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女人就是吃硬不吃软,没问题,保证她吃到牙齿掉光光!
不准到后栋去!
更不准进迪亚戈的卧室!
迪亚戈到橄榄园工作时,更不准去骚扰他!
连用餐时,也不准坐在迪亚戈旁边,因为迪亚戈会吃不下!
不准、不准、不准,这样不准,那也不准,那她哪有机会诱惑迪亚戈?
左思右想,珊德拉唯有远远跟住迪亚戈,不相信他永远都在工作,都不用休息的,只要他一歇下来,就是她的机会了。
可是,虽然只是远远跟着他,迪亚戈也觉得不耐烦,毕安婕就建议他到格拉纳达的公司去看看,珊德拉乐不可支,以为她的机会来了,岂料,她想进公司找人,警卫却连大门都不给她进去,她只好在公司对面的小酒馆等候,全然不知迪亚戈早已从后门悄悄溜走了。
“那个女人,我倒要看看她要巜一ㄥ到什么时候才会放弃!”毕安婕爆笑。
“巜一ㄥ?”又一个不懂的中文字,看来他最好再跟她学点中文比较好。
“坚持。”
“原来如此。”迪亚戈也在笑,却没有她那么乐观。“我看不容易。”
“没办法,你就像一颗无主的顶级钻石,大家都想占为己有嘛!”
听她酸溜溜的语气,又带点可怜兮兮的味道,迪亚戈不禁莞尔,宠爱地揉揉她渐长的头发——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留长了。
“那么,我们就先订婚吧,你认为如何?”
毕安婕一怔,狂喜的大叫,“好好好……”忽又顿住,紧急收回喜色,极力保持满不在乎的样子。“呃,我是说,是你求我的喔!”
迪亚戈失笑。“是是是,是我求你的。”
于是,毕安婕立刻上skype和大哥联络。
按照西班牙的习俗,订婚几乎跟结婚一样重要,需要双方家长亲人都到场,此外,由于丁佳蓉的提醒,她也有些担心父母会反对,那最好由大哥去说服他们,机会比较大点,所以,先担心如何说服大哥吧!
不过,她怎样也没想到……
“你们终于要订婚了?太好了!太好了!”
听大哥那兴奋至极的语气,倒好像是他自己要订婚似的,毕安婕不禁有点儿怀疑……
“呃,大哥,是我要和迪亚戈订婚,不是你喔!”
“废话,当然是你和迪亚戈!”
那是……
“大哥,你中乐透了吗?”
“乐透?不不不,这比中乐透更美好一百倍啊!”
有那么夸张吗?
“那爸妈那边……”
“没问题,我会告诉他们。”
“如果他们反对……”
“放心,交给我就搞定了!”
毕安达那边已下线了,她却还在这边困惑地猛搔脑袋。
大哥干嘛那么兴奋,好像她是滞销了几百年的瑕疵品,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推销出去了似的。
“如何?”
“我大哥说没问题。”
“那就好。”
“不过,先说好喔!”毕安婕一本正经地戳两下迪亚戈的胸膛。“订婚之后,你不但不许和任何女人跳舞,也不许和任何女人说说笑笑的,更不许和任何女人拥抱打招呼,也不许……”
她好像在念学校守则似的一条一条没完没了的说下去,迪亚戈两眼愈听瞪得愈大,最后,他忍不住霍然大笑。
果然是个醋桶!
整整一个星期,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迪亚戈,珊德拉气得快抓狂了,又拿毕安婕没辙,因为庄园里的工人、仆人都只听毕安婕的,不听她的,最后,她只好打电话向爸爸告状兼求救。
“不管啦,爸爸,你要帮我想办法啦!”
“这……这……珊德拉,三年前你在那里差点闯下大祸,现在让你过去,我已经是破坏诺言了,我还能怎么办?”
“那……叫贝莉雅来听!”
电话立刻换人听了,可见她爸爸对她也很头痛,正好乐得把她丢给别人处理。
“珊德拉?”
“贝莉雅,迪亚戈是你儿子,快帮我搞定他!”
嫁给她父亲这么多年了,珊德拉依然不肯叫她一声妈妈,贝莉雅只能苦笑。
“对不起,珊德拉,我没办法,当年是我丢下他不管的,现在我哪有脸去勉强他呢?”
“你不能不管!”珊德拉怒极尖叫,“我警告你喔,只要我说一声,爸爸就会立刻和你离婚,而你这个不能生育的老女人,看看还有哪个男人会娶你!”这是她最拿手的招数:威胁。
毕安婕不吃她这一套,贝莉雅却非吃不可。
她是那种怕寂寞又无法独立的女人,之前已经离过一次婚了,又不能生育,年岁也不笑了,再离婚的话,就真的没有男人会要她了!
“但……但……我又能怎样?”
“命令他呀!”
“迪亚戈已成年,我没办法……”
“你总是他妈妈吧?”
