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你你你——要把我卖掉!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把我卖掉,我有得罪你吗?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你是人口贩子吗?”岑明心整个头皮都发麻起来,惊慌的迭声质问,他果然就像是电视影集演的黑社会,说要卖掉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真的太可怕了。
“我看你是搞错我请你来的方式,你是我的客人。”徐致成脸色一沉,对于她的高分贝音量有点吃不消,若非中午他派去的手下亲眼证实,他真的很怀疑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年龄如此年轻的女孩。
“客人?”岑明心傻眼的看着他,脑袋赫然一片空白,随机胸口窜起了怒焰,气恼质问:“客人会被抓住手脚像绑肉粽似的塞进后车座,捂住口鼻,一路像押犯人似的押到这间包厢?更何况是当街掳人,你明明是绑架。”
“他们只是确保能让你准时抵达此处,或许手法是激烈了一点,但绝不是绑架,否则有肉票能坐在这里唱歌喝酒的吗?不就是请你来聊聊天,聊完我就会找人送你回去,绝不会少掉你一根头发。”徐致成冷笑说明。
“聊聊天?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们能聊什么?”岑明心快气晕了,他请她来的过程,把她吓得魂飞魄散,结果他竟轻描淡写说的客人,那她这一路上不知吓死几千万个脑细胞都不都白吓了?
“我们能聊的可多了,最主要还是要聊你跟我儿子之间的关系。”不想再浪费时间,毕竟他安排的计划不容许任何人阻止或破坏,特别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早做好万全准备,毕竟他已不年轻了,偏偏膝下就一个儿子,而他也放纵他太多年,该是他替徐家尽义务的时候。
“你儿子?”岑明心一怔。
“不用装傻,我请你来这里,早就调查清楚你跟他的关系,所以我现在问你的话,你最好诚实回答,否则我可不像我儿子那样怜香惜玉。”他脸色一沉,阴寒得吓人,想到那个逆子,竟扬言终生不结婚生子,恶意要让徐家绝后。
一开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一晃眼十四年过去,他身边偶有女人出现,却都属于金钱交易性质,直到前几天,他安排到飞天楼庭院餐厅工作的人终于有消息回报。
当然,对于岑明心的身份与年龄,让他一度质疑这份消息的可信度,毕竟以他对儿子的认识与了解,她实在不像是他会喜欢的类型,这才派贴身心腹去跟踪她,没想到今天下午就让他们看到儿子特地接她去约会的情景,所以晚上他就派人来“请”她。
总之,他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这回非逼他就范不可。
“你想做什么?”岑明心胆颤心惊的问。
“你跟我儿子是不是有在交往?”他直捣黄龙。
“当然没有。”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因为是实话。
“说谎,如果没有交往,我儿子不可能给你他的手机号码。”他拿起她的手机在她眼前挥动,派手下请她来后,他首先检查她的手机,当看见电话簿里有斯汉的手机号码,他就确信她跟儿子之间关系不单纯。
“那是因为我下午被人跟踪,我打电话给胡经理求救,可是胡经理没空接电话才请老板代接,他怕我有生命危险,所以才给我电话,并不是我们在交往。”真是要命,他的电话号码竟会引起误会,哪安咧?
“你以为这样对我说得通吗?说谎也要先打一下草稿,我告诉你,我儿子的下属没一个胆敢指使他代接电话,更何况因为一通求救电话就出来接你,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如果你不是他的女朋友,他才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么勤快。你还想说谎骗我,我看你根本就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想要帮他一起来蒙骗我,想用不结婚生子来报复我,那可由不得他,至于你,反正你们是男女朋友,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什、什么意思?”他脸上因凶狠的表情,让岑明心惊恐的吞了好几口口水,他似乎有预谋在计划着什么,但她真的不是徐斯汉的女朋友,不就是手机号码,她怎么有种好像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你先喝酒唱歌,我得打电话通知他。”否则有女主角却没男主角,戏要怎么往下演?说完,他拿起她的手机立刻拨打徐斯汉的电话号码。
“通知谁?老板吗?”不会吧!
“你说呢?”他狠瞪她一眼,这个女孩到这个节骨眼还在跟他装傻,可惜这回他是下定决心,他休想认为真能报复他。
“那——请问我可以喝果汁吗?”看来她问了一个笨问题,不过在听见他要通知徐斯汉时,她惊恐慌乱的心莫名安定下来。
“来人,给她一杯果汁,点歌本在这边,你爱唱什么就唱。”徐致成指示站在包厢门旁的手下,朝他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的点头离开包厢,他拨出的手机也传来接通声响——
飞天楼庭院餐厅
顶楼徐斯汉埋首审阅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内容,那是来自于全球各地情报网,因为他真正的工作并非经营餐厅,而是贩卖收集全球商场讯息的情报掮客,故工作大都在晚上进行,偶尔他也会接集团或公司调查商业间谍的工作,但主要仍是以贩卖商场情报为主,跟几间跨国集团有固定合作。
他怕吵,工作时没有特别重要事情,胡天龙或李扬奇不会惊扰他,相对的,他们一旦找他就代表有重要事件,当听见摆放在桌上的通讯器想起哗哗声,他猛低抬头,伸手按下。
“汉哥,不好了,岑明心被三个歹徒绑走了。”李扬奇向来冷沉的声音难得出现忧虑,下午顶头上司才特别交代,晚上就出状况了。
“被谁绑走,你派的人有跟上去吗?”
