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在床上耳鬓厮磨,彼此气味交缠着,分不出是谁的汗水时,他总喜欢在她耳边说着让人脸红心跳又露骨的话,他说要吃掉她的全部,全身上下都不放过,还开玩笑说要吸干她的骨血。
这男人虽然有时候说话厚颜无耻,但是却很坦白,虽然狡诈,但是起码到目前为止,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全部出于对她的渴望,而且情意明确,不会让她感到混淆。
“你是不是不高兴?”她好奇地问。
钟振东望着她,依然带着勾人的笑。“我明明在勾引你,你怎么会觉得我不高兴?”
“我不确定,但我有感觉,所以我向你求证。”她老实地说,一双清澈无心机的剪水大眼,定定的望着他。
钟振东这一生见过虚伪的人太多了,他年轻时就入了伍,干过情报的工作,又在各国尔虞我诈的政治军事利益上交涉,这行业最不缺的就是狡诈阴险和虚伪。
他自己就是一个狡猾又懂得伪装的人,所以当他看到一个单纯简单又心软善良的女人时,便忍不住想要接近她。
或许是弥补作用或是找平衡吧,他喜欢小白兔的天真单纯,更喜欢看到小白兔有时候会为了择善固执来跟他耍倔脾气,就像黑夜等待着白天,跟小白兔在一起,他有回家放松的感觉,在她身边,他可以很自在,暂时卸下武装。
这时候小白兔很明白地问他是不是在生气,她没猜错,他的确很不高兴,只不过一回来,就看到她把自己的手指弄伤,一时心软而忍住怒意。
当工作告一段落后,他就立刻马不停蹄地飞回来,只为了要确保他的女人还在自己的掌控中。
她的手指还在滴血,他就算想找她算帐,也要先把血止住再说,因此健臂一搂,将她整个人抱起。
“我只是手指受伤而已。”她说道,因为这样就要公主抱,会不会太夸张了?
“盘子摔得地上到处都是碎片,难道你嫌不够,还想连脚丫子也割伤?”
她恍然大悟,眨了眨眼,原来如此啊,这个平常不做家事又粗枝大叶的男人,对于她的事,却是十分细心。
她低头,这才注意到,原来他是直接穿着鞋子就进门了,所以不怕踩到盘子碎片,对她细心,对其他事情却是随便又粗心。
“你怎么把鞋子穿进来了?”
“我不弄脏,你怎么有事情做?你不是很爱做家事?”
咦?这反驳的语气,有些火药味了喔,他果然在生气,而且很明显,是生她的气。
她感到好笑,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从认识到现在,都是她对他生气,还没见过他对自己发过明显的脾气,若说真有的话,也就是她不告而别,落荒逃到美国的那一次,可是也没见他对自己下过什么重手,顶多就是在床上欺负她罢了。
想到这里,她发现自己并不怕他,受他的宠爱越多,就对他越大胆了,任他抱着自己放到沙发上,然后看着他去拿医药箱,为自己的伤口消毒和止血。
伤口不大,血很快就止住了,然后涂了药,被细心地包扎好。
她发现,他帮人处理伤口还挺有一套的,这让她想起他身上的疤痕,大疤痕有两道,其他都是细小的伤痕。
似乎这男人以前常受伤,所以处理伤口也驾轻就熟,在这男人嘻笑怒骂的背后,还有身上每一道伤痕,似乎都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她似乎该花些时间好好去了解他才对。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呢?”她偏着头,语气温柔地问他。
钟振东冷哼一声,沉下脸,突然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当他拷问她时,似乎总有把她困在怀中的癖好。
“那得问你,你有没有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听到他说的话,她便心中有数了,不过脸上表情还是装傻。
“我?有吗?比如说?”
“白书礼。”他直接给了她三个字。
“书礼?你认识他?”
很好,她竟敢在他面前亲昵地喊那男人的名,让他心头火更旺。
“旧情人找来了,想旧情复燃了是不是?”
她故意皱起眉头。“你发什么神经?既然知道他是我的旧情人,就应该知道那是过去的事了,不知是谁告诉过我,不准计较过去和旧情人的事?”
“哼,变得伶牙俐齿了,没错,过去的事我不会计较,但如果是现在式,小心别把我惹毛,你要敢给我戴绿帽子——”
“别把我跟其他女人混为一谈,钟振东,我们俩认识以来,都是你骗我,我何时骗过你了?”
钟振东话一堵,停了下,瞪着她继续说道:“别想转移话题,我知道那姓白的小子想追回你,而你天天和他见面,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去学校参加班亲会,好个恩爱美满的家庭呀,你想嫁给他,还得问我同不同意!”
