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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招人爱 page 18 作者:莫颜

  他眉头微皱,心生不祥,当触及那双熟悉的眼眸时,他眼瞳蓦地一缩,脸色倏变。

  身后的护卫冷不防又踢了她一脚,在她往前倒地前,禇恒之已经火速接住她,杀人的目光狠狠瞪向那名护卫,惊得护卫身子一僵,一时间呆住了。

  「叫大夫过来!」

  褚恒之大吼一声,同时把人打横抱起,三步并成两步奔回屋子,这情况令众人呆愕,不明白大公子怎么突然如此关照贼人?

  适才被狠瞪的护卫回神后一脸忐忑不安,不明白自己哪儿错了,他不过就是踢了那人一脚,大公子明明说了断手断脚也无所谓的呀……

  在沉寂之后,终于有人问出大伙儿心中的疑惑。

  「那人是谁?」

  答案无人知晓,唯有褚善和褚然,能让大公子紧张到如此失态的人,不做第二人想。

  禇恒之不必摘下蒙面人脸上的黑布,也能认出她的眼。

  箭矢还插在她身上,那温热的血已流到他的手臂上,令他紧张得脸色铁青,又懊悔得想杀人。

  他步伐疾行如风,抱着她穿廊过院,一进屋,便立即回头命令。

  「褚然,你立即找人扮成黑衣人,佯装被捕诈死。褚善,别让任何人进屋,尤其是老爷和夫人,不管用什么理由,将他们调开。」

  禇然和褚善立即肃然领命,尤其在瞧见大公子凌厉铁青的脸色时,便知情况紧急,不容许有闪失。

  他们走时,还能隐隐听见屋内传来大公子压抑紧张的声音。

  「别动,大夫等会儿就来了,乖一点……」

  那蒙面人若不是关家姑娘,谁还能让大公子这样抱在怀里低声下气地哄着,却还舍不得放下?

  这一夜,褚府并不平静,所幸褚恒之及时处理得当,把事情压了下来,不让任何人知晓蒙面人的真正身分,除了少数心腹之外。

  其他人包括他爹娘在内,都以为蒙面人被击毙了,而他正领着手下,忙着调查此事,殊不知他一直在院内屋里,忙着照顾心上人。

  关云希疼死了,两辈子没这么憋屈过,她气得不想理禇恒之,死抿着嘴不肯解释一句,可她苍白的脸色,以及伤口上的鲜血,都让禇恒之的脸黑得吓人。

  这女人硬气得让他咬牙切齿,她明明可以求救却没有,宁可拿命开玩笑,倘若那箭矢再偏一点,射中的就不是她的肩,而是她的心脏了。

  那大夫亦是他的人,在他的命令下,发誓守口如瓶。他让禇善拿了重金给大夫,要他开出最好的伤药,让人去秘密抓药回来。

  送走大夫后,他回到卧房守着她,她不肯理他,他亦一夜无话。两人还在赌气,他气她不爱惜自己,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而她则是气他跟苏琉璃之间的事。

  虽赌气,禇恒之却是守了她一夜,照顾她到天亮,紧箍她的腰,让她趴睡在自己怀里,免得翻身压到伤处。

  关云希不肯说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褚府,而另一名黑衣人又是何人,反正她有伤在身,把双眼一闭,谅他也不敢拿她怎么办。

  她不说,褚恒之却有的是办法查出来,不到一日,他就查出了一些事。

  当他回到卧房时,那表情却是一脸奇怪,直把关云希盯得莫名其妙,终于忍不住瞪回去。

  「你去调戏我表妹?」他问,有点不太相信自己查到的事。

  她的反应是轻哼一声,不屑回答,转头不理。

  「你昨夜是为了救她?」

  从苏琉璃的叙述中得知,她为了救她,与另一名黑衣人打了起来,才因此惊动府中的护卫。

  关云希给他的回答是把身子翻向另一侧,摆明了无视到底。

  禇恒之见她不理不睬,也不气,反倒一改先前的态度,不逼她,也不再问她,平静得让人觉得诡异,瞧不出他意欲为何?

  这时一名手下来报,褚恒之起身出去,关云希在内房里,能听到外厅传来的说话声。

  「禀大公子,那银狐已经全招了,该如何处置?」

  「全都招了?」

  「是。」

  「那便无用了,杀了。」

  关云希惊得坐起身,气急败坏地喊:「褚恒之!」

  不一会儿,褚恒之走进内房,面色依然平静,目光波澜不兴。

  「何事?」

  「别杀他。」她气愤道。

  他挑了挑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站在那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关云希抿了抿唇,决定豁出去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都是我的主意,他只是听命行事,你冲着我来便是。」

  褚恒之听得笑了,「冲着你来?」

  「是。」

  他收起笑容,目中一片冷意,出口的话亦是冰冷得让人心惊。

  「关云希,你明知我舍不得伤你半分,即使我气得半死,在盛怒之下,我依然关心你的安危,而你,却把自己的小命置于危险之地,你心有疑惑来找我,也未曾问我半句,宁可听信他人的挑拔,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可有我?」

