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敏敏悄悄抬眸觑了眼关天阔,关天阔刚好目光也落在她身上,他弯着薄唇笑得得意,还朝她眨眨眼,那眼神好暧昧,害她心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
“多瞎头家。”接过战利品黄色小鸭一只,关天阔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边了。
咦咦咦?老板乱点鸳鸯谱,他不会不高兴吗?
事实上,关天阔高兴都来不及呢。
一路上气氛继续维持,两人难得放纵吃了一大块大鸡排后,他开车载着战利品送她回家。
在车上,她累得呵欠连连,眼皮都快要睁不开。
“睡吧,到了我会叫醒你。”
“天阔,谢谢你,你人真好。”她朝他嫣然一笑,笑意好慵懒、好诱人。
“我不需要好人卡。”他要她的心、她的人,属于她的一切他都要。
“什么?”她一脸恍惚,没听真切他刚刚说什么。
“没事,睡吧。”
不一会儿她已经睡沉,头随着车子前进、加速、减速摇晃着,超级可爱。
关天阔生怕她脖子扭到,伸出手将她拉过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头睡觉。车内一片静谧,每次等红灯时,关天阔忍不住用最放肆的深情目光凝睇着她,对她的感觉和渴望与日俱增。
就在车子逐渐接近慕敏敏所住的地方时,关天阔发觉前头一片骚动,一串火舌从巷子里冒出来,好多人在巷子口围观,救护车和消防车都已经抵达。
关天阔停好车,迅速下车瞪着被堵住的巷口。
“发生什么事了?”他跟围观的人探问。
“巷子尾那栋老房子突然发生火灾啦,好可怕,听说从巷尾十九号那栋开始延烧,已经烧了好几栋老公寓,烧到十三号了,刚刚有好几具焦黑尸体被抬出来,还有人被烧成重伤,好惨啊……”
敏敏住在十五号三楼——老天,今天他如果没提议去逛夜市,敏敏现在可能深陷火海当中,更可能成为一具焦尸……
关天阔回头看着被现场吵杂声吵醒,下车来看个究竟的慕敏敏,他蓦地转身把她抓住,牢牢抱在怀里。
“怎、怎么了吗?”他在发抖,为什么?
他从惊惶中找回声音,“你住的那栋公寓发生火灾了,很多人死伤。”
才说着,两名救护人员抬着一名全身被重度烧伤的人跑出巷口,推上一辆救护车疾骏离开。
若不是被关天阔箍拥在怀里,头皮发麻又腿软的慕敏敏早跌坐在地上了。
慕敏敏所住的公寓发生严重火灾烧毁了。
据警察说,十五号整栋住户大大小小约莫住有二十个人,其中半数被呛伤送医,两名小孩重伤,一名行动不便的老人包括住在五楼的房东夫妻在屋内被烧死,下场很凄惨。
她顿时无家可归,但庆幸的是她没经历那场可怕的火灾,捡回一条命。
关天阔也适时伸出援手收留她,让她搬到他家住,他的好心让她一颗心更朝他靠去。
关天阔的房子是间地下一层、地上两层的独栋洋房,拥有独立庭院和高耸的围墙隔绝外界的视线,住在这里可以不受打扰,环境清幽又没有都会区日益严重的光害问题,少了喧嚣的人车吵杂声,回到这里总可以让人彻底的放松。
听说这房子当初出售时的状况不太好,是一间只有墙面的破落毛胚屋,位置又处于离生活便利的住宅区较偏僻的地带,离便利商店、学区和捷运公车站都有一段距离,出入需车子代步,因此房子即便一再降价求售也一直乏人问津。
直到被关天阔独具慧眼的看中,这房子才拥有新的主人,被赋予了新灵魂。
第4章(2)
门牌是台北市,但房价却只有台北市房价的三分之一。关天阔买下这间房子后发挥自己的设计长才,花了几个月慢慢将这间房子整理起来。
二楼有半边地板跟一楼连结做挑高设计,从一楼有个占据整面墙的大书柜延伸到二楼顶,书柜里满满的工业设计藏书,更多的是灯具相关设计书籍。
二楼除了阅读空间外还有一间适合放空的日光房,一楼则是客厅和厨房以及起居间,整间房子以工业风呈现,每个角落都有关天阔自己的独特韵味,独一无二造型的灯具做点缀,个人风格相当强烈。
因为地势的关系,地下层一样拥有面外的窗户,能将屋外的阳光和空气引进屋内,形成半开放却又隐密的私人领域。
至于他的房间位于地下一楼,采开放式,左边放着一张大床,一旁摆着巨大的工作桌和造型独特的长臂工作灯,再过去的空间悬吊着一个拳击沙包,拳击手套随手丢在地上。
慕敏敏因为受了不小的惊吓,在关天阔强势的干预下请假在家休养,而向来习惯待在家里工作的关天阔,这一天也留在家中,没进公司。
慕敏敏明显被惊惶情绪团团网住逃不出来,每每一想着对她很好的老房东夫妻已经在火灾中失去生命,眼泪就直往下坠。
关天阔结束工作,听见浴室传来压抑的哭泣声,他离开工作桌上前轻轻敲门。
“敏敏。”皱着眉头瞪着紧闭着的门扇,心里委实为她担心。“你还好吧?”
