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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妃 page 9 作者:心宠

  “那你为何还要跑来?”掀开帘幕,玄衣女子缓缓靠近花亭风,挑逗一般轻抚他的肩头,“难道是来与我重续旧情的?”

  “我是来叫你不要再兴风作浪!”果断的将她的手拨开。

  “兴风作浪?”玄衣女子嘿嘿笑,“身在南周国的地盘,我纵有公主之尊,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呀。”

  “你明知我所指为何!”

  “小妹真的不解,还请风哥哥明示。”故作迷惑的眼神。

  他叹一口气,不想再绕图子,直截了当的把话说开,“你何必如此,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就算我有负于你,那一夜在蓝府发生的事,我也算还够欠你的债了……你还要怎样?”

  “够?怎么够?”玄衣女子忽然发疯似的大嚷,“你说过要娶我的,说过要娶我的!我在深宫中等了又等,拒绝了多少青年才俊的追求,得罪了多少邻国王子,可到头来,我等到的是什么?竟是你与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你欠我的,这辈子也还不完!”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花亭风奇怪地蹙眉。

  “小时候扮家家酒,你扮新郎,我扮新娘,你骑著竹马来娶我……你、你还亲了我一下呢!不记得了吗?你难道都忘了吗?”玄衣女子眼里蓄满泪水。

  “那是小时候的游戏,怎么可以当真?”他只觉得荒谬。

  “可是我当真了!我等了你十八年!”她再度怒吼,“你怎么可以不当真?”

  “你……”花亭风无可奈何,“你到底想怎么样?”

  假如儿时那个无知的亲吻被对方惦记至今,他承认是自己的错,无论她要什么,他都会尽力给予补偿。

  “娶我。”玄衣女子冷冷地凝视他,“马上。”

  “我已经娶了娇蕊,你明知不可能……”

  “那就把她休了!或者把我当成她,反正她已经‘失踪’了,我不介意扮演她呀!”露出病态的笑容。

  “你……你真是疯了!”他难以置信地摇头,面对这张艳丽的面孔,甚至心生恐惧。

  “你若不答应,我就把乔心找来,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

  “你敢!”被逼急了,他终于爆发似的怒吼,“你敢多说一个字,我便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的,”玄衣女子毫不恐惧地拾起头,“我父皇抚养你长大,看在他养育之恩的份上,你不会杀了他惟一的女儿。我知道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因为血洗蓝府之事,气愤地背叛了北梁,可你却立誓不在朝堂上为南周国君献计——可见,你心里还是有我们北梁的。”

  “所以你就有恃无恐,逼得我无路可退?!”他笑得惨澹,“你送乔心回到我身边,就是为了折磨我,就是知道我不敢揭露一切,因为我怕她伤心……”

  “呵呵,那傻丫头还真以为她是代我去报复的。”嘲讽地笑,“其实,她一无武功,二无脑子,我就算要派人去当卧底行刺你,也不会派她去。把她送回你身边,只是为了让你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相思之苦,那种被爱折磨却又得不到爱的滋味!”

  “你很聪明,目的达成了。”花亭风眼里尽是一片凄楚的神色。

  他每日与心上人相处,却又不敢与她亲近,如果告诉她真相,她会痛苦;如果不告诉她真相,她又不敢爱他。

  整日里,他左右为难,举步维艰,自己都佩服自己可以如此忍耐……

  “怎么样,被爱折磨的滋味不好受吧?那傻瓜把我当亲姊姊一样,想必即使对你心生好感,也不敢喜欢你这个‘姊夫’的,有趣,实在有趣!”玄衣女子拍手大笑,“风哥哥,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宁可得不到爱情,也不敢把真相告诉她吧?”

  他的俊颜痛苦得隐隐抽搐,沉默不答。

  “所以,你只有娶我,”她自行得出结论,“惟有娶了我,才能堵住我的嘴,否则,我就把她的真实身份,以及从前发生的种种悲惨事情统统告诉她!”