“有,在夜曲PUB,他已经混进去,准备候机救岑小姐,不过对方人数众多,他请求支援,还有汉哥你下午交代我去查的车号刚查出来了。”
“夜曲,那不是五湖帮罩的场子,阿奇,车子是登记在谁的名下?”徐斯汉心头一震,难道真如他所想,不是郭见,而是他痛恨的那个人。
“汉哥,那车子是登记在那个人名下,不过掳走岑小姐那三个人晚上开的是悠旅车,我正在查车号。”
“不是那个人也会是五湖帮的,该死,他为什么要绑走岑明心?难道——”
徐斯汉话未说完,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想起来点铃声,他瞄了荧幕来电显示一眼,岑明心,他怔了下,“阿奇,你先派人过去支援,有情况随时跟我报告。”
“是的,汉哥。”
徐斯汉切断通讯器,拿起手机赶紧按下通话键,当电话一接通,彼端立刻传出他痛恨的那个人的冷硬声音,而非岑明心犹如黄莺出谷般的好听嗓音。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这通电话,哈哈,看来她真的是你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妈的救命恩人,你搞错对象了。”虽然痛恨跟他说话,可为了岑明心,徐斯汉没得选择,因为当他认定一件事就会固执己见,鲜少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哈哈,你知道吗?你跟她说一样的话,可惜,我不会上当,所以我只给你三十分钟时间到夜曲PUB来将她带走,否则她药效发作就会便宜了我的手下,我告诉你,你打电话给你妈也没用,她知道事情后只会更伤心而已,因为她爱我,她根本离不开我。”
“你!你还有没有人性!你竟然对一个无辜的女孩下药,你是不是疯了?”
徐斯汉惊震的咆哮,不敢相信耳中所听见的话语,这让他觉得不齿,讽刺的是,他的母亲确实深爱着他,若将这件事告诉她,诚如他所言,徒令她伤心难过而已。
“不是我疯了,是你不孝,我会这么做全是你逼我的,为了我徐家传承后代着想,也为我到九泉下能面对徐家列祖列宗,你只剩下二十八分,如果你想救这个女孩免于被轮暴的命运就快点来,否则她药效发作——你该知道后果的。”
第8章(1)
当徐斯汉推开夜曲PUB贵宾包厢,就听见岑明心好听的嗓音唱着——
“冷淡的光线,哀怨的歌声,饮酒的人无心晟
世间的繁华,亲像梦一摊,也是无较诅……”
这是一首很出名的男女对唱情歌叫做“伤心酒店”,让他听傻眼的是与她对唱的竟是他痛恨的那个人——
“不愿讲出来,郁卒放心内,感情失落的无奈,
苦苦地等待,还是等无爱,虚情的对待……”
她不是被下了药吗?怎么还会与那个人坐在沙发上唱歌?下一秒,徐斯汉马上注意到她的状况,因为她虽然是坐在沙发上没错,可全身却是被绳子牢牢缚绑住,向来娇美的脸皮像染上一层薄薄红晕,那红晕异常得不像正常人的肤色,让他心里打了个突,赶紧看向她注视电视画面的双眼——迷蒙而混乱,而抵在她嘴边的麦克风则强硬的拿在那个人手上。
该死,看到这里已无须再求证,她确实被下了药,而那个人竟然还强迫她跟他一起合唱情歌,真是无耻。
“帮主,少主来了。”跟在徐斯汉身后的黑衣男子忙恭敬叫道。
“暗淡酒店内,悲伤谁人知,痛苦吞腹内——”
在听见男人的声音时,岑明心歌声戛然而止,强撑着体内渐渐凝聚的热烫,那几乎烧灼得她神智昏迷,而从先前徐致成与徐斯汉的电话内容,她知道自己将会遭到何种待遇,如果今晚自己真会失身,那她情愿是他——
“你很准时,二十七分,真是一秒不差。”徐致成满意的看着暌违十四年的儿子,对于他现在的成就,有着骄傲亦有着不满。原本凭他的能力,他绝对能将五湖帮势力范围扩充目前数倍不止,偏偏他要搞什么漂白,无聊。
“亏你还是全亚洲黑道第一大帮帮主,竟然对个无辜女孩做出这种事,我真是以你为耻,幸好我早已跟你脱离父子关系。”徐斯汉痛恨的瞪着那张几乎与自己如出一撤的脸庞,只是他的容貌渐渐衰老。
“救我,徐斯汉,我好难受……”
看见他的身影,听见他的声音,岑明心强撑着与体内焚烧热流对抗的意志顿时溃堤,他来了,她终于可以安心,天晓得她快撑不住了。
“岑明心,你振作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听见她软弱无力的shen\吟声,声声拧痛他的心,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除去身上的绳索,混蛋,居然将她裹得像粽子似的,这该杀千刀的王八蛋。
