”
生孩子毕竟是人生大事,他不希望她是因为一时冲动而答应他的要求。
她咬唇沉思。只要点头,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韦修恒问:“需要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吗?”
吕澄音深吸了口气,毅然决然地道:“不用,我答应。”
她不知道,若错过这次机会还得再等多久,她,已不想再错过。
确定了她的回答,韦修恒朝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吕澄音主动开口:“我的身体一向健康,但还是做一次健康检查比较好。确定后,你再决定要去哪间医院做人工授孕,我会住进你安排的地方待产。”
想到他的精子和她的卵子竟是以这样冰冷的方式结合,她还是忍不住感到心酸。
她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是在父母没有爱的状况下出生,这让她有种罪恶政,以及说不出的自我厌恶。
当她一口气说完话后,韦修恒马上出声反驳。“那不是我要的方式。”
既然花钱、费心思买了个女人,他为什么还要靠十兄弟引兵出征,带出他的子孙兵马,再委由他人以此进攻她的处女地?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吕澄音不解地看着他。这不是一般代理孕母的做法吗?有什么不对?
“上床不是最直接的方式?”韦修恒说得理所当然。
“上……”她咽了咽口水,勉强挤出那两个字。“上、上床?”
看着她脸上惊愕的表情,韦修恒暗暗地想,如果她不是太纯洁,便是太矫情。这个年代,有哪个女人会因为听到“上床”两个字就惊讶成这模样?
“对,我只接受上床这个方法。”他点头,朝她露出朗笑。“我不想失去从中可以得到的……快乐。”
吕澄音真的被他吓到着了,她天真的以为会是采人工受孕的方法,没想到这个男人要的竟是真枪实弹上阵的亲密结合。
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认识不深,不是吗?
“但……我们并……”
韦修恒轻佻地撩起她墨黑的长发,朝她邪邪地一笑。“吕小姐,你不会老古板的认为要相爱才能上床吧?”
她紧抿唇,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在她的世界里,音乐胜过一切,她的男人,只有作古已久的莫扎特、贝多芬等音乐家,现实生活中,没有男人碰过她。
“看你这模样,不会连接吻都没有过吧?”深邃的黑眸闪烁着黠黑的光芒,他斜睨着她问。
被他玩味却炽热的眼神盯着,她心跳加速,嫩白的脸蛋烧得通红。
“关、关你什么事?”
看着她不自在的尴尬模样,他的薄唇扬起一抹笑。“当然关我的事,事实上,我还挺开心的。”
在为孩子找母亲时,他私心希望,那个女人绝对是要气质、才貌、品德兼备的好女人——却没想到,他试然找到了一个清纯得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的女人。
这让他感到意外。
他总认为,现今社会风气开放,二十几岁的女孩不是处女很正常,更别说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
视线落在她粉嫩的唇上,韦修恒忍不住揣想,不知道吻她的感觉是不是跟想象中一样好?
没发现他正蠢蠢欲动,吕澄音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及唇边的笑惹得又恼又羞。
她没和人接过吻,有什么值得他开心的?
“你管……唔……”
他的薄唇突然吮住她微张的软唇,吞没她的话。
顿时,两人呼吸交缠的亲密感,让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的护唇膏是水蜜桃口味的吗?”含着她香香软软的嫩唇,韦修恒低声笑问。
果然,吻她的感觉比想象中美好,他的舌尖轻轻的舔舐她的唇,渴望将舌头伸进她口中,彻底品尝她的味道。
感觉他的舌尖慢慢地舔吮着她的唇,呼吸间全是他灼热的男性气息,她的脸蛋涨得通红,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她从未与人这么接近过,这样的距离太亲密了。
小手落在他坚硬宽阔的胸膛上,吕澄音想将他狠狠推开,却怎么也做不到。
她以为韦修恒很瘦,没想到他竟出乎意料的结实,让她撼动不了半分。
在她忙着想分开彼此时,他有力的舌探进她口中,舔过每一处柔软,最后轻轻地勾缠住她的舌,灵活地抵摩、轻压着。
两舌相缠的亲密感觉好奇妙、好暧昧,吕澄音觉得浑身的血液莫名的沸腾了起来。
“不……唔……”
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衬衫,她承受不住这样激烈疯狂的吻,轻吟着想摆脱,但他强势的唇舌更加狂放的缠着她的,她甚至听到和着彼此唾沬的唇舌发出暧昧的声响。
她被他激烈的吻弄得心思混乱,再也无法思考。
“你好甜。”
不知过了多久,当韦修恒饱含笑意的粗哑声音落下时,吕澄音才幽幽地回过神瞪着他,双唇微微颤抖。
“你……怎么可以……”
他抚着她被吻肿的唇,深深望着她氤氲的水眸,充满歉意地问:“这是你的初吻,对吧?”
