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瀇俯首,寻吻她的唇,将她拦腰抱起。就算不行,也没什么可以阻挡他,他现在要走,未来不会再回加汀岛,这绝不是因为海若与后正舷在他内心遗留阴影,而是他已把这座岛最美好的宝物取走。他们捞宝人的特性——取走美好的,就离开。
杜瀇抱着欧阳若苏走进舱房。一个小时后,Neptune Underwater and voyage organization——涅普图水下与航海组织,起锚离开加汀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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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日子,是从未有过的。
欧阳若苏每天醒来,一定会看到窗边“海神权杖”里的蔷薇。它已经完全绽放了,她没见过它落瓣凋萎。杜瀇说它会一直那个样子,鲜润妍美,直到一百三十九年!他承诺她的。
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心型海蓝宝石,二十颗碎钻镶嵌白金底座——是杜瀇昨晚帮她戴上的,他说是“海神的心”。她有海神的心和海神的权杖,可以要求他为她做任何事。他会听候她的差遣。
“你在呼叫我吗?”一点点戏谑语气,让她知道他喝了酒。
欧阳若苏转过身,看着满脸慵懒笑意,斜倚在起居间通口的杜瀇。
“拍卖会结束了?”她轻声问。
“结束了。”他慢慢走来,上床,匍伏至她身旁,将她腿上的书籍拿开,抱着她的腰,拖低她的身子,直到她躺在他胸怀下。“那些船都走了,你没看见吗?”他偏首,下巴朝弧形窗外的海景努了努。
捞物出水,Neptune Underwater and voyage organization——涅普图水下与航海组织会尽快举行秘密拍卖,地点就在公海上的NUVO船艇。那些身分特殊的收藏家白天航行,到达NUVO船艇所在经纬已是深夜,拍卖结束,日月交替,买家们又像度假航行,船过水无痕。
欧阳若苏登船九个月,第一次遇上拍卖会,正是她的生日,杜瀇把戒指套进她左手无名指。
“若苏……”他叫着她的名,吻她的唇,手扯开她晨衣系带。
欧阳若苏眯着眼,感受他气息里浓郁的苹果酒香。她问他;“哥哥来了吗?”九个月前,他提前起锚,没管兄长。他们以为兄长很快会找来,可没有,昨天是她的生日,她觉得兄长很可能会出现。
“欧阳荷庭没来。”杜瀇将她的左手拉出衣袖,露出大片雪白,他的唇含住她左胸,舌尖卷裹她的乳头。
欧阳若苏颤了一下,心跳好急。
他说;“欧阳荷庭还没来,倒是其它消息来了……”
欧阳若苏睁眸,看着他俊颜移上来。“哥哥怎么了吗?”
杜瀇摇头,吻吻她的唇。“你永远不用担心欧阳荷庭。”他这么说,她安心了。她不用担心兄长,不用担心兄长发现她把自己给他给得如此彻底……
“帮我生个孩子好吗?若苏——”晴天惊雷似的。
欧阳若苏美颜一震,不是被吓到,而是太突然。一个十八岁——刚满十八岁——的女孩,该怎么回复这样的问题。九个月来,她随时可能遇上这种事,在他抱着她时,他不用问,她就能回复他,现在,他为此开口询问她的意愿,她竟回答不出声,甚至有点伤心。
“你也问其它人吗?”欧阳若苏盯着他的眼,嗓音好轻,似要消失。杜瀇胸口却仿佛被猛烈撞了一下,透不过呼吸来。
她那眸底噙泪末流的神情,以往,教他不好过,今日,着实让他痛。
“对不起。”久久,他说了这句,将她被褪开的左半边晨衣,穿回她身上,绑好腰间系带。
欧阳若苏眸光颤动,眼前男人逐渐模糊,她翻过身,脸埋入枕头中。杜瀇抱住她缩起颤抖的背,无声地吻着她的发。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她,只是他太冲动了
离开加汀岛后第二个月,他接到后正舷与海若要结婚的消息,后正舷向他赔罪,希望得到他的原谅与祝福,当时,他没回应。他告诉欧阳若苏,他这辈子不一定要娶她,但他一定要她当他的妻子,他对她的感情、爱情超越所谓的规矩、所谓的约定俗成、所谓的法律,像海洋一样自然原始而永恒。这小女人听了,泪在那栗色眸底涌聚,用“让他不好过”的眼神凝视了他一整晚。他知道她也爱他,很爱池。
九个月后,昨夜的拍卖会开始前,收发讯息的NUVO通知他,后正舷欲邀他当他们新生儿子的教父。至此,他的怒气才真正爆发。他想起欧阳若苏问过他是不是很难过?他不是难过,只是不甘心。他是个“贼”,他的东西却也遭后正舷偷偷地窃走。昨晚,他算算时间,有种感觉——那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很久了?他们的孩子也出生得太快了?难道——
那也是后正舷从他这儿偷取的?
