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我酒量有多好,身为助理的你还不清楚吗?!”他半眯起黑眸,火气沸腾,“我也想喝醉,但我今天输了,在我人生很重要的一场战役中输到底了,我现在心情差到不能再差,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什么话?”
“你去整型了,对不对?就在去年,你请了三个月的长假留职停薪,说是到耶鲁进修,我看你去是把自己变成女人吧?!”
她一愣,他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哥明明是去进修嘛,“并不是好不好!”
“不是?!”他耐性尽失,咬牙切齿的揪住那床被子,刷地往后一扯扔到地上去。
她吓得随即拿起枕头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但他大手一抓,用力的将枕头给丢下床,他也上了床,颀长又阳刚的男性躯体直接压住她,这个姿势太暧昧了,他身上又光溜溜的,她的胸口无助的起伏,那两团柔软挤压著他坚硬的胸膛,不过那张俊脸倒没有什么欲火,只有怒火──
所以她现在就得赶紧选择,看是要撒谎当个整型的变性人,还是坦言告知他,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可以解释,你可不可以先走开?”
“怎么解释?!”
沈子航这凹凸有致的身材及触感可一点都不输真女人,毛毛腿跟毛毛手也没了,要不是知道他是真男人,在此情形下,他的欲火应该不会点不燃。
“我……我……”她无法克制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及脸上灼烫的烧红感,她的动作甚至声音也许都较倾向男人,但她毕竟是女人。
“你在害羞!老天爷?!你、你在我身边两年,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你对男人有兴趣?!”他整个人简直快疯了!
沈子琪从未曾跟男人如此裸裎亲近,她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跟他对话。
“这场同性婚礼,你策划多久了?”
“咳──是很久了。”为了不让她被他吃掉,她也只好顺著他的话来说。
他气愤的咬牙,“而我竟然傻傻的往里面跳!”
“我、我第一眼就爱上了你,事实上,你不也是雇用我的第一天就吻了我?!”
这是她亲爱的哥哥告诉她的,哥哥还因此刷了近三小时的牙,因为这个男人给了哥哥一个很道地的法式舌吻。
他粗咒一声,“那时我以为你是女人──”
“而我在那天之后以为你对我也有特殊情愫,日久生情,所以就……这样不是很好?”她说得好无辜,但只有天知道她也快吐了好不好?
他冷眼一眯,猝然从她身上起身,她这才暗暗地吐了口长气,急急拉起掉在床底下的被子盖住自己几近半裸的身子。
“我不歧视同志,但我对当同志或跟同志发生关系一点兴趣也没有,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他火冒三丈的走到衣柜前,随便抓了条裤子穿上,他一向习惯裸睡,但他可不想让他有想入非非或伺机而动的机会!
“我知道了,我会死心的。”
她点头如捣蒜,他要是有性趣,她才会疯了!但看到他穿上裤子,一股莫名的笑意突然涌上心坎。
殷翼凡上了床,被子一拉上后,尽管两人中间还隔著一条楚河汉界,但他突然又坐起身来瞪向她,“我严重的警告你,你要是敢偷袭我,你就死定了!”
他抢了她的台词吧?!她瞠视著他,只觉得乌鸦啊啊的满天飞过。
荒谬透顶了!他竟然怕她偷袭?就从她跟她哥日积月累的在网路视讯的谈话中了解,这个男人是不婚主义的拥护者,但即便如此,他换女伴的速度还是快得令人匪夷所思,这么花心的男人还被怕她偷袭啊!
她指著另一边的沙发边往那儿走去,“那我睡沙发,成了吧。”
他的回答是躺下去背对著她,她忍不住摇头,就算他是那种会让女人一见就怦然心动的帅哥,但也是傲慢得让人受不了!
她躺下来,房间里有暖气,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冷,但没盖被子还是怪怪的,她起身才往衣柜走了两步,那个男人就猝然转过来,“干什么?”
她吓了一跳,抚著怦怦狂跳的胸口,“只、只是找被子嘛。”
他以眼示意,她拉开另一个柜子,里面有好几床薄被,她拿了一条,回到沙发上躺下,而他犀利的冷眼就盯著她,一直到她躺好。“不必关灯吗?”
“哼!让你有机可乘?”
“算了,”她双手一摊,“当我没说。”她干脆闭上眼睛。
过了好久,寂静的房里,响起了沉匀的呼吸声。
她这才张开眼睛,看向那张仍面对著自己的英俊脸庞,长那么帅其实很罪过呢,可连睡著了,那张脸看来还是那么臭屁,真不简单!
吐了一口长气,她可以安心睡了,她比他更怕被侵犯呢!
***
“你想他们会上床吗?要没上床,我的曾孙打哪儿来?”