“一个遗弃他的妈妈,你以为他是怎么想的?”
“我不管,我不过,我就是要迪亚戈!”珊德拉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
“我……真的没办法呀!”贝莉雅叹道。
“你……”珊德拉正想破口大骂,转念一想,忽又改变主意。“好,那你帮我赶走那个小婊子,这总该没问题了吧?”
“我不懂,什么小婊子?”
“就是那个老是跟在迪亚戈身边的小婊子,洁西卡呀!”
“……你说谁?”
“她……是西班牙人?”
“才不是,是一个东方小婊子!”
“是她?!”
“呃?你认识她?”
“……我明天就到!”
第7章(2)
“怎么了?”
放下电话之后,毕安婕就一脸茫然地呆在那里,直到迪亚戈担心地轻抚她的脸颊,她才惊叹地“哇!”了一声。
“爸妈说他们明后天就会到,而且他们好像比大哥还要兴奋呢!”
“是吗?”迪亚戈笑笑,自后往前环住她,双手十指互扣锁在她腰前。
“真奇怪,”毕安婕又开始困惑地猛搔脑袋了。“难道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是要和一个‘多情的西班牙人’订婚吗?”
“多情不好吗?”温柔的吻细细地印在她鬓边,迪亚戈问。
“多情就容易变心,请问好在哪里了?”毕安婕没好气地反问。
“我不会。”迪亚戈低喃。
“我知道你不会,可是……”毕安婕愈来愈困惑了。“爸妈又不认识你i,他们怎会这么相信你?”
“你大哥跟我相交多年了。”迪亚戈指出事实。
毕安婕想了一下。“说得也是,只不过,真没想到大哥的说服力那么好,这么快就说服爸妈了,我还以为要奋斗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呢!”
“这么顺利,不好吗?”
“当然好,只是有点意外罢了!”
“让我们这么想好了,”迪亚戈轻轻道。“只要我们订婚了,珊德拉就该放弃了吧?”
毕安婕双眼一亮,“对对对,只要我们订婚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觊觎你的女人赶走了!”又兴奋起来了。“不管老的、年轻的、小的,统统都赶走,哈哈哈,太好了!”
“……”
这女人,会不会醋过头了?
一整天,珊德拉都在庄园前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会儿喃喃自语地骂个不停,一会儿阴沉着脸色哼哼哼冷笑,看得路过的工人们都以为她要发疯了,纷纷走避。
直到傍晚时分,远处一辆车直驶而来,珊德拉立刻迎上前去。
“爸爸,你们终于到了。”
而贝莉雅,不同于往日那种心虚又愧疚的神态,这次她出现在庄园里,竟是怒气冲冲而来,一下车就像支失速的火车头一样直往庄园里闯,并怒吼着。
“在哪里?那个女人在哪里?”
而闻声自书房里出来的迪亚戈一见到贝莉雅,竟也神色大边,慌张地往后瞄一下紧跟在他后头的毕安婕,想把她推回书房里,但毕安婕反而更好奇地往前探,他只好尽量用身子挡住她,然而还是挡不住她歪出来的脑袋。
“妈妈,你怎么……”
“果然是她!”贝莉雅愤恨地指住了毕安婕。“就是她害……”
“妈妈!”迪亚戈震怒地咆哮。“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贝莉雅僵了一下。“为什么?明明是她……”
“妈妈!”迪亚戈又警告地怒吼。
贝莉雅咬着牙,指住毕安婕的手放下了,但仍憎恨地瞪住毕安婕好半天后,方才不甘不愿地把目光移向迪亚戈。
“好,要我不说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和珊德拉结婚!”
狗屁,要迪亚戈和那只猪结婚,门儿都没有,去作梦吧!
毕安婕期待地转注迪亚戈,猜想他一定会即时、立刻、马上,断然拒绝,然而过了好半晌后,迪亚戈不但没吭半声,还皱着眉头沉吟起来了。
“迪亚戈?”
迪亚戈为难地瞥她一下,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继续沉吟着,毕安婕不禁愕然。
请等一下,现在是怎样,他……他不会是真的想和那只猪结婚吧?
可恶!可恶!可恶啊!
她不相信迪亚戈是真的想和珊德拉结婚,所以,必定是为了贝莉雅想说而被迪亚戈阻止的那件事。
究竟是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让那个她知道?
昨天,贝莉雅撂下那个条件之后,说要给迪亚戈二十四小时考虑,原以为经过一夜深思之后,迪亚戈应该会改变主意。
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考虑!
那件事到底有多严重,为何迪亚戈宁愿考虑要牺牲一辈子的幸福,也不愿意让她知道?
如果她去逼问迪亚戈,他会说吗?
不,不会,他都被逼得不得不考虑和珊德拉结婚了,那就表示,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她知道那件事!
那她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迪亚戈和珊德拉结婚吗?
