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转身向自己住所走去时,发现一个男人双手插着裤袋站立在灯柱的旁边,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他背向着灯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身影实在太过熟悉了……方行才向前走了几步,就当场愣住地站住了脚。
刚才存在于脑里面的人,这刻居然鲜活地出现在面前。
“……你倒是满风流快活的嘛。”
抛下一句话,那人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迈向公寓。
其实此时的程舒扬有满腔的怒火。不过,他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向那男人说话的话,情绪一定会失控,所以有什么话也忍住进到屋里面再说。
枉他乘坐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马上扔下行李就搭出租车,连夜过来这边……这个该死的家伙不但偷腥,还让他亲眼目睹了刚才那火辣的一幕!
如果当时对方不是开车走了,而是与方行一起上楼的话,程舒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痛揍那个男人来泄愤。
该死的……刚才那男人的年纪,看上去居然比自己还要年轻!
令程舒扬更加恼火的是,方行进到屋里,第一时间就是从冰箱拿出几罐啤酒猛灌,完全没意思对他作任何的解释。
他真的有种冲动,想揪住这男人的衣领狠狠地打几个耳光!或者,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捏死算了!
程舒扬的声音很冷,“那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不用照顾那小鬼吗?”
他口中的小鬼自然就是方行“他姐的儿子、他可爱的小外甥”,那个淘气得要命的小鬼,健健。
“健健跟他妈搬回自己的家里住了。”
因为方行的姐夫,他那磨缠的工夫发挥作用,姐姐心软了婚不离了,健健自然有他的爷爷和奶奶帮忙照顾。
程舒扬以缓慢的语调向他说道:“不用照顾小鬼,所以空闲时间就用来跟男人打发了?还是根本就连固定的对象也没有……不停地换?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
“或许。然后呢,你瞧不起?”方行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又开了一罐啤酒喝了起来。
很闷,很热,整个胸膛就像被塞满了东西一般,让人透不过气。方行脱下了衬衫,想让自己舒服一些。
盯视着男人赤着的上半身,程舒扬冷哼道:“是哪一种都没关系……你要找男人玩玩,这随便你。”
“……那你现在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方行吃吃地笑,彷佛程舒扬说的是一个滑稽的笑话。
忽然,他收敛起笑容,像是存心要激怒对方似地挑衅道:“就算我真是每晚一个男人,你管得着吗?管不着!”
“……你说话非得这样撕破脸皮?”
方行嗤笑,“我要是还在意的话,你以为你玩起来的时候还能那么尽兴?要是真有为我顾虑,你他妈的还玩得那么彻底?有哪次你来,不是爽歪歪了才走人?我跟你就差SM的把戏还没上演!”
虽然想要掩饰,不过男人带有颤抖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很烦恼是不是?嫌弃了,却又舍不得放手,程舒扬,你可有够自私的。”
程舒扬陷入了沉默。
没错,他承认自己很自私。但是在这段日子里,他程舒扬何尝没有挣扎过?所要面对与承受的压力,这男人能体会到吗?
现在经纪公司不断地向他施压,如果不是对这一个男人、这一份感情,还是不愿意真正放弃的话,他何必这样折腾,搞得自己两面都不讨好!
方行将手里的啤酒空罐随手往地上一扔,走近程舒扬,跨坐到他的大腿上,面对面贴近,气息流转,像是挑逗又像是讥讽地说:“这次想怎么玩?”
“……才刚走了一个,你还有力气?”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程舒扬的手却覆上他的腰侧,随着臀部的线条滑动。
“你难得来一趟,我自然会陪你玩个够。”
“那我岂不是要谢你了?”程舒扬虽然是笑着,眼神却是很深沉,才刚控制住的愤怒之火,已经再次燃烧起来,“那男人倒是满年轻的呢!你什么时候改变口味了。”
“人总是会变的……你,不就是一个好例子——”
还没把话说完,方行轻哼了一声,因为程舒扬的手不单是伸进了他的内裤之中,在私秘处周围来回地磨擦着,还把一只手指硬是戳入了他后面的穴口。
“看来没玩到后面,里面很干涩。”程舒扬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不过手指头依然在里面动着,还试图继续增加。
“妈的……你这变态!”
程舒扬听了也不在意,“这里,只有我能碰,答应我。”
“哈,等我疯了的话,或许会。”
“答应我!”程舒扬执拗地想要逼使他,偏偏方行甩也不甩他,一声不响。
“……没关系,反正多的是时间。”
随即,程舒扬出其不意地把方行按倒在地上,再扯下他的裤,将情绪激动而勃起的性具,硬是挤进了对方根本没有来得及松弛下来的后穴。
方行生疼地闷哼,咬着牙关喘气。
这时,压在背上的男人缓缓律动了起来,不过方行的身体绷得紧,他那话儿被夹得也不好受,但是这样并没有令程舒扬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他扶住对方的腰,然后一下轻一下重地撞击着,直至将体液都喷射在男人的体内。
结束之后,方行低喝了一声:“滚开!”
