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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了戒指別想跑 page 13 作者:靳絜

  所谓“躲起来”是躲到日本去了。李舒蓓的原住民情郎经日本一家音乐制作公司发掘,刚赴日接受一系列的训练课程,依约得在当地待上一年。分离没多久,李舒蓓已难耐相思之苦。幸好何钊跟她配合得天衣无缝,她可以趁替何家解厄的这个月,顺便解解自己的苦。回来之后还可以暂住何钊的公寓,当一阵子何太太,离婚之后保管老爸拿她没辙。

  “怎么样?掳获你梦中情人了没?”

  “哼,那要看是哪方面了。灵魂可能已占有了一部分,关系可是一次也没发生!”

  “哦?战果很不理想嘛。看不出你是这么‘肉脚’的男人耶?”

  “妈的你敢笑我?要不是你提早回来,我说不定已经占有那个圣洁高贵的灵魂了!你干嘛提早回来?”

  白天都见不到他的人,日子愈过愈觉得闷;而且他的经纪人好像已经不太高兴我住那里了,所以我才决定早点回来。我也差不多该作第一次产检了。”

  “产检?!你要在我这怀孕?”

  “拜托!你是怎么措辞的?好,就算我是‘在你这’怀孕,也没什么不对呀!你不是要利用我去刺激你的梦中情人吗?我怀孕的事不是刚好可以增加刺激强度?”

  “我只怕‘过犹不及’。当初答应帮你的忙,的确是因为我也想借此安抚我老母,顺便试试何旭敏的反应。不过我已经有点后悔了,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我还单身的时候她都看不上我,现在我已婚,她——”他差点没捶胸。

  “我们又不是不离婚,你紧张什么嘛?如果她有了反应,你可以把我们的计策解释给她听,请她暂时也替我保密。无论如何我都要等孩子出世之后才能让我爸知道孩子不是你的,到时候他才没立场反对我们离婚,还必须接受我男朋友当他女婿。你尽管放心,你妈那我会解释清楚的。”

  “解释清楚?怎么解释?说你跟我睡,却生出别人的孩子?”

  “解释清楚的意思就是全盘托出,她会知道我没跟你睡过。你说她最中意的媳妇人选是何旭敏,既然这样,那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毕竟我们所做的一切除了解决我个人的问题以外,还因为你想得到何旭敏。”

  何钊似乎宽心了些。

  “你……你为什么要怀孕呢?这不在我们的计画里。”

  “这的确是个意外,不过对我来说,未尝不好。没有这个孩子,我爸可能还是不会准我嫁给我男朋友。”

  “可是……可是你的肚子会变大……糟了!”

  “什么东西糟了?”

  “我老母虽然低能,但还不至于忘记怀胎需要十个月,你会不会有的太早了一点?不必等到你生的时候她就会觉得有问题,到时候我们要怎么跟她解释?”不等回答,他已暴躁得无法不诅咒:“妈的,我对何旭敏说的话果然应验了。婚后我要应付很多想都想不到的情况,你怀孕的事就是头一个!”

  “这个问题很好应付,你怕什么?我想每个人对你先上车后补票的事都不会觉得奇怪。”

  “先上车后补票的人是你。”

  “也对,我补的还是张不对的票。能不能顺利补到正确的票,还得仰赖你的鼎力相助。何钊大哥,谢谢你,谢谢你提供了栖身之所给我。”

  诚挚的语气教他不好意思再发牢骚,只得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第九章

  一个月后,办公室已陌生得教何钊无法平心静气地工作。

  蜜月过后,何旭敏完全走样,变了个死样给他看。她眼里只有工作,没有他。就算用正眼瞧他,也从不超过两秒;如果他问的问题可以只用一句话来回答,她绝不多说一个字;每一杯咖啡都泡得很正常,正常得令他几乎想当场泼还给她。

  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吧,他要她配合公关公司的提案,上一个电视谈话节目,接受专访,为公司形象代言作后续努力。还未进一步说明,她就一口说:好,我会跟他们讨论细节。

  妈的,意思就是不跟他讨论细节了。

  又好比现在,他就不信她会感觉不出他在瞪她,偏偏她又是一副如入禅定的样子。他这边一片凄风惨雨,她那边却风和日丽。

  东山飘雨西山晴?这口气教他再也咽不下了。

  “何旭敏!”

  “有事请吩咐。”

  “把脸抬起来,好不好?”

  抬是立刻抬起来了,但是眼神不该这么酷。

  “请吩咐。”

  “喔,”这才想起自己有话要说。“我老婆预约了明天上午去产检,本来我想陪她去的,不过刚才苑林企业徐老板来电话,说他约了几个朋友跟我一起谈进军超级市场的合作计画,我已经同意了,所以我想麻烦你明天陪我老婆去产检。”

  “没问题,我会在下班之前打电话向何夫人请示相关细节。”

  妈的,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知道我老婆怀孕了?”

