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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妈咪 page 14 作者:深深

  被扔在家中的桑思棠,不免感到落寞,但她也坦然地接受。这桩婚姻是她渴求而来,无论他如何对她,她都会逆来顺受。

  想想,白纱是她选的,戒指是她挑的,就连日期也是她定的,所有的事宜他都未曾参与,只说你决定就好,听起来虽然好像他是尊重她的选择,但她却感到受伤。

  她强忍着伤怀,整个下午陪小矢玩,到了晚餐时间,她陪小矢进餐,接着小矢拉着她要她说故事,说完了故事,她哄小矢上床睡觉,眼看已经十二点,他却没个踪影,难道新婚之夜他要她独自一人度过吗?

  她坐在梳妆镜前,茫然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长得很丑吗?否则他为何不再看她也不再碰她?犹记得那夜,他们放纵地拥吻对方,甚至……若不是小矢的出现,他们可能已合而为一。

  她的执着错了吗?她的爱敌不过他的恨吗?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注定要付诸东流吗?不,上天不可以这么对她,这么做对她太残忍、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里,桑思棠不禁全身发冷,她下意识用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此时,她听见了大门开启的声音,他终于回来了,然而,他的呼息却满是酒气。

  齐藤羽桓一步步走向她,内心翻滚着掩不住的情欲,是的,他必须借酒壮胆才敢回家面对她,天知道他忍得有多难受,不看她、不碰她,简直要他的命,尤其是在那段她即将成为他妻子的日子里,整整七天他夜不成眠。

  他不断警告自己,但他的脑子却不听话,分分秒秒都是她的身影,一天二十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也不能麻痹他的神经、他的心。

  他真的很害怕,他害怕自己再次爱上她,更怕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所以他只好开始逃,逃离有她在的地方。

  但,他能逃得了多久?如今的她已成为他的妻子,他还有什么借口再逃呢?他总不能永远不回家,一辈子避而不见吧,所以他回来了。

  来到她面前,他伸出双臂拥住了她,欲望令他情不自禁地吸吮着她的香味。

  她惴惴不安,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地说道,“羽桓,我必须……圆谎。”

  这两个字在他体内翻起了层层巨浪,给了他一个不能不做的光明且坦荡的理由。

  齐藤羽桓不发一语地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将她抱躺到床上,酒精的发酵令他更加肆无忌惮,但他很清楚,此刻的自己再清醒不过,他想要她的欲望再也无法压抑。

  真正成为女人的这一天终于来临,桑思棠紧闭着双眸,任他柔情的恣虐,她的羞涩与无知,令他有着征服的快感,他张大了眼,不想错过她任何表情与动作。

  他极尽所能地挑逗她,她情难自抑地逸出阵阵娇吟,待他确定她已准备好之际,他柔和地让两人完成结合,她痛得双手紧抓着床单,强压着痛楚的侵袭,也忍下了尖声舒缓的念头。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这是他脑中所浮现出的一句话,他狂喜地想,也更加狂放地带她进入情爱的殿堂。然而,当满足感充斥在两人身体之后,他轻轻抽退之时,雪白的床单令他心头的那把爱火顿时冷却。

  他不动声色地走入浴室梳洗,倾泻而来的冷水冲蚀了每个细胞,他的判断错误?他不甘心地自揄,自嘲的冷笑自他唇边蔓延。

  桑思棠对于自己不是完璧之身也大感意外。这怎么可能?她从未……她惊愕的捂住嘴,脑子一片混乱,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方寸大乱地试着寻找解答,不经意地抚过腹上微微凸起的那道疤,瞬间,她有了明确的答案,是因为那场车祸,她动过大手术……一定是这样。

  她释然地想,此时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她急忙上前想替自己澄清,但他却是一脸木然。

  “我累了,睡吧。”

  “羽桓,我……”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要出差一个月,明天就走。”他无心听她想说些什么,交代完后,他与她擦身而过,迅速地钻进被窝中。

  见他毫无芥蒂的模样,顿时令她不知该做何感想,他是真的不介意,还是相信她仍是处子之身,抑或他对她存有疑虑却闷在心里?

  她忧惧地望着他的睡容,不敢肯定哪一个才是正确答案,但就在这个时候,多年前与唐仙仙聊天时她讲过的一句话,陡地出现在她的脑海。

  只要是男人,有哪个不介意?是的,他是个男人,他会不介意才怪,但她没有证据,又如何证明自己?落红,从古至今一直是男人对女人清白与否最粗浅的判断依据,可她的清白却被一场车祸夺去了。

  天啊,他已经对她够冷淡了,这会儿如果再让他误会她,她还能翻得了身吗?

