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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恋伤心恶男 page 14 作者:万里晴

  现在的她,很奇妙的,竟能想象跟范错为一起旅行,这是以前做不到的。以前,他们虽然是夫妻,可一些涉及到金钱方面的事物、体验,她还是没办法放任自己去享受,尽管他乐于付出,但她心里就是卡卡的。

  钱的力量能撑起自己某方面的信心,她心知肚明。

  门铃声微响,客房服务送到,把丰盛的早餐布在露台上。

  端着咖啡,她望着远方的清晨。

  长久以来,她在清晨入睡,午后醒来,像这样清醒看朝阳的机会不多。也许是空气很清新,也许是安静,竟出乎她意料的舒适。有别于过去,现在的她,竟喜欢晨起。

  风吹得她长发飘扬,有点冷,但舒畅,一双臂膀从后面围过来,炙人的体温熨得她一阵舒服。

  “宝贝。”他吻了吻她的耳朵,慵懒的唤,“怎么不叫醒我?”

  “想让你多睡点。”她没抗拒那两个字,宝贝。

  他从她手上接过咖啡,唇落在她喝过的地方。

  被他抱着,比刚刚一个人站在露台上更好许多。她心中生出两股意志,一部分想逃,怕沉溺其中,怕再次被他伤害,一部分却想得到更多。

  几经挣扎,她软弱的想,就……把这当作他们没有过的蜜月吧,补偿六年前的短命婚姻。他们终归要再谈过,但此刻风太温柔,他也太温柔,她不愿想太多。

  她放下双臂,抱着他环在她腰上的手,放松的往后倚向他。

  终于!范错为看向与她所见同一方向的远方,唇畔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拜科技发达所赐,五天之后,他们回到台湾。

  快速通关后,范错为亲自送蒂珐回他的新居。

  舟车劳顿,加上忽然没有了营运压力,一抵达,蒂珐竟累得睁不开眼。

  无法亲自带她参观,无奈的范错为只好换身衣服,进公司开会。

  蒂珐睡醒之后,才开始探索这屋子,一座隐私性极高的独栋别墅。

  乖乖!她知道这男人近几年很赚,但没想过他对自己这么好。别墅以钢骨为材,特殊玻璃为帷幕,饰以白墙,外观看起来酷味十足。

  别墅内,依然以白墙为主体,却是米白系,沙发茶几走黑色调,底下衬着一张酒红地毯,仍是酷风格,却有居家的温暖。大片筛过的日光自玻璃帷幕洒下来,晒在客厅与开放式厨房,充作分隔岛的那排绿色植物显得特别鲜活。

  她喜欢这里。

  蒂珐找到洒水器与剪子,弯腰蹲下,照顾那排植物。

  她没花力气劝他让她暂居别处,因为从离开科伦坡起,他的手就紧紧握住她的,坚定有力,显示没打算放她走。她默默收起抗议的念头,毕竟她还需要他的帮助,坚持分道扬镳显得多余。

  她用剪子除去枯叶。

  若说到烦恼,应该是自己没拒绝上他的床。

  在他的触碰下,以往的痛苦能在瞬间融化无形。或许是之前六年太寂寞,又或者是什么想不得的理由,她的身体容许他无论何时何地的进入。

  他……没用保险套。

  她叹了口气,凝视植物顶端,那新生嫩绿的小芽。

  而她,明明知道可能怀孕,却矛盾的不愿开口提醒。

  他想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她想接收并孕育,两人都揣着明白装胡涂。

  他们之间的性爱,早该在离开科伦坡时就停止,但他没打住,她也没要他停。事实上,不久前,他还跟她缠绵一回,她在半梦半醒间迎合他,迷糊中的高潮是最棒的。

  他在那时告诉她,他要出门,像吻妻子一样,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她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乖乖跟他说“路上小心”。她记得自己为了那个轻怜蜜爱的吻而叹息,他伏在她颈窝,发出低沉的笑,那太亲密了,真是糟糕。

  这一切得改变,今晚起,他得用保险套。虽然她可能已经怀孕了,但如果还没,她不想再冒险。

  六年前,六年后,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rou/体吸引力。经过这几天,她真心不认为能禁欲,她最好打电话提醒他带套子回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脸红。真不害臊!他可是抛弃她的男人,她怎能这么没志气,一再接收他的身体?腿间的不适令她更加羞愤。

  料理植物后,她起身。他以前说喜欢开放式厨房,那让他可以饱览她做菜的身影,后来分手了,他依然弄来一套,看来他真的很喜欢看女人为他忙碌。

  料理台上放着一张纸,她走过去看——随意取用!