不过程舒扬动也不动,他缓慢地说道:“还没完呢,这只是让你里面润滑一些。”
“程舒扬,你真以为自己吃定我了?”
“我本来就吃定你。”说完,程舒扬开始脱身上穿着的T恤,大有再来一回的意思。
方行已经气得发抖,口不择言地破口大骂:“臭你娘的美!程舒扬,去你的!”同时用力地踹了他一脚。
在向后倾倒几乎摔在地上之前,程舒扬及时地用双手一撑站了起来。要不是方行现在某个地方正生疼着,这一踢绝对会令人痛倒在地上,无法实时站起。
程舒扬沉下了脸,二话不说就用力地牢牢抓住他手臂往房间里拖,不过就算现在的方行手脚脱力,要持久地压制着一个大男人也实在很吃力。他眼睛四处地寻找可以用来捆绑的东西,终于目光停留在笔记型计算机的附近——光电鼠标。
刚好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用手扯了几下让鼠标与计算机的插头松开来,然后用鼠标的电线费力地绑住方行的双手,又在床头将电线捆上好几圈,才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注视着怒瞪着他的男人。
到了这个时候,程舒扬已经没打算再顾虑他的想法了。看来这男人不明白,他越是激烈地反应,只会让自己的征服欲一再地高涨起来。
程舒扬轻叹一声,“你瞪着我也没有用。”十分清楚如果现在给他松绑的话,按照男人的性格,绝对会是抓狂地大暴走。
“……这样的把戏你还没玩够?”方行冷冷地笑,“难道这样你才能比较有快感?是不是之前我太配合了,你觉得不够尽兴!
“程舒扬——你他妈的根本就是一个变态!难怪你经常没几天就来我这里一趟,对呢,作为大明星,是不好将那些变态花招随便用到别人身上,不然说不定很快就让人知道,程舒扬既是同性恋,还是一个性变态!”
男人越骂越起劲,只管痛痛快快地骂,什么难听不堪的话照说不误。
“你是不是要我将你的嘴巴也塞上东西?”
“想要我住嘴,松绑!”
“……我现在哪敢放开你?”
那样一来不是更加没完没了,只怕这男人不单要跟他干架,说不定还要宰了他才罢休……
赤着肩膊的程舒扬,脱下早已经拉链全开的低腰牛仔裤。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重了些,方行一定不好受,不过动怒起来实在难以会有温和的对待。
他低头含住方行的分身,技巧地吸吮、舔舐,想如往一般地挑逗起他的欲望来,可是方行根本没有给予他反应。
这时方行带着鄙夷的语气向他说:“面对一个只会使劲往屁洞乱捅的家伙,可硬不起来。”
程舒扬眯了眯眼睛,“你就只会嘴硬……谁曾经光是用后面就能高潮射出?我看你根本就是要被刺激到屁股的洞了,才会叫爽。”
“屁!”
方行一蹬脚,程舒扬清楚看到刚才注入他体内的精液流了出来,腻在他的大腿、臀上。
硬是撑开对方的两腿,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润滑膏,在手指头黏上一些,就放肆地探入男人的股缝,伸进后穴里面转动轻刮,而另一只手则挑逗着他的性具,不断地摩擦套弄,还不时用上舌头,企图挑动他的情欲。
在这一连串的动作里,程舒扬的双眼一直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要令他呻吟,叫爽。
方行不明白程舒扬在执拗些什么。
那样的要求实在太荒谬了,只要是有自尊的男人,就不可能会答应。
真是笑话,忠贞的后庭菊花吗……约束这个又有什么用?
白痴。
***
这一夜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漫长,程舒扬不依不挠地煽动着方行的感官。当他完全停止的时候,那是因为两人都没可能再榨出一滴了。
天刚亮不久,太阳光照进了屋里,原本只是闭上眼浅眠的方行缓过神来,当发觉双手得以自由的同时,也看到那人正坐在旁边,喝着一杯冰水。
“要吗?”一杯水递了过来。
脸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方行从床上站了起来,全身赤裸的走出房间,大口大口地喝了两杯水,又去洗了个冷水澡。
回来时,看见穿好了衣服的程舒扬,依然是坐在床边,方行走近,忽地一拳挥过去落在他的脸上。
这个时候才不会去管这家伙是什么鬼明星,脸是生命是本钱的鬼道理,照打不误!反正脸上挂彩也是他活该!混蛋!
