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天啊……”闵彩儿虽然不是旱鸭子,但忽然间落水总教人慌乱无措,她紧张得胡乱挥动双手,什么自救法、水母飘根本忘得一干二净。“救……救命……”载浮载沉地吞了几口池水后,闵彩儿开始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忽然间,一双手将她高高举超,新鲜的空气总算再流进她的肺叶里。
闵彩儿忍不住的大口喘气,像只八爪章鱼似紧紧搂住面前的人。
“哈哈……”软玉温香在抱,那人显然被她的狼狈给逗乐了。
“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等到呼吸平顺了,闵彩儿怒气勃发地在杜尔寻耳边狂吼:“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这样吓人很危险你不知道吗!”开这什么无聊的玩笑!让她跌进水里还喝了几口池水,这人非得这样整人才觉得有趣吗……
“哈哈……”杜尔寻似乎不把闵彩儿的怒气当一回事,连续逸出一串低笑。“下次要发飙的时候,如果双手不要抱那么紧的话,可能会比较有架势一点。”
他们现在的姿势可煽情得很,光裸着上身的男人怀里拥着一个“湿身”女人,更别说这个女人此刻双手正把他抱得死紧,这画面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你……简直无耻!”从杜尔寻怀里挣脱,闵彩儿在双脚稳稳站定之后,却再次红透了脸。泳池的这一角高度竟才到她的腰!她刚才只要一蹬就可以起身,可她偏偏像个傻瓜一样在池子里狼狈呼救。
愈想愈气恼,闵彩儿强迫自己不跟男人一般见识。“要不是你突然跑出来吓人,我连碰都不想碰你!”还要让他在言语上占尽便宜。
“哈哈……我只是没想到我的新婚小妻于是只不谙水性的旱鸭子。”笑声未止,杜尔寻便转过身,像只蛟龙般地再次潜进水里,徒留下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的闵彩儿。
“把消遣人当有趣,太可恶了!”闵彩儿转过身,奋力爬上池边,浑身湿淋淋的,让她更加气恼。
“哈啾!”才站上池边,风一吹来,闵彩儿就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大喷嚏。拿起置放在躺椅上的干毛巾披上身,抽抽鼻子,这才感觉好多了。
全是因为这个无聊男人的举止,才让她一大早就搞得这么狼狈。闵彩儿忍不住瞪向还在泳池里的杜尔寻,想等他上岸好兴师问罪一番。
只是泳池里的人像是游上了瘾似的,来来回回不停歇。蛙式、捷式、蝶式、仰式轮番上场。闵彩儿盯着他,心里不无赞叹他优美的泳姿。
半晌过后,池里的人总算停下了动作,探出水面往岸边方向游来。
看着杜尔寻肌理分明的优美线条,闵彩儿倒没产生什么绮思,只是想着老天未免太厚爱他了,除了那古怪脾气外,其它似乎样样完美无缺。有不凡的身家背景,还有过人的才华,让他能够在勒伊特旗下担任首席设计师。而且,若他所言不假,勒伊特似乎还相当宠爱他,不仅让他穿上订制礼服,还可以决定把台湾的代理权交给谁,甚至为了他而把洛娅纱摆在身边就近照顾。
“呼!”杜尔寻定近闵彩儿,伸手摘掉泳帽和蛙镜搁放在遮阳伞底下的桌上,顺手抽走闵彩儿身上的浴巾,往湿漉漉的头上抹去。
“呃……”杜尔寻自在地在闵彩儿面前摆动身体,似乎完全不在意此刻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四角泳裤。反倒闵彩儿刻意避开眼光。“毛巾湿了,都是因为你刚才害我跌进泳池里。对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相当危险?如果我不小心呛到水,而你又没注意到,那种可怕后果你担负不起的……”
“你刚刚应该把CPR的重责大任交给我。”这女人实在有点啰嗦,如果CPR可以堵住她的嘴的话,他倒不介意对她施行。杜尔寻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就往躺椅躺下,那条用来擦头发的毛巾则被他用来蒙住脸,抵御愈来愈强烈的紫外线。
“嗳,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不可以好好听我说话?”闵彩儿突然觉得他们之间似已不再那般陌生,也许是因为他们双方有了约定,因此让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其实是平等的。换作是平时,相信任何一个勒伊特旗下的设计师出现在她面前,都会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动涕零吧。
不过,眼前这个嚣张的家伙倒不用了。
“喂,我问你!”闵彩儿凶巴巴地靠近杜尔寻身畔,刻意避开他那古铜色的肌肤、以及不见一丝赘肉的完美身材。
“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改口叫我尔寻。拜托,你这样很容易穿帮。还有,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这么阳刚的女人,拜托你温柔一点,不然我家人很容易就看穿。”脸上依旧盖着毛巾,杜尔寻的声音懒懒地传来。
尔寻?闵彩儿张口低声喃念,觉得怪透了。
等等!他说她阳刚?她哪里阳刚了?