  留言口气不小!她打开冰箱……嗯,他说得起这种话。

  冰箱里食材满满,冷冻肉品,生鲜蔬菜,一应俱全。在凤凰岛时,她靠代订食材赚外快,鉴赏力不弱,此时当然看出这些是上等货。

  她打开其它隐藏式食物柜,找到罐头与干料。那些东西摆放的位置竟与她的使用习惯相合,她在自认该找到餐具的抽屉找到餐具,在以为放油的柜位找到油品,顺得像是为她设计。

  出于下意识,她搬出锅具,拿出鸡骨与西红柿,想先炖锅香草西红柿汤,等他回来,再依他的喜好做变化。

  当凉水冲在手背上,她才从迷糊中清醒,忍不住又一呆。

  她的想法偏于传统,想为特别的人做做饭。此时想到外出工作的他,她竟然主动炖汤,这其中心思……她埋头洗切,不去想。

  将西红柿炖上后,她继续参观。

  地下室,除湿机细微作响,清凉舒爽,她检查集水箱,把积水倒掉。偌大空间里,摆着作曲录音用器材,几件健身用具,是他的工作室。

  再往二楼,是影音室、书房,以及一个放了许多奖牌、奖座的储物间,那是他几年间赢得的,她看过每一场颁奖盛典的实时转播。

  再往上是她睡过的房间,整层都是他的,除了必要家具,一概皆无。出于某种难以言说的心理,她走进更衣室,见左半边放满他的衣物,右半边是空的。

  他没有女人吗?她瞪着空空的柜子。

  有些柜子有门,她走过去拉开门,里面挂着几件衣服。

  那瞬间的心情复杂无比,他的生命终究有别的女人,她恼怒的想。

  不过,也是啦,他情/yu旺盛,外型威猛,怎么可能没桃花?

  她本想转头就走,但个性中顽强的一面冒出头。她想知道,够格把衣服挂在女主人更衣室的女人,品味到底如何。

  这很无聊,但于她,绝对必要!

  她走过去,故意把脚步跨得很大,深怕自己退缩。

  那女人……品味不如何!她雏了雏鼻子。那些衣服的款式跟颜色旧了,质料不好,摸起来是便宜货,若要勉强找个优点,就是那女人的身材算瘦削吧。

  瘦削的女人如何满足得了他对yu/望的追求?他的舌尖深舔胸乳的影像闪回脑中,她可是深深体会并记忆,他最爱抚弄丰润柔滑之处。

  悻悻然的要关回柜门,其中一件睡衣袖口上的污渍,令她有点眼熟。她拉过来看仔细,认出那是红酒渍痕。

  记得有一次,他们买红酒回来喝,她捧着酒杯,坐在他腿上,双手挂在他颈后摇晃,不小心将酒洒出来,染到的渍痕就像这一道……

  她瞪大眼睛,再看看那件衣服。

  这是……她的!每一件都是!六年前离开时,她漏了带走的衣服。

  这代表什么?她脑中嗡嗡响着。执意跟她离婚的他,为什么把这些早该丢掉的衣服,挂在专属于女主人的衣柜?

  她紧抓住那衣摆,不期然的开始发抖。

  “我回来了。”范错为轻声说。

  蒂珐松开那衣服,转过身去,看到他,竟然一阵腿软。

  他的眼底澄清一如夏日晴空,好像拨开了某种迷雾,任她探询。

  她忽然想起他说要离婚那晚,眼中遮遮掩掩的思绪,分明是有些话不愿意说,与此时对照,天差地别。

  “解释一下,”她武装情绪,抓起旧衣衣袖,严厉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靠在门框上,“就你看到的那样。”

  “这是故意布置,耍浪漫的招式吗?”她浑身发抖,“我不会买单!”

  他淡淡的说,“这几件衣服一直在我的更衣室,我搬到哪,它们就挂在哪。”

  “干嘛不早点丢掉?”他的平淡对照出她的凌乱,蒂珐抓来垃圾桶,狠狠的把衣服抛进去,“连回收都不必!你早该丢掉的,这些衣服都烂了!”她大踏步往房门口走去,想一鼓作气把垃圾丢出去。

  那些衣服在那里晃啊晃,闹得她心慌,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臂。

  “放手。”她别过脸低吼。

  “不。”他坚定拒绝。

  “放开我!”她扭过来吼。

  “我们至少要先谈过。”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像对我、好像对我……”她想不出更好的质问,索性直接来,“还有感情!”

  “我一直在想你。”他定定的注视她,“我不是对你‘还有’感情,是‘感情不曾消失过’。”

  她摔开垃圾桶,“那你跟我离什么婚?”

  这个问题日以继夜,年复一年的绕在心头,是痛苦而缓慢的折磨。她以为他放弃爱她了——范错为从没说过爱她,她只能假设他愿意尝试,而离婚则代表尝试终止,但是——“感情不曾消失过?你耍我啊?”

  范错为目光有些奇特的看着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凤凰岛?岛上的事不可能登上国际新闻头条,如果不是随时关注,我不会知道。”

  她想起来要问,“你早就知道我在那里?”

  “是。”

  “你也早就认识迪克了,对吧?不然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找到他又雇用他。”她思索着。迪克当时话中透露出,他知道她与范错为的过往。

  “他算是我的朋友。”他补充,“有长期雇用关系的朋友。”

  千头万绪窜动着,她抓出一个线头出来问,“那是你第一次去凤凰岛吗?”

