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他摇摇头,很坦白的开口,“我不想见他。”
每次见面,老头子都会被他气得像是要爆血管,若是想多活几年,他们最好少见面为妙。
林万富倒抽了口气,“Royal,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怎么会不想见董事长?他可是——”
“为什么不会?”他回得很老实,他本来就不想见他,而且还要去上海,这代表他得跟老婆分隔两地,他才不要!
“你别为难我了……”超级苦恼的,“你若不去,我怎么跟董事长交代?”
“也没什么好交代,就跟他说我没空吧。”他回得很简单。
“可是,董事长很坚持!”林万富略显急促的说:“他知道你结婚的事,很生气!”
“我结婚关他什么事?”霍君实的口气还是不在乎。
“Royal——”令人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董事长也是关心你。”
“我不需要。”他耸了耸肩,“我有Angel就好了。”
对他来说,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天使,她名字叫方幸时,只要有她在身旁,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管,他只管她的喜怒哀乐,其他的事,都别想来烦他。
“可是——”林万富欲言又止,“董事长总会回来。”
“我知道。”霍君实回得理所当然,“公司是他的,不回来也太过份了点。”
听了摇摇头,“董事长回来之后,总会见到方秘书,不是吗?”
“是啊!”他的口气不是很情愿。“那又怎么样?”
“方秘书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身份?”他不以为然的说:“什么身份?我是她丈夫,她是我太太,这就好了。”
“可你是——”林万富压低自己的声音,“董事长的外孙啊!”
“那又如何?”
“方秘书知道吗?”
霍君实这才楞了一下,最后摇摇头,“她不知道,反正她也不会在乎。”
“你确定吗?”持疑的问。
他抬起头,看著林经理,原本温和的眼眸,在听到他的话后转为严厉。
看著他锐利的眼神,林万富不禁垂下目光。霍君实在方幸时的面前总是天真得像个孩子,微笑、撒娇,但是一旦她不在场,他就转而成为主导一切的王者,令人忍不住心底发毛!这么一个阴沉的男人,喜怒完全无法令人捉摸,更别提该怎么去应对了。
从小霍君实就是个优秀的资优生,他的聪明往往使人赞叹,而这几年在国外独立岁月的洗礼中,他也见过他几次,总觉得这个孩子变得越来越冷漠,但是却没料到他遇上方幸时之后,性子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不过这个转变只限于在方幸时的身边,当她一不在,他还是以前那个冷漠的霍君实。
“我只是建议你,最好早点跟方秘书说。”林万富小心翼翼的提醒,“就算你不到上海去见董事长,卖场开幕那天,董事长也一定会回台湾,到时你想瞒也瞒不住。”
“我从没想过要瞒她。”霍君实回答,“我只是要找个适合的机会告诉她。”只不过一直都找不到适合的机会!他视而不见的看著眼前的电脑萤幕。
幸时的内心深处有一个阴暗的角落,他很明白,也从不想轻易去触碰,因为他相信终有一天,他的陪伴会让这个角落由阴转晴。
刚结婚时,他本来想坦白自己的身份,但是幸时总说他们处于同一个世界,若不是如此,她根本不会跟他在一起。
这句话吓到了他,从小到大能令他害怕的事还真没几件,父母双亡时,他曾对未知产生了恐惧,所以变得冷漠,直到遇上她,所以他不会接受她离开,绝不!
尔虞我诈的商场向来勾不起他的兴趣,他是霍君实,一向我行我素,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但是他可以做尽一切,只要她开口。会接手英格的工作,也是因为她的期望,不然他这辈子根本不可能踏进这间公司。
到今天为止,在还没有把握之前,他不会让外公与她见面,只是瞒好像也瞒不久了。
“叫老头子不要回台湾!”他很快就做了决定。
“什么”林万富吓了一大跳。
霍君实冷冷的看著他,“你已经听到我的话了。去告诉他,暂时不要回来,若他回来,我立刻走!”
