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电显示着钟航,她还愣了一下。
不要接……不要接他的电话……她告诉自己,然而感情战胜了理智,她还是接了。
“你在哪里?”陶陶微微一愣。“什么?”
“钟珂说你会到慕香见我,怎么还不来?”
他知道她会去?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期期艾艾的说:“我……我不去了,有其他的事……”
钟航蹙眉。“什么事?”
她吞了口口水。“很重要的事……”怎么语气听起来就不太重要?
钟航哼了一声。“原来现在还有比解开我们误会更重要的事。”
想到他送于若佳香水的画面,她逞强道:“是有没错。”
“那你好好去办你重要的事吧!”
他一秒挂了电话,陶陶错愕的看着手机,心底的抽痛又来了。
对她的语气那么嘲讽、那么冷淡,却对于若佳有说有笑。
若她真的赴约了,他会跟于若佳说好假装他们并不认识,假装他只是进店里的客人吗……他,是把她当傻瓜吗?
头,忽然隐隐作痛,连胃也痛了。
他没再打来,也没有传讯息,看来是确定她不会去就继续跟于若佳谈天说笑去了,他们的误会有没有解开对他真的重要吗?
出差前,他们才跨越了最后的那道防线,他心中却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还买了礼物回来送于若佳……
不要再想了,再想她会连于若佳都讨厌。
于若佳是无辜的,她又不知道她在交往的男人就是钟航,说不定知道之后,她也会深受打击。
“小姐,到了。”司机把车停下来。
陶陶付了车资,脸色苍白的进了家门。
这个时间不知道有谁在?她要怎么解释她突然回家来?
打开大门,她错愕的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在,只有爷爷奶奶不在客厅里。
“你还有脸回来?”
陶震贤气急败坏的走到女儿面前,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室内只听到倒抽气的声音,无人惊呼。
“爸……”陶陶被打得莫名其妙,她呆立在原地,抚着热辣疼痛的脸颊,脑中一片空白。
“就算再没脑袋,你怎么能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陶震贤激动的指控。
败坏门风?陶陶愣了愣。“我做了什么?”
“我们都知道了。”陶夏清冷冷的说:“你跟郭蔓君是一对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陶陶看到哥哥们虽然没开口,但都一脸沉痛。
“你这孩子是不是疯了?我们是什么家庭,你怎么可以喜欢女人?”赵筠心心痛的看着女儿,一脸绝望的表情。“你表姊撞见你跟男人带孩子去医院时,还叫个假男朋友来向我解释,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有本事,找到了个条件那么好的结婚对象,你真的太让妈失望了。”
她慌乱的看着他们。“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喜欢女人?”
陶夏清鄙视地说:“郭蔓君被她家里发现她在跟女人交往,逼问之下,她才说出你就是她的女朋友,你们已经交往很久了。”
陶陶忽然感觉一阵眩晕。
蔓君的父亲也是医生,两家人认识很久了,但蔓君怎么会对家人说跟她交往很久了?她们哪里有交往?她们只是闺中密友啊!
“一定是误会了,这一定是误会!我跟蔓君只是朋友,是姊妹淘……”她忽然想到蔓君虽然爱跑夜店,开轰趴,也爱调戏帅哥美男,但却从没见她真正跟谁交往过。
“连你们上汽车旅馆的照片都有,你还否认?”陶震贤把一迭照片甩在地上,好像恨不得用脚去揉碎。
陶陶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她颤抖着蹲下来,一张张捡起照片看。
那是她扶着蔓君去找小雅的照片,但光看照片,确实会认为是她们两个出入汽车旅馆。
蔓君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陷害她?
“你出去!我没你这样不三不四的女儿!”见女儿看着照片却不再辩驳,陶震贤撂下重话。
全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只有嫂嫂红了眼眶,同情的看着她,但也不敢说什么。
她不知道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夏清身上,父母会怎么做?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痛,快要痛死了。
陶陶游魂般的走了,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还听到她爸爸在咆哮着,她打了个寒颤,觉得可怕。
把她赶走了也好,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待在那里,比起待在家里被责骂、被鄙视,她觉得走出来很好。
只是,老天也不帮忙,竟然下雨了。
她要去哪里?回公寓吗?如果遇到钟航怎么办?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不想被他看见。
走了好久之后,她身体累了,心也很累,不自觉的,她招了辆出租车,口里说出哈甜志的地址。
就到公司待一晚吧!反正也不是没在公司过夜过,忙起来的时候,她们三个曾在公司睡了三晚。
到了公司,外头还在下雨,付了车资,陶陶直接下了出租车走出去,她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她身上早就湿透,大不了到公司再把衣服脱下来开暖气。
今晚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很荒谬,好像作梦一样,她真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只是梦境,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没有发生这些可怕的事……
在等电梯的时候她不停打冷颤,引来夜班守卫的侧目,但那守卫并没有多管闲事,只看了她几眼就继续盯着监视器。
电梯从十一楼下来,门一开,陶陶就看到骆原城的脸,她愣住了,怎么偏偏碰到他?头好痛……
“陶陶——”骆原城同样惊讶的看着她。“怎么回事?你全身都湿了,淋雨了吗?”
