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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皇后 page 5 作者:心宠

  “唔……”

  忽然,她听见一道娇媚的声音从屋里传出,似乎是陈文敏的叹息。

  这叹息十分奇怪,不像是病痛的声吟,反而有种销魂的惬意,在这午后的阳光里,格外晒懒。

  随后,又扬起一阵男子的轻笑声,与陈文敏的抒叹交织在一起,形成难以言喻的暖昧感。

  乔溪澈僵住,心里有种异样的好奇油然而生,让她如石像般驻足不动,静静聆听屋内动静。

  “长欢,你不生气了吧?“只听陈文敏柔声道。

  “幸亏你刚才没有答应去见他,杏则我就再不理你。”屋中男子似颇欣慰地回答。

  “我宁可装病,也不去见他,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她又道。

  “每年生日,你都是跟我过的,今年也不能例外!”男子蛮横地道:“为了你,我牺牲男子尊严,不惜假扮宫女,你也该为我有所付出。”

  “我这样,难道不叫做付出?“陈文敏的声音淡下去,随即一阵沉默,唯有隐隐喘息在静谧中延续。

  乔溪澈呆立,好半晌,做了一个她生平都没尝试过的举动一一将指尖轻轻戳破窗上糊的纱纸,往屋内窥视。

  只一眼,就让她万般愕然。

  虽然,经过方才那番对话,她早该料到屋里的情景,可一看之下,仍旧让她脸红心跳。

  春宫图……不,屋内的状况比春宫图更火热撩人,心驰魄散……

  玉色的棋子落在盘中,烛光下,流露莹润光泽。

  万俟侯盯着棋盘,似在思考相局,又似心不在焉,思绪不知飘往何处。

  乔溪澈轻轻掀帘步入屋中,伫立在他身边。五年来,她是唯一不必通传就可以直达他寝宫深处的人,因为他的寝宫就是她的住处。

  她与他之间,有时候不像君王与奴婢,倒像是灯下成双的人与影,毋需说话,便有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国后呢?“他看也不看,便知是她来了,启唇问道。

  “国后……病了。”她并不想替陈文敏撒谎,但想了想还是没选择说真话,只因为怕他难过。

  “移驾凤熙宫。”他立刻起身,手中棋子掷入钵中。

  “不……”她连忙拦住他,“国后染上风寒,怕传染圣上”

  “朕不怕。”他瞧了她一眼。

  “国后已经睡下了,圣上还是让她静养为好……”垂下眉,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心虚。

  “溪澈,你今天好奇怪啊,”万俟侯凝视她的目光没有收回,“脸颊一阵白一阵红的,哪里不舒服吗?““有吗?“她轻抚自己的面庞,极力掩饰,“圣上看错了吧……”

  “你知道朕现在在想什么?“他忽然邪魅一笑。

  “什么?”

  “朕会觉得你是故意不让我去见国后。”一语击中要害。

  “圣上……冤枉啊……”她不由得一惊。

  “你今天说话吞吞吐吐,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朕?”他缓缓打量着她,“难道是国后有事?”

  “没……真的没有……”她结结巴巴,觉得自己几乎无法招架了。

  “那好,朕这就去见国后。”他衣袖一甩,抬脚便往外走。

  “圣上!圣上!”乔溪澈清急之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要一一”

  “奇怪,朕去见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万俟侯回眸,挑眉道。

  “没、没……”

  “那就让朕去。”手一挥,挣脱她的拉扯,与此同时,什么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两人全是一怔。

  画册!

  天啊,她怎么这样笨,忘了把画册放回住处,在他面前露了馅。

  “怎么,”他将那画册抬起,“还没把这东西送给国后吗?““奴婢忘了……”她咬唇,支吾着。

  “忘了?你方才不是打凤熙宫回来的?““是打那儿回来,可我忘了……”她紧张得呼吸局促。

  “好,正好朕可以亲自送去。”他将画册一攥,转身就走。

  “不一一”乔溪澈再度死命拉住他,‘怪上,请留步。”

  “你三番两次阻止我去见国后,到底为何?“万俟侯凝眉,盯紧她,厉声喝道,“说!”

  “我……”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缓缓往下滑,似乎体力不支,就要坠落在地面一般,接着,她听见自己冲口而出、不假思索的话语,“我不想让你去……”

  “什么?“他没料到她竟有此番表白,愣住了。

  “我不想让你去见她……”她用尽自己最后一分力气,投入他的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腰。“我嫉妒……”

  这是谎话吗?

  呵,是谎话。亦是实话。

  此时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一不能让他去凤熙宫!不能让他撞见陈文敏与别人的奸情,否则,他会难过。

  为了不让他难过,她可以不择手段,哪怕牺牲自己……不是一直在牺牲吗?为了国、为了他,如牺牲了本来属于自己的后位,让给那个异国的女子。可是,她换来了什么?一个对他不忠的妻子?