“可是——”
“算了!”看他连额头都开始冒汗,霍君实挥了挥手,“你若不说的话,我就自己跟他说。”
“可是董事长会很生气……”他都可以想像董事长气红一张脸的模样了。
“猜想得到。”他的态度摆明了根本不在乎。
“Royal,你还在怪董事长吗?”林万富企图缓颊,“你应该也知道,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董事长愿意的。
虽然当年的车祸你失去了你的父母,但是董事长也同样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他也不——”
闻言,霍君实只是冷凝著脸瞪他。
看到他的眼神,林万富迅速闭上了嘴,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口直心快,竟然会去揭他心中的伤。
当年就是因为老董事长不接受,所以大小姐才跟霍君实的父亲私奔,却没想到才不过几年,两个小夫妻就出车祸死了,而霍君实也因此被老董事长带回,不过他一直不谅解老董事长当年的所作所为,所以两祖孙的关系一直不算融洽。
“对不起!”林万富叹道,“我只是——”
“你不用再说了。”听到门外有声音,霍君实脸色一变,“Angel回来了。”
他有些惊讶,因为门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但是没几秒,果然就看到方幸时手拿著咖啡走了进来。林万富一脸的惊奇,不知道霍君实这种敏锐的观察能力到底从何而来的。
“经理?不好意思!”一进门看到他,方幸时有些惊讶,“我刚才去茶水间泡咖啡,您有事吗?”
霍君实的神情就像是变脸似的快速,她一出现,他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像是无害的孩子。
“没什么。”摇了摇头,在某人的眼神示意下,他无奈的转身回到办公室。
一等到只剩他们两夫妻时,霍君实立刻露出渴望的神情,看著她手上的杯子,“好香!”
“你的。”方幸时回他一笑,将咖啡放在他面前。“只能喝这一杯,咖啡喝多了没好处。”
“谢谢!”他一脸甜蜜。
“经理找你吗?”
因为3C卖场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所以他暂时在这里办公,反正他也打定了主意,只要她在哪里,他就会硬跟著到哪去。
喝了一口,霍君实满足的点头。
“找你做什么?”她轻靠在他的办公桌旁问。
“去上海。”他简短的回答。
“去上海?!”方幸时有些惊讶,“经理要你去上海?”
“对。”霍君实将咖啡放下,拉住她的手,轻描淡写的说:“他说董事长要见我,我说我没空。”
她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开玩笑吧?”
“开玩笑?”他亲了下她的手,一脸困惑,“你指的是什么?是要我去上海见董事长吗?我也觉得真是开玩笑。”
“不是!”方幸时支手抚额。早晚有一天,她会被他给气死!“是董事长要见你,你怎么可以说没空?”
看到她显然动怒,他的神情这才变得迟疑,“可是……我只是……只是不想去啊……”
“不想去?”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脸颊,似乎想要藉此让他清醒一点,“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拿人薪水,替人工作,很多事情需要妥协,做人做事,不是简单的想与不想就可以解决的!”
“可是我就是不想。”霍君实无辜的说,“我不要跟你分开。”
又是这句,这个男人总是表现出一副好像没有她,他就会死掉似的——想想是很甜蜜,但是有时却又气得很想掐死他。
“我真的早晚会杀了你!”她激动得像个小女生般,做出掐住他脖子的动作。
“不好吧!”嘴巴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脸上依然挂著一派温和的笑容。
看到他的笑,她的气焰不自觉一消,她真的从来无法真正的对他发脾气,索性放弃面对他,直接走到经理办公室前敲门。
“开玩笑?”他亲了下她的手,一脸困惑,“你指的是什么?是要我去上海见董事长吗?我也觉得真是开玩笑。”
“不是!”方幸时支手抚额。早晚有一天,她会被他给气死!“是董事长要见你,你怎么可以说没空?”
看到她显然动怒,他的神情这才变得迟疑,“可是……我只是……只是不想去啊……”
“不想去?”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脸颊,似乎想要藉此让他清醒一点,“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拿人薪水,替人工作,很多事情需要妥协,做人做事,不是简单的想与不想就可以解决的!”
“可是我就是不想。”霍君实无辜的说,“我不要跟你分开。”
又是这句,这个男人总是表现出一副好像没有她,他就会死掉似的!想想是很甜蜜,但是有时却又气得很想掐死他。
“我真的早晚会杀了你!”她激动得像个小女生般,做出描住他脖子的动作。
“不好吧!”嘴巴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脸上依然挂着一派温和的笑容。
看到他的笑,她的气焰不自觉一消,她真的从来无法真正的对他发脾气,索性放弃面对他,直接走到经理办公室前敲门。
“Angel,你要做什么?”霍君实立刻像只忠心的哈巴狗,紧跟在她身旁。
“跟经理说你要去上海见董事长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一等到回应,就开门进入经理办公室。
他的眸光一转,没有费心争辩。反正她的话一向是圣旨,他会乖乖听话,但是做决定的人一虽然表面上是她,但实际上却未必是。
“等一下——”
“其实没什么事啦,只是想说快下班了,问一下而已。”她轻声说:“我想了,你早上问我喜欢巧克力还是草莓,我想,虽然我喜欢番石榴,但是巧克力也不错。”
“真的吗?”他的声音有着喜悦。
“真的。”她的眼眶不自觉泛红,“我都喜欢,不过我最喜欢的是你!”