  关云希愣怔住,一时间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他。

  「这一箭射在你身上,看着你疼,你又怎知我心里不疼?若是箭锋再偏一点,你命丧我手,你可想过,当我手上沾着你的血时,今后我将如何自处?背负着误杀未婚妻的罪名,成为负心人,夜里我如何成眠?」

  一番话,竟说得关云希不知如何回答。明明这话说得冰冷,她却听出话里的悲伤,以及他眼底的失望。

  她抿着唇,想告诉他,她不是这个意思,但话卡在喉间,却是不知从何说起,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因为他说的这些事,她从来没想过,也未曾仔细深思,直到此刻,她才恍若被人点醒,也头一回真正看清他的心意。

  禇恒之突然笑了,道:「你不想他死,我明白了,我成全你们。」那语气与神态竟像是诀别,让她心惊。

  见他要走,关云希急忙喊住他。

  「褚恒之,你别走——」

  他脚步未停,竟是狠下心,不管不顾地抛下她走了。

  她一时心急,顾不得肩伤,急忙下床要追回他,但才走到门口,她便软下身子,倒在地上。

  药性让她四肢发软,提不起力气,眼看他的身影离去,从不轻易掉泪的她,竟心慌地眼睛红。

  她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两辈子还没为一个男人哭过,这是头一回。

  泪水像不要钱似的,一颗又一颗地掉下来,她就这么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原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面前突然出现一双靴子,来人站在她面前。

  她抬起哭花的小脸,愣怔地看着去而复返的褚恒之。

  他神色依然冰冷,沉声问:「哭什么」

  她抽噎了,回答道:「你说呢?」

  他冷哼一声,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回床边。

  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回答。「你说呢?」

  不用说也不用问,她的泪水已经说明她心里有他,而他的返回,也说明了他在乎她。

  他将她抱回床上,而她则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哭红了鼻子。

  「你欺负人。」她呜咽抗议。

  「你就没欺负人?」也不想想,她欺了他几次,哪回不是他让着她?

  「从小到大,都是我欺负人,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不习惯。」控诉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她难得露出小女人的撒娇。

  他听了好笑,这种事能当习惯吗?不过见她这么可爱,他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多的是疼惜。

  也哭过了,话也摊开来说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4章(2)

  关云希眨巴着眼瞅着他,但这回装可怜也没用,褚恒之不准她打马虎眼,他必须知道,也一定要知道,所以他盯人的眼神很凌厉,摆明了这事没得商量,她若是不给个交代,咱们就僵持在这儿,直到他满意为止。

  关云希才刚领教过他的怒火,让向来心宽的她,终于也懂得要适可而止。

  犹豫了会儿,她便向他坦然说出自己和楚应啸这阵子调查到的事情,而说到调戏苏琉璃一事,禇恒之再也绷不住脸,揉了揉太阳穴。

  「所以,你昨夜潜进她屋子里,也是来调戏她的?」

  「我若不调戏她,又如何能救她呢?」她说得义正辞严。

  听听这口气,她还有功了?但他却怪不得她,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那个黑衣人是谁?」

  「我哪知,我还想问你呢!」

  禇恒之盯着她半晌,见她目光坦然,不似说谎,心想或许这是个巧合,刚好被她碰上了。

  这事他已经问过苏琉璃,她说那男人本想劫持她,是关云希及时抢救,与那男子打了起来,发出巨大声响,这才惊动了仆人,大声呼救。

  他盯着关云希,见她一脸坦然,甚至还希冀他能给她答案,便没再疑心她知道那人的身分。

  他当时已派暗卫去追,接下来只须等待消息。

  至于苏琉璃,禇恒之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当她听说那救了她的蒙面人已死,她当场哭断了肠,抓住他的衣襟,说他们误解了他,他其实是来救她,不是来害她的。

  瞧瞧,他这未婚妻了得,扮成男人调戏他表妹,竟是把表妹的一颗心给勾走了,他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

  她之所以勾引他表妹,也是为了他,不想他心里有别人,他确实该高兴,但她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勾引,倒不如把心思花在挽回他身上多好?她都敢压倒他了,怎么不继续?到头来差点弄出人命,他实在生气。

  关云希在知道是一场误会后,不禁懊恼起来,心里把楚应啸骂到臭头,又知道他被褚恒之教训得很惨,虽软禁起来,却无性命之忧,放心之余也骂他死性不改,活该!她中了一箭,幸亏没伤到筋骨,不过势必得养一段时日了。

  在褚府待了一日一夜未归,也不知关府的人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乱了套?她想回关府,但褚恒之却没打算让她走。

