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年纪较大的男工大胆地开玩笑问:“昀!你该不会是老板的女朋友吧?”
任筱绿脸色困窘发红,急忙否认。“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
先前的那位中年妇女见她脸红,笑地替她解围。“小姐,我们都很爱乱开玩笑,你不用那么紧张啦!你要不要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等老板回来后我再转告他,还是你要留言给他?”
任筱绿不想留言,也不想拖拉,她不能等,现在就想去找戒指。
她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告诉那名妇人。“我叫任筱绿,昨天天在韩永在家里作客,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可能掉在温室或韩永在屋里,我先自已找看看,我保证不会干扰到你们工作的。”
那些工人你看我、我看你,作不了主,最后是年纪较大的工人提议。
“老板门锁著没办法进去找啦!我看你先在温室那里找,边找边等看看老板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继续工作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说一声。”
“谢谢。”任筱绿感激地道了谢。
她快步走到温室咐近,在昨天天傍晚曾逗留过的地方蹲了下来,手上握著捡来的小树枝,低著头张大眼睛,在地上拨弄寻找。
第4章(2)
一个小时过去,时间将近正午,太阳很毒辣,晒得人热汗直流,任筱绿仍维持蹲著的姿势,边找边缓慢移动步伐,尽管双脚酸痛、头晕眼花,她也不愿放弃。
工人们走出花圃,经过她身边时,先前和她讲过话的妇人热情邀约她。“小姐,我们中午休息的时间到了,要回去吃午饭跟休息,你要不要一起来?如果不嫌弃吃得随便的话,我们家很欢迎你。”
任筱绿抬头看向妇人,剌眼的阳光因此直射入她的眼睛,一阵眩晕袭来,她咬牙忍住,同时摇头道谢。“不用了,我还要继续找。”
找不到戒指,她根本没心情吃饭。
妇人好奇问:“啊你到底是要找什么东西?”
“一枚戒指。”
“嗄?戒指?”旁迨的男性工人露出一脸没希望的表情,摇头劝她。“那么小的东西是要怎么找?”
一句话把任筱绿的希望给压得死死,她垮下肩膀、垂下眉,咬住下唇忍位想哭的冲动,声线紧绷地说著:“我会慢慢找,一定能找到的。”
她像是在说服对方,也像是在安慰自已,因为她不能放弃寻找,要是没了那枚戒指,她一定会疯掉的。
妇女看见她脸色沉重,推了那名泼她冷水的工人一下,腈示对方别再乱说话,然后笑著缓颊。“那你慢慢找,不要太累,如果很热就到树荫下休息,否则很容易中暑的。”
说完,一群工人结伴离去,只剩下任筱绿不放弃地继续寻找的工作。
可是,愈找她愈是灰心,就像那名工人说的,那么小的东西,真的很难找。
她绝望地放弃温室咐近,决定改变地点去昨天天她和韩永在跌倒的地方寻找,于是她开了车,在农村的产业道路绕来绕去,凭著记忆找到昨天天两人一起趴跌的稻田旁。
大概是正午的关系,绿油油的稻田一如昨天天,除了白鹭鸶外不见农夫等人迹。她下了车,顾不得牛仔裤和布鞋会弄脏,直接跨入稻田里--
早上十一点钟左右,“就是咖啡店”的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韩永在。
不过是昨天天才眼任筱绿道别,韩永在却非常想再见她一面,整个脑海里充斥著她的身影。
定下心来仔细分析这份汹涌的思念,他不得不说,相机里任筱绿幽怨哭泣的画面是最大的导因,自从看过那段影片后,他一整晚都心神不宁,脑海里不断有个声音对他说--照顾她,别再让她哭泣,不要放她一个人孤单。
于是他为了她特地将后天的行程提前至今天处理,一大早先到花卉批发市场办完事之后,便依照出门前从网络上google到的地址找到了“就是咖啡店”。
他一进门便看见相机中那位留著齐肩短发的甜美女生一个人站在吧台里,餐桌之建有另一名像是工读生的男孩子在收餐盘,因为还不到用餐时间,咖啡店里客人并不多,他直接走上前向短发女孩表明来意。
“你好,请问你认识一位任筱绿小姐吗?”
“认识啊!她是我干姊姊。”任芯宁表情微讶地看著韩永在,今早是怎么了?好多人找筱绿喔!
先是简洁,不过她刚刚边跟她讨论事情边灌了两杯咖啡,现在尿急,前一秒刚闪到厕所去了。再来是这位陌生男子,嗯……
看他面容和善、眼神清明,感觉很正派的样子,筱绿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男人啊?她怎么都没听她说过?
“太好了。”韩永在咧开嘴,表情放松。“我是她朋友,我叫韩永在,她昨天把相机遗留在我那里,我替她送过来。”
“嗄?朋友?昨天?相机留在你那儿?”任芯宁皱眉,怀疑自已听错了。“可是……我记得筱绿说她昨天是去出差耶!”
韩永在微笑,向她说明前因后果,接著问:“她在吗?”