听到她的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我很开心听到这句话。”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快点回来,我要等你一起回家!”
“好,不过我还是得等一会儿。”他声音轻快,“因为我已经拜托了师傅,他说他还没有研究出番石榴口味的蛋糕,但是可以想办法在蛋糕上画上番石榴,这一次就暂时这样,好不好?”
“我以为你想要给我惊喜?”
霍君实的笑声传来,“你打这通电话来,我就晓得你已经知道了。对不起,我搞砸了!”
“不,你没有。”他令她想哭,她是全天下最幸运的女人,可以得到这么一个男人。“你没有搞砸任何事!”
“你再等我一会儿,很快。”他保证,“我一个小时以内会回公司。”
“好。”她柔声响应,然后挂上电话。
“哇!”裘依兰忍不住在一旁大叫,“真的要令我嫉妒死了!”方幸时强忍着眼泪,没有回答她。
明白好友的感动,裘依兰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跟在她身后,顺手将门关上,瘦长的身躯状似轻松的轻靠着门扉,专注的看着林万富。
“经理,不好意思。”方幸时温和的说:“我方才跟刍珍说了,他会去上海跟董事长碰面的。”
林万富看向霍君实,他眼底透露出超乎寻常的严肃和对方幸时的保护欲,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他明白,他最好斟酌自己的回答。
“没关系啦!”他只好挤出一个微笑道:“反正董事长也没有很坚持,只要Royal他把3C买场的事处理好的话,没关系!没关系!他去不去上海不重要!”
是她多心了吗?为什么她总隐约觉得经理看霍君实的目光很奇怪?方幸时转身看自己的丈夫,就见他一脸无辜的耸肩。
她困惑的再次面对上司,为求慎重,又再问了一次,“经理,他不去真的没有关系吗?”
“当然。”林万富尴尬的笑了几声,“当然没关系,反正董事长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有了上司的保证之后,她这才安心,“那我先出去忙了。”
“好,你去忙吧。”他挥了挥手。
看老婆转过身,霍君实立刻殷勤的替她将办公室门拉开,然后脚步轻快的跟在她身后。
林万富实在很难想象,这世上怎么会有个男人会为个女人改变得如此彻底。
不过他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一就算董事长再不满意方幸时的出身,也最好选择接受,不然最后可能又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失去唯一的亲人。
只不过一向固执的姚明伦是否真可以妥协,这可能又是另一个问题了。林万富苦恼的叹了口气。
第二章
“你是哪一根筋不对?!”快到下班时间,裘依兰突然冲进方幸时的办公室。
看着她,方幸时有点傻眼,“什么?”
“你啊!”裘依兰直指着她的鼻子,没好气的质问:“你在想什么啊?”
她一头雾水,不懂好友的意思。
她们俩虽然是不同部门,但因为年纪相仿,又在同一时间进入英格连锁集团工作,所以自然而然的凑在一起,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你什么不好挑,挑个番石榴干么?”
闻言,她一时语塞,“什么番石榴?”
“就是番石榴啊!”裘依兰指着一旁空着的位置,“你家帅哥出去帮你找了!”
“什么?”她如坠五里迷雾,“他去找番石榴?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跟我说,他要你告诉我,今天下午他要去看卖场吗?”因为下个月卖场要开幕,所以霍君实去看最后的装渍,这是依兰说的。
“他要去卖场是我说的,不是他。”将手上的笔放下,方幸时看着好友,皱眉道:
“可以解释一下吗?”“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裘依兰问。
“什么日子?”她一脸困惑。
“方幸时,你不会夸张到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吧?!”生日?她一楞。
这辈子从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更别提庆祝,从小到大,她在家里就一直是个隐形人,从没有人把她当成一回事,自然而然,连她自己也跟着不在乎了。
生日成了身份证上一串不具任何意义的数字,虽然偶尔想起会有惆怅,但是也早就习惯,所以她还真的忘了。
思及此,她的脑袋闪过一道光亮。这该不会是那男人从早就一直追问她喜欢草莓还是巧克力的原因吧?
“他去买蛋糕吗?”
“对!”裘依兰没好气的回道,“我还以为他顶多半小时就会回来,可是他刚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一问才知道是因为你喜欢番石榴!拜托!大小姐,你几时听过有番石榴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