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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上之一代将军 page 10 作者:绿光

  “哇~~”墙上两人同时鬼叫。

  墙内的宇文欢清冷平静的俊脸没有表情,只是黑眸紧盯着墙上小人儿抓住别人衣袖的手。

  “要去哪,要不要我差人备车?”语气很平常,像是打算就地闲话家常。

  “不关我的事啊,大哥,都是她啦,她威胁要我带她去逛市集,要不,从此以后要搅坏咱们的兄弟情。”宇文庆率先发难,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哇,好没义气啊,还顺便毁谤她,跟他拚了!“欢哥哥,庆哥哥说要带我去逛市集,但得要趁你还没回来才行,我跟他说不可以,他偏要……”呜呜,揉着眼,偷偷沾口水贴上,有几分泪眼婆娑的味道吧?

  哇,妖孽,居然来阴的!宇文庆正准备反击,却听到墙底下懒懒的声音又响起。

  “两个都给我下来。”低冷的嗓音,十足的命令。

  闻言,宇文庆立时扯开幸儿的手,飘然落地,垂首站在哥哥身前,一副准备领罪受死的就义面孔。

  即使大哥向来面无表情,但他感觉得出来他动怒了,虽说大哥这几年修身养性,喜怒不形于色,但从他的口气和眼神,多少还是能看出些许端倪。

  刚才那句话,大哥是咬着牙说的,他好怕……

  “欢哥哥……”不会吧,宇文庆这么狠,居然丢她在墙上!

  “我说过不准你踏出房门的。”抬眼,目光凌厉,如刃飞去。

  幸儿瑟缩了下身子。“对不起嘛,人家只是觉得天天窝在房里难受,想出去看看……我从没看过市集,没瞧过大街……”说到最后,眼眶泛红,鼻头也跟着红了,像是真的快掉泪。

  “下来。”那声音淡漠,却又带着微乎其微的叹息。

  “我不敢。”

  “我接着。”他伸开双臂。

  见状,幸儿深呼吸一口,义无反顾地往下一跳,落在一堵结实又温暖的肉墙上头,双手环上他的颈项,很自然又习惯地把脸偎了进去。

  “欢哥哥,你别气。”软声娇语喃着。

  “我岂敢?”又哼了声。

  “欢哥哥~~”她嫩声娇唤。

  “够了。”

  自他的怀里抬眼,正盘算着该怎么撒娇,却瞥见他头上戴着闪闪发亮的玉冠。“欢哥哥,这冠好漂亮!”她哇哇叫着,眼睛发亮。

  “托你的福,回头瞧你没在房内,我连装束未换便赶来找人。”又是哼了声。

  “我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回来.”失策啊.

  “不早点回来,赖在那儿做什么?”突见她一身素蓝衣袍,袖角皆是龙凤呈祥的团状家徽。“哪来的衣袍?”

  “是……是我幼年穿的旧袍。”宇文庆的脸都快要垂到胸口了。

  黑眸明显闪过一丝不悦,抱着软玉温香便跨步走回院落。

  “欢哥哥!我想逛市集……”她急喊着,一脸哀求。

  “要去,换过衣裳再去,一个姑娘家扮成男儿郎,能看吗?”就算要穿旧袍,也得要穿他的。说着,顺手拉掉她束起的一头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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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集两侧,华区锦肆,坊市綦列,走入市集里,珍异所聚,货财所居,各式贩子吆喝叫卖,车水马龙,街衢市招,把整座城点饰得繁华鼎盛。

  “哇~~欢哥哥,那是什么?”幸儿一身锦衣华服,像个小公主似的,檀发挽成双髻,系上彩色结绳,右手抓着宇文欢,左手牵着宇文庆,她觉得,这辈子最幸福的莫过于此刻了,若要她立时死去,她也甘愿啊。

  “那是糖葫芦,你没吃过吗?”宇文欢瞧了眼。

  “没。”用力摇头,快要将一头扎好的发摇散。

  停下脚步,买了两串,一串递给幸儿,一串则要递给弟弟,却见他两眼呆滞,口中念念有词。

  “大哥和我一道出门,大哥和我逛市集,大哥不讨厌我,大哥……”突地,一串糖葫芦塞到他眼前,宇文庆缓慢抬眼。

  “要不要?”