吕澄音一愣,不想承认,惊慌羞涩的反应却如实说明了一切。
“我应该温柔一点,但你真的好甜,让我忍不住想吞了你。”嘴角扬起性感的微笑,韦修恒有种想马上要了她的冲动。
“你……你变态!”
真不知他是不是吸人精气的妖怪,怎么被他一吻,她浑身没了力气,连说话也没了平常的气势。
深幽的目光直直盯着她,他扬了扬唇,道:“我想,我们在床上一定会很契合。”
听他这么一说,吕澄音吓得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才一个吻,他就有办法让她变得如此虚弱,如果真的和他上床,那……
她慌张的抹去脑中那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问:“我可不可以……”
“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绝对会让你爱上和我做爱的感觉。”没给她可以脸红、骂人的时间,韦修恒再度吻住她。
第4章(1)
接连被强吻了好几次,吕澄音全身的力气被榨得一滴不剩。
如果韦修恒不是她以为的妖怪,那便是他口中的酒意藉着亲吻渡到她口中,害她也跟着醉了。
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
感觉她依赖的靠在他宽阔的肩头,鼻息间充满她的发香,韦修恒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可惜两人是在车子里,否则他一定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让她全身娇软的每一处都密密贴在他身上。
当这个想法闪过脑海时,韦修恒感到讶异不已。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因为女人需要他、依赖他而感到莫名的欢喜。
心因此顿了一下,他还来不及理清突生的情绪,身旁的吕澄音突然坐起身,离开他的肩膀。
“怎么了?”
“总不能整晚赖在这里不走吧?”强振起精神,吕澄音刻意不看向他,准备继续开车上路。
见她迅速恢复清冷的模样,韦修恒忍不住低笑出声。“如果你真的累,我不介意在这里多停留一下。”
“我很累,要赶回家休息。”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是她二十几年平静的生活里未曾体验过的经历,包括答应帮有钱少爷生小孩,让那个与她无半点感情基础的男人亲吻,而且还不止一次!
此刻,她很需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我的住处过夜。”
“不要!”
与他单独坐在车中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敢想象,若她真的在他那里过夜,两人会不会直接上床,完成交易。
见她对这个提议敬谢不敏,韦修恒忍不住失笑,道:“怎么,怕我提早吃了你吗?”
他充满调侃意味的话,让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她的确是怕被他吃了,尤其在答应帮他生小孩后,与他上床这件事因此变得合情合理。
看出她藏在冰冷面容下的紧张,韦修恒开口打破沉默。“另外,还有个附加条件得告诉你。”
“什么?”
“生下继承人前,我们得和我家的长辈们住在一起。这段期间,我们不能吵架,生下孩子后,就可以签字离婚了。”
“离婚?!为什么我还得和你结婚?”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必须牵扯到婚姻?她以为自己只需要单纯的当个孕母就够了。
听他这么一说,吕澄音很想再踩煞车,但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没办法,家里那几个老头很精明,他们绝对不会同意让我胡乱找个女人替韦家生小孩,这么做才能取信于他们。”
他的话让她瞠目结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很自私。”这是她的结论。
“我不否认。”韦修恒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那几个老头年岁已高,拿怕等不到抱孙子这个理由来压我,我只能这么做。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们得制造两人相爱的假像,最后因为性格差异,才不得不分手。”
顿时,吕澄音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看来她不止得当孕母,还得与男主角来场假婚姻,配合他演戏。
“再来,我想要的是入门喜,所以婚前我会『尽量』不碰你。不过,做过健康检查后,麻烦你开始记录月经周期和排卵时间,而且,你要多吃硷性食物,听说阴道偏向硷性时,比较适合男宝宝精子生存。”
聪着他周全的计画,吕澄音更加确认,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
为了让她第一胎就怀男宝宝,他势必做了很多功课。
“知道什么是入门喜吗?”韦修恒问道。
她摇摇头。
“古早以前的人说,新娘嫁进门的洞房花烛夜便幸运中奖,就是所谓的入门喜;也有人说结婚后三个月内怀孕也可以算。”
“所以……意思是,我要在婚后三个月内怀孕?”
