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换他附耳低喃。
“不好。”她指头在他掌里轻搔。“你知道我昨晚满脑袋都是什么?”
“什么?”
“你的裸体。”
他瞪她。
“真的很好看嘛。”她朝后看了眼,确定后边两排无人,才伸长左手溜进他外套底下,抚摸他藏在衣里的胸膛。
他叹:“乃雏……”
“我想念你的吻。”终于明白古人为何会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才一个晚上就好想他了。
虽然睁开眼睛便能看他在屋里游走,但在人前,他们还是得继续保持不和的假象,那感觉实在泄气。
明明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却还是得装出颐指气使德行,拉高嗓门呼喝他。
“现在不行。”他捏捏她的手。
“我知道。”她将头靠在他肩上,在这种特殊情况下,犹能依偎他肩看电影,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了。
“明之。”
“怎么了?”
“没事。”她睨着他笑,“我只是想多叫叫你名字,你有没有发现我改口了?”
“有。”他眸一低,就望见她粉嫩的嘴唇。
粼粼灯光下,涂上透明唇彩的小嘴散发可口的虹光,真想不顾一切凑过去吻她。他想。
“你现在想的,跟我想的是同件事吗?”她低声问。
应该是一样的吧,他低低笑了。
“我有个主意!”她眸子俏皮地溜转,“不过你得先跟我一块去上厕所。”
两人一到走廊,她立刻拉着他走到无人角落。
他马上知道她用意,毫不考虑,他以身体掩住她,侧着吻上她唇。
两唇相接的瞬间,彼此心里都浮现“太棒了”的叹息。
他的唇吮过她细致的脸庞,咬住她丰软的耳垂,她忍不住侧头让脖子更靠近他,感觉他热热的鼻息沿着她颈椎流连。“你好香!”
出门前,她遵照先前造型师的吩咐,在耳后洒了些柠檬基调的香水。
柳明之轻轻舔她耳后凹洞,愉悦地感觉她身体不住细颤。
“我们这样很危险!”
他着迷地看着她被他吮红的唇瓣,莹亮的唇彩已尽数被他吃光,但她现在看起来比刚才还美还甜,活脱一副沉浸在爱里的妖媚女人样。
“万一被人撞见,可真吃不完兜着走。”
“我怎么觉得你并不担心?”
被猜中了,他低笑地亲吻她耳垂脸颊。
“太难熬了,你明明就在身边,我却不能碰你……”两人的唇瓣再次密合,直到她双腿发软,无力地抓住他西装前襟,他的唇还在她脸颊颈畔游走。
“我昨晚说的话,你想好了吗?”
他游移的吻停下:“你不是开玩笑?”
“玩笑哪有实际看见有趣?”
她顺着他手臂轻抚,最后停在他不住狂跃的心窝:“昨天晚上我做了很色情的梦,梦见你躺在我床上,全身都没穿衣服,而我跨坐在你身上,从你脸颊、胸膛,一边吻你,一边摸你……”
为求逼真,她手还钻进他外套里,隔着衬衫细挲。
“不要挑逗我。”他压住她手,不让她再往下。
她的手,正暧昧地停在他皮带上方。
两人都清楚感觉,原本平整的胯间,早已突顶出一块。“会觉得我太大胆,不道德吗?”
怎么会?他再一次亲吻她嘴。“若换个时间地点,刚才那句话就是我问的了。”
他身体贴着她细摩,她呼吸急促地贴近他,感觉那硬物摩过腿间的颤栗快 感。
“我内心绝对没我外在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他舌尖舔过她耳垂,轻呵之后,再纳入嘴中吮吸,“只是这个地方不行……”
这里是电影院,虽然目前没人经过,但难保下一刻不会有人突然出现,他是男人无所谓,但他不希望心爱的女人,被其他人用异样眼光看待。
他唇瓣滑过她颈脖,最后停在锁骨间的凹陷处,两人同时颤抖吸气,忍下喧嚣解放的欲潮。
“晚上我去找你?”她渴盼地揪着他衣领。
“不行,今晚换我。”他可不想她冒着会摔断脖子的危险偷欢。
“真的?你晚上会来我房间?”她精神一振。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爱怜地注视她脸,忽然发现,“糟糕,我把你的唇膏都吃掉了。”
“那有什么关系。”她弯腰拎起被两人忘在地上的包包,取出一管植村秀的无色唇蜜。
“帮我涂。”她仰起脸,献吻似地将唇瓣送上。
“我真觉得庆幸,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对你这么做。”
他抚过她唇瓣,接着转出管中细长的涂刷,端起她下颚,非常专业地将唇蜜抹在她唇瓣上,之后又拿出粉饼,在她鼻尖额头补了点粉。
“好了。”他将化妆包丢进她的提袋里。
她勾住他臂膀问:“我现在表情还好吧?别人能从我脸上看出来我们刚做了什么吗?”