  下意识要摇头,但一想到是大哥买给他的,尽管觉得这年纪还吃糖葫芦有点可耻,他还是脸红红地接下,不敢大口品尝,打算回府时用素绢包起作纪念。

  “欢哥哥、欢哥哥,那是什么?”走到摊前,幸儿又忍不住问。

  他随意瞄了一眼。“那是版画,你有兴趣吗?”

  “嗯嗯!”用力点点头。

  知道不该,但还是忍不住替她挑了几把较适合她的雕刀、几幅画作,让她窝在房里无聊时打发时间也好。

  宇文庆则是摇摇头,暗叹大哥真是太宠她了。

  离开版画摊子又走了几步,幸儿再度定住不动了。

  顺着她的视线探去,宇文欢黑眸微沉。

  “欢哥哥,上头是写着卖身葬父吗?”入府三年,在欢哥哥的半逼半鼓励之下,她识了不少字。

  “嗯。”

  她大大的水眸直瞅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娃,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面无表情地直睇着地面。

  “欢哥哥——”她突喊。

  “好。”

  “嗄?”猛然抬眼。

  只见宇文欢回头对弟弟说了几句,宇文庆回头便使了眼色给一直跟在身后的下人,那人立即上前和那女娃交谈,就见她生硬地点点头说谢。

  “欢哥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下人将女娃带走后,幸儿她神情有点恍惚,嫩语有些低哑。

  “我想,你也需要个伴。”而且把这事交给庆儿处理,会比他出面更妥。

  “欢哥哥,你对我真好。”

  “是啊,把你养大,再把你卖掉。”他哼了声。

  “现在就能卖了。”在心底还补了一句——可以省下不少药钱。那些药极苦,但自身子的变化看来,不难猜出那药效极佳,价值肯定不菲,所以即使苦得想吐,她还是一滴也不留。

  “这亏本的生意我可不做。”视线闲散地在摊贩间穿梭着,话语极为淡漠,但手却是紧握着她的小小粉拳,像是怕她走失了。

  幸儿漾着雾气的水眸直瞅着他厚实温热的大掌,唇角弯弯。“欢哥哥,幸儿绝不会让欢哥哥亏本,待我身子养好,你就会知道,当年你救了我会有多好。”在心底暗暗起誓,这辈子她要极尽所能的报答。

  “我等着。”语气像是满不在意。

  她笑着,眨眨眼,眨掉眸底雾气,瞧见摊子,又扯开娇嫩软音喊,“欢哥哥、欢哥哥,那是什么?”

  “那是发饰,你挑一个喜欢的吧。”

  “可以吗?”她兴奋地又跳又叫,俨然忘了方才的心境。

  见她像个初次逛大街的乡巴佬,宇文庆很丢脸地想要退开两步,免得跟她牵扯上关系,但ㄧ想到会离大哥太远,又顿住不动了。

  幸儿兴匆匆地在摊前挑选着,拿起一只束发环,很天真地说:“欢哥哥,我要买这个。”银制的,上头还镶了翠玉,跟欢哥哥头上的冠很像。

  宇文欢眉微挑。“那是男子用的束发环。”