“只是淋了点雨。”她挤出一个正常的表情,身子却还在发抖。“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事,你走吧,我没事……”
说没事的人,几秒后却在骆原城眼前失去了意识,她醒来时看到他在停车,而且就在她的公寓大楼前。
“醒啦?”骆原城解开安全带。“你发烧了,刚刚晕过去,我买了退烧药,放在你的包包里了,你待会吃了应该就会没事,明天再去看医生。”
“谢谢……”陶陶不自在地说着,忽然发现不对劲之处。“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骆原城轻哦一声,轻描淡写的说:“之前想来接你去上班,所以打听了一下,知道你姑姑留了公寓给你,你现在自己住。”
陶陶听完没说什么,见车外雨停了,她连忙打开车门。“这么晚了,耽误你时间不好意思,那我上去了,谢谢你。”
她才一下车,竟然就摔倒了,强烈的眩晕感让她站不起来。
骆原城见她整个人摔出车外,连忙下车去把她扶起来。“我送你上去吧!你连路都走不稳。”
陶陶想吐,说不出话来,只能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直到上楼进了大门,陶陶还是整个人处在天旋地转的状态里,她要赶快躺下,不然她真的会吐。
骆原城把她扶上床,先喂她吃了退烧药,再替她盖好被子,环顾一眼这间市值好几千万的高级公寓,很温柔的说:“我走了,会帮你把大门关好,不用担心,有事随时打给我。”
陶陶紧紧蹙着眉心,无法回答他,只希望他快点走。
天啊!头怎么会那么晕?希望吃了退烧药会有效……
第10章(1)
钟航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
他正在按公寓大门的密码时,对面的门开了,骆原城走了出来。
钟航瞪视着他。“你怎么会从那里出来?”
这家伙的底细,他已经查过了,现在看到他只觉得厌恶。
“你说呢?”骆原城笑了笑。“给我进出公寓的自由,这代表了什么,应该不必多说了吧?”
“你这是在唬谁?”钟航嗤笑一声。“陶陶呢?”
“已经睡了。”骆原城微笑起来。“在她睡之前,我们一起做了很多事,一起做饭吃、一起洗碗筷、一起听音乐,还一起做爱做的……”
“你闭嘴!”钟航听不下去了。“你以为你会得逞吗?”
骆原城不赞同的摇着右手食指。“钟先生,你讲话太难听了,我保留我的法律追溯权,我不必得逞,我会得到,陶陶会属于我。”
他冷笑。“三千万的负债,看来这笔投资失败对你造成很大压力,迫使你不择手段的在找解决的方法。”
“你在说什么?”骆原城脸色一变。“你不要胡说,我可以告你。”
占了上风,钟航轻松的一笑。“我倒希望你去告我,这样我有没有毁谤你就一目了然了。”
“你以为抓到个小把柄就稳操胜算了吗?”骆原城眯起眼睛。“知道我在陶陶的房里看到什么吗?我过去送她的风铃和相框,那两样东西都摆在她的房间里,这意味着什么,要我进一步说明吗?”
钟航不快地说:“或许她根本搞不清楚东西是谁送的,就只是单纯觉得丢了可惜才留着。”
骆原城挑衅道:“我可不那么认为,东西若没有特殊意义也不会留这么久,我们等着看吧!”
骆原城走了,钟航进到屋里,胸口烦闷,做什么都不对劲。
一个小时之后,他狂按对门的门铃。
陶陶气若游丝的来开门,她烧退了,也不晕了,身体是好多了,但脸颊上的巴掌痕迹却益发清楚。
或许是病中较脆弱吧,虽然很介意他和于若佳的关系,但看到对讲机里出现他的脸,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开门了。
“怎么回事?”钟航无法忽视她脸上的巴掌印。
“家里对我有些误会。”她避重就轻的说。
钟航捉住了她的手腕,追根究底的问:“什么误会,你是三岁小孩吗?竟然还打你?”
他的关心看起来很真,却让她心存怀疑,她突然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有人就当我是三岁小孩,一直在玩弄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钟航火气也上来了。“你是在说我吗?你让姓骆的家伙出入这里又怎么说?居然还留着他送你的风铃和相框?!留着做什么?每晚怀念他吗?”