吕澄音突然觉得,一切实在是超乎她想象,她所答应的事,与一般代理孕母的状况着实大不相同。
“那几个老头,分别是我高龄一百岁的曾祖父、祖父和老爸,为防传统守旧的观念出来搅局,我觉得咱们结婚后才怀孕会比较保险。”
说坦白些,他就是为了要让老头们知道,他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女人来生小孩,何况,就算是做戏,他也要孩子的母亲是气质、才貌、品德兼备的好女人。
“如果这些条件你都可以答应,除了BJ乐团乐手的空缺外,我会给你一张空白支票,上头的金额让你自己填。”
空白支票?!吕澄音为他的大方感到咋舌。
“你不怕我填下你付不起的数字?”
“我知道你不是贪得无厌的女人。”
虽然对她了解不深,但几次相处下来,韦修恒已经大概摸出她的性格,知道什么对她来说最重要。
讶异自己在他心中是这样的形象,吕澄音忍不住问:“如果你看走眼了呢?”
不管她是不是贪得无厌的女人,她毕竟为了梦想出卖自己,品格绝对没有他所以为的那么高尚。
“如果是也没关系,我对孕母的要求比一般状况来得复杂,牺牲相对的大上许多,所以,只要你开得出,我就付得起。”他以坚定的语气给她笃定的回答。
由此可知,这个男人当有自信。
她的确不是会漫天索价的人,对她而言,金钱只是拿来应付现实层面的需求。
但是,她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消息传得很快,在吕澄音同意这场交易,签下合约后没有多久,时常出双入对的两人便成了八卦媒体注目的焦点,她更成为女性同胞们羡慕的对象。
韦修恒不但英俊多金且温柔体贴,大家都说,她是真人版“麻雀变凤凰”的女主角。
但吕澄音很清楚,她只是个为了梦想出卖灵魂的女人。
此时的她,身处在一场不真实的美梦中……
“你的东西就这些?”
突然,微扬的沉嗓拉回她有些恍惚的思绪。
望向声音来源,眼底映入韦修恒卷起衬衫袖子坚持帮她搬家的模样,她的心跳不禁为他漏了好几拍。
这个男人,无论在她面前呈现的是哪一面,总有办法让她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她开始担心,自己可能会就这么陷入他早就说好的戏码中,为他丢了心。
暗暗叹了口气,吕澄音垂敛眼眸,假装忙着整理手边的东西,淡淡地道:
“我就说我的东西不多,你不用特地来帮我。”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涌起一丝丝喜悦。
因为是孤儿,她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凡事只能靠自己,再加上长得让人有些难以亲近,所以朋友更是少得可怜。
这些年来,她一直是独来独往,直到遇见韦修恒,和他做了那场交易,身边才多了个人。
多了个人在身旁的感觉很微妙,明明知道两人的关系是假的,她却无法骗自己,说真的,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三个老头六只眼,不跷班,哪显得出咱们的浓情蜜意呢?”韦修恒不正经地朝她眨了眨眼。
吕澄音原本甜甜的心,因为他的话而微微一涩。
她似乎又过分入戏了,几乎忘了他的好只是为之后的发展铺路。
一切都有剧本,她必须跟着剧情的起承转合走。
这一切在在提醒着她,不要想太多。
“也是。”妥当的藏起情绪,吕澄音以最淡的语气轻应。
“还有什么东西得搬?”俊眸扫着这约莫十坪的斗室,韦修恒开口问。
他很难想象,她可以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住上好几年。
“就剩这箱书了。”
抛开心里不该有的惆怅,吕澄音处理完手边的东西,踮起脚跟,准备将搁在柜子最上层的置物箱搬下来。
看着她吃力的模样,韦修恒来到她身后,说:“这个让我来就好。”
他伸长手臂轻而易举就拿下那箱书籍。
感觉他练得健壮双臂将她圈锢在他身前,吕澄音强烈感觉到两人体型上的差距及男人与女人间的差异。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烫。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她可以感觉由他身上散发出的温热,以及属于他的阳刚气息
突然间意识到彼此的距离,她紧张得全身僵硬,不敢乱动。
发现她全身紧绷,韦修恒将搬下的那箱书摆在一旁的桌子上,饶富兴味地在她耳边低声问:“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