  “我不能用吗?”小脸泄气极了。

  “挑这个吧。”他随手挑了支银制扁簪。其质精细,身扁薄如纸,簪身刻上莲花图纹,没太多花样,就适合她这年纪的女娃。

  “可,我想买……”当男孩多好,随时能上街,随时能走动,欢哥哥要上哪,她也能学无咎哥哥一样跟着欢哥哥。

  可宇文欢哪里知道她的心思,买了扁簪就走,却心细地注意到她频频回头数次,像是恋恋不舍极了。

  接下来再逛,她就没一开始的好兴致了,一路上扁嘴不语,像是在跟谁生闷气,又像是身子不适。

  天候凉爽,她的脸上却苍白冒着细碎冷汗。

  “幸丫头,咱们回去吧。”宇文欢仔细看过,立刻作下决定。

  “不,咱们还没走透呢。”她紧抓着他的手。

  “你在冒汗了。”

  “因为我热。”

  “天候挺凉。”

  “那是因为、因为我渴了,欢哥哥,庆哥哥说城里有好多地方是可以给人进去喝茶吃饭的。”她赶紧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只盼他别太早带她回去。她很少出门,还想多看看的。

  看了下前方,他随即将她抱起。“到那家茶肆歇息一会儿吧。”

  “欢哥哥,你怎么这样抱着我?”心突地抖跳,不是因为太高,而是因为好多人都在看她,看得她粉颊生晕。

  “你脚程太慢,再慢下去,我都以为我的脚要跟着瘸了。”

  闻言,弯弯的唇角勾得更弯,把有点昏的小脑袋枕在他肩上。

  她的欢哥哥啊,嘴巴有点坏,有点爱欺负人,但是她都明白,他是用他的方式在疼她宠她。

  他是舍不得她走,又想要让她多看一下街景,这一切,她都明白的,好感动呢。

  然后,她又发现,有两道很怨恨的视线在烧她的背了。唉,回去再跟欢哥哥说,要他有空就抱抱庆哥哥,否则早晚有天她的身体会被烫出两个窟窿。

  进了茶肆,上了二楼雅座,临窗赏景品茗,惬意顺遂得像是要飞上了天般的愉快,尽管她还是昏得难受。

  “还是不舒服?”宇文欢轻问。

  她摇摇头,笑咪咪的。不难过、不难过,有欢哥哥在,她好得不能再好了。

  看了一会儿景,楼里走来一名老者,步履却如年轻人般矫健,快步来到她面前,而后粗嗄的说:“小姑娘,你面带死气,逢九必煞,注定活不过一十九。”

  “放肆!”不等兄长开口,坐在对面的宇文庆已不悦拍桌。“哪来的老家伙,竟敢口出诳言!”

  “在下并非一般江湖术上,向来铁口直断,可论阴阳、算未来,公子休得不信。”

  “大胆!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在我面前造次?”宇文庆气极。

  虽说他不爱幸儿黏着大哥,把大哥该给他的手足情份偷走,但幸儿既是大哥的义妹,自然也是他的,是一家人,他当然力挺到底。

  “公子长相不凡,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耳大珠圆,下阁饱满,乃是福人之柏,若不是达官贵人,也必是皇亲国戚。”老者如是道。

  “废话,光看我的穿著也猜得出来。”江湖术士多的是招摇骗子!

  “但小姑娘不同,她是病体出世,九岁一大忌,能过,是她的大幸,然十九岁这一年,注定孤死。”老人目光深沉地看向始终冷淡无语的宇文欢,“且,是因你而死。”

  “混蛋东西!你别跑,你……”老者一走,宇文庆立刻追了出去,然下了楼梯,却没见着人,似是凭空消失了般,教他傻了眼,转回二楼,瞧见大哥脸色铁青,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大哥,你别气,江湖术士说的话要是能听,狗大便都能吃了。”虽说有点诧异那老家伙走得太快,但还是回头先安抚大哥。

  “是啊,欢哥哥,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幸儿眨眨眼,假装困惑,只求他宽心。“你别气、别气。”

  早知道就不进茶肆了,莫名遇到了个疯子。

  宇文欢置于桌面的拳头紧握着,手背青筋跳颤。

  该死,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吗?竟因为一句话而惹得如此大怒……那术士说幸儿九岁逢忌,他遇见幸儿的那年,她明明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那术士分明是在胡乱造话,可他还是动摇了,为了最后那一句孤死!

