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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戏女皇 page 3 作者:湛露

  他挑挑眉,「你的心思比我想的要深。」

  君月只是苦笑,「小羊羔总要学着长大些,才不至于被虎狼吃掉啊。」

  「说他们是虎狼那是抬举了他们,说自己是羊羔,你就贬低了自己。」赫连爵深深地凝视她,直看得她心底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冒出来的时候,忽然改变了话题,「你学过骑射吗?」

  「骑射?没有。」她被问得一愣,「你知道血月国的公主是不学骑射的。」

  「不错,血月国的历代女皇们都认为骑射是男人的事情,她们只要将国中最优秀的男人掌控在手中,就可以掌控好这个国家,但是在我看来,身为女人也该有许多本事,除了床上的功夫之外。」

  他赤裸裸的情欲之话让君月赫然红了脸,「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这有什么?」他张狂地扬起下巴,「怎么?先皇没有给你招驸马,也没有让你选几个男宠伺候吗?」

  「我又不是大姊和二姊。」她慌忙躲过他过份锐利逼人的眼神。

  全国都知道她的两位姊姊在男女之事上的那些传闻吧?大公主望月喜欢豢养男宠,府中有不少美貌男子出入,每年科考都是她主考,选中的甲等头三名未必是学问最好的,但一定是『姿色』最出众的。

  二公主霁月十五岁就招了驸马,但是驸马畏她如畏虎,霁月不宣召,驸马不得轻易入内院,所以也有传闻说霁月的内院其实另有新欢,夜夜笙歌,驸马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相比之下,她只是躲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埋头读书,平时最多和有学之士谈谈学问,从不有多余的绯闻传出。

  赫连爵见地粉嫩的面颊已经红如朝霞,顿时起了戏谑之心,弯下腰,食指轻触她面颊,靠近她鬓边悄声道:「没有尝过男女滋味的女人可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也许你该试一试。」

  「无礼!」她慌乱地打开他的手,打开他已经逼近的危险气息。

  一串轻任的笑声从他的口中逸出,在后殿的大门口,万俟等在那里。「将军,您要的马已经准备好了。」

  「马?」君月不解,「什么马?」

  「我说过女人该学点本事的。」赫连爵说,「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匹马,你要先从学习骑马开始。」

  「不。」她断然拒绝,「你怎么能私自做主?我出入有车,不必学骑马。」

  「到了车不能行的地方呢?你要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就在深宫之内都不出门吧?」他强行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拉出侧门。

  在那里有一红一白两匹高头大马,颇为威武地站立着。

  赫连爵看了眼君月的衣服,「你这身皇袍太过繁琐累赘,实在不适合骑马。」

  「我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你别胡闹了。」她想趁机溜走,却被他长手长脚地轻易抓回。

  「不要溜,这也是你身为女皇该学的必要功课。不适合骑马也无所谓,我有别的办法。」他忽然将她抱起,然后纵身一跃跳上马背。

  君月惊呼一声,吓得闭上眼睛,再一睁眼只见自己已经在马背之上了,赫连爵在她的身后,而她是横坐在马背上,他的双手环过她的左右两侧,牵住了缰绳。

  「赫连爵,这像什么样子?」她脸红心跳,更觉得恼怒。

  「身为女皇连骑马都不敢,这才该说像什么样子。」他嘲笑着她的胆小,也能感觉到身前的她已经呼吸紊乱,慌乱的双手甚至不知道该抓住哪里,只是紧紧抓住自己衣襟。

  「你现在这个样子,待会儿马儿跑起来的时候就会掉下去,抓自己的衣服有什么用?」他轻轻踢了一下马,马儿刚刚动了动腿,君月的惊恐加重,本能地向后一倒,便倒进他的怀中。

  赫连爵哈哈笑着顺势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

  「你的腰真的很细啊。」他暧昧的赞美让她再度红了脸。

  「赫连爵,放朕下去!」她在他面前第一次用了『朕』这个字眼,想以女皇的威严迫使他结束这次独断专行的『胡闹』。

  但是赫连爵岂是听人摆布的人,他一拉缰绳,脚下很狠一夹马腹,马儿立刻迈开四蹄,沿着宫苑旁宽大的道路飞驰起来。

  两侧的侍卫和宫女太监都惊注地左右闪避,瞪大眼睛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这一幕。

  君月紧紧闭着双眼,不敢张开,一来是她不敢看两旁飞速倒退的景象,二是不知该如何与其他人的视线相对。

  在那些人的眼中,她持重温厚的形象全都毁了吧?那些人大慨也会将她看作和大姊二姊一样轻浮放浪的女子,竟然会在宫内和一个男子纵马狂奔,而这个男人还是刚刚被开释的朝廷罪臣。

  也不知奔驰了多久,马速忽然变慢了,她这才慢慢张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御花园中,这里甬路狭窄,又多是拐弯的道路,所以赫连爵才放慢了马速。