疑问太多,让他心情大坏,昨晚的拍卖物几乎低价成交,他深觉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拍卖会、不是捞宝——他要喝酒,而且喝了,喝很多,喝到天亮;他要马上、立即、当下找一个女人生一个小孩。于是,他进房,伤害了他最不想伤害的她。
“若苏,对不起。”他的嗓音忧郁,像深浓的夜,令人感到孤寂凄苦。“原谅我好吗?若苏——”
她微颤不止,泪水进了枕被间,才敢顺着他轻扳她肩背的大掌,转过身,重回他胸怀里。
他从来没见过她真正流泪,现在也没有,只是她泛红的眼眶,比泪更教他心疼。“对不起。”他抚她的脸,吻她唇,一掌就压在晕湿的被套枕套上。
她静静瞅着他,伸手摸他纠结的眉心。他从来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九个月前的事,也没能使他露出如此明显懊丧似的表情。“你怎么了……”
终于,他听见她的嗓音,知道这心软的小女人再一次原谅他,他得到宽慰,淡淡叹气,说;“我让你难过——”
她摇摇头,不要他再提。他抓起她的手,吻她细柔的掌心。
“海若和后正舷的儿子出生了,后正舷请我当他儿子的教父。”
欧阳若苏美颜一凛,浑身冷了起来。杜瀇感觉她的颤动,俯身紧拥着她。她也回拥他,将他的身体往自己压了。“你很难过吗?”九个月前的问题现在才有答案
“我只是不甘心。”杜瀇吻着她芙颊。
欧阳若苏眼睫半敛。“是因为很爱海若——”
他的唇沿着她脸颊,贴向她的唇,轻轻啄吻。“我只是不甘心。后正舷是我很好的朋友,他有太多机会可以告诉我,但是,他什么都不说,现在倒是消息一直来……”他说着,舌尖往她嘴里探,邀取她的回应。
欧阳若苏咬住了他。这的确太残忍,但她似乎有点明白后正舷为何这么做……
“若苏,”杜瀇的嗓音继续着。
“我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他顿住语气。离开她的唇,俊脸低悬,苹果酒香的气息熏烘在她美颜。
她凝定着,看着他少有的严肃表情。他道;“若苏,那孩子可能是我的——”
欧阳若苏眸光缓眨两下,推着他的身体,自床上坐起来,下床走到窗边,看着“海神权杖”里的蔷薇。弧形窗外映进来的光影,在她周身闪动忧郁色泽。仿佛,他们隔了层帘幔、隔了道窗,他告解似地往下说;“就在你来找我那天……”
那天,他同样没采取避孕,碰了她,第二天,她经期来了,他说她的身体在排拒他——原来是这个意思——而九个月后,海若生了一个儿子。
欧阳若苏缓缓回过身,美眸直瞅杜瀇。
他是个贼,却什么都对她实话实说。他虽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但这一刻,他有点傻。那个孩子不会是他的,就因为不是,后正舷才请他当那孩子的教父,后正眩之所以一直来消息,无非是纯粹想挽回他们的友情,他都说了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删除N行]
第七章
床头、床畔桌有好些个贝壳、扇贝和螺贝,是他们每晚去潜水,拣回来的。他说,捞宝人下水,不能空手,所以拣些贝壳回来。他把扇贝黏定在床头板,说他们两个适合睡扇贝床。他把歌声唱进螺贝里,她拿起来贴耳,可以听到《I’m your man》。
欧阳若苏趴在床边,柔荑往床畔桌拿了一个螺贝,靠近耳畔,一会儿,红唇漾着笑靥。
“笑什么?”
开门声。她微微回头。弧形窗同一侧,书桌过去一点,一道通往外头的秘密舱门打开着,杜瀇裸着身体,站在门边,手拿一枝含苞蔷薇,走进来。
欧阳若苏看他把门关上,转开美颜,入迷地眯眼,听螺贝。
杜瀇上床,抱住她的腰,身体叠在她美背,没压痛她,手往上捧抚她软嫩丰腴的乳房。“听见了吗?”
欧阳若苏摇摇头,也点点头,不回答他,清楚感受到他正用蔷薇花苞摩着她的身体。他的指在她乳缘下变着把戏,悄悄剥开花苞上头细缝,将她乳尖蓓蕾镶入花心,捻动花梗,摩转着。
“Neptune……”她拨开垂盖芙颊的发,侧过头来凝眄他。
“嗯?”他轻应,笑着吻她的眼。
臀后一股灼热挤进她双腿里,她轻咬着唇,细喘。“我今天……还没去阴先生那儿——”
“拍卖会一结束,他搭别人便船上岸去了,今天向你请假一天。”
九个月来,欧阳若苏除了跟着杜瀇学习潜水;还在阴蒙罗的指点下,开始真正接触海洋考古。阴蒙罗告诉杜瀇,欧阳若苏在这方面,完全继承了其父皇冬耐,不久之后,一定会阻挠他们这群利欲熏心的NUVO变卖捞物。这小女人觉得历史还原、人类文明的研究比较重要,也许该把她送回去给欧阳荷庭管教。阴蒙罗玩笑似的建议被杜瀇驳回,以前杜瀇对这类考古研究嗤之以鼻——现在其实也是,什么人类文明、历史,对他而言,当不就是文明、历史——但若是欧阳若苏,他觉得什么都行,要他为她成立专门考古船艇也没问题。
“Neptune ,Neptune有船接近!通话对不上,对方故意不给回应!”