方行略为沙哑的声音说了个字,“……滚。”然后,爬上床倒头就睡,根本懒得再理那个人。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久,就听见了走出房间的脚步声,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精液留在里面太久,没能及时清干净,方行还没睡稳就开始闹肚疼……去了几趟厕所之后,甚至开始觉得头重犯晕起来。
都是那混蛋害的……
他卷着被子,意识迷迷糊糊,口齿不清地骂着,“天杀的程……”
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感觉到有人摇了摇他的身子,试图叫醒他:“方行,方行……”
张开眼见到的是一张嘴角损伤的脸……方行不知道,程舒扬是不是根本就一直在他的家中没离开过。
头很疼,方行皱皱眉。
“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你在发高烧,来,吃两片退烧药。”程舒扬递给他一杯水还有药片,示意他吞下。
发烧?难怪他全身都不舒服。方行无言地吞下药片,同时也感觉到程舒扬就坐在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程舒扬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摇了摇头,方行躺下闭上眼睛,似乎不想说话。
再次醒来,发觉白天已经变成了黑夜。
方行终于开口说话,问他:“你回来之后没有工作?”
“我的戏分拍得差不多了,先回来拍一套系列广告以及相关的一些宣传,完了再去香港那边。”程舒扬并没有告诉他,因为嘴角的伤厉害,就算化装也掩盖不了,所以广告现在根本就拍不成了,要等伤口愈合。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
程舒扬充耳不闻,“你还没完全退烧,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要不是发觉到他的不对劲,走了之后又回来,这个大男人可能到现在也只会在床上瘫睡。
“不去。”方行皱眉,不就是发烧而已,还死不了人。“我不是说没事了吗,去忙你的事,不用过来。”
“……晚上我在这边睡,妨碍你不成了?”
“多了一人不但被占了半张床,你的睡相也差,害我睡不好。”
“迟个几天不碍事,后面的行程不受影响。”
“你不需要这样做。”方行淡淡地说。
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他几天的照顾,就能消失的。
***
其实再健康的人,都会有生病的时候。
有好几年没发过烧的方行,没想到一发起烧来就是连续几天,体温不算太高,就是一直处于低烧状态。不过,除了头一天是辛苦得不想下床,第二天开始他就渐渐回复了体力。
整天睡觉也满难受的,骨头像是会软掉一样。无聊之下的消遣,方行装了个很久不曾再玩的计算机游戏,正玩得起劲的时候,有人按他家的门铃了。
是董洁。
“HI,刚好经过你家附近,就过来找你了。”
“来之前不打个电话?”
“怎么,不欢迎我吗?”
方行做了一个欠身的动作。“哪敢呀,董小姐请进。”
坐下了的董洁注意到,“方行,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
方行耸了耸肩,“有点发烧,度数不高,但就是不退,不过比头一天已经好多了。”
董洁把手放到他额上探热。
“没事没事。”方行说。
“那你这几天都吃些什么了?”
这三天方行真的没吃什么东西,虽然是已回复精神了,但实在没什么胃口,都是随便吃几口程舒扬带过来的食物,例如鲜奶面包、饭盒之类的。
程舒扬一向不懂烹调,本来是想让他的生活助理过来给他煮些麦片粥之类的,不过方行拒绝了,他觉得不就是一点发烧而已,没必要这样吧。
这样大咧咧的态度可让董洁看不过去了,这个大男人连照顾自己也不懂,明明都已经脸色苍白还没有自觉。董洁觉得要给这个病男弄点吃的东西才行,“我给你煮皮蛋瘦肉粥怎么样?”这粥他一向爱吃。
没花去多少时间,她就买了材料回来动手煮,还给方行买了几包平时爱抽的牌子的烟。这是她刚才出去时,他托她顺便买回来的,说家里已经没有了。
买回来后见他随即点燃一根抽了起来,董洁不由得皱了皱眉。“你现在真是抽得越来越凶,都快变成老烟手了!”前两年明明还是一个很少抽烟的男人……
方行淡淡地笑,“戒不掉了,已经上瘾。”
之后,他将董洁特意煮给他吃的,用慢火褒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皮蛋瘦肉粥,吃得干干净净。
董洁见他吃得起劲,觉得自己没白费工夫,自然也很高兴。
“早知道就给你煮多一些,剩下的可以等饿的时候再加热吃。”
听得方行很是感动。“怎么办,害我也想娶你做老婆了。”
董洁早就习惯他说话的调调,听了倒没什么反应,眼睛却瞄了下他的手腕,这痕迹太显眼了,一看就知道是捆绑造成的。
方行穿着长袖衫也没用,刚才他手端着饭碗时,已经无意地让董洁给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