  “你……”他怒目瞪著这个面若桃李却心如蛇蝎的女子,久久不能言语。

  “答应我吧。”纤纤十指再次抚上他的肩头,轻柔滑动,“我可以冒名顶替,做你的‘娇蕊王妃’,反正你府中的人也没有见过正主儿,反正,我也一直告诉乔心,我就是蓝娇蕊……”

  厌恶之心在胸中跳动,但这一次,他已无路可退。

  ***

  “乔姑娘——”余嬷嬷捧进大红被褥,笑意盈盈的将褥子搁到乔心床上。

  “嬷嬷,怎么忽然为我换新被?”乔心一头雾水。

  这被褥不止是大红色,还绣著一双鸳鸯,暧昧的图案让人遐想连翩,她不由得双颊微红。

  “要换也换点别的花色呀。”她羞怯地道。

  “乔姑娘,这是管事房吩咐我准备的,我一猜就是为你准备的,连忙捧到你房里来了。”

  “嬷嬷,你怎么能肯定这是为我……准备的?怕是府里哪个嬷嬷要嫁女儿,管事房特地替王爷送的礼吧?”

  “乔姑娘,这你就不懂了,这被褥的料子可是上好的,府裹下人嫁女儿,哪里有福气能用这么高级的?这当然是替乔姑娘你准备的啦,呵呵,我听说王爷不久就要娶姑娘你当侧王妃啦!”凑近乔心的耳朵,她悄悄道。

  “胡说……”瞪大眼睛,“是谁在造谣?”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呀,姑娘你生病这段日子,王爷那紧张的模样呀,恐怕就是娇蕊王妃出事,也没那么紧张!现在你一好转,王爷就吩咐管事房准备这鸳鸯被褥,还说要买五百个红灯笼挂在花园里呢!不是办喜事,哪用得著这些?”

  “他……”怎么也不跟她商量一声就自作主张?这不是强抢民女是什么?乔心一阵气愤,却又一阵莫名的……欣喜。

  欣喜?

  天啊,真该死!她怎么可以欣喜呢?那个负心人忘了姊姊,另寻新欢,简直应该千刀万剐,她怎么可以因为那个新欢是自己就忘了大仇,反感到欣喜?她实在是太……太忘恩负义了!

  “乔姑娘,你日后做了王妃,可不要忘了我这老婆子呀!”余嬷嬷连连讨好,“老身我的下半辈子可都指望你了……”

  话音未落,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谁呀?这么大胆子,居然不敲门就进来了!”余嬷嬷仗势大嚷。

  “嬷嬷……”来人是个小丫鬟,怯怯地低著头,瞅了一眼床上的被褥,“您……您怎么把这新绣好的鸳鸯喜被捧到乔姑娘房里来了?”

  “不捧到这里来,捧到哪儿去?”

  “这……这是为西院备的。”

  “什么?”余嬷嬷一怔,“西院?娇蕊王妃从前住的西院?”

  “对呀,”小丫鬟直跺脚,“西院的人都在催了,您快把东西送过去吧!”

  “哎呀!”余嬷嬷略微思索,不由大喜,转身偷偷对乔心低语,“乔姑娘,看来,这一次不是做侧王妃,而是要当名副其实的西诚王妃了!”

  “嬷嬷,不要乱讲。”乔心连忙打断。

  “你想想,惟独正王妃才有资格住西院的!我先前还奇怪呢,怎么王爷也不另拨一处好点儿的厢房给你,原来……呵呵,王爷是想在西院直接迎娶您呀!”

  “嬷嬷,快点呀!”小丫鬟在一旁催促,“哦,对了,刚才张管事吩咐,让乔姑娘也一并到西院去,王爷有话要对她说。”

  “你看你看,”余嬷嬷自鸣得意,“我说什么来著?乔姑娘,你大喜了,快随我们来吧!”