呵,她就知道,这男人嘴上说没监视她,人在国外,却把她做了什么事、跟什么人见面,查得一清二楚,说他是变态还不肯承认。
以前她还会怕他,现在她已经自己想清楚,所以对这男人的占有欲行为也免疫了。
“你查得挺清楚的嘛,但请问是谁说我要嫁他了?”
“少装蒜!我知道他向你求婚了!唐心怜,我也许不是你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却是对你最好的男人,你不好好把握我,你就是个笨蛋,活该老是遇人不淑!”他火大地说。
若不是习惯了他的霸道,她还真没办法做到平心静气,她不生气,反倒很想笑,但她忍住了,这人平常说了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就今天这句话最中听也最诚实,充满了醋劲,但是她喜欢。
面对他的妒火,她好整以暇地问:“是吗?那你可知道,我拒绝他了吗?”
钟振东楞住,不用问,“不知道”三个字已经写在他的表情上了。
“你拒绝了?”
“是啊。”她回答得轻松,他却听得不可思议,原本郁积的怒火无处发,却第一次对她傻了眼。
这次轮到唐心怜来嚣张了,是的,她拒绝了,那一天,白书礼向她提出娶她的承诺时,她当场便拒绝了。
说实话,她很心动,有现成的老爸和现成的儿子,虽然绕了一大圈,走了那么远的路,最后还是走到了她一心追求的道路,梦想就在眼前,只要她点头,就能梦想成真,一个她疼爱的儿子,一个优秀的丈夫,以及正常幸福的家庭。
可是,她拒绝了,心动是真的,没有犹豫也是真的。
她看到钟振东眼中的妒火消去了,取代的是灼热跳跃的光芒,嘴角两边也缓缓扬起。
“为什么?”他问。
“我已经答应和你在一起,不是吗?我虽然很容易惹上桃花,但不代表我花心,只要对方愿意对我好,对感情忠诚,我也会安安分分地和对方在一起,才不会去搞三捻四呢。”
第7章(2)
钟振东听了,心里极度欢喜,但同时也感到不可思议,当知道有男人趁他不在打她的主意时,不到一天,白书礼的资料就传到他手上。
看完了资料,他立刻明白,这个叫白书礼的男人和以前那些纠缠小白兔的男人不同,这人有实力,有学历,身家背景很雄厚,还长得很帅,一点都不输他,而且,这人竟是她高中时代的男朋友。
两人有感情基础,不是那种玩玩的露水姻缘,而且这男人是白家人,白家在台湾政坛有一定的影响力,可不像其他那些男人可以让他直接处理掉的。
钟振东第一次感到紧张,他或许可以圈住小白兔的人,却圈不住她的心,从他们两人这阵子的互动上看来,简直就像一对多年夫妻,只差没关灯上床而已。
他妒火中烧,承认自己有压力了,他把剩下不重要的事情丢给手下们去处理后,立刻买了直飞班机赶回来。
他原本想质问她,既已答应他又为何改变心意,他还想好了计策,若逼不得已,他就把小白兔拐出国,不让她和白书礼见面,她哭也好,恨也罢,他都要把她牢牢绯在身边。
却没想到,他得到的答案是她已经拒绝了白书礼,这让他很吃惊,但更多的是惊喜。
“你……真的拒绝了,不后悔?还是你因为怕我报复,所以先故意虚应我,其实是打算日后和他私奔?”他又沉下脸,恶狠狠地质问她。
唐心怜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禁不住臭骂道,“说你神经病你还不信,我是不知道你们卖军火的世界有多复杂啦,但拜托你别把那一套尔虞我诈或是阴谋论用在我身上。我是平凡人,我很简单的,在感情路上,我或许不够聪明,但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我还是懂,只要对方真心待我好,我也是会感动,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或是三心二意的事,我不会做。”她正气凛然又坦荡荡地说道。
钟振东怔怔地听完后,他笑了,气不但消了,胸口还充盈着满满的欢喜,别的女人说这番话,他或许不信,但小白兔说的话,他信!
