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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喊你去赚钱 page 8 作者:绿光

  可他当官就是为了整治其它官吗?

  “是这么说没错,但这宫中风气如此。”易宽衡也知道他这性子要他在朝堂里为官,确实是为难了他一些,可朝中就是需要他这种性情的人,才能带来新气象。

  南安廉不予置评,别开眼不语。

  “好啦好啦,别想那么多了,晚上咱们到摘仙楼,我请客。”

  “和我走这么近,你不怕流言?”

  “所以才找你去摘仙楼啊!”他要破除流言!“你非跟我去不可,否则我真会认为你好男风,而且觊觎我很久。”

  摘仙楼可是京城第一花楼,里头的花娘可比天仙,一个个柔情似水,像是一朵朵的解语花,没几个男人会没兴趣。

  南安廉一副看见脏东西的模样。“去,成了吧?”

  易宽衡闻言,吓得倒退三步。“喂,你今天怪怪的。”

  “不去说我好男风,去了又说我怪,给不给人活?”

  “不是,是……”不是他要说,安廉真的是个很奇怪的男人,认识他这么久,他没去过花楼,就连一干官员约在花楼里应酬,他也没一次去,身边没出现半个姑娘,可要说他好男风,他是打死不信的。

  安廉身旁亲近的姑娘就只有丫头了吧,只要朝中无事,他宁可回府陪丫头,

  嗯……丫头是很讨人喜欢,如今也长得亭亭玉立了,但他实在是黏丫头黏得太过火了。

  就连方才他都直言说要个入赘的女婿,难不成他真是打定主意不成亲了?

  “不去算了。”南安廉兴致缺缺的起身。

  “去去去,走,先到我家。”易宽衡一把拉住他。难得他说要去,当然由不得他后悔说不。

  “去你府上做什么?”

  “因为丫头在我家啊。”

  “所以说,这些贵族间趋之若鹜的字画,说穿了不过是有人从中哄抬罢了。”

  南茗棻仔细听着,将长世侯夫人的各种见解记在心底,化作养分,也许永远也不会有用上的一天,但多学着总是好,要不然这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要怎么过。

  “方才说的,你都懂了?”长世侯夫人年近半百,但保养得当,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姣美容貌,完全看不出她的年岁,而她的慈爱眼神,毫无架子,是南茗棻在众多名门夫人里头,最喜欢亲近的。

  “嗯,夫人的意思是说这字画姑且不论好坏,只要重臣富贾欣赏就是绝品,要是无人喜爱,再好也是徒然,相对来说,如果有人刻意炒作的话,这里头的利润十分惊人。”炒作艺术品真的是门高利润的买卖,古今中外,做法一致啊。

  长世侯夫人闻言,微愕了下。“你这丫头脑袋动得真是快,我才说了个头,你倒能举一反三了。”

  “是夫人教得好。”南茗棻朝她一笑,目光随即又落在桌面上琳琅满目的字画和桌边上的数个木匣。“夫人,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虽说看字画也挺有趣的,但是她更喜欢的是一些稀奇古玩,或者是当朝一些特别的摆饰。

  “这个嘛……”长世侯夫人想了下,一一打开了盒面精致的木匣,里头摆放的全都是各式各样以金或银所打造,以玉或宝石点缀的簪钗步摇。

  南茗棻看了下,很老毛病的目视猜测这是哪家的首饰,价值约莫多少,这是她这几年来最大的嗜好了。

  身为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基本上她的朋友不多,偶尔会参加宴会,和其它官员千金闲聊几句,遗憾的是大多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以致于朋友数量五根手指就数完了。

  庆幸的是,长世侯夫人偶尔会到隔壁探视易宽衡,一次碰面后,长世侯夫人对她印象良好,所以探视易宽衡时便会顺便找她,知道她喜欢一些特别的古玩钗饰,总会带上一些,跟她说是出自何方大家之手,加强她恐怕派不上用场的鉴赏能力。

  “夫人,这些簪花钗饰全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呢。”依她纯粹目测,离她最近的那支镶玉簪花,至少也要叫价二十两银子,因为那是出自城里朱水堂的,是最得城里官家千金们青睐的金饰铺,而里头最贵的是夫人手边的凤钗,啧啧啧,那把恐怕要叫价百两银。

  “你眼力已经练得相当精准了呢。”长世侯夫人赞叹着。

  “那也是夫人教的。”

  “这里头你最喜欢的是哪一支?”她突问。

  南茗棻偏着头想了下。“嗯……都还好耶。”基本上,她纯粹只是喜欢看喜欢把玩,并没有兴趣把那些首饰戴在头上。

  “你这丫头怎么老是这样,是看不上眼?”长世侯夫人真觉得她是个性情很特别的小姑娘,打从她小的时候她便拿了不少首饰给她瞧着玩,可她从没讨过,有时她一时兴起想送她,她也不收,长发总是编成辫,头上一点钗饰都没有。

  “不是的,我只是喜欢看。”说来算是职业病吧,对她来说,与其说这些是首饰,倒不如说是艺术品,她是抱持着纯粹欣赏的角度。

  “茗棻,你没有想过我今天为何带这么多簪钗过来?”长世侯夫人不禁苦笑。

  这丫头看起来精明,但对有些事实在是一点心眼都没有。

  南茗棻微皱起眉。“不是要让我鉴赏的?”说来也是,今天的首饰数目确实是有点过多了,大略数了数,十来支是肯定有的。

  “你该不会连自己要及笄都给忘了?”