  乔心蹙著眉头,心里七上八下的,跟随两人低头匆匆往西院去,一路上胡思乱想著等会儿花亭风会跟她说些什么,而她又该如何回答。

  入了西院门,却听见主厢房里有一男一女低低的对话声,另有铮铮琴韵,隐隐夹在言语问。

  怎么,除了花亭风,屋里还有别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心里一紧,脚步顿时凝滞,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迫使她不敢上前。

  屋内那女子的声音好熟悉……不,不会的,定是她在胡思乱想!

  “你们先在这儿候著,我去通禀王爷。”西院的管事嬷嬷与乔心不熟,板著一副脸孔冷冷交代。

  “施嬷嬷,您怎么有眼不识泰山呀,这是乔姑娘呀,怎么能让她在屋外候著呢?”余嬷嬷上前笑说:“她可是未来的西诚王妃哦!”

  “胡说什么!”施嬷嬷蓦地大声喝斥,“王妃此刻正在屋里跟王爷谈论琴艺,这小小的黄毛丫头怎么也敢冒充主子?”

  “王妃?”余嬷嬷一怔,“哪个王妃?”

  “当然是当今圣上的表妹、太皇太后亲赐燕国夫人封号、咱们尊贵无比的西诚王妃,也是咱们王爷最疼宠的王妃啊,听说,这次为了替王妃接风,王爷还让人在府里挂灯笼表喜气,因王妃久未回府,更是贴心的叫人绣了新被呢!”

  “她……”余嬷嬷愕然,张大嘴巴,“她回来了?几时回来的?”

  “这岂是你们这些下人可以过问的?还不快把东西送到卧房里去!”施嬷嬷双目一瞪。

  “什么人在外面这样吵?”这时,屋里传来问语。

  听清了发问的声音,乔心只觉得一颗心直坠到了悬崖里,全身发冷。

  是姊姊在里面。

  姊姊她终于回来了……

  呵,好奇怪,姊姊终于可以回家,她应该为之高兴才对,为何此刻的心情却这般怪异,鼻尖也酸酸涩涩的,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难道,她真的爱上花亭风了?她真的痴心妄想盼著当王妃了?

  那天当著皇后的面,那样大义凛然的她,原来只是一个心怀鬼胎的恶人……

  “乔心,是你来了吗?快进来吧。”

  姊姊在屋里唤她了,再害怕,再不愿见,也得进去。

  艰难地挪动著步子,她迈入房内。

  一抬眸,就看到了姊姊。一改从前的玄衣装扮,身著金红衣裙,顿时褪去了幽怨,变得容光焕发。

  她正坐在琴边,而立在她身后,拿著曲谱一一指点的,自然是花亭风了。

  只是与他有几日没见了吧?他为何低著头,一语不发,连看都不看自己?

  病中对她的关切,难道只是佣人们无事生非的谣传吗?为何他此刻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浑身散发出冰冷?

  “妹妹,快来坐下。”

  姊姊在唤她,亲切的笑容让她心中益发有愧,仿佛已经犯下了什么对不起姊姊的罪行,一副做贼心虚貌。

  “姊姊,你怎么回来了?”她低声问。

  “亭风亲自到客栈去接我,我便不再赌气,跟他回来了。”

  “你们……”她想问又不敢问,“和好了?”

  “我都想通了,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应该互相体谅,快快乐乐地过完下半辈子,何况当年亭风也是出于无奈,我折磨了他这么多年,算起来也够了,所以……”噗哧一声,她显得有些羞赧,“乔心,让你见笑了。”

  一笑泯恩仇吗?可……父母之仇,真的可以这样就原谅吗?

  姊姊会不会是假意回来,伺机再施报复?