  “不是。”

  “第几次?”

  “二十几次。”

  第8章(2)

  这个答案会让以前的她很惊讶,但这一刻,她竟发现自己是冷静的。

  她往楼下走去,直到客厅,“你一直在观察我?”

  “我一直很关心你。我承诺过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一定会在你身边。”

  “如果凤凰岛没发生动乱,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去找我?”

  他连思索都没有,“你三十岁生日。”

  所以,他确实有某个计划,她嗅到了。“为什么?”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咬出一根点上,“我估计,六年够让我把事业冲起来,稳定住,也够你打开眼界,累积足够的自信。”

  “……什么?”她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你是在说,我以前既自卑又见识不足吗?”

  “以你的年纪来说,不是。”他实际且坦白的说。“但以当时我们所处的情况,以及你面临的对手——我妈,你是。”

  蒂珐眼前火星点乱飞,“你……你是在贬损我?”

  “这是实情,你不是玛丽乔的对手。婚前婚后,我一再告诉你,别把她看得太重,但你做不到。”

  她怒红了眼,双手一挥,“在她耍了我那一记之后,我保证过,我以后会做到!”

  知道她对茫茫烟雾的隔绝反感,吸了两口尼古丁后,他熄掉香烟。

  他把当时看到的局势说出来,“她有得是时间,不缺金钱。她不像你,在有工作时才有自尊,有收入时才感到心安。我跟她交手二十几年,知道她是某方面的无赖,当她盯上你,不会轻易放你跑开,就算你无视于她,她也会天天出现,直到你受不了,对抗她为止。”

  “既然早就知道那样,你为什么还娶我?不是白白给我罪受?”

  他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才说,“看过你以前应对其它人的情况,我以为这对你不难。”

  她一时语塞,不敢问,他是不是对她失望了。

  “对待她的唯一办法,就是我一再告诉你的,不随她起舞,只保留对长辈的基本尊敬。”

  她坚持,“在她阴过我之后,我绝对可以做到!”

  “你可以,但不会是马上。”就是这一点,让当时的他当机立断。“要花上多久的时间?那期间付出的代价,是我们的感情不断摩擦。也许未来某一天你能做到,但那时,我们的感情也毁了。”

  “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为什么选择伤我的心?”

  “我不认为当时的你懂。”

  “但还是要说啊!”蒂珐激动的说,“你却让我求你!你曾经让我那么卑微的求你,却连一个解释也不给!”

  想到玛丽乔,她的确很头痛。在那短短的婚姻内,几度交手,已经令她不耐,想到未来的日子得与她那样周旋,她就头皮发麻。

  她心里很清楚,范错为担心的状况很可能发生。

  之所以没发生,是他扼断了那种可能。

  他急冻感情,急速切断了他们的连结,他让她——恨他!

  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蒂珐惊疑不定。

  “你以为离婚是对你的惩罚,但它不是。如果它真是种惩罚,对我又何尝不是?”

  蒂珐抢白,“你是男人!”

  “男人也会痛苦,也会内伤。”他低咆,“我希望你做到的,我自己也必须做到。我在要求你的同时,也在要求自己要够好,才配得上你。”

  “是吗?”她讥诮的问,直攻命门,“难道你也禁欲?”

  他毫不犹豫,“六年!”

  她整个愣住,“真的假的?”

  “前几天,最初那几次,我甚至来不及给你多少前戏,你心里很清楚。”他瞧着她的眼神无比认真。

  他确实疯狂于结合,而她……也是。

  蒂珐不禁脸红,却也有爆炸般的狂喜。他忠于她,不曾有过别的女人!

  “那不轻松,但我办到了。”范错为没有半分开玩笑或打马虎眼的意思,“我希望你快点成长起来,我希望你拥有基本自尊,那是只有你才能给你自己的。我给了你全部的爱,但是,爱不是所有痛苦的救赎,有的东西你必须自己得到、拥有,我们才能站在平等的地位上。”

  蒂珐转而瞪着他。

  这个男人怎么能在前一分钟令她如上天堂,却在后一分钟拽她回凡尘?

  “你现在是在嫌我没有你高贵吗?”

  范错为早已想到,当她知道这一切,会有被摆布的感觉,会心生抵抗,所以更形冷静,“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她泄愤的说。

  实际上,她知道——她这辈子不会承认,但她仍然知道,自己的某些人格特质是不成熟的,以前她所拥有的自尊,确实有缺陷。后来的她已经认清,范错为是她不曾拥有过的美好,为了保有这种美好,她会不断压缩自己,即使他不践踏她,即使他甜蜜善待她,她也会把自己变成如踩脚垫那样的存在。

  那种爱,不对等,不对等的爱会扼杀他们的未来。

  这几年,她看过很多最初美好的感情,最后是这样的收场,她也不是没有庆幸过,他们没走到这个最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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