“眼睛露了馅。”她眼神太媚,好在待会儿是坐在暗摸摸的戏院里,别人应该瞧不清。
“你还不是一样。”她糗,“看着我的眼神,热得像想把我吃掉一样。”
原来是半斤八两,他笑。
“好在还有时间收拾情绪,走吧。”
他拉着她手推开厚重的通道门,趁荧幕正亮,两人神不知鬼不觉返回原位。
电影结束,柳明之、程予皓再进入洗手间换回自己的西装。
瞅着镜子里好友的倒影,程予皓忍不住搥他一拳:“真是的,瞧你这么神采飞扬,我都羡慕了起来。”
“你也可以啊!”柳明之笑,“我记得你的女人缘一向很好。”
“她们?”程予皓摇头,“有时都想是不是我的问题,一样是女人,一样受过高等教育,也都容貌清秀、风姿绰约,但是,就觉得她们少了一点……”
“生命力?”柳明之一语中的。
“就是它,感觉她们的人生都已经被安排好了,什么时候读书,得到多好的文凭,跟什么人交往,吃什么等级的午餐,学什么样的才艺,穿什么衣服……就像一排修剪过的树篱,整齐是整齐,就少了惊喜。”
这是见过世面、有野心的男人才会说的话。对程予皓而言,安全的世界就像一滩死水,待久了,只会让人腐烂发臭。
“她们有她们的优点……”
言不由衷。程予皓白他一眼:“我拿她们十个跟你交换乃雏?”
“不可能。”柳明之斩钉截铁。
就知道他会这么答,这正是程予皓羡慕的地方。
不想用一些欲烂的“真爱”或“心灵伴侣”之类的词语形容他俩,但看他们站在一块,真的有那种——他们是为彼此而生的感觉。能够放心把心交托出去,且确信对方会妥善珍惜,到底是什么感觉。程予皓不知道,但他现在,有那么一点意愿想知道。
“说真话。”一同踏出洗手间时程予皓又低声补了几句,“如果乃雏不是你的女人,我一定追她。”
“下辈子吧!”柳明之自信一睇。
可恶!程予皓恨得牙痒痒,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程予皓照柳明之的计划进行,尽责地做完一个追求者该做的工作,看完电影,他提议送她回家,一切安排全是为了取信乃雏她爷爷。
柳明之希望日后还能假借程予皓名义,约乃雏到外头约会。
很凑巧,程予皓车刚停不。应家车库门也刚好打开,应庆祥坐在车上,一道森冷目光停在程予皓身上。
程予皓很少被人这么露骨的打量,感觉有些好笑,也有些不高兴。应庆祥按下车窗,冷冷地说:“回来了。”
乃雏没理他,只是简单介绍程予皓让爷爷认识。“程予皓,‘White'adios’的负责人。”
“应老太爷。”
应庆祥名气响亮,就算程予皓回台不过一个多月,也知道应庆祥不是好应付的角色。
“我跟你父亲见过几次面,你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很高兴认识你。”
“老太爷过奖。”
程予皓欠身。“改天老太爷有空,我约我父亲一块吃饭?”
“跟我特助联络。”
应庆祥说完,曲真忙下车递了张名片给程予皓。
“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一步,乃雏你别打扰人家太久。”
乃雏在后边偷扮鬼脸。
直到宾士车不见踪影,程予皓才转头看着乃雏说话。“看得出来你跟你爷爷真的不和。”
“习惯了。”
她耸肩,然后冲着程予皓一笑。“谢谢你,特意陪我跟明之看了一场不太精彩的电影。”
“够了,你已经说了太多次了。”
程予皓拍拍她肩膀。“下回有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你,路上小心。”
直到银色BMW离开视线,乃雏才放下挥舞的手,转身走进车库。
第8章(2)
趁爷爷不在,乃雏快步跑回房间,脱去脚上高跟鞋后,便从阳台爬到姊姊房间。自洪怡重回应家任职,应庆祥便严格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乃蝶房间,就连问一句姊姊近况,他也一样不许。“您怎么会从这里进来?”
洪怡打开落地窗,前前后后将她审看了一遍。“好危险呐!”
“不这样没办法过来嘛。”
她安抚地拍拍洪怡。她有满肚子话想问,尤其是那个何羿凯的事。
洪怡知无不言,把所有事通通讲了一逼,结果跟曲真告诉她的差不多。
“姊姊还好吗?”
乃雏望向仍抱着熊娃娃呢喃的姊姊。
“我也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好……”
洪怡轻声叹:“她可以这样抱着娃娃自顾自说一整天话,是不会吵不会闹,但就是对外边发生的一切,毫不感兴趣。”
“还是应该带她去看医生才对吧?”
洪怡点头。“我跟老太爷建议过好多次,但没有用,他甚至下令不准我接近他书房——”
那个老顽固!乃雏用力抓头。“我来想办法,这一阵子只好先麻烦你了。”
“别这么说,等一等!”