  乔心看不透那张笑脸下的真心,但也不必再看了——现在,姊姊已经回来,无论是亲自回来报仇,还是与花亭风言归于好,都没有她这个外人的事了。

  现在,她是多余的。

  “乔心,亭风今晚要帮我设洗尘宴,你也来吧。”热情的声音再次传来。

  看来,姊姊是真的开心,她从来没听过她这样笑,这样愉悦的语调。

  点点头,垂眉之时,两眼的余光忍不住再看花亭风一眼。

  她跟这个男人,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吧?呵呵,两人注定是生命中的过客,连最后的道别也没有。

  花亭风仍旧凝视著琴谱,在两个女人说话的这么长时间里,一直没有抬头。

  ***

  花园里挂著喜气洋洋的灯笼,花亭风身著一袭灰袍,站在庭院的树下,夜风吹起他的衣摆,显得萧瑟孤单,与整个府里的喜乐气氛毫不相称。

  穆展颜走到他的身后,轻笑著挖苦,“爱妻回府,怎么如此惆怅?”

  他转过身,沉默不答,目光回避好友的脸,只是抬头遥望树间的月色。

  “既然如此忧愁,何不把事情完全揭露?”穆展颜提议。

  “她不会原谅我的……”半晌,他才幽幽答,“那天晚上她就没有原谅我……把事情全部说出来,除了增加她的痛苦以外,不会有别的用处。”

  “所以你宁可让萧妍称心如意?”

  “这是我目前惟一可以走的路,否则,她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所以你宁可跟一个威胁自己的女人共度余生,也不肯放手一搏?她当日没有原谅你,不代表现在也不会原谅,女子的心思都是这样,瞬息万变,此一时彼一时。”

  “我不敢。”

  “不敢?”

  “或许我是一个怯懦的人吧……”嘴角浮现一个自嘲的笑。

  “呵呵,亭风,如果你是一个怯懦的人,那世上就再无胆大包天的人了。”穆展颜摇头,“你这样做,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陛下圣明,”花亭风终于坦白,“的确,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可以说来听听吗?”

  再次抬眸望向林梢明月,他缓缓道来。“那一天,也是在这样一棵树下,我问她有什么心愿,她居然告诉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吃一碗糍粑,我开始很惊愕,随后却又十分欣喜,如果一个人能够如此单纯快乐的生活,那将是世上最好的事。

  “我没有本事为她除去烦恼,但既然现在上天已经帮她除去了,我又何必揭穿痛苦的真相?保持目前的一切,不是更好吗?我只希望她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无忧地活著。”

  “宁可她像个傻子一样生活?”穆展颜皱眉。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倒会快乐。”

  “可……”还想劝说些什么,但他深知眼前的男子一旦心意已决,便无从改变,于是只能叹一口气,决定什么也不说了。

  第七章

  “姊姊,洗尘宴不是设在花厅吗?为何……为何要带我到你的厢房来?”

  乔心往后一退,轻轻挣脱那只拉著她前行的手。

  一身红衣的女子回头盈盈一笑,媚声道:“姊姊当然是有话要对你讲啦,怎么,不想瞧瞧姊姊新布置的厢房?”

  “我……”说真的,她的确不想瞧。

  看著花亭风为了姊姊,特地命人新绣的鸳鸯被,她的心会隐隐发酸。

  这是嫉妒吗?她怎么可以嫉妒姊姊?

  她好害怕自己此刻的心情,因为,这是一种罪不可赦的心情。

  “乔心,从前我一直叫你为我报仇,此刻却忽然放下仇恨,主动回到这王府里来,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红衣女子忽然说。

  “姊姊昨日不是说……因为你已经原谅西诚王爷了吗?”乔心一怔。

  “其实,我此次进府,也是复仇大计的一部份。”妩媚的花容流露狠毒的神色。

  “怎么?”她大惊,“姊姊,你……你还没有原谅王爷吗?”

  “我怎么可能原谅他?”哼笑一声,“虽然我爱他极深,但也恨他极深,他让我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原谅他?老实告诉你吧,我此次进府,就是为了揭露一件惊天的大秘密,而这桩秘密,便是他纳也亭风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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