  她眨了眨眼,很想问及笄和这些首饰有什么关联。张嬷嬷跟她说过很多很多次,说等她及笄之后,非得挽发髻不可,因为挽了发髻代表她已经是大人,头上的首饰当然不能少,但这跟长世侯夫人带来这一大堆首饰有何关联?

  “这些簪钗都是一些官家子弟托我带来的。”

  “……然后呢?”好吧,她承认她在这些事显得不灵光,所以用问的比较快。

  “你要挑谁当你的夫婿?”

  南茗棻狠狠抽了口气。不会吧……这个身体才快满十五岁,竟然就要她准备嫁人?太扯了吧……

  “谁要当丫头的夫婿?”

  易宽衡的笑嗓从亭子对面的曲廊传来,长世侯夫人抬眼望去,就见儿子懒得走曲廊,直接穿过中间的花台大步走来。

  “你这孩子都已经是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瞧瞧人家南将军规规矩矩的走着曲廊呢。”

  将军?南茗棻快快回神,回头张望,就见南安廉已经站在亭外几步的地方了。

  “娘,这是自个儿家里,有什么关系。”易宽衡往她身旁一坐,一见桌上的阵容,不禁咂着嘴。“娘,这是哪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托你带来的?”

  “可多了,骠骑营将军之子、鸿胪寺大人之子、大理寺大人之子……等十来个,就我所知,拜帖邀帖一直不少,但茗棻从未响应过。”长世侯夫人说着,睇向已走进亭内,朝自己行礼的南安廉。“南将军,你心里可有底,想挑哪一个当你的女婿?”

  南茗棻闻言,不知怎地觉得好尴尬,总觉得他们之间没有谈到这种话题的一天,可这个话题却突地蹦到眼前,教她不知道怎么应对,总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而在场她最小,闭嘴装无知好了。

  “茗棻年纪还小,我还没打算让她出阁。”南安廉淡声道。

  南茗棻听着,也不觉得欣喜,因为他会这样回答,代表他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可她没打算要离开他啊!他该不会等到她年纪再大一点就要把她给嫁掉了?

  “不小了,年后就及笄了,是可以出阁的年纪,再留还能留几年?”

  “娘,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安廉说了,丫头不出阁,而是要招赘。”

  第5章(2)

  南茗棻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不敢相信还有这一招。

  招赘……那跟嫁人有什么差别?她为什么非得要跟个不认识的人结发一辈子?

  这样不行,回家后她非得跟南安廉好生聊聊才行。

  “招赘?难不成南将军没打算成亲?据我所知,等着要嫁进南府的官家千金可不少,我的耳根子天天被吵得不得安宁。”

  南茗棻垂着脸,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她知道南安廉长得好,得姑娘家青睐也算是意料中的事,但等着嫁给他……有没有这么抢手呀他。

  “这事我自有安排。”南安廉一贯淡漠的道。

  “你的事有安排是极好,但是有件事你非急不可。”长世侯夫人从怀里取出一只木匣,光看盒面上描金雕纹,就知道是来自宫中的珍品。“茗棻要及笄了,皇上托我送钗,明年要选秀了,你可懂得皇上的心思?”

  南安廉闻言,脸色微变。

  南茗棻更是脸色凝重得紧,心里暗骂着臭皇帝,都可以当她爹了,竟然还把心思打到她身上,简直是不要脸!

  易宽衡偷觑着南安廉的神色,随即打着圆场。“那些都是明年的事,现在急什么呢?娘,待会我和安廉约了几个朋友出去吃饭,就不陪你了。”

  “我也要回府了,你爹还等着我呢。”

  见长世侯夫人起身,南茗棻忙道:“夫人,这些珍宝可要记得带回。”

  长世侯夫人回头看着她。“茗棻,你不稍作考虑?”