淡水豪宅里,殷克诚盯著笑得俊魅的沈子航。
“放心,事前的功课都做好了,这也是我们计划的最后一步,”他拿起手机拨了电话,“老太爷说可以播放了。”
闻言,严峻的老脸却不由自主的涨红了,因为这事儿他也是几分钟前才知晓,眼前这个俊美斯文的男人脑袋实在挺邪恶的。
“是。”
阳明山殷翼凡的别墅里,只见主卧室的房门外,几名保全顿时忙碌起来,其中一人在手提电脑飞快的敲键,另一人也按了手上的高科技设备后,电脑里立即出现令人脸红心跳的A片画面,同一时间,房内的电视自动打开,同步放映中──
“嗯……嗯……啊啊……嗯嗯……啊啊……”
“宝贝,快点……来……对……嗯嗯……”
殷翼凡尚未睡得极沉,这突如其来的呻吟呐喊声,让他登时醒了过来,但他没张开眼睛,心里粗咒个不停,还不认份?想引诱他?他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他敢发誓,沈子航胆敢走近他,他一定把他给大卸八块!
天啊,怎么这种声音?沈子琪倒睡得有些沉了,迷迷糊糊只听到女人在唉唉大叫及呻吟,其中还有男人吼叫著,“宝贝,好,宝贝……啊……啊……啊……”
“呼呼……嗯嗯……嗯嗯……”
好吵!她迷迷糊糊的转了身,再睁开眼睛,往声音来处看过去,这才发现电视是开的,而萤幕上──
她睡意顿失,眼睛几乎要瞪凸了,看著像荡妇似的裸女跨坐在一名男人身上,上下摆动,那对G奶晃得她眼睛差点没花了……
她直觉的看向殷翼凡,他是变态吗?竟然看这种影片,不会是想乱来吧?
她连忙起身,往电视走去,脸红心跳的要将电视关掉,突然间,身后有人将她扑倒在厚厚的地毯上,她尖叫一声,双手却被反扣在背后,一只膝盖还用力的压在她背上,让她动弹不得,“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是吧?!”
他冷硬的声音就在她耳畔,他想干么?她努力的挣扎,而同时间,电视传来男人跟女人在达到情欲高潮时的嘶吼尖叫,她头皮发麻,他也是头皮发麻,两人竟异口同声道──
“敢乱来你就死定了!”
两人同时一愣,他不由自主放开了她。
她急忙起身,回头看他,他也看著她,眉头皱紧,两人又很有默契的看向电视,同声问:“不是你开的?”
答案很明显了,有人想为他们的新婚之夜添些催情剂!
殷翼凡脸色丕变,突地往门口走去,一把拉开了门。
呵!外面还真热闹,几个保全守著一台电脑及一些装备,乍见到他,几人脸色一僵,他抿紧了唇,将房门砰地一声甩上,同时电视也自动关闭。
回过身,他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上了床,背对著她,心中已有决定,他要逃!
天啊,搞什么鬼!沈子琪感觉有些虚弱,回到沙发上躺下来,吐了口长气,太可怕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怪事发生。
老太爷是想把他唯一的孙子真的弄成个Gay吗?!万一看了影片真的有冲动?她不敢再想,逼自己睡觉、睡觉……
而房门外,保全已通知老太爷,此计不通,太子甩门!
“失败了。”
殷克诚挂断电话,喝了口提神的黑咖啡,表情上尽是失望,不过沈子航倒挺稳的,那双漂亮的眸子仍闪著若有所思的笑意,“笑什么?”
“愈来愈有趣了,老太爷。”
“是吗?”
“别墅四周都有人守著吧?”
老太爷突然笑了,他明白了,“不只人,连狗都有。”
沈子航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依他对殷翼凡的了解,荒腔走板的戏一集一集的上演了,他怎么可能乖乖的留在那里当个任人操弄的男主角?!至于他的妹妹嘛,单细胞生物的她,恐怕也只会急急的跟著逃,这对男女主角在被迫相互合作以重回自由的情况下,当然会发展出革命情感,这电影或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他愈来愈佩服他自己了,呵呵!
第二章
是她精神耗弱吗?怎么好像又有怪声音?
沈子琪柳眉一皱,再次从睡梦中醒来,但不同于上次的鬼吼鬼叫,这次倒像是什么东西在磨擦拉扯的声音,或许是夜太寂静,这声音就显得刺耳了。
她直觉的看向居中的那张大床,顿时一愣,床上空空如也,殷翼凡呢?
“吱吱吱……”
蓦地,怪音再次响起,她立即坐起身,朝声音来处看过去,这才发现那是白色床单在窗棂上扯动磨擦时所发出的怪声音,那截白色床单捆绑在窗户的半截花形镂空铁窗上,瞧那揪紧的拉力,难不成──
她脸色一变,他逃了!
太可恶了,怎么可以丢下她呢!