就在毕安婕惶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手机响了,她下意识拿起来接听,下一刻,她狂喜的大叫。
“大哥!”再下一秒,她嚎啕大哭,“我不懂啦,大哥,怎会变成这样,怎会变成这样……”哭哭啼啼的,她把自贝莉雅到达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一股脑统统说了出来。“他真的在考虑要和珊德拉结婚,我不懂怎会这样,真的不懂啊!”
“小婕,别哭,先听我说。”
“呜呜呜?”
“我们已经在镇上了,你有没有办法瞒着迪亚戈偷溜出来?”
“当然有,他已经被珊德拉缠住了!”
“好,那你赶快来,你想知道的事,我们都知道……”
“咦?”
毕安婕两眼瞪大了。
毕妈妈莞尔。“对,你是在西班牙出生的,而且在五岁以前,你几乎都是讲西班牙语,中文反而只会一、两句。所以当你小六学西班牙语时才会那么快、那么流利、那么标准,因为你本来就会了!”
毕安婕完全的傻住了。
“其实以前西班牙的橄榄油大都是输出到意大利,完全没有自己的品牌。”又轮到毕爸爸说了。“当时你蔡叔叔就是打算做出西班牙橄榄油自己的品牌,那时合伙人有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你蔡叔叔,一个就是迪亚戈的爸爸……”
毕爸爸双眸微眯,在回忆往事。
“要创新一个品牌是很简单,但要打出市场就真的很不容易了,因为当时的市场几乎都被意大利的品牌垄断了,为此,我们都忙得天翻地覆,包括你妈妈和蔡叔叔他老婆也是,只有迪亚戈的妈妈贝莉雅,公司的事,她不会,橄榄园的工作,她也嫌太辛苦,因此,迪亚戈的爸爸就建议把你交托给贝莉雅照顾,这样你妈妈工作起来也比较安心。但贝莉雅她……该怎么说呢……”
毕爸爸很无奈地深深摇头。
“她既不想工作,又觉得闲在庄园里的日子好无聊,就干脆把你丢给迪亚戈照顾,自己跑出去玩,而迪亚戈,由于他是独生子,对他来讲,你就像是平空多出来的妹妹,宝贝你宝贝得不得了,才七、八岁大的孩子,就会帮你洗澡、换尿布、喂奶、哄你睡觉……”
说到这里,毕妈妈突然又打岔进来一句。
“记得你会说话时,第一个会说的竟然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
“戈戈……”毕安婕无意识地喃喃道。
不是“哥哥:ㄍㄜ·ㄍㄜ”,而是“戈戈:ㄍㄜㄍㄜ”。
“对对对,你还记得嘛!”毕妈妈又叹息。“迪亚戈可真是个好孩子,你被他宠得好任性,但他始终是那么的疼爱你,我想就算你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办法去为你摘星星,对你可说是千依百顺,才会……才会……”说不下去了,毕妈妈无助地瞥向毕爸爸。
毕爸爸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想讲,但不能不讲。
“记得你常作的那个噩梦吗?其实那不是噩梦,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闻言,毕安婕仿佛被冰水当头淋下来,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虽然迪亚戈一直说与你无关,是他自己不小心的,但你的噩梦告诉了我们事实是什么,因为你的任性,那支铁耙子的耙齿穿透了迪亚戈身上大半重要器官,包括颈部,他因此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一年……”毕爸爸的语气很愤怒,因为那都是女儿的任性所致。“不断的手术又手术,复健又复健,最后,他离开医院时,就注定往后一辈子都是哑巴,再也出不了声了!”
毕安婕张嘴,想说话,却挤不出半点声音来。
“更悲惨的是……”毕妈妈沉重地低语。“他人都还躺在医院里,他爸爸和妈妈就离婚了,因为他爸爸责怪他妈妈没照顾好孩子,他妈妈责怪他爸爸只顾工作,两人相互指责、吵架,最后终于分开了。而且……”
毕妈妈摇着头,一脸痛惜。
“他妈妈不要他,连他爸爸也在再婚妻子的拒绝下,只好把他交托给开设孤儿院的好友照顾,每个月付出一笔费用作为教养费。自那而后,他明明有父有母,却不得不在孤儿院里生活……”
毕安婕又张嘴想说什么,却依然讲不出半个字来,唯有泪水默默地垂落下来,心,好痛好痛,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而你,”毕妈妈轻抚她的脑袋。“自那件事发生之后,你每天每天都会作噩梦尖叫着醒来,不得已,我们只好把你带回台湾,说也奇怪,回台湾之后,你就不再作噩梦了,好像把在西班牙的一切都忘了似的,连西班牙语都不会说了!”
“当我听说迪亚戈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毕爸爸忿忿的接着又说。“立刻决定要把迪亚戈接到咱们家来住,可是迪亚戈担心你看到他之后又会作噩梦,坚持不肯,但我不肯放弃一直想说服他,最后,他终于退了一步,要求我们先带你去看看他,如果你不害怕,他就跟我们回台湾。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