  “无功不受禄,我不识得对方,没道理收下对方的礼,至于婚事,我爹说过会养我一辈子,所以……”

  “我何时说过?”南安廉冷声打断她未竟的话。

  南茗棻当场被打脸,愣得说不出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近来的他古怪极了,就连她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这么说不对吗?难道他乐见她被召进宫选秀?她当然要丑话说在先啊,他应该要配合她的,不是吗?还是他忘了他们是一家人,如今她长大了,他就觉得责任已了,打算把她交给别人?如果是这样,她宁可永远不要长大。

  “回府了。”

  冷冷的命令教南茗棻不由得抿起嘴,可这儿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她再不满也不能在这里发作,只能朝长世侯夫人福了福身才快步走到他身旁,习惯性地想牵他的手,他却像是早有防备的负手在后,快步走在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点想哭,就像是一直以来与她最亲近的人突然背弃了她,让她不知所措。

  长世侯夫人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不禁脱口道:“儿子,他们俩……”

  “父女拌嘴是常有的事,安廉那张嘴向来不饶人,可丫头性情好哄哄也就过了。”易宽衡顾左右而言他,总觉得有些事不能让母亲深思下去。

  “父女拌嘴是无所谓,但是……”

  易宽衡赶忙打断她。“好了,娘,你不是要回府了?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你这兔崽子就这么急着送我走?”

  “娘,我是怕爹等太久找上门来。”赶快走,最好别再追究安廉和丫头的事,还有他的婚事。

  那对父女真的不太对劲啊。

  南茗棻处在又闷又气,又莫名心慌不安的状态里,她睡不着觉,一会坐着一会在房里团走,眼看着天色都快要亮了,可隔壁却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彻夜未归,他竟然彻夜未归!

  这到底是怎么了?昨夜本来要跟他谈她的婚事问题,可他推说有约要出门,竟一夜未归,他向来是规规矩矩,除了移防训练之外,必定是每日回府的,昨晚他到底是上哪去了?

  有易宽衡和其它同侪在,再加上他练有武艺,她并不怕他出事,可他终夜未归又没差人告知她一声,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他最近的反常简直就像是个资优生突然进入叛逆期。

  “小姐……小姐,你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白芍进门伺候,却见她就站在锦榻前,瞪着纱窗。

  “大人回来了吗?”南茗棻哑声问着。

  “还没。”白芍苦笑着将水盆搁到花架上。大人的寝房就在隔壁,大人有没有回来,小姐应该是比她还清楚才是。

  南茗棻是明知故问,但她不能不说话,再不说话她会被自己给逼疯。

  就在白芍伺候她梳洗、替她编辫子时,外头传来声响,不管辫子正编到一半,她起身冲到外头,就见南安廉正好要推开隔壁的房门。

  “爹,你怎会现在才冋来?”见他回来,她松了口气,意外嗅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不属于他的香气。

  宫中贵族流行熏香,但她和南安廉都不喜欢,而他是昨儿个傍晚出门的……名门千金是不会在掌灯时分后在外走动的,所以他是上花楼,而且彻夜未归。

  男人……她怎会忘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她知道南安廉也是个男人,会有自己的生理需求,可是她从不认为他会如此,她总以为他是个真男人,会守身如玉、从一而终,如果他娶妻,他必定安分守己,别说纳妾,他连寻花问柳都不会。

  可事实证明,他是个男人,是只乌鸦!

  南安廉睨了她一眼,瞧她长发没扎起,不禁轻揪起她颊边的一绺发丝,但她却突地退开一步,满脸嫌恶的斥道:“不要碰我!”

  南安廉愣了下,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她眸里瞧见如此强烈的嫌恶。

  为什么会如此?他看着指尖,指尖上还残留着她发丝的细腻触感……难不成她察觉到他的心思了?不自觉的握了握拳,他无声走进房里。

  南茗棻方才话一出口,人就错愕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发火,想跟他道歉,可是一想起他上了花楼一夜未归,她就不想跟他说话。

  南茗棻闷不吭声的回房,用力的甩上房门。

  白芍吓了一跳,不禁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是担心大人吗,怎么却……”虽说她没跟到房外,但小姐的嗓门够大,她听得够清楚了。

  “他上花楼!”她恼声道。

  “喔。”

  “喔?你就一个喔?”

  “可是,小姐,大人上花楼有什么好生气的?”白芍不解的问道。

  “我……”

  “别说那些成了亲的大人,大人没有妻妾,也未有婚约,如今上花楼排解,这有什么错吗?”

  南茗棻不禁语塞。白芍说得一点都没错,南安廉没有娶妻纳妾,如今去了花楼过夜,确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甚至隐隐发痛着。

  白芍注视她良久,见她不吭声,以为心里气得紧,不禁打趣道:“小姐,你这样绷着脸,简直就像是吃味了呢。”

  南茗棻心头一震,有种被一针戳破心事的刺痛感,教她不由得抬眼。

  吃味?她吃味?意思是说……她喜欢南安廉?

  怎么可能?他们是一家人,他们只是太常腻在一起,她只是太习惯他的宠溺,一时无法接受他去待别人好,就像争夺父母宠爱的小孩般,根本与喜欢无关!

  掌灯时分,总督府的办事所里,南安廉坐在黑檀大案后头,撑着下颔望向大门外头。

  以往这个时分,他已经回府和丫头一道用膳,可是今日他却不想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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