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手上拿著的是什么?”他瞥了一眼档案夹,上头那个“密”字引起他的注意。
“啊!这个──”蔡闵闵低头一看,慌忙把档案藏到身后去。“没什么啦,是要影印的文件。”
她当然不会怀疑他是间谍,只是下意识想保守公司的机密。
她藏匿的动作更让杨靖鸢起疑,但他也没继续追问,在他的认知里,蔡闵闵蠢得──呃,是单纯得有如一张白纸,如果一张白纸也能兴风作浪,那么这世界真的要反了。
“不是要影印吗?快去吧,当心等会儿又被抓包,说你偷懒、不做事。”
他说的正是她那些恶同事,最近经常偷偷向上司咬耳朵,扭曲事实告她的状,可怜她还很相信那些同事,认为那只是误会,不认为她们是恶意抹黑她。
“我知道了,所谓的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嘛,我会更加小心的。”
蔡闵闵的单纯让杨靖鸢再度大叹一口气,摇摇头无奈地走开了。
接下来,蔡闵闵小心地避开众人耳目,将档案拷贝后,一并交还给课长;课长要她顺便把档案归位,而她也顺利达成了。
这一切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完全没有人发现,但却逃不过监视系统的忠实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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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到了,蔡闵闵提著包包走出公司大门。
今天杨靖枭说没什么事,要她可以准时下班,所以她很开心地回家了。
刚走到公司转角,正打算走去捷运站,忽然身旁有一辆车缓缓靠拢,然后车窗被按了下来。
“闵闵!”
“咦?”一转过头,发现是杨靖鸢,她当下立即笑著打招呼。“是你!要回家了吗?”
“还没,正要去餐厅吃饭。”
“喔,跟谁呀?”她随口问道,并不是真的想打听。
“跟你。”
“欸?!”
然后,她当场被拐走了。
直到在高级餐厅吃过了晚饭,又被诱哄去游车河、看夜景,等喝完咖啡、吃完宵夜回到家,都已经十一点了。
“咦?已经十一点了?!”
一整个晚上过得相当愉快,她几乎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是如此快速。
“我觉得我们今天好像在约会喔!”站在家门口,她眯起眼,笑著说道。
“是在约会没错啊!”杨靖鸢理所当然地回答。
“欸?!”
看她一脸震惊的模样,他摇摇头,无奈地叹息。“闵闵,我开始觉得,我们恐怕得好好的沟通一下。”
“沟、沟通什么?”他们好像在用外星语言交谈,她开始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认为自己受伤时,我为何会天天送便当给你?”他双手环胸,一副有帐要慢慢算的姿态。
“嗯……那是因为你很好心,知道我被抢、还受了伤,不忍心看我没饭吃?”老实说,她不是很清楚耶!
“老天!”
很好!原来他天天辛勤送饭,还帮忙协助洗澡、倒垃圾、打扫清理,她以为他只是热心服务?
杨靖鸢忍耐地闭了闭眼,又倏然睁开眼问:“那么你知道既然你伤已经好了,今晚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吗?”
“嗯……是为了庆祝我痊愈上班?”
喔!他真的想扁人了。搞了半天,他释放出的情意,她半点都没有感受到!
那么他到底是在和谁约会?普通朋友?同事?
“那么,那个吻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吻你?”他恶狠狠地瞪著她。
她要是敢说不知道,信不信他当场揍她的小屁股?
“那个……”哼,他还敢提?她都恨不得忘了那个屈辱说。“是你自己说的,你只是吻我做个实验,难道你忘记了?”她气嘟嘟地反过来质问他。
“我──”他只是随便说说的,她还真的信了?喔,他真的要气昏了!“你过来。”他怒极反笑,伸出一根长指,朝她勾了勾。
“要干嘛?”她怀疑地瞅著他,迟迟不敢过去。
她再笨、再不懂得看人脸色,也能明显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著非常不悦的阴沉气息,要是靠过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过来就是了!”他的笑容更大了。
“我才不要!”他以往的笑容让人觉得好安心、好亲切,但是现在的笑容却像咧开嘴的大老虎,似乎在算计著要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一样。
“你──”他气不过,索性自己走过去。
“啊!”蔡闵闵猜想他是不是要打她,吓得想转身逃跑,却怎么也动不了。
他没动她一根寒毛,只勾住她的腰肢,用力揽向自己,然后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和上回那个“实验性质”的吻明显不同,热吻的强度增加许多,深入的角度加深许多,就连亲吻的时间也拉长好几倍。
杨靖鸢以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疼宠与深情,专注地吻著他怀中的女孩。
她就在他怀里,此时,此刻。这份安心与愉悦,让他满足地轻叹一口气。
但他怀中的女孩仿佛被他的叹息声惊醒,很煞风景地用力把他推开,气得红了眼眶质问:“你干嘛又随便吻我?”她是玩偶,让人吻著好玩的吗?