  她一咬牙,做出一个让赫连爵吃惊的举动——扳开他的手臂,纵身跳下马背。

  没想到这个看似小白兔一样胆小柔弱的女人,居然敢做出这个不要命的举动,他完全没有防备,即使他迅速伸臂一捞也没有捞到她,君月结结实实地摔在旁边的青石板上,一下子将她摔得脸色青白。

  赫连爵急忙跳下马,将她抱起,喝斥道:「哪有你这么不要命的?」

  「也没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她倒吸着冷气,「我现在真后侮召你回来。」

  「摔到哪里了?」他急忙检查她的伤势。

  君月强作镇定地说:「没事,大概是扭到脚了。」

  他顺着她的话去摸她脚踝,听到她立刻又倒抽一口冷气,便知道她扭得不轻,不由得想讥笑她一下。「哼,不是英雄强作英雄,你以为你是武林高手?」

  「君子不会强人所难,我一直把你当君子。」她反唇相稽。

  「可惜你看错了人,我从来都不是君子。」他抱着她坐列旁边的台阶上,随口问花园外的宫女。「还真有没有空余的房间可以安置女皇的?」

  宫女吃惊地看着他们,忙道:「旁边有间书房,里面有软榻。」

  「叫太医来,女皇的脚伤了。」他没有妄动,以防她的脚伤加重。

  君月的额头上已经泛出大颗大颗豆粒般的冷汗,但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便紧紧咬着牙关,双手十指捏进了衣服。

  赫连爵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的后背上轻点了几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送到她嘴边。「吞了它。」

  她皱紧眉,「是什么?」

  他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吞下药丸。

  「现在还疼得厉害吗?」确定药丸已经被她吃下后,他才缓缓问。

  君月怒目看着他。「你心中就没点礼法尊卑吗?我毕竟是女皇,你现在就表示得这么张狂无视于我的存在,让我们怎样继续合作?」

  「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你好。」赫连爵大言不惭地笑着,「让你学骑马是锻链你的筋骨,哪个女皇不需要好的体魄才可以有所作为?要是像先皂那样短命,你有多少理想抱负都无法施展。」

  「那也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啊!哪有你这么强行胁迫我骑马的?更何况,这宫里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难免其中有大姊二姊的密探,她们现在正愁找不到我的把柄,你这样做……」

  「怕别人以为你和我之间有私情?」他直接说出她的顾虑。「怕人家暗中议论你和我有苟且之事?」

  她别过脸去,抿紧嘴不回答。

  赫连爵幽幽笑着。「就算他们这样议论了又怎样?女皇难道就不该有情人吗?更何况,你现在连个男宠都没有。」

  君月烦躁地一斥,「你又说这种无聊的话!先皇刚刚过世,周围又有这么多未竟的事情要做,我哪有心情想这些事情。」

  「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

  蓦然间,他的唇袭压上她的,让她来不及惊呼,就被他攫取了唇上的温度相色泽,连她口中最青嫩的气息和味道也一并被攫取了去。

  她张大眼睛,最初忘记躲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神智,狠狠一巴掌打到他的左脸上,将他打开,喝道:「放肆!」

  赫连爵舔了舔嘴角,笑咪咪地看着她娇喘吁吁,脸颊艳如桃花,暧昧地说道:「很久没有尝到这么甜美的味道了,在我的亲吻之下,女皇还能保持这样的清醒,真是让我佩服,看来是我的功力退步了。」

  一瞬间,恼羞成怒和不知名的酸涩涌上君月的大脑和鼻子,她气得手脚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买他。

  「脚还疼得厉害吗?」他忽然淡淡地转栘了话题。

  她一怔,从愤怒中清醒了几分,果然发现脚踝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撕心裂肺地疼了。

  「那颗药丸是绝佳的止疼良药,市面上千金难求。」

  君月只是瞪着他。这个人阴阳难测,情绪变化多端,手段非常,她现在确定自己是招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到自己身边,但她和他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的同行者,周遭都是可以将船倾覆的风浪,她不能赶他下船,只能借助他的力量乘风破浪,度过这场劫难,其他的就等到以后再说了。

  太医闻讯赶来,内侍们将君月抬到旁边的书房中。

  赫连爵站在床头看着太医小心翼翼地为她接骨,却因为胆小而不敢下手,乾脆推开人,「走开,胆小到这个份上怎么救死扶伤?」

  他双手按住君月的脚,用力按揉几下,大概是他的秘药起了作用,她还来不及痛呼,扭到筋骨的地方已经被他归正了位置。

  「怎么会突然坠马?」丞相闻讯赶来,急得不可开交。「明日是祭祀大典,女皇必须出席的!」

  「丞相大人来得好快。」赫连爵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丞相没注意到他站在旁边,乍然看到他,也吓了一跳,很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赫连……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赫连爵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闲聊超往事,「当初我被逐出京城的时候,丞相大人好像还是兵部尚书吧?升迁得好快啊。」