  “你刚告诉我了,不是吗?”

  “你……你是说你本来不知道这件事?”

  “你没公告这项喜讯,我也向来不是包打听。”她说完就耸了下肩,埋首桌前。

  “脸抬起来!”

  从容抬脸。

  “你……你怎么能这么冷静?”

  “喔?我的确忘了向你道贺。”她补了个微笑给他,顺便道:“恭喜老板。”

  “老板?喔,现在你就愿意称呼我‘老板’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只有在为我工作的第一个月里喊过我‘老板’,但是自从我企图模你的手未遂,你指着我的鼻子恐吓要告我性骚扰之后,你就开始跟喊儿子一样地喊我,现在怎么又恢复了对我的恭敬呢?”稍停,局局地说:“理由,我也要个理由。”

  她认真思索的模样给了他一丝快感。

  “何旭敏,理由?”他得意地催促着。

  她先回一笑,再答:“初时,我见山是山;后来,见山不是山;如今,我见山又是山。”再一笑:“理由。”

  “这么文皱皱的干嘛?又想暗示我是个老土草包了吗?你看准了我听不懂,对不对?哼,别那么瞧不起人,我也是念过书的!”

  “听得懂最好,否则我也不知该怎么作进一步解释。因为,我念过的书没你多。”

  “你——”好,再讲一点她不知道的内幕,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冷静!

  “你知不知道我老婆怀孕多久了?听清楚喽十六周!”

  十六周?她果真有一瞬的愣怔。脑海里立刻浮现了红绿灯路口的那一幕。

  李舒蓓怀的是他的孩子吗?

  “这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你了?”他又得意了。“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挤出一丝愧疚之色。“我该向你道个歉。”

  “道歉?”这是什么反应。

  “是的。你一定记得我曾经取笑过你,说你是因为有什么连你妈都不知道的毛病,所以才不敢结婚。而现在,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没毛病,所以我该向你道歉,对不起,请原谅我小看了你。”

  “你……你怎么不抗议呢?”

  “抗议什么——”她又稳住一惊。

  “抗议——”什么呢?他胡耙了两下早该修剪的发。“喔,当然是抗议我又叫你替我办私事嘛。”

  她笑得飘忽。“行之已久的事,有什么好抗议的?”

  “可是你以前每次都会抗议呀!”

  “抗议归抗议,最后还是要做。我已厌倦这种模式,如果抗议注定无效,我何不免去这道手续?”

  “你根本就是不想跟我多讲话,别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叫你陪我老婆去产检这件事,你有抗议的理由:你可以问我,为什么放着我家一堆女人在一边纳凉,偏偏要叫你去;你可以对我吼,说你领的是特助的薪水,不是管家的;你可以骂我公私不分!”

  “我说了!我不想再说这类废话,”她微微激动。“如果你认为我有充分的理由提出抗议,你何不反求诸己呢?只要你改掉自己的这项坏习惯,还我一个单纯的特助身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行之已久的事,你要我怎么改?”

  “你自己不肯改也不能不准我改呀。我为自己免去一道多余的手续,并没有影响到你嘛,你要求我做的每件事我都一样会尽力去做,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打算以‘拒绝向老板抗议’为由,开除特助吗?”

  “你还是认定我不敢开除你吗?”

  “我正愁找不到适当理由向你提辞呈,你如果愿意立刻开除我,我会很高兴的。”她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蜜月结束的当天她就想辞职了。但怕此举引起多方揣测,故而作罢。

  重返工作岗位之后,她过得实不如表面上这般平静。

  “你最好别让我逮到理由,否则我一定会开除你。”

  “眼前你还没逮到机会,是不是?所以,如果没别的吩咐,我要工作了。”

  依旧是东山飘雨西山晴。他忿忿然出办公室透气去。

  忿忿然与冷冷然的两人在工作中又磨过一个月。

  她今天上午奉命第二次陪老板太太上医院产检。像上一次那样,她不主动与李舒蓓交谈。但今天她听说了—一何钊是个体贴的丈夫,何母是个疼媳妇的婆婆,何家几位千金也都很喜欢自家的新成员,何家所有人都热切期待宝宝出世。

  何家几个女人倒真是还她清静了,但她仍不免觉得、她们现实了点。

  她只对李舒蓓提出一问,不经意地问她:决定嫁给何钊之前,可曾考虑过彼此的年骤差距,毕竟十二岁的差距不算小。李舒蓓的回答是:她本也觉得十二岁大太多了,不过何钊另当别论;她认为有他这样帅气的老公没什么不好。