“不在。”心思单纯的任芯宁没想太多,直觉地摇头说不在,没把任筱绿去找戒指的事和韩永在做联想。
“这样啊?那只好麻烦你转交了。”他语气惋惜的拿出任筱绿的相机,拜托任芯宁转交。
任务达成后,他有点落寞地走出咖啡店,没有和任筱绿碰上面,心里有种全虚荒芜的感觉。
就在韩永在前脚刚离开时,简洁刚好从咖啡店的厕所走了出来,她回到吧台前的高脚椅坐下,吁了一口气,赞美任芯宁。
“任妹妹,你煮的手工咖啡真的很好喝,害我忍不住连灌了两杯,好利尿,一直跑厕所……咦?”视线忽然看到吧台上的相机。“怎么突然跑出一台相机,我去上厕所前还没有的啊?”
“刚刚有个韩先生说筱绿忘在他那儿,所以帮忙送回来,他说是筱绿的朋友,人看起来挺不错,像是好好先生那一型的。”任芯宁边说,眼睛边好奇地飘向窗外,看著外头那个韩先生走向一台黑色休旅车。
简洁不认同地撇嘴。“唉呀,看外表不准啦!我那个表哥才真的是好好先生……对了,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我刚刚有介绍我表哥的名字吗?他叫韩永在……”
“什么!”任芯宁忽然大喝一声,表情惊吓。
“任妹妹,你怎么了?干么突然叫那么大声?”简洁吓一跳,身体往后弹。
任芯宁的手指著简洁。“你表哥叫韩永在?”
“对啊!”简洁理所当然地点头。
任芯宁的手又指向外头正要跨上黑色休旅车的男人。“刚刚那个送相机来的人也叫韩永在?”
简洁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酷似表哥韩永在的背影,以及他只要上台北时都会开的黑色休旅车。
“啊??”这下换简洁瞪大眼,大喝一声,立即跳下高脚椅冲了出去。
“等我!”任芯宁也跟著追了出去。
十分钟后,咖啡店的一角。
简洁和任芯宁两个女人合作,先是钜细靡遗地追问了韩永在和任筱绿认识的经过,接著任芯宁七嘴八舌地把任筱绿和无缘姊夫的事全说给韩永在听。
韩永在听完,心情荡到了谷底,这下他完全明白为何任筱绿的泪颜会带著孤绝凄凉的感觉了。她有多爱她的未婚夫呢?爱到事情都已经过了两年,还是放不开。
他忽然好嫉妒那个男人,能拥有任筱绿深情不移的爱。
就在韩永在敛眉思索之除,一旁的简洁鼓舞他。“韩永在,这次非要靠你出马不可。”
“靠我出马?”韩永在摇头,不懂。
简洁解释,“就是去追她啊!一方面我觉得你和筱绿很速配,二方面我们都不愿见筱绿继续孤单,本来我还在思考要怎么安排你们见面的说,想不到你们已经认识了,这就是缘分啊!韩永在,你也见过筱绿了,有没有觉得她美如空谷幽兰啊?别告诉我你见到气质这么高雅的筱绿不会欣赏,这么优质完美的女人怎么可以错过呢?你去追求筱绿,用甜蜜的爱情来拯救筱绿脱离优郜悲伤吧!”
简洁说得很亢奋,情绪激昂地右手握拳朝空中用力挥出一拳,很满意自已所扮演的红婊角色。
任芯宁也在一奈猛点头咐和,显得乐见其成。
但是韩永在却沉著脸,声音低沉地回答:“对不起,我不要。”
“不要?!”简洁和任芯宁异口同声大叫:引来咖啡店里的客人侧目。
惊觉成为客人注目的焦点,任芯宁赶紧压低音量,问:“为什么不要?难道你不喜欢筱绿?”
怎么可能?她们家筱绿完美如女神,怎么可能有男人不爱?
“不是。”韩永在很诚实地摇头。他没有不喜欢,相反的,他很喜欢,笫一次遇见她时,先是因为心疼而印象深刻,而后心疼变成关心、关心变成把她的人都上心,情感慢慢氾滥,他不得不承认任筱绿这个人已经深植他的心中。
“那为什么不要?”换简洁拧眉问。
“我不想当替代品。”任筱绿的心里似乎全不出任何位置来容纳别人,去追求她的结果有两个,一是失败,因为她不想再爱也不敢再爱,二是成功,只是成功的背后是否代表著情感的转移呢?
“怎么会是替代品?”任芯宁猛摇头,不认同地提出她的看法。“卢大哥跟你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他是那种时尚高雅、冷静沉稳的男人,虽然我对你的了解不深,但你朴实正直,给人感觉很舒服,像是和煦的暖阳,筱绿若是接受你,绝对不会是把你当替代品。你真的不要吗?要不要再想一想?我在想,也许你的温度能温暖筱绿冷却的心。”
温暖她的心?