  「那也没有将军这样的传奇经历,大起大落,在朝廷中传为美谈。」丞相哼了一句。

  「是美谈还是非议,你我心知肚明。」他当然不会示弱。

  君月虚弱地打断两人,「好了,你们两个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别在朕的榻前争执,失了体统。」

  「让陛下见笑了。」丞相连忙低下身子告罪,「不过,陛下,明天的祭祀大典可怎么办?日子时辰都是早已定好,不能延后,可是陛下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寸步难行。」

  「让大姊替我祭祀好了。」她淡淡回答,「她曾经在先皇病重时,代先皇执行过祭祀仪式,那些事情她都懂的。」

  「那怎么可以呢?这是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一次祭天,让别人代为祭祀有违祖制啊。」

  「祖宗在天有灵会谅解朕的。」她轻叹着挥挥手,「丞相先请去吧,祭祀的事情麻烦您告诉大姊,过会儿朕会下旨给大姊的。」

  丞相离开时,回头看了眼赫连爵,「赫连将军不走吗?女皇需要休息。」

  他只是顽劣一笑。「丞相操心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丞相变了脸色,拂袖而去。

  君月闭着双眼,很是虚弱。「你一上来就得罪丞相,无异于得罪群臣。」

  「我的出现已经得罪很多人了,丞相心里对我反感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何必藏着?」赫连爵冷笑,「他不过是靠当年对先皇和大公主的拍马屁才有今日的地位,说到真才实学,他也没有几斤几两重。」

  「但是丞相毕竟是百官之首。」

  「三年之内,我会让文武百官都只臣服于一人。」

  她霍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你说的这一人,是指谁?」

  他眨眨眼,「除了尊贵的女皇陛下,还能有谁?」

  「我不敢信你的话。」她轻叹,「赫连爵,我知道你的野心很大,但是你也要记住,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我需要你为我立下一个稳固的朝廷,你也需要我为你恢复名誉和地位,所以别把我当孩子一样戏耍。」

  「真不知道是你高估了我,还是觉得我在低估你?」他低下头,俊容贴近她的双眸。

  她知道自己的躲避会让他视为软弱,所以即使他有可能再度侵犯自己,她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躲开。

  「许多年前我见到你时,你还是温文如玉的一个少年英雄,意气飞扬。」她缓缓地说起往事,让他略带邪肆的笑容在唇边一敛。「后来听说了你的许多事情,知道你被先皇看中,封了将军,是朝廷中最年轻的将军,但是你在战场上的表现无愧于先皇对你的器重。直到你二十一岁,就被血月国上下公推为百将之首。」

  赫连爵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睫微垂,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那神情危险中带着几分魅惑人的妖异。

  「但是功高震主的确是历朝历代身为臣子最大的忌讳。先皇听说了很多有关你的流言蜚语,尤其是听说你和邻国的皇子司空曜私交密切,于是开始对你产生了质疑。后来几场战役,你明明有取胜的可能,却故意放了司空曜一马,甚至还曾经小输几阵,终于激怒陛下,将你急召回京,当面训斥,责问你是否有通敌叛国之嫌,将你眨出京城,流放外省,永不还朝。」

  她的娓娓道来并没有让赫连爵的神情有丝毫变化,只是饶有兴味地挑着眉听她讲述,仿佛在听她讲述一个关于别人的故事。

  「你出京后,我曾托人打听你的消息,但是你萍踪浪迹,很难找到。」

  「找到我又怎样?」他终于开口。

  「若能找到你,我想请你与我见一面,我不相信当年奋勇救下我的那个少年将领会做下叛国之事,如果你有委屈,我会代你向先皇禀奏,还你清白。」

  「不必。」那丝嘲讽的笑意又爬上他的嘴角,「如果我愿意为自己洗刷罪名,许多年前在先皇面前我就会说明白了。」

  君月微怔。「那你……」

  「我是故意的。」他眼中闪烁着古怪的光,「我厌倦了当时自己的位置和要做的事情,所以陛下的问罪正中我下怀。」

  「你故意让自己背上黑锅,背上洗不掉的罪名,成为朝廷上下、全国内外都看不起的叛徒?」她的声音陡然提高,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你怎么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这样做对得起谁?扶你走到那样一个顶峰的人难道只是先皇或是你自己吗?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你轻易放弃自己得到的,背上骂名,让那些忠心辅佐你的将领和士卒们情何以堪?」

  赫连爵诧异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篇话。静默了片刻之后,他转颜一笑,「看不出你还是如此喜欢打抱不平的侠义心肠,这些话如果说给我的旧部听,大概会有些人要痛哭流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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