  不行,她一定得告诉他,她不能蒙受这种不白之冤,心念一起,她赶忙走近床沿,伸手想摇醒他,但手却停在他的肩上十公分处。

  蓦地,惶恐加剧,她这么做会不会愈描愈黑?他会相信她的说词吗?她不安地收回手,徘徊在说与不说的恐惧中。

  齐藤羽桓闭着眼,试着挥走心中那股在乎的感受。七年了,他与她分别了两千多个日子,难不成他还妄想她会守身如玉地等待着他归来吗?他翻了个身,回避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

  出国收回失去的领域,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刚好可以趁着这段期间排除有关她的一切,当他再回来面对她时,将会是一个更冷酷、更无情的齐藤羽桓。

  齐藤羽桓出国后,桑思棠一直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她被迫重新投入工作,上班时,她便把齐藤龙矢带回桑家,请母亲代为照顾。近来,她易倦嗜睡,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这日,她又趴在她的办公桌上,无精打采地昏昏欲睡。

  “亲爱的老板娘,你又躲在这里摸鱼啊!”小云手叉着腰,调侃道:“思夫也要有个限度,哪有人像你这样,无时无刻惦记着未归的老公,你害不害臊啊?”

  “小云,我真的很累嘛,你就饶了我行不行?”

  “思棠姊,你就别再装了,再过几天你老公就回来了,就可以一解你的相思之苦,现在,可否请你振作一点,出来帮帮忙行不行?”

  小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想念老公应该是私下才做的事吧,哪有人像她这样,摆明的写在脸上,算算,她这个样子也有三个礼拜了。

  “小云……”

  “少在那边装可怜,我不吃你这套,快起来!”小云喝道,见她不动,便上前拉她。

  被她这么一拉,桑思棠忽然头晕目眩,脸色发白。

  “思棠姊,你怎么啦?别吓我啊!”小云立刻放手,拍了拍她发白的脸颊。

  “我的头……”

  “思棠姊,你真的生病了啊?不会吧,我看你好好的啊,怎么会……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我……不知道,只是头有点疼,全身懒洋洋的,我……”桑思棠虚弱地回道。

  机灵的小云立即做出大胆的诊断。“思棠姊,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桑思棠马上拿出记事本,核对月事的日期。

  不会吧,真被小云猜中了?她抬起眼,望着小云。“小云,我要请长假。”她的月事向来准时,但这一回却……

  “好、好啊,请多久都可以。”小云愣在原地呆呆回话。

  桑思棠急忙抓起皮包,火速前往医院。

  验孕的过程很快,桑思棠坐在诊疗室内,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等着检验结果。

  “桑小姐,你没有怀孕。”医生看着检验报告说道。

  “怎么可能,医生,会不会验错了?”她心急地抓着医生的手。

  “应该不会。”照时间推算,如果她真的受孕了,是不可能验不出来的,尿液的筛检准确率很高。

  “可是我、我……”

  “我知道,但你说的那些症状不一定是怀孕造成的,也有可能是你饮食不正常,或是睡眠质量不佳、工作压力太大等等因素。”

  “不,医生,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

  “桑小姐,你别激动,如果你想更加确定,我可以帮你照个超音波。”医生安抚道。

  “好。”

  第9章(2)

  在护士的带领下,桑思棠躺到诊疗床上,她撩起衬衫露出肚皮,让护士帮她涂上凝胶,接着医生熟练地拿着探头在她的肚子上移动,他看着屏幕许久,表情忽而变得沉重。

  “怎么了医生,我真的没有怀孕吗?”看样子,她是真的高兴得太早了。

  “桑小姐,你曾经动过手术吗?”医生看着她腹部的疤问道。

  “是的,我出过一场车祸,割除部分的肠子,怎么了吗?”

  “桑小姐,我想你割除的不只是肠子,还有子宫。”站在医生的立场及职业道德,他不得不实话实说。

  桑思棠的脑袋顿时轰隆隆作响,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医生将屏幕转向她,一边指着屏幕,一边解释。

  有医学常识的她,又何需听医生解释,她一直以为她月事的量不多是因为体质的关系,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当初并不是全子宫切除,而处女膜没落红的事看来也与车祸造成有关了,她到现在才知道家人一直都隐瞒了自己无法生育这件事。

  她悲恸地起身,整理好衣服,向医生道过谢后,茫茫然地走出医院,走向停车场的路上,不能生育的阴霾充塞着她的心,不曾怨天尤人的她,再也忍不住心酸,仰着头对着天空哭喊,“天啊,祢怎么能夺走我当母亲的权利?!”