洪怡侧耳细听。“有人来了。”
乃雏赶忙奔到窗边。
“小心点。”
“我有空再过来。”
说完,她双脚一跳,穿着蓝白条纹洋装的她就像只粉蝶,轻巧跃过屋檐。
直到不见乃雏身影,洪怡才收回探望的眼,赶着去开门。
夜幕落下,确定在花园外边的随扈巡逻完最后一趟,穿着黑色T-Shid与长裤的柳明之才跨出窗檑来到主屋后方乃雏的房间。窗户已经打开,他脚一落地,她随即飞奔进他怀里。“我们这样好像罗密欧与茱丽叶。”
当两人同坐在沙发上,乃雏抓着他手把玩,他感觉她热热的呼息轻触着他的手掌心。
“我可不要。”
悲惨的爱情故事不适合他俩,即使那故事再浪漫刻骨也一样。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
她转身一亲。“我晚上找洪怡聊过了。”“又爬窗?”他真了解她。她笑。
柳明之抚着她头发问:“你们聊了什么?”
“她竟然说姊姊很羡慕我。”
她长长一叹。“我以前一直以为,姊姊那样是好的,我的表现是坏的。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很多对我来讲好困难的事,她总那么轻易接受,而且还适应得很好,好到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乃碟的适应良好是靠屈折个性换来的,代价就是遇上值得她极力争取的东西时,她没办法相信自己有能力放手一搏。”
“所以我的桀骛不驯,算是一种变相的优点?”
“本来就是。”
他轻吻她眉心。“是它带给你生命力与自信,虽然有时稍嫌莽撞,但你善良的天性,总可以在危急的时刻拉你一把。”
“把我说得跟野兽一样!”
她嘟嘴。“本人我也是有脑袋有智慧的好不好?”
“是,你是文武双全,有能力又有魅力的新时代女性。”
“呃,这样说是过头了点。”
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喜欢你,我好高兴有这机会亲口对你说。”
他好爱她憨笑的表情,忍不住凑前亲上一口。
“我也很高兴能亲耳听你说。”
她手勾住他脖子。
“我有个想法,我们乾脆把事情挑明算了。”
“我觉得老太爷不会接受。”
这法子他也想过,只是危险性很高。
“我才不管他接不接受,我只是想中止我们这种偷偷往来的情况,我希望你回冠达工作,还是爷爷愿意让你进入集应也行……总而言之,我觉得你的才华不应该浪费在勾心斗角、还有伺候我上面。”
“我不觉得这是浪费,还有,伺候你一直是我的乐趣。”
“怪乐趣。”
她笑点他鼻。“不过,我刚答应洪怡帮姊姊找个心理医生。如果我继续被爷爷控制着,我这个承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实现。”
“好。”
他点头。“我说过,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赞成,不过有一个前提,看准时机再说。”
“我知道。我会找一个他没带太多随扈的时候说,这样万一不成功,我们也还有机会逃跑。”
没错,一定要先想好最坏的打算。
“你呢?老是听我说我想做什么,你却一直没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我怎么可能没说过——”
他亲吻她耳朵,呢喃声细细地传进她耳朵。“我要你幸福、快乐。”
好傻好单纯的心愿——她温柔地抚摸他五官——她心爱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在这一刻,两人世界里毫无阻碍,没有她姊姊、爷爷,没有混沌不明的未来;没有姓名,没有家势,只有彼此两个人,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
他瘦削的脸颊,每一寸如刀凿般锐利的棱线,是他展露在外的意志。但只有她知道,包缚在铜墙铁壁里边的,是颗多么温暖脆弱的心灵。在这一刻她晓得了,什么叫心灵相依。他们俩是一体,分不开的,只有在彼此身边,他们才能放松自得、坦然忘我的自在呼吸。
他如午夜般幽暗的眸顺着她眉鼻眼睛滑下,当她手指轻触他唇 办时,他也正好望着她唇 办。她手指勾勒底下起伏,在指尖滑过唇角当头,他侧头,咬住她微弯的指节。
她启唇轻呼,感觉他滑腻的舌正兜着她手指舔转,不痛,但非常性感。她粗喘着气望着他沿着手掌吻下,在纤细的腕处逗留片刻,再一路湿吻咬嚟娇嫩的内侧,直达被衣袖掩住的手臂。
一阵陌生的激 情席卷全身,当他搀她跨坐腿上,她赧然发现腿间有股奇异的湿黏。而这样抵着他结实的大腿坐着,感觉好多了。
“你让我变得好奇怪——”
“怎么说奇怪?”
“就觉得自己很像水……而且,很有女人味……”
他唇覆上她,吻掉她刚说完的语句,渴盼的大掌探入她睡衣下摆,直接罩住她胸前的柔软,直到她难耐地扭动身子。
这个样子,过往他只能在脑中想像,而现在不仅实现,而且还能再而三、反覆出现——这是天堂。
两人忘情地唇齿相缠,仿佛想吞噬掉她似的,他舌尖不住纠缠,吮啜着她甜似蜜的唇角,直到她发肿的唇 办颤抖地呻 吟,他才转移阵地,解开她睡衣钮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