喘息方定,书桌上的发讯机传来一阵呼叫。
杜瀇皱眉,自欧阳若苏雪白的娇胴翻身,为她拉上暖被,下床,走向书桌,按通话钮。“小心防备,我马上到。”说完,他回床边,捡起衣裤穿上。
“怎么了?”欧阳若苏美颜茫然,趴俯撑起身,回首望着杜瀇。
杜瀇往前,吻吻她,摸她的发,调整枕头,让她舒服地趴枕。“起居间冰箱里有些苹果和起司,你垫垫肚子,别出舱房门。”
她睁亮眼睛,被他警告似的语气给吓到了。
“别怕,没事的。”他说着,心里估计着海盗来袭的可能机率,毕竟昨夜才举行过拍卖会,宵小闻风而至,不是不可能。
他在公益性质水下组织期间,碰过几次这种事,他们当时是有政府的团体,某种程度上受到保护,处理起这种事没什么问题。现在,他们游走灰色地带,遇上这种事,就真的是玩命冒险。
“我得出去一下,你睡个觉嗯。”杜瀇走向窗边,拉合窗板、窗帘。
室内暗了下来,她听着他幽微的脚步声在地毯上移动。“Neptune。”她叫道,怕他不见,整个人翻身爬起,下床跑向正走入起居问通口的他。
杜瀇回转,接住她奔来的身躯。
“你要去哪里?”她在他怀里,仰起脸庞问他。
杜瀇盯着她已显苍白的美颜,知道这敏锐的小女人正焦心。他懒懒一笑,抚她的发。“我去驾驶室,等会儿就回来,好吗?”黑眸对上她栗子色双眼,他神情转柔,突然说;“就生一个女儿吧,若苏。生一个眼珠跟你一样,有栗子甜息的女儿——”
欧阳若苏愣了愣。他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放开她,往外走去。她听见关上舱房门的闷重声,定神,回身定回卧房里。
她上床,拿起螺贝覆在耳朵,一会儿移至白皙的小腹,红唇轻轻哼着歌,直到睡着,作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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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瀇站在船艇上甲板直升机起降坪,手拿望远镜,看着逐渐接近的船艇。那是一艘中型休闲游艇,不像海盗开的船,但很难说——伪装也是当盗贼的要件。
“Neptune。”三个老UNVO各扛一把弓型猎鱼枪,走到他身边。其中一个把猎枪型信号枪递给他。
杜瀇挑眉。“干么?”
“如果是海盗——”
“如果是海盗,凭我们四个,也想拚人家的重装火力?”杜瀇讪笑,又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NUVO的三艘船艇,有两艘在任务执行海域,拍卖会一向由他的主
艇进行,随船人员不超过三十人,现在有大半的人上岸去,晚间移航才会回来,如果真是一群海盗来袭,就算他开枪械弹药箱,大概也难抵攻击。
“留船的人数多少?”杜瀇问。
“机房两个新手,剩下就我们了。”老NUVO之一回道。
另一个也开口;“我去把船上所有枪枝上膛——”
“等等。”杜瀇作手势阻止,眼睛依旧贴在望远镜上。
碧蓝海面,收颈休憩的白色大天鹅一身科技美感,拖着浪纱,优雅巡游。杜瀇看到有人走出船舱,站在那艘船的甲板。那影像越趋越近,几乎不需要使用望远镜了,杜瀇放开望远镜,走往接驳梯。三位老NUVO跟上。
“嘿!”白色游艇在接驳梯四十五度角不远处慢下速度,接近中。“你们干么?”甲板上的阴蒙罗拉下发上的眼镜,定睛一瞧,嗤笑。“以为海盗来袭吗?”
“妈的!原来是老阴!”老NUVO异口同声啐道。
“别吓人好不好!”动作整齐放下猎鱼枪。
“帮个忙。”阴蒙罗将缆绳抛上NUVO船艇。船上人员立即系妥,让那游艇停泊在接驳梯边。
“你搞什么?弄来这艘游艇——”
“不是我弄来的。”阴蒙罗打断开口的老NUVO,登接驳梯,回到自家船上。“我搭人便船。”竖拇指往游艇撇指。
西装笔挺到让人感觉冷酷的身影从那游艇船舱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