  天底下怎么会有像陈文敏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嫁给这样完美的丈夫,却仍旧背叛,践踏别人的一片真情。

  她恨,她怨,恨陈文敏的不忠,怨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着他在灯下敲棋等待的情景,她就觉得心酸。今晚,本来是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却变成他独自凄凉。她要倾尽全力,给他一点点慰藉……“我嫉妒……”搂住他的腰,双颊贴在他的胸口,她轻声道:“我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可是看见你这样宠爱她,甚至为了她不惜跟太后争吵,我实在受不了了……侯,那时候,我骗了你,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闭上双眼,她感到自己的泪水轻盈地滑落,无声无息。

  第4章(2)

  “你说什么?“万俟侯俊颜流露惊喜,托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如水双眸,“最后一句,再说一遍一一”

  “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她樱唇颤抖。道出心底的秘密。

  话刚落音,她便感到他炽热的舌霎时堵住她的嘴,强大而深切的拥抱将她困入围城中,包覆窒息而甜蜜的气息。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今夕是何时,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这些日子,她描绘春宫画册,在羞怯中有时会幻想与他的纠缠……没想到,竟有幻想成真的一天。

  暂时把一切束缚都抛诸脑后,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一刻吧!不管彼此的身份,他不是什么国君,只是她的男人,属于她一个人的……不知过了多久,乔溪澈才从如梦似幻的境地中清醒过来,四周氤氲缠绕,她发现自己赤裸的雪肌浸饱在温泉浴中,而他仍旧环抱着她,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心,从身后吻着她湿润的发丝。

  “还疼吗?“他暖昧地低语,声音里满是怜惜。

  她喜欢他这样对自己说话,仿佛自己是他掌心捧着的宝贝,小心翼翼。

  她轻轻摇头,虽然身下仍旧有疼痛的感觉,但得他如此关切,一切变得无足轻重。

  “明儿个早朝,我就去宣布一一”他吻至她的耳垂,忽然道。

  “什么?“她一惊,霎时睁眼。

  “我要娶你。”万俟侯微微一笑。

  “封我为妃?“她怔怔地问。

  “不,是立你为后。”他的答案石破天惊。

  “立我……为后?“她险些弹跳起来,“侯,你在说什么?““我要废了陈文敏,让你成为我正式的妻子。”这些日子,他布阵施局,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现在,她终于落人他的陷阱,岂能轻易放过?

  “不不不……”她连忙摇头,“别忘了南涵!”

  “你以为我怕他们?““那也不必废后吧?“万俟侯凝眸道:“从小我就恨透了宫里嫔妃争风吃醋的局面,发誓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陈文敏,还是你,自己选吧!”

  乔溪澈霎时无言以对,只是为难地沉默了。

  说实话,她从未觊觎过后位,今夜若非想给他一点慰藉,她决不会跨越雷池一步……何况南涵虎视眈眈,若真的废后,岂不是给了敌国一个攻击的借口?她岂不是成了祸水红颜?

  今夜,她献出自己的处子之身,可一切仍旧没有改变,她仍是罪臣之女,东楚仍旧国弱,她仍然不能给他一丁点帮助……真能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吗?

  不,她没有信心,不仅没有,而且害怕。

  “假如你真的只能有一个妻子,我宁愿是文敏公主。”她听见自己沙哑地答。

  “为什么?”万俟侯难以置信。

  原以为她想通了,原以为她被自己的激将法逼迫现出真心,不料,她仍然那般顽固不化,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想嫁入皇家,为了我死去的父亲、姑姑,以及我所有遇害的族人,我没办法成为你们万俟家的儿媳。”

  她咬唇道:“否则,天理不容一一”

  他怔住,半晌才呢喃道:“原来,仇恨的力量这样大……”

  “可我愿意留在你身边当你的影子,”她依偎着他,动情地道:“一个不要名分的影子。”

  她说什么?不要名分?地下情人吗?

  万俟侯没料到自己的运筹帷幄换来如此结局,假如,他是一个自私的男子;假如,他不那样爱她,这样的结局真可谓皆大欢喜。

  但他爱惨了她,所以,决不会轻易屈服,让她胡闹妄为。

  俊颜一敛,邃眸收紧,虽然沉默地没有再反驳,但他脑中却开始翻江倒海,策划另一个计谋。

  男子的手伸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腰,但这一次,陈文敏没有像从前那般欣喜承迎,反而一把推开。

  “怎么了?”长欢遭此冷漠对待,一阵诧异。

  “大白天,人来人往的,小心点。”她回头瞪他,“你的妆容也要再画精致一些,别泄露了身份。”

  “到底怎么了?”长欢郁闷道,“从前你可不会这样说。”

  “自我生日后,万俟侯就没来过凤熙宫。”她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向来不喜欢理你,”他轻哼,“何止这几天?”

  “我对外声称病倒了,出于礼貌,他也要来此探望才对啊!”

  “呵,怕被感染风寒吧?”