“什么风铃和相框?”陶陶莫名其妙的问:“你在说什么?”
他火眸逼视着她。“你房里没有骆原城从前送你的风铃和相框吗?”
“放开我!”她极力的想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学长他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东西。”
钟航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但他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笑,觉得高兴。
骆原城说那种谎想要压制住他也太幼稚了,马上就被戳破。
他心情瞬间由雨转晴,把陶陶拉进怀里,不由分说的抱着。“我在门口看到他从这里出来,他说你给他自由出入公寓的权利,说你房里留着他过去送你的风铃和相框。”
“他在胡说什么?”陶陶简直无言。“我淋了雨,不想回来这里,因为怕遇到你,想去公司过夜,却在电梯前遇到要走的他,结果就在他面前晕倒了,他送我回来后,我本来想自己上来,一下车又晕得跌倒,所以才让他送我上来,就只有这样而已。”
她学乖了,不敢再不当场解释,她不能再让他产生误会。
“为什么怕回来遇到我?”钟航挑起她的下颚,眼眸深切的看着她。“你刚刚好像说我把你当三岁小孩,一直在玩弄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陶陶深吸了口气,毅然决然地说:“我都看见了。”
他一脸问号,“看见什么?”
看着他的脸,她清清楚楚的说:“看见你去找于若佳,看见你跟她儿子相处得很融洽,看见你送她儿子礼物,也看见你送她香水,这样还不够吗?”
钟航恍然大悟。“原来你去了。”
陶陶难过的吸了吸鼻子。“是的,我去了,所以我才恍然发现我有多笨多傻,都不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一个你得不到的女人……还有那个烛台,你送她的烛台还是我帮你挑的,我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他搂着她,眼里泛着笑意。“你确实很傻,是个大傻瓜,竟然把我小妈误认为是我的秘密情人,这太滑稽了,我非跟钟珂说不可。”
陶陶的脑袋轰然一响。“你说于若佳是你的小、小妈?”
钟航微笑。“风流倜傥钟董事长的四房夫人,小天是我弟弟,知道我要去加拿大出差,吵着要我买最新型的战斗机模型回来给他,香水则是小妈托我买的,是她惯用的品牌,台湾这边已经断货了,这样还有疑问吗我的女朋友?”
陶陶张口结舌,还是不敢置信,“可是不对啊,于姊那么年轻,怎么会是钟董事长的、的……”
他好笑的捏捏她鼻子。“还于姊咧,你以为她几岁?”
她被弄胡涂了。“四十出头,顶多四十二吧!”
“哈,那可真要归功现代医美了。”钟航扬着笑意。“她今年五十三岁,小我母亲三岁。”
“什么?!”陶陶真的吓了一大跳。
她一直于姊于姊的叫,于若佳也没反驳她,她就一厢情愿以为她一定是姊字辈的。
女人嘛,哪个不喜欢被叫得年轻一点,是她自己没眼力,看她身形纤细又留着一头飘逸长发就以为是少妇。
她这才想到,她去医院那天也在地下停车场遇到了于若佳,还带着两个儿子,想必也是要去看钟董事长的。
老天!她真是后知后觉!
难怪于若佳不能接受那位律师先生了,人家早就名花有主,是她自己搞不清楚状况在瞎操心,还以为她是单亲妈妈独自扶养小孩很艰辛,想帮她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殊不知她背后早有个泰山一样稳当的男人在让她靠……
“你千万不能告诉于姊这件事!”陶陶面红耳赤的说,太丢脸了。
钟航忽然抱起她走向房间。“我不会说,不过要看你怎么做。”
她心跳加速了。“我才刚退烧,病菌可能会传染给你……”
“我不在乎。”
他把她放在床上,捧住她的脸,很快地纠缠住她的唇舌。
火热的吮吻化解了所有误会,在她娇喘之际,他的指尖激情的探入她的衣里,两人的体温燃烧了整个夜晚……
一早,钟航当着陶陶的面打给钟珂,帮她请了一天假。
“干嘛要请假?今天很忙耶,而且我已经退烧了,再吞颗斯斯综合感冒药就没事了,实在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他心疼的轻抚她脸颊,巴掌的痕迹隐约可见。“你不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吗?不想知道郭蔓君为什么要害你吗?”
昨晚激情过后,陶陶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让他气愤难当,居然有人这样欺负他的女人,简直不想活了。
“算了,我不想追究,就当没这个朋友吧!”她是鸵鸟,毕竟是昔日的好友、姊妹淘,她没办法想象要怎么质问蔓君,也没勇气听蔓君的理由。
“不行!”钟航坚持,“人言可畏,不说清楚,难道你要一直受流言的困扰?她陷害了你一次,不会有第二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