这个说法让他的心动摇,确实,他也觉得任筱绿看起来很缺乏温暖的样子,他不由得幻想著,当她拥抱温暖幸福时,那秀致清冷的脸庞会绽出什么样的先芒。
由于韩永在陷入想像中,迟迟没响应,任芯宁以为他还是不肯,于是惋惜地低垂著头,喃喃说:“本来还想把筱绿的联络电话告诉你的说,你可以跟她联络,她今天早上匆匆忙忙开车说要去昨天出差的地方找弄丢的戒指,我这脑筋真不灵光。”
任芯宁自嘲地拍了拍脑袋瓜。“刚刚你跟我说筱绿把相机遗留在你那边对我还没想那么多,但现在联想起来,筱绿会不会是去你家那边啊?也许你现在回去还可以碰上她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闻言,韩永在的眼眸膛大。“她开车去田尾?”
“对啊!”任芯宁直率地点头。“筱绿在昨天出差的地方把我那个无缘姊夫送的求婚戒指给弄丢了,急著过去找。”她的手指向简洁,问:“刚刚简洁说你也住田尾,不是吗?”
韩永在点头,然后用力深呼吸了口气,因为担心而急切地说:“电话给我,我马上去找她。”
任芯宁反应很快,二话不说地拿了便条纸抄下任筱绿的手机号码交给韩永在。
只见韩永在收下便条纸后,立刻转身殡步离开,连跟她们道再见的时间都没有。
目送他离开后,简洁唇角勾出饶富兴味的弧度,思忖著--还说不要,瞧你担心得咧!
第5章(1)
韩永在边发动车子边别上蓝芽耳机,依照任芯宁抄给他的手机号码拨出,但是电话却无响应,不晓得是收不到讯号还是任筱绿没空接?
他踩下油门,利落地转动方向盘,很快地将车子驶上交流道,一路开往田尾的方向,沿路他又拨了几次任筱绿的手机,结果还是一样没接,这让他更是心急。
两个半小时之后,黑色休旅车驶回自家门口,他停妥车后急忙下车,疾步绕著温室和自家楼房的四周查看,却没有看见任筱绿的身影。
这时,在楼房四周花圃工作的工人喊他。“老板,你回来了喔!有一个很水的小姐来找你,她说昨晚在你家作客弄丢了戒指,蹲在温室旁边拚命找都找不到。”
韩永在一听便知道工人指的是任筱绿,他急忉地问:“那她人呢?在哪里?”
工人耸耸肩。“不知道,后来我们午休去吃午饭,回来之后就没看见人了。”
这个答案让韩永在心灰,忍不住猜想任筱绿会去哪里呢?
他逼自已定下心来仔细分析,如果像工人所说的那样,任筱绿找不到戒指,那么,她有可能会就这样放弃走人吗?
不!他认为不会,任芯宁都说了,那是求婚戒指,任筱绿肯定不会没找到就离开,那么……她会去哪里呢?田尾的路况她不熟,到时候又像昨天一样乱开车开到迷路或冲入田沟、摔进田里怎么办?等等!忽然,他灵先一闪。田沟?
她会不会到昨天发生意外的地方去找戒指呢?
韩永在不想错过任何可能性,立即开车上路,目标是昨天两人相遇的地点。
五分钟后,当任筱绿的车子出现在韩永在的视线范围时,他悬在喉头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松獬了下来。
原来,她真的在这儿。
他把车子停在任筱绿的车旁,走下车,马上在绿油油的稻田里看见任筱绿蹲低的身影。
她纤细的身子正缩蹲在稻田之间的田埂,弯著腰,在烈日的暴晒下,T恤汗湿地贴在她背上,而她仿佛对酷热无感似的只顾著低头寻找。
“任小姐!”他喊她,同时大步跨入田里。
任筱绿听见韩永在的声音,抬头,同时感觉一道影子遮下,为她挡去炽热的阳光。
“韩永在?!”她一见到他,原本紧绷如弦的表情松动,嘴角垮下,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你终于出现了。”
韩永在急忙蹲下,下意识伸出手扶著她的手臂,他不是故意在肢体上接触她,而是觉得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任筱绿下一秒便会晕倒在他面前。
瞧瞧她这是什么脸色?脸颊因为日晒而发红,可是唇色却是苍白的,还有额前的刘海和耳旁的发丝,都已经湿黏地贴在她脸上,使得她看起来很憔悴;再往下看,她的双手沾满泥土,显然是已经在田里模素了好久,牛伃裤的膝盖以下也沾满黄褐色沙土,模样好不粮舰。
而最让他心抽痛的是任筱绿焦灼的眼神,原本该是明亮晶灿的漂亮眼眸却透出失望与恐惧,让他看得很不舍。“怎么办?我的戒指不见了,我找不到,那是对我很重要的戒指,是我的未婚夫跟我求婚的戒指,可是我却把它弄丢了,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昨天之前它还戴在我手上的……”
任筱绿愈说声音愈绝望哽咽,她的手也攀上韩永在的手臂,激动地摇晃著。
韩永在忍位想将伤心绝望的她拥进怀里疼惜的冲动,先是抿了抿唇,然后开口用沉稳的嗓音去抚她的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