他知道,小白兔外表不输明星,可是她的心却很单纯,不容易被yu/望所迷惑,她不买名牌,不爱张扬,明明可以卖弄自己的美丽却选择朴素,她身上有他给的无上限信用卡,她买东西却照样比价,花钱节省不随便浪费。
她的行为举止从来没有因为换了豪宅、出入有车,或是有花不完的钱,而改变她的习性,她始终从一而终,过着她平淡安定的生活。
这也是他对她死死纠缠的原因,因为他爱上她的平凡和知足,并且贪恋她肌肤的温度与身上属于家的味道。
他将她搂紧,如老鹰啄小鸟一般地吻住她,这个吻又深又狂野,代替了语言,诉说着他的满心欢喜。
唐心怜被他吻个措手不及,唇舌的交缠来得猛烈又激/情,虽然这家伙在各种地方都可以发情,她还是会被他吻得脸红心跳,气喘吁吁,既然甩不开他,就只好跟着爱了,所以她的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禽兽发情是不需要酝酿的,她这么一回应,钟振东就像火上浇了油,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这男人对她的渴望,从来就不知含蓄为何物,向来是直接而赤/luo/裸的,也不知是不是太想念她,还是因为将近一个月没碰她,所以他很冲动,而且等不及掀起她的裙子,扯下她的内裤,没有前戏,就直接进来了。
她嘤咛一声,本以为他这么莽撞,自己一定会很痛,却发现一切竟很顺利。
“果然训练还是有用,潜力是可以被激发的,你看,我才刚碰你,你就马上湿了——”
“你闭嘴!”她气羞地大骂,并且张口狠狠地往他肩膀上咬下去。
“用力咬,老婆,多盖几个印,好让我出去炫耀一下。”
这个臭男人,不但脸皮厚,身上的皮更厚,她嘴巴说不过他,咬他也不痛,就只有被他吃到底的分。
大概是真的训练有素,或是被气到了,她也发狠的吻他,吮咬他,身下开始扭动,反过来折磨他,最好让他发狂得早泄,那么她就可以嘲笑他。
结果,这一场欢爱来得比以往都激烈狂野,她的主动和积极,让钟振东爱死了,如她所料,第一回合,他结束得太快,一下就缴械了。
唐心怜总算可以乘机嘲笑他,但她的得意不超过五分钟,脸色就僵住了,因为她看到他的下面再度升起战旗,他整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全身充满战斗力,吓得她连连退后,颤抖地指着他。
“你是吃了威而刚吗?哪有人像你这么快的!不能作弊!”
“老婆放心,老公都是真枪实弹,不必吃那种东西,刚才太快了,这次我们慢慢来。”他大步逼近她,脸上的笑意俊魅逼人,一把将她抱起来,带回床上,继续再战。
钟振东是唯一一个挑起她yu/望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认,他成功地在她身上印下了他的印记,这种渴望,已烙进了她的心。
他带给她的感受,其实已经超越了其他男人,也超越了白书礼。
激/情酣战后,她趴在他身上休息,身上一丝不挂,两人肌肤贴着肌肤,她肌在他胸膛上,所以他心跳的脉动,传进了她的耳。
听着心律的拍子,她感到一种真实和满足。
没有意外的,这男人即使做了两次,依然精力过盛,抱着软绵绵的她进了浴室,一起洗个舒服的澡。
两人在一起,慢慢地形成了某些习惯,她在餐桌上做好吃的料理喂饱他,他则在床上喂饱她,事后还不忘收拾残局,帮她洗澡弄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抱回床上,满足地搂着她。
她趴在他身上,慵懒而满足,不可否认的,跟这男人在一起,她越来越放松,也越来越习惯了。
本以为已经安抚了这个餍足的男人,谁知道事后他还不死心地限制她。
“以后别跟他见面。”
“不可能。”
“什么?”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手握着她的下巴,一双眼凌厉地瞪着她。
“你还想跟他见面?”
“不是我想,是必须见面,他是诚诚的亲生父亲。”她直直地望进他锐利的眼中,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清楚。
“那又如何?我可以当诚诚的爸爸,我们立刻去签字。”
她呆了呆。“你……这是求婚?”
“你早就是我老婆了,别忘记当初是你找我来当老公的,我们只差在没去办手续而已,不过一张纸罢了。”
嗯……她在想,这话虽然好像不大中听,但从另一个角度想,是他早就视自己为妻了,有这样的想法,代表他很有诚意,也对她很负责,和其他男人比,他一向是行动跑在说话前,这样的男人,才是有肩膀、有责任心的。
她发现,自己渐渐会看男人了,总算有进步。
“钟振东,这件事必须诚诚自己来决定,我们只能在一旁看着,我从来不会用亲情绑架他,如果诚诚想见他的亲生爸爸,我会支持他。”
钟振东听了,竟没有阻止,只是大皱眉头,似乎在考虑什么。
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有我的原则,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么你也必须了解,诚诚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在抚养他成人之前,我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他,我跟着你,那是我的选择,诚诚享受父爱,那是他的权利,这是两件事。为了他,往后十几年,我都会和白书礼有往来,你得接受这件事,也必须信任我,我……很需要你的支持。”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万分温柔,甚至带了点撒娇的恳求。
从她的态度和语气中,这是钟振东第一次感觉到她在对他交心,她在请求他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