  「放心吧,没人知道你不在。」

  她狐疑地看向他。

  他淡道:「已找人替了你。」

  原来昨夜大夫为她疗伤时,他便命人潜入关府,找到丫鬟锦香,要她配合,在她家小姐待在禇府期间,想办法瞒过众人,别让人发现她家小姐不在府里;而他们找了个女手下,暂时假扮成关云希待在她的卧房里,度过这几日。

  关云希这才知晓,在她受伤时,褚恒之便已着手安排好,不但瞒着禇家人,连关家人也一并瞒着,让她免去后顾之忧。

  她没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并出手为她打理一切。

  她呆呆地看着他。这短短的一夜,他便做了那么多事,而当时她哭得难受,还以为他不理她呢,原来他根本没打算放她走。

  见她目不转晴地盯着自己,他挑眉。「怎么了?」

  「你刚刚是故意不理我的。」关云希紧盯着他,颇有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觉得自己被他设计了。

  他冷哼。「是吗?」

  「是。」

  她很肯定,他或许生气,但他没气到从此不理她,可他刚刚的气势让人误以为他要抛下她,这才让她急得哭了。

  见他的唇角似有得逞的笑意,关云希更加肯定自己被摆了一道,想到自己刚刚抱着他哭得歇斯底里,一副怕他不要她似的,她觉得自己被他看笑话了。

  「你故意的。」

  「故意又如何?」他竟是承认了。

  「褚恒之,你——哎哟——」她不小心扯疼了伤口,痛得咬紧牙关。

  「哼,活该,自找罪受。」褚恒之骂归骂,但是眉头皱得比她更深,嘴上虽然念她,但手劲却是温柔无比。

  一名女手下送来汤药,褚恒之喂她喝下,接着又得上药。她除了肩上的箭伤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剑伤。

  褚恒之不假他人之手,亲为她抹药,虽只是皮肉伤,但当他盯着她身上无数的伤口时,他的脸色仍是十分难看。

  这时候的关云希便会特别乖,因为她心虚,但同时也暗自欢喜,他越生气,就表示他越在意,而她竟挺喜欢这种被大男人疼惜、在乎的感觉,就算他板着面孔,她依然十分享受。

  此时一名心腹来通报,褚恒之停下为她抹药的手,见她又有困意,便将她安置好,让她躺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关云希「嗯」了声,闭着眼,状似昏昏欲睡。

  待褚恒之走到外间与那心腹谈话时,关云希蓦地睁开眼,仔细聆听。

  「公子,咱们派去追的人,被那人甩掉了。」

  「继续查,那人肯定还没出城……」之后的话,似是有意压低声音,再也听不清。关云希听到这里,悄悄松了口气。

  有一件事,她对褚恒之说谎了。

  她没告诉他,她知道另一个黑衣人是谁,可她没说,是因为她心有犹豫,因为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来劫苏琉璃的人会是石陌尘。

  巫江寨的二当家,也是她倚重之人。

  他为何要劫苏琉璃?

  虽然对禇恒之有些愧疚,但为了谨慎起见,她打算先找个机会,亲自去问石陌尘原因。

  禇恒之对心腹交代完后,又回到内房,继续帮她抹药。

  「你不喜欢其他男人进我闺房,跟我明说就是了,为何要这么对我?」

  他抹药的手突然顿住,她也察觉到异样,抬眼对上的,便是他赤裸裸的盯视。

  「怎么了?」她奇怪地看他。

  「五天前的夜里,你去湖边喝了酒,是吧?」他笑问。

  五天前?哦,她记得。「当然记得。」

  那一夜正是他跟苏琉璃月下弹琴那一次,害她心情不好,才会去湖边独自一人喝闷酒。

  「我还记得你跟你表妹弹琴,看得我十分伤心。」她生气地控诉。

  禇恒之叹了口气。「你一人去边喝酒,也不怕危险?」

  「哪有什么危险,就算喝醉了,只要不倒,我也可以一个人走回去。」

  「哦?你喝完酒,就自己回家了?」

  「是啊!」

  他低笑了声。「所以,我那天说的话,你都忘了?」

  「你说什么?」

  她奇怪地问,一对上他眼底的精芒,莫名的心口咯噔一声。

  她立刻后悔了,因为笑容在他脸上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威胁。

  「关云希,你连那夜怎么挑逗我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

  她挑逗他?

  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她不是忘得一干二净,而是根本没印象。

  禇恒之再度阴沉沉地笑了,这女人把他睡了,事后却一点记忆也无,瞧瞧这无良的酒品。

  在男人的威压之下,关云希忍不住缩着脖子,一脸心虚。

  那一晚她跟他睡了?怎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见他恶狠狠地倾身过来,她可怜兮兮又无辜地看着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时候示弱就对了。

  「哎呀,我伤口好疼呀……」她用着可怜的哭腔道。这时候唯一能倚仗的,就是提醒他的良知。

  她的伤是他造成的,谅他不敢把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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