  突地,天降大雨,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和着她脸上的泪水,不堪负荷的哀戚转成哀嚎,但在磅礴的雨势中,控诉声变得微不足道。

  之后,她一直处在失神的状态,开车狂亲至大姊的家,她失魂落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来到了大姊面前。

  “思棠?”桑堇欢惊叫,立时离开计算机桌前,冲进浴室拿来一条浴巾。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桑思棠歇斯底里地狂叫。

  桑堇欢吓得停下替她擦拭的动作。“什么?我、我……骗了你什么?”她的心剧烈跳动,不祥的预感令她全身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切除我的子宫?为什么让我成为一个不完整的女人?!为什么——”

  “思棠,你冷静点,别……”桑堇欢慌了手脚,偏偏这个时候,邵家除了佣人外,没有其它人可以帮她。

  桑思棠悲哀地跌坐在地。“为什么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她哭得不能自已,抡起拳头不停捶打着地面。

  “思棠,当时也是逼不得已,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只好……思棠,这不是谁的错,这就是命啊!”桑堇欢向来不是个宿命论者,但此时此刻,她实在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说词。

  “大姊!”桑思棠扑进她的怀中嚎啕大哭。

  “思棠,我们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如今你都承受不了了,更何况当年你才十九岁,我们实在不敢告诉你真相。”桑堇欢轻拍着妹妹的背,道出了不敢明说的顾忌。

  “大姊,我不能生,我不能当母亲了……”

  “谁说的,你是不能生育,但你还是可以当母亲,你忘了吗,你还有小矢啊!虽然他不是你亲生的,但你依然可以完成当母亲的心愿,不是吗?”

  “小矢……”桑思棠幽然地笑了。

  “对,小矢,他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如今你就是他的母亲。”桑堇欢晓以大义。

  “但是……”

  “没有但是,思棠,你的爱心一向多于常人,无论是否是你亲生的,你都一律视如己出,对吗?”桑堇欢努力想转移妹妹的哀思。

  “对,可是……”

  “没有可是,你和羽桓之间,问题不在于你能不能生,而是双方是否相爱,你应该很清楚。”

  “相爱?”桑思棠笑得更凄凉了。“这条路已离我愈来愈远了,姊,我不妨坦白告诉你吧,他可能怀疑他不是我第一个男人。”

  “为什么?”

  “这么易解的答案还需要问吗?”桑思棠眼神往下飘。

  “你确定?”

  “不是百分百,但你可以问问你老公,看他是不是在意。”桑思棠槁木死灰地说道。

  这下子她哪来的筹码战胜他的恨,延续他们的关系?还有,她该用何种面目待在他身边?

  “好,我会去问的。”其实根本不必问,桑堇欢心里有数,这个回答说是安慰还差不多。

  “大姊,先别让爸他们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好吗?”

  “我明白。”桑堇欢心疼的抱着她。“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我去拿件衣服给你换。”

  “好。”

  桑思棠在大姊的搀扶下走进浴室。

  听着水声,桑堇欢焦急万分地坐在门外等着。太快了,没想到保持了七年的秘密,竟会在她婚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便被拆穿,她的忧郁、她的怅然,再再说明了她有多么失望,可她似乎太过平静。

  刚进门时,思棠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但才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可以表现得如此无谓,甚至关心起家人,太苦了,如果这样的情况不改善,再这么下去思棠一定会崩溃的。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落入这样暗无天日的炼狱,且看目前的局势,除了她,没有人可以伸出援手,只有她能救妹妹脱离苦海。

  而在浴室中的桑思棠,腾腾的热气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幸好,她第一个找的人是大姊而不是父母,要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天下父母心,她开始有点了解父亲为何反对她嫁了,为了隐瞒这个秘密,所以他反对到底,这和她嫁给谁都无关,原因只是为了保护她。

  毕竟,家人们还是疼惜她的,他们情愿放弃坚持,圆她所说的谎,只求谎与谎之间能够永续的绵延,他们实在太爱她了。

  此刻,知悉真相的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们七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呢?算了吧,她一个人受苦总比大家陪她一起受苦来得好。

  想当年,大姊要出嫁时,她一直不了解她为父亲所做出的牺牲,她认为那是不值得的,只为父亲一句话,就葬送自己的一生,好在邵提亚并没有辜负大姊,虽然有过波折,但最后仍成为一对人人称羡的鸳鸯。

  同是姊妹,她们的情关虽有些不同,但在层层关卡之中仍有交错,谁教她们是同一对父母所生,心性、决定、处理事情的态度便有相似。

  如今的她怎敢再奢求什么,唯一所求便是未来的日子过得安稳。

  梳洗完毕,桑思棠走出浴室,却见大姊一脸忧心,她安慰道:“大姊,别哭丧着脸嘛,我已经想通了。”她虽然面带微笑,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哀愁。

  “思棠,有苦别闷在心里,大姊自愿当你的垃圾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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