“哼,我才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现在就坐起来好好跟我说话,好讨论接下来我到底该帮你些什么。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讨论我阳不阳刚的问题。”见杜尔寻依旧不动如山,闵彩儿又再靠近他。“你听见了没啊?既然交换了条件,就代表我们现在是互依互存的关系,你必须对这件事有所计画。”闵彩儿对自己的自言自语有些气恼,双手抆腰,弯身靠近杜尔寻。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计画?杜尔寻!所谓的计画就是该有下一步安排,更甚至是第二步、第三步的规画。”长期担任婚礼规画工作,闵彩儿对于时间的掌握可说相当有经验且细心,事情在她手中少有delay,这也是魏风对她完全信任的原因。
啊,魏风!闵彩儿脑海中闪现魏风昨天气恼的表情。待会她该拨个电话跟他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解释清楚。现在的他一定担心得要命。想到这里,闵彩儿不觉沮丧了起来。
她昨天到底是哪根神经接错线才会莫名其妙答应跟这个男人条件交换,如今弄得自己像个傻瓜似的。不过,当务之急是她得盯着杜尔寻承诺她的事,并逐步去完成。
“杜尔寻?”躺着的人似乎没反应,闵彩儿看着杜尔寻胸膛规律的起伏,想着他该不会这样就睡着了吧,她还在跟他说话耶!
“杜、尔、寻?”闵彩儿再靠近,音量慢慢放小。
似乎真的睡着了。这样盖着毛巾不会呼吸困难吗?闵彩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打算帮他把盖在脸上的毛巾拿开。
就在闵彩儿轻轻拿开毛巾的同时!
“赫!”杜尔寻分明就没睡着,张着眼睛直瞪着她瞧,而且眼里满是戏谑。
“你!”闵彩儿实在搞不懂这个初见面时分明严肃又任性妄为的男人为什么这么爱戏弄人。
“哈哈!”看到闵彩儿受惊吓的表情,杜尔寻又是一阵朗笑。。
“我饿了,也该是吃早餐的时候了。”杜尔寻精神奕奕的坐起身。“你会做早餐吧。”杜尔寻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泳池,丢下一句不像是问句的话。
“早餐?我!”闵彩儿还来不及回答,又被杜尔寻打断。
“冰箱里应有尽有,管家来的时候总会很鸡婆的把它补满。做点什么东西来填肚子吧。”说完,也不给闵彩儿拒绝的机会,就裸着上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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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不满的咕哝半天,但等到闵彩儿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已经凭着昨天的记忆找到了厨房。事实上闵彩儿也感觉到饿了。昨天她并没有吃太多东西,也该好好满足饿了一天的胃袋了。
杜尔寻说的果然没错。闵彩儿发现厨房虽干净得像不曾开过伙,但冰箱的存货倒是不少,青菜、鲜肉……样样都不缺。不过管家补这些东西也太抬举杜尔寻了。像他这种养尊处优、脾气又古怪的大少爷,恐怕连开伙这个想法都不曾有过吧?
不经意地,闵彩儿脑中突然闪过昨天在新娘休息室里,杜尔寻专注缝补礼服的模样。这男人,可是她最崇拜的大师——勒伊特!旗下的设计师呢,说他养尊处优,却有一双比任何人都灵巧的手。
蹲在冰箱前,闵彩儿发现有新鲜的芋头,于是把它拿了出来,接着再把猪肉、蒜头准备齐全,打算料理出她最爱的一道粥料理。以前妈妈最爱煮这一道粥做为她的早餐,吃久,看久了,竟也变成了她的拿手料理之
不一会,一道香喷喷的“香芋咸粥”就上桌了。闵彩儿已经感觉饥肠挽辊了。
杜尔寻还没下楼,不过闵彩儿可不打算理会他。把粥盛进碗里,闻到香味,闵彩儿知道自己真的饿坏了,拿起汤匙就准备大快朵颐。
“哇,还真香耶。”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突然由闵彩儿身后冒出,吓得搁在嘴边的汤匙就这么硬生生亲上她的唇齿。
“你……咳咳……也不会出个声……咳咳……。”这男人非得每次都以这种方式现身吗?再一次被呛到,闵彩儿涨红了脸。
显然杜尔寻不懂怜香惜玉这一套,就见他接过闵彩儿的碗,偎在她身边大口吃了起来。“唔……好吃……”似乎不怕烫,一口一口粥直往嘴里送。
“喂!你要吃不会自己拿碗吗?”好不容易顺了气,闵彩儿皱眉想要推开杜尔寻,没想到他不动如山,硬是不走。唉唉,这男人为什么就是要跟她作对呢?