“你还是不懂?”他瞪大眼。天!她真不是普通的迟钝。
“懂什么?反正你只是在戏弄我而已!”她气得想掉眼泪了。
“我吻你不是为了戏弄你,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啊?”抹泪的手顿在半空中,蔡闵闵瞪大双眼,错愕地看著他。
“你……刚才说什么?”
“我爱你!”
“你不要安慰我,这样我不会开心的!”呜呜,别骗她了,她会当真的。
“我若不喜欢你,干嘛安慰你,让你开心呢?”吼,她真的是搞不清楚状况!
要哄,他也只会哄自己喜欢的女人,若不是真心喜欢的女人,他费这些工夫讨她欢心做什么?他又不是整天吃饱闲闲、没事做的花花公子!
虽然以前是有些风流韵事……好啦,不是有些,是稍微多了点,但他的心上始终一片空白,从来没有真正让哪个女人进驻过。
要论感情上的忠贞,他搞不好比他家老大、老三还要纯洁呢!
好不容易,他将情感上无人碰触过的纯纯之爱献给了她,而她却不肯相信,这是现世报吗?
“你是说……真的?”蔡闵闵的心脏急速跳动著,惊讶与狂喜正呐喊著,但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真的如此幸运,能让一个优秀出色,最重要的是她也很喜欢的男人爱上她?
噢!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还需要我再一次‘提出证明’吗?”他将额抵住她白净的额,浅笑著问。
“呃,我想……应该不用了。”她红著脸,捂住小嘴,好小声地回答。
“好乖,我给你一个奖赏。”他邪恶地一笑,不由分说拉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再给她深深的一吻。
从今天开始,爱情要开始发威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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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闵闵,你过来!”
经过课长办公室前,蔡闵闵被叫了进去。
“课长,请问有什么事?”蔡闵闵走进去,站在他办公桌旁问。
“这份文件你拿去影印,下班后替我送过去,交给等在那里的客户。”课长一面注意门外,一面把一个牛皮信封悄悄交给她。
“又要送去老地方啊?”蔡闵闵低头瞧了一眼,飞快折起来塞进口袋里。
最近课长经常要求她送机密文件给客户,而且必须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受到课长重用她是很高兴啦,但是必须瞒著杨靖鸢,却让她很痛苦。
因为课长说就算他再熟悉公司事务,毕竟还是外聘的会计师,有些公司内部的机密并不适宜让他知道,她只好死命隐瞒了。
“对!记得这份也是机密文件,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这我知道,但是好奇怪唷!”
“奇怪什么?”
“既然这份文件这么重要,这位客户为什么不亲自来我们公司拿,每次都要我们送过去啊?”
“人家是客户、还是你是客户?有文件要给客户,还有要客户自己来拿的道理吗?”课长用芝麻眼瞪著她。
“那我送过去他们公司也可以啊,每次都约在外面,不是很奇怪吗?这样很像在作贼耶!”蔡闵闵纳闷地嘟囔著。
“你──”课长被她问得回答不出来,顿时恼羞成怒。“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意见?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我没那么说啊!”蔡闵闵小声嘟嚷了一声,马上说道:“课长,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喔!”说完,立即飞快溜出门外。
唉,最近课长老是要她帮他做一些奇怪的事──什么拷贝档案、影印文件,还要她帮他送去给客户。
偏偏这些事完全不能告诉其他人,害她连个可以商量讨论的对象都没有,实在让她好疑惑喔!
出神地走著,忽然有人从后头抱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一旁半人高的盆栽后头,温热的唇随即吻上她的脸颊。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这样明目张胆、嚣张妄为的色徒,全公司只有一个。
“你又偷亲我!”她把自己揉进他怀里,撒娇地软声抗议。
“不亲你、我亲谁?难不成去亲邓楠枢?”