  “最近,我听到一些传闻……”陈文敏忽然蹙眉。

  “什么?”

  “那个叫做乔溪澈的丫头又搬回东阳殿了。”

  “那又如何?”

  “你不明白,我总觉得万俟侯与那丫头之间有些暖昧。”

  “你啊,想太多了。”他笑,“不是人人都像咱们这样的……”

  “呸,少没正经!”她咋了他一口,“总之,还是提防为妙。那丫头跟万俟侯自幼一块长大,感情不是外人能想象的。再说,为了打探产珠海域,我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样有何不好?”长欢不禁有些着急。

  “得不到万俟侯的宠爱,他怎会告诉我东楚的秘密?”她反问道。

  “你是皇后,怕什么?”

  “哼,再这样下去,我这皇后也当不久了!”陈文敏跺足。

  “怎么?万俟侯还敢休了你?”他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东楚有一条规矩,唯有太子之母才可永葆后位,否则,就算先行入主中宫,也是朝不保夕。”

  “为什么有这样古怪的规矩?““大概因为一旦太子确立,若非皇后所出,而皇后万一有其它子嗣,便会利用自己的势力对太子不利吧?为保朝堂稳定,只能出此下策。”

  “呵,”长欢却笑了,“那我就让你的肚子早点大起来,咱们的孩子着当上东楚太子,听来也不错。”

  “问题在于万俟侯从没碰过我,忽然间肚子大了,我怎么交代?“陈文敏大发脾气。

  他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行,”她咬牙道:“我得让万俟侯亲近我,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长欢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见门外宫人通报一一“东阳殿乔溪澈求见国后一一”

  “大概是万俟侯想我了,”陈文敏惊喜,“派她来请我呢!”

  她完全没理会情人此刻满面的醋意,转身笑对帘外。乔溪澈缓缓而人,跪下参拜。

  “圣上叫你来的?“陈文敏问道。

  “不,是奴婢自个儿有些话想对国后说。”乔溪澈神色肃然,月容上有一种前所未见的坚决之色,与平常的柔弱判若两人。

  她诧异地凝眉,“你?““奴婢在门外伺候吧。”长欢正打算离去,只听乔溪澈又道:“长欢姐姐,这话你最好也听听,请将门掩上,以防隔墙有耳。”

  长欢怔住,抬头望向陈文敏,眼神中带着不解与询问。

  “既然乔姑娘有话要说,咱们就听听吧。”陈文敏对他使一个眼色。

  长欢微微点头,照乔溪澈的要求,将大门严实关好,吩咐门外不得打扰。

  “乔姑娘到底有什么话要说?“陈文敏笑遭,心中隐隐感觉不祥。

  没有马上回答,乔溪澈径自看向长欢,轻声说:“有劳姐姐了……哦,不,应该叫哥哥才对。”

  此语一出,屋中另外两人皆大惊失色,僵征原地。

  “开什么玩笑?“陈文敏好半晌才抬回声音,“哪儿来的哥哥?““国后别否认了,那日奴婢亲眼所见一一长欢姐姐其实是男子。”

  又是一阵静寂无声,陈文敏脸儿霎时苍白。

  “你……告诉圣上了?“好半晌,她才道。

  “奴婢自幼出入宫廷,深知这宫里有些事不宜见光,杏则会闹出祸端。”乔溪澈答道。

  “哼,你知道就好。”陈文敏冷笑,“说吧,你想怎样?““奴婢只希望在圣上没有觉察之前,国后能快刀斩情丝,将长欢哥哥送出东楚,从此永不相见,安心做圣上的妻子。如此奴婢便将这件秘事烂在肚子里,永不吐露。”乔溪澈掷地有声地道。

  没错,她来此,只有一个目的,替万俟侯清理后宫。

  她不希望他知道自己有一个不忠的妻子,不希望他牺牲了那么多,换来的却只是一顶绿帽子。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名小小宫人,威胁国后实属杀头死罪,生平亦从未做过此等恶人,但为了心爱的男人,就算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她也认了。

  “你敢跟我谈条件?“陈文敏怒不可遏,“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你与圣上私通款曲,暗地苟合,以为本宫不敢治你的罪?““国后就算杀了奴婢,奴婢也照样这么说。”乔溪澈背脊挺直,丝毫不畏,仿佛对方所说的一切,她都预料到了。

  “这又何苦呢?“硬的不行,便来软的。陈文敏忽然叹一口气,“本宫知道,你与圣上青梅竹马,若非罪臣之女,早已册封为妃。只要你替本宫守密,本宫便主动劝说那些冥顽老臣,让圣上封你为昭仪,如此岂不两全其美?““奴婢不奢望这些。”乔溪澈却冷冷回应。

  “那你想要什么?“陈文敏瞪大双眸,不敢相信她会拒绝这天大的诱惑。

  “奴婢只希望圣上与国后能琴瑟和谐,恩爱幸福。”她听见自己如此回答。

  真的吗?把心上人拱手相送,真的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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