  是呀,何钊绝对有“另当别论”的条件。虽然年纪稍大,但是要迷惑一个像李舒蓓这样的妙龄美眉,依旧不是问题。

  这女孩若不是年轻不懂事,就是太随便了。精明的何钊绝不可能当别人孩子的爹,这孩子肯定是他的。那么按怀孕周数来推算,红绿灯路口那一幕发生之前,这个胚胎已经着床。

  见山又是山了呵。即使何钊如他自己所形容,没那么多时间去猎艳,他仍旧是个性观念随便的男人;只要对象也随便,他随时可以与之上床,随时可以“开始爱她”,跟开水龙头一样简单。

  没有人向她解释,新娘为什么失踪,又为什么突然回家了。虽然是她完成了代度蜜月的艰巨任务,她却不认为自己因此就有立场去向任何一位当事人提出质疑。

  因为,当初她是自愿与老板赴汤蹈火的。

  真是多管闲事呵,是她该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时候了吧?

  她从背包里找出小记事本,查到胡炎成的行动电话号码。他是她在摄影棚里认识的,是电视台拍摄组的第一线工作人员,人还不错,她为什么要一直拒绝和他约会呢?

  她约他一块吃午饭,他欣喜若狂地应允。

  何旭敏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太缺乏和异性相处的经验了。面对胡炎成并不比面对何钊来得轻松。

  眼前的男人外表出色,谈吐不俗,应该是那种很容易就交到女朋友的男人。是否他不想错过身边任何一个机会,所以才数度对她提出约会的要求?也许——若她今天不主动提出这个午餐约会,他很快就去把握另一个机会了?

  “你上节目的时候还满会讲话的,今天怎么话这么少?”

  他眼里闪动的光芒令她不安。

  “我……不太习惯这样的饭局。”

  “你是说,你很少像现在这样,单独跟个男人用餐?”

  紧抿起后,她吞下微微怒意,点了下头。

  “看不出来。”觉得此话不大礼貌,于是润饰一番:“我的意思是,你不可能没交过男朋友,因为你很有吸引力。”

  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是赞美,只觉他好像把自己当怪物看。

  “也许你没骗我……”

  “我真的没骗你!”激动过后,她尴尬低头。

  “喔,对不起,我的话是有点问题。”他轻拍自己前额一下。“我只是想强调,你真的是个很具吸引力的女人。”

  她回一个尴尬的笑,对于自己适才近乎愚蠢的激动还后悔不已。

  “既然你肯约我吃这餐,那么也应该不介意跟我有第二次约会。”他的笑容里添了不少信心。“后天是周末,你愿意和我共度吗?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我们可以在那里吃晚餐,谈天,跳舞。”

  她当下就打算尽可能婉转地拒绝他。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对一个女人,尤其是像她这种没有爱情游戏纪录的女人而言,他并不比何钊安全。

  “考虑好了吗?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左右转着两颗犹豫的眼珠子,意外地发现了何钊!他正在看她,而那样子令她生气她不能在午休时间跟个男人一起用餐吗?

  “我答应,周末我们约会,第二次。”

  “太好了!那你把你家地址给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一对热情的火眼和另一对充满挑衅的死鱼眼,正以不同的距离和角度对着她。倍受煎熬的她从背包里拿出笔和便条本,迅速写下自家地址之后,撕下该页递给胡炎成。

  然后,她看见何钊朝他们走来,停在他们面前时的模样俨然一个正要动刀的屠夫。

  “胡先生,这位是我的上司何钊,何先生。”她突然起立,吓得胡炎成也跟着起立。

  “喔,原来是何先生,久仰久仰。”他礼貌伸手向何钊。

  “你是谁?”握了手之后才问,不客气地。

  人家自我介绍得很清楚,何钊只回一声“喔”,之后就盯着何旭敏道:“下午还有很多事等我们处理,别忘了早点回办公室。”

  说完他便转身回自己那一桌吃商业午餐。

  “你老板这个人有点……”

  胡炎成不好意思说出“不礼貌”三个字,何旭敏却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他是个老土草包,别理他,他对谁都不太客气。”

  无所谓地,胡炎成一笑。

  结束午餐约会,何旭敏准时回到办公室,何钊晚她五分钟进来。下午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跟人打电话,谈生意上的事,没找她麻烦。

  她偷瞄过两回“大概表”,确定下班时间已过,这才将手边工作告一段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何旭敏。”

  “有事请等明天再吩咐,我下班了。”

  “转过来面向我。”

  “我下班了。”往门的方向走。

  “你中午是不是跟那个男的在约会?”

  他挡住她的去路,这是一星期以来他站离她最近的一次,她几乎听得到他的呼吸声。

  “那是我私人的事,用不着向你报告。你公私不分是你的事,我可是很有原则的,绝不拿个人隐私来加重别人的负担。”

  “妈的!又开始夹枪带棒地跟我讲话了?又开始骂我了?”他全身紧绷,气得满脸通红。“你不巧还就说对了,你中午跟人家约会的这项隐私正是我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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