她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直奔到衣柜前,随手抓了一件衬衫穿上,再拉了一条皮带当腰带系住,就往窗户跑去,或许冲得太快了,整个人撞到窗子,还不小心的将花架上的一盆薰衣草给推了下去,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吧,“砰”地一声,不用看也知道花毁盆裂,然后一连串的咀咒声由下方传了上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不远处突地传来好几声穷凶恶极的狗吠声,同一时间,整个院子的灯突然打亮了,令人难以置信且毛骨悚然的是,近二十多名西装男子同时放开了手中的狗炼,让那一只只看来凶猛暴戾的黑色獒犬狂吠著直往屋子这儿奔来。
蓦地,“快拉我上去!”下方传来一声急吼。
她猛地低头一看,这才看到穿了一身黑的殷翼凡正努力的拉著打结的床单奋力的要往上爬。
她著急的看向那些疾速跑来的獒犬,再低头向他警告,“快点,狗来了!”
“还要你说?快帮忙拉!”他咬牙怒吼!
她帮忙拉著床单,但她其实是中看不中用啊,骨子里她就是女人,没有男人的手力,根本拉不上他。
“该死的,快点啊!”他边咆哮边回头看著已离他不远的几只大狗,死老头子,竟然还找了这些畜牲来帮他!好在他平时就爱玩攀岩健身,要不若要靠那个装女人的助理救命,恐怕死得更惨了!
他努力的往上爬,额头的汗珠滚落、手臂肌肉纠结,好不容易才让双手扣住窗台,他喘息著,实在快没力气了,而他!他咬牙死瞪著那张惊慌的脸,“还不拉我上去!”
“好──”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握住他的右手,还没使力,他却将她的手当杆子,用力的欲把自己撑上来,可结果她整个人反而被他往下拉。
“天啊,你怎么这么重?!”她脸色苍白,她的手快要断了啦!
“我警告你,你什么时候要装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我都没意见,就别是现在!”他大声嘶吼,原因无他,因为他左手攀著的床单上的结竟然有松脱的现象,他才二十八岁,人生正美好!
“我没有装,我真的没什么力气,我、我是中看不中用啦,你快放开我的手,不然我会被你拉下去的!”
“想见死不救?这么快就想当富孀?”
“没有没有,我是没力气……”
“你没有力气?我们比腕力,你还赢我,你要敢──”
话还没说完,床单的结倏地松了开来,他整个人突地往后坠,但因为两人的手仍紧握著,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一吋吋的离开了地板,她吓得用另一手猛抓住窗帘,可整个人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他一吋吋的往前带──
她快吓死了,“你快放开我的手,我被你拉出去了!”
但这个男人,光看他那双气得发火的黑眸,她就知道他不会放开的!
他们一定会摔死的!不,被恶狗撕咬而死……
“夫妻要共患难,不是吗?!”他更加用力的抓著她,而另一手抓著窗帘的她,怎么可能支撑得住,像慢动作般地,她被他缓缓的拖离窗外,双脚离地,她惊恐的使力,用双脚、用双手,使尽吃奶力气,她不要死。
狗儿狂吠叫声,离他们愈来愈近了,她不敢看那些狗,但这个男人眼中要死大家一起死的狂怒眸光令她更怕,那其中还有不可置信及指责。
她用力、用力的拉,但该上来的他没上来,不该下去的她却反而被他拉下去了。
完了!完了!他知道他死定了!这该死的沈子航,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装女人,真的要两个人一起死吗?殷翼凡快疯了!
“不要啦!”她尖叫,因为她整个被他拉下去了,她紧闭眼睛,只觉得自己在往下坠,而他则是粗咒个不停,就这么死了,也死得太冤枉了!
“碰!”
“碰!”
两人突地掉在充气的气垫上,惊魂甫定的两人才刚睁开眼睛,竟见到好几条狗冲过来,它们狂吠流著口水,不行了,沈子棋吓得两眼翻白,昏厥过去。
“装什么死?!”
他朝沈子航大吼,但见几只恶犬都跑上来了他还不动,他粗咒一声,上前拿起鞋子朝他们狂丢、用力踹,一边回头大骂,“少给我装死了,起来!”
可恶,他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吗?还是以为他可以上演“英雄救美”?
“该死,你再装就真的要变狗食了!”他被迫英雄救美,他踢、他踹、他吼。
“起来,不然你就回家吃自己,我把你Fire了……”
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那家伙还是动也不动,他虽然是空手道高手,但那个柔道高手真的太孬了,几声笛声突地响起,那些狗突然乖乖的退了下去,在他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后脑勺蓦地被人敲了一记,他顿时昏厥过去。
***
殷翼凡再次苏醒过来时,他已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边躺著沉睡的“沈子航”,室内已洒入一片耀眼的金色阳光,他看向窗外,一片的蓝,不见半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