  尽管不信,脑海中竟自动想象着她孤死的模样,一时气血逆冲。

  这火一冲,怕是凭他一人也无法压制,得快快离开这儿,要不若吓着幸儿和庆儿……思绪赶在迷乱昏茫之前,他哑声开口,“庆儿,送幸儿回府,我有要事在身,先到他处。”

  话落,随即自窗口翻出,宇文庆才要开口,却见大哥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潮中。

  哇,大哥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眨眼间就不见人影。而且,大哥已经好久没叫过他的名字了,好感动喔~~正在心底大大推崇自己的大哥,却感觉有人在扯着他的袍角,回头没好气地说:“又怎么了?”

  “欢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小脸布满惊惧,泪水眼看要决堤。

  宇文庆退了一步,心中恼极。这烫手山芋啊!“只要你乖乖的,身子好好的,大哥怎会不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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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在人工湖泊上的亭台,四面霞绣帷幔微系,随风飘扬,若隐若现间,可见一人独坐在亭内石桌旁,恍若是在敛眼沉思。

  不一会儿,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亭内的人微掀眸,对上亭外那小小又模糊的身影,眼也不眨地瞧她朝自个儿飞来,而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扑进他的怀里,气喘吁吁地喊着——

  “欢哥哥,有句话说祸害遗千年,是、是是真的吗?”她喘得粉颊不红,反而苍白得吓人。

  宇文欢不悦地蹙起好看的眉。“……谁跟你说的?”

  “无咎哥哥。”气还是喘得很,但没关系,欢哥哥在拍她的背了。

  回头找他算帐!“你问这做什么?”

  “我、我想做个大坏蛋!”语气义愤填膺得很,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潇洒情操.

  宇文欢吸口气。“喔,多坏?”

  “很坏很坏的那种!”说时,不忘抿了抿嘴,眯起眼,学他的眼神,假装很凶恶很有杀气。

  他眼角抽搐。“喔,你要怎么做?”

  幸儿攒紧了黛眉,很用力地想着。“依我看,先……杀只鸡吧。”

  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杀个人还像样点!”

  “杀……人?”她惊呼一声,倒退几步。

  “对。”唇角噙着又坏又邪的笑。

  “像杀鸡一样?”她开始想象厨房大婶杀鸡时的狠样。这画面是欢哥哥答应由庆哥哥带领她自由进入其他院落时,不小心看见的。

  “对,拿起刀,往喉头一割,放了血,再丢进锅……”

  “啊~~”亭内爆出惨绝人寰的哀叫声。

  好恐怖、好恐怖!

  “啧,这样你还想当坏蛋?”再去修个十世吧。

  “你是故意吓我的?”她扁起嘴,一脸哀怨。

  “我说的是事实。你没事学人家当大坏蛋干么?”

  她垂下脸,小小声地说着。“我想活久一点。”

  宇文欢闻言,心头一震。他知道她向来怕死,因为三年前被抛弃在林间的恐惧犹在心中,所以她比谁都更想活,但眼下她这么说,却不是因为她想活长久,八成是因为那回逛市集遇到了个江湖术士,那人的话让她决心活久一点。

  这丫头以为他近日消沉,是在心烦那术士说的话?

  “欢哥哥,我允诺你的,我要伺候你一辈子,可无咎哥哥说你会长命百岁,所以我也要跟着一起长命,才能一直伺候着你啊。我才不会像那江湖术士说的因你而死……我要长命百岁,陪欢哥哥一起到老,哪怕在黄泉路上,我也牵着你走。”说完,搔了搔脸,叹口气。“看来,得要再问无咎哥哥是不是还有其他法子了。”

  说着,发觉有道视线很烫很烫的落在身上,她心想,他们宇文家的人眼力都好强啊,抬眼与他对上,却发觉他双眼发直,眨也不眨地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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