邓楠枢正是课长的名字。
“不要啦!光想到就好恶心喔!”提起课长的名字就让她想到刚才课长吩咐的事,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怎么了?”看她向来开朗的小脸似乎染上些许忧愁,杨靖鸢关心地问。
“没什么啦!”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实情,偏偏不能说出来,实在憋得好痛苦。
“那晚上去吃饭?你不是喜欢吃韩国石锅拌饭吗?我知道有间店很好吃,晚上带你去吃。”女朋友心情好像不太好,他想让她开心点。
“好啊!啊,今晚不行啦!”她想起下班后要去帮课长送文件,顿时好懊恼。
“为什么不行?”她的事情他最清楚,生活单纯的她,不太可能有什么非办不可的急事。有时他有事要忙,没办法陪她,她也是一个人在家瞎混一整晚。
“这……我不能说,反正今晚我没空啦,就这样,掰掰!”蔡闵闵无法解释,索性小脚一迈,赶紧开溜。
“闵──”杨靖鸢想喊住她,但她已跑得不见人影。
有种不寻常的怪异感觉在他心中回荡,最近他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不管是在公事上,或是私人的感情上,都有一种逐渐无法掌控的脱序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安、荒谬的感觉,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但却很清晰敏锐。
他的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第七章
风暴来得很快,事情爆发那天,蔡闵闵一如往常去上班,完全不知暴风雪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
刚上班没多久,就传来上面通知要开会的消息。
蔡闵闵拿了记事本跟笔,乖乖到会议室去了。
一进会议室,发现几乎全办公室的人都在里面,课长也在,最奇怪的是杨靖鸢也在,而且神色凝重,没有往日亲切温和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有些紧张,直觉必定是问题严重,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课长,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人也察觉到紧绷的气氛,忍不住问。
课长先看看杨靖鸢,见他沉默不语,便语气沉重地开口。“今天找大家过来,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很遗憾的消息。”
“什么消息啊?”大家面面相觑,私下议论纷纷。
该不会是公司要倒闭了吧?他们在心里恐惧著。
“很不幸的,我们发现公司出现内奸。”课长的话宛如一颗震撼弹,让大家面容失色,不断猜测谁是内奸。
杨靖鸢站起来接著说道:“这个人是大家都很熟悉的人,利用上司及公司对其信任,将公司的重要情资出卖给敌对公司,以换取高额的酬金,这样的叛徒,实在是公司之耻。”
“对啊!真的好可耻喔,究竟是谁啊?”窃窃私语已转变成喧哗。
“我手中已经掌握了重要的证据,这个人很快将无所遁形,我希望这个人及早承认,或许还有机会获得原谅。”
说完,杨靖鸢还特地瞄了“那个人”一眼,发现此人半声不吭、神情若定,看来似乎半点也不慌张,他的心里顿时觉得很奇怪。
难道这个人不怕自己的罪行被揭穿吗?
这时,他派去执行调查任务的属下走近,将一卷带子交给他。
杨靖鸢又强调地刻意再说一次。“这时自首,还有机会,希望这人能够把握最后一次机会。”
底下仍是一片静默,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奸细是谁。
杨靖鸢见这人恶性不改、毫无悔意,顿时也动了气,旋身将影带推人会议室里的放映机中。
“此人最近陆续窃取公司重要机密,贩卖给同业,公司派去的调查人员已经掌握到确切证据,并且拍到这人与敌对公司交易的情形。”
“哇,好大胆喔,到底是谁啊?”大家又是一阵喧哗耳语。
这时,公司的放大萤幕上,出现了一个画面,看得出是公司的某个角落。
画面上,有个鬼鬼祟祟的瘦小人影正东张西望,然后快步走进影印室,没多久步出影印室,手中已多了一叠资料。
这卷带子显然是经过剪接,只撷取重要的画面,很快地画面一跃,那道瘦小人影步出公司的大门,但是接著被迷你摄影机继续跟拍。
然后那个叛徒跟某个人在某栋大楼的隐蔽处碰头了,将文件交给对方,换回另一个信封袋,才转身离开……
一切的一切清晰而明确,让那个叛徒毫无狡辩的余地,但却还是令人无法置信,因为那名内奸竟然是──
“蔡闵闵,原来是你啊!”课长跳起来,悲愤地指著她,大声控诉。
“竟然是你!没想到你居然敢出卖我们公司的机密,你好无耻喔!”同事们纷纷大声挞伐。
“啊!不是的!”蔡闵闵惊慌不已,拚命猛摇双手想解释。“我没有出卖公司啊,那些资料都是课长要我影印、拿去给客户的资料啊!”
“胡扯!我怎么可能私下要你影印公司的资料拿出去呢?”课长立即否认。
“课长,你怎么忘记了?”蔡闵闵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那些资料明明是你要我拿去影印,还说是机密文件,不能让人家知道。拿回来的信封袋我也全部交给你了,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血口喷人!”
这时候课长仿佛得了失忆症,对自己以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完全推托得一干二净。
“对啊!蔡闵闵,你不要再狡辩了,我看明明就是你做的!”
“不!不是我啊,请大家相信我──”
“就是你!就是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