“你想救她,动作最好快一点,她的药效已经发作,恐怕还没到医院就会像个荡妇——”
“去你的!”徐斯汉怒不可遏的伸手朝徐致成脸庞挥出凌厉一拳。
没料到徐斯汉会攻击他,徐致成被那一拳结结实实给打中了鼻子,顿时疼痛难当的发出惨叫声。
“帮主,你流鼻血了。”
“帮主,你受伤了。”
原本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见状紧张的赶紧跑到他身旁,而徐斯汉已扶起坐在沙发上的岑明心,几乎支撑她身体所有重量。
“你还能走吗?”她的状况令他担忧,如果他要救她,他的动作真的要快一点,否则还没送到医院,她可能真会如那个人所言变成荡妇。
“我、我好难受。”她shen\吟的喘着气,整个人几乎是贴靠在他身上,感受他异常冰冷的体温,稍稍纾解她体内的焚烧热流。
“混蛋,别然让他们走。”徐致成捂住流血不止的鼻子,他本想不要做得太绝,让他带岑明心离开,现在怨不得他。
他号令一下,原本围在他旁边的黑衣男子立刻挡住包厢房门。
“让开。”看着挡住去路的黑衣男子约有四五位,徐斯汉脸一沉,决定他们若不识相让开,他会在最短时间撂倒他们,因为他已明显感觉到贴靠在他身上的岑明心呼吸声愈来愈急促。
“少主,请见谅,帮主没说让给你们离开这里,我们就不能让你们走。”他们也是奉令行事。
“我不是你们少主,我跟他再十四年前就断绝父子关系,现在他是他,我是我,你们识相的话就最好让开,否则受伤我不负责。”他好心的劝他们,武力相向是他最不爱的处理方式。
“少主,请你最好不要逼我们动手,万一弄伤了你,我们担待不起。”挡在他正前面的黑衣男子微挑眉,对他如此狂妄的口气有点不屑,他们有五个人,而他只有一人不说,手上甚至还扶着个人,光看这阵仗,也晓得谁赢谁输。
“你叫什么名字?”徐斯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对他放话的男子,他欣赏有胆识的人,可惜这人不够聪明。
黑衣男子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的说:“少主,我叫阿德。”
“阿德,有替自己买好意外险吗?”徐斯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好久没有舒展筋骨,希望今天可以尽兴。
“呃——有。”阿德不解的看着徐斯汉嘴角那抹笑,莫名的心寒了一下。
“很好,你马上就会用得到。”
徐斯汉这句话说得很轻松,偏偏语调毫无抑扬顿挫,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使得阿德及旁边四名黑衣男子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他的自信到底凭借什么?说话才能如此狂妄?
而他们心中的疑问,马上有了解答。
看见徐斯汉身子一动,阿德正要防备,耳边却听见“喀”的一声,人尚未反应过来,膝盖已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让他顿失重心且无力支撑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硬生生跪倒在徐斯汉面前。
“想要保住腿就快去医院,迟了就废了。”说完,他推开他,趁着旁边四名黑衣男子全傻眼怔在原地,快速打开包厢房门走了出去。
“怎么可能!”阿德不敢相信,强忍着右腿膝盖的疼痛,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尽管他知道少主从小事接受精英培训教育长大,却没想到他武艺如此超群,特别是他的速度更是他望尘莫及,若非一股气硬是强撑住,被踢断右腿膝盖骨头的瞬间,他恐怕就要丢脸的痛叫出声。
“你们在搞什么鬼!还不拦住他们!”眼看儿子带着岑明心已走出包厢,他的手下却全呆着不动,让徐致成气炸了。
“帮主,阿、阿德右腿膝盖被踢断了。”被他一吼,站在阿德身旁的黑衣男子惶然的说明状况,不是他们不拦住少主,而是少主出腿那一瞬间,速度快到让他眼花,据他推测,应该只花一秒。
天呀,只花一秒钟的时间,无论是力道、准度均拿捏得恰到好处,仿佛经过精密计算测量过似的,让他目瞪口呆又佩服恐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