闵彩儿没好气地看着他吃粥的馋样。忽然,一阵风从厨房窗户吹了进来,让站在杜尔寻身边的闵彩儿嗅到了他身上传来的男性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和着早晨梳洗过后的薄荷味的男性味道……
换下了泳裤,闵彩儿看着他有别于昨天的一身正式,简单的白色背心搭配灰色短裤,饶是如此轻松居家的打扮,却硬是被他穿出像是杂志里的男仕休闲风,既悠闲又优雅。闵彩儿这才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拥有咖啡色眼珠、棕色柔软发丝的混血男人,修长的身段俨然是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儿。
连续吃了两碗粥,杜尔寻满足地放下餐具。他对中式料理一向有好感,尤其在台湾求学的那一段时间特别钟爱中式餐点。不过随着离开台湾的时间久了,渐渐也还忘了个中滋味。闵彩儿这道粥倒是唤醒他记忆中的味觉。看来他“娶”了一个全能的小妻子,说不定未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为什么要当婚礼顾问?台湾的这区块似乎还未成熟。”吃饱了,杜尔寻伸展身体,丢了个问题给闵彩儿。
“你错了。在台湾,婚礼顾问这行业正在崭露头角。”喝一口粥,闵彩儿对杜尔寻的外行话颇有微词。
“哦?”看来她倒是信心十足。
“愈来愈多的人离婚,代表着结婚的人是经过了深思熟虑,那么,一场完美的婚礼就是诱引他们步入婚姻礼堂的重要催化剂。”当然,还有一些理由是她心底的秘密,不过没必要告诉他。除了魏风,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执意要成为一个出色婚礼顾问的原由。“为了成就一段完美的婚姻,如果是我可以帮上的忙,我都愿意付出。”闵彩儿补上一句。
“哈哈……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从网路评价的结果的确可以看出她把婚礼事业当成慈善事业在经营,凡事亲力亲为,绝不让新人留有一丝遗憾。而这正是他会选择“风采”的原因。尤其他离开亚洲市场太久了,久到完全不了解这一块市场现在的情形,确实需要一个娴熟市场脉动的人来帮他成立分公司。
虽然就他观察,感性的闵彩儿未必是最适合的人选,不过,倒也好,她的优点刚好补强了他在品牌经营上所欠缺的——添加了一点人性化的管理和安排;也或许这样的转变会让勒伊特另具特色。亚洲人不似俄罗斯人习惯在天寒地冻中生存,亚洲人就是适合温暖色调,像此刻闵彩儿身上的颜色。
两人会有这样的交会是始料未及,但他却意外发现向来以挑剔闻名的自己这一次竟是这么好说话,而且是速战速决。
“接下勒伊特的台湾相关经营权很有信心?”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担心的样子。
“唔?”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闵彩儿没有回答杜尔寻的问题。
不担心吗?当然不可能。但对于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她相信自己的能力,更相信合伙人——魏风!的才能。即使是世界知名的“勒伊特”,他们依然可以做出最完美的安排。
“尽全力喽。”闵彩儿简单回答,将她性格中的特质表露无还。就某些生活细节来说,她可能显得迷糊或大而化之,但当她面对工作时,便是全然的自信和专注。她是完美主义者,却也是个商人,只不过不像其它人那么汲汲营营罢了。
杜尔寻凝看闵彩儿的晶亮眼神,心里突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受,那种感觉有点陌生……
“对了,洛小姐有跟你联络吗?”闵彩儿想到了这件最重要的事,连忙吞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碗,凑到他面前。
洛小姐?啊,她说的是洛娅纱吧!杜尔寻先是一愣,接着摇摇头。“没有,我还没有和她联络上。”他压根忘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不过,杜尔寻还是演技精湛的叹了口气,神情沮丧极了。
“你得快些把人找到。我也许能帮得了你一时,但真正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毕竟是她,最终你还是得把洛小姐介绍给你的家人认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洛小姐一个人在台湾,人生地不熟的,真的相当危险。我觉得你这样做太冒险了,得快点想办法把人找回来。”闵彩儿连珠炮似说了一大串,就怕洛娅纱在台湾会发生什么事似。
又来了。杜尔寻发觉闵彩儿真的是个非常热心的人,而他偏是最讨厌有人在他耳边叨念,这一点,恐怕是这桩“婚姻”的最大考验。
“当然。我比你还急。”胆敢放他鸽子,他干嘛替她操心啊?呿!搞不好洛娅纱此刻已经在某个城市逍遥游了。
经她一提醒,杜尔寻更是满肚子怨气。
幸好有这个女人帮他挡掉昨天的难关,否则今天他也不可能这么悠闲的在这里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他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除了家族亲友们外,最重要的当然是尽快让爷爷杜柏松飞离台湾,否则他就得一直和闵彩儿扮演夫妻。
“好了,不要再提她。”杜尔寻深吸一口气,相当佩服自己把这个被新娘甩了的可怜新郎角色演得好极了。他相信同情心泛滥的闵彩儿到现在还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