里面短暂静默,半晌,她打开门,低垂着小脸走出来。“我很好。”
说谎!在她越过他身边之际,他抓住她,勾起她低垂脸蛋,精锐的黑色眸子盯着那双泛红凝结着泪珠的眸子,那眸子因为哭泣而浮肿,鼻子一片红通通。
“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难过了。”他柔声安慰。“等房东夫妻出殡时,我陪你去祭拜他们。”
慕敏敏强忍的泪水再度溃堤,泪珠像水龙头一样不断滚落苍白的颊。
他将她抱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了。
她哭得像个孩子,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哭声抽抽噎噎的顺不过气来,关天阔坐下来陪着她,大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她攀住他的肩头,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脖子上,他歪过头捧起她的脸,唇轻轻刷过她的脸颊,然后落在她的唇瓣上,随即退开。
她微微一愣,睁大泪眼看着他。
关天阔以为被讨厌了,正要开口解释,她的唇却慢慢靠过来,轻轻贴上他的薄唇。
一瞬间,很奇妙的,两人心中压抑的爱恋被启动了,情潮蓦地剧烈翻腾起来。
她一口一口轻浅琢着他的唇,吻得很小儿科却在他心中掀起狂涛巨浪。
关天阔反客为主将她拥入怀中,带着绵绵情意低头品尝那张被泪水沾湿的小嘴,眼泪的味道很咸,但他心里很甜。
“别哭,我会心疼。以后有我,我会陪着,你就在这里住下好吗?”微微离开那两片香唇,他温柔道。
“……好。”她点点头,苍白的脸颊因为亲昵的吻浮上一片羞涩。
他情难自禁,再度掳获她的小嘴。
这个吻热情而深入,他撬开她的嘴长驱直入与之纠缠,吻得让她脚趾头都弓了起来。
秋日午后的斜阳透过树梢从窗口溜进屋内,顽皮的点点洒落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在关天阔的背上跳动着,似在替他开心,终于得到慕敏敏的响应,抱得美人归。
当吻结束,慕敏敏也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关天阔扬着笑意,在她耳畔轻语,“都被你给吻了,要负责任喔。”
什么意思?是那个意思吗?真的吗?
她睁大晶亮的眼,不敢置信的对上他炙热的注视,一颗芳心因喜悦、激动而震颤着。
“以后,是我的女人了,这里不准再被那个劈腿男占据。”他的大手贴上她的柔软伏起左胸口。
她心跳加快,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
“说好。”
“好!”她扑进他。“以后这里,只有你关天阔一个人。”
他抱住她顺势往下倒,四片唇瓣再度黏在一起,吻得疯狂。
慕敏敏休息两天后销假上班。
这天正好碰上公司每月一次的餐聚,大伙儿分部门在各个包厢里聚会,席间宋炎有过来总务部包厢敬酒,他人很随和,跟大家打成一片。
在公司向来独来独往、孤僻成性的关天阔也破例出席聚餐,他从头到尾都挨着慕敏敏身旁坐着,两人的互动自然引来不小骚动和目光。
主任游明氛暗中用手撞了她一下,眼神暧昧,令慕敏敏羞得抓来杯子喝水,结果却错拿关天阔的威士忌,猛然喝了一大口,惨被酒呛到。
关天阔拍着她的背,表情很杀,声音和动作却是不搭嘎的温柔。“没人跟你抢,慢慢喝。”
“对啊,慢慢喝。”有人起哄。“呛到有人会担心捏。”
“敏敏,多喝点,反正喝醉了有人会负责送你回去。”游明氛又撞了撞她,笑得更暧昧了。
她好尴尬好窘,起身跑出包厢。“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脸红红去上厕所,坐在马桶上双手拍着热烫的脸颊,好一会儿才开门走出来。才刚踏出厕所,不意却在洗手台前巧遇裴又曦。
裴又曦半个月前突然被调往隔壁部门会计部,从那天起对她更具敌意,所以在公司里,慕敏敏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她曾私下偷偷问过关天阔,为什么连裴又曦他都动得了,难道不怕裴又曦回家告状,让他工作不保吗?
关天阔只是神秘笑笑,说了好戏在后头,以后她自然会知道裴又曦更多的事情。
好吧!反正裴又曦调到会计部已成定局,改变不了,她只担心有一天裴又曦被调到总务部来,到时候她皮可能得绷紧一点。
慕敏敏眼观鼻、鼻观心,没胆把视线放在裴又曦身上,笔直走过去洗手,打算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没想到才转身,裴又曦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你给我站住。”
她僵了一瞬,大气不敢喘一下,娇小圆润的身子在门口停格。不会吧,连在外面都不肯放过她?
“你懂不懂礼貌?我跟你说话这么不识抬举,敢用屁股对着我?”
慕敏敏头皮发麻的回头。“裴秘书……呃,裴小姐,请问有事吗?”
这声“裴秘书”让裴又曦大为光火。“别以为你有关天阔当靠山我就动不了你,你等着瞧,有一天我会给你好看!”
裴又曦虽被降等调离秘书职位,可她的假千金身分并未被拆穿。
事后她仔细推敲过,那天关天阔说的那些真实性不大,不过就是为了帮慕敏敏出头。
这笔帐,她定要找机会算回来,于是这几天她回家找老爸吵,让在金异集团担任主管的老爸想办法把她调回秘书部,她一点都不想窝囊的窝在会计部当个小会计员。
可老爸似乎无计可施,不管她怎么吵都没用。
“对不起。”这件事又不是她指使的,干么算到她头上来?
“一句道歉就想了事,没那么容易。”
慕敏敏明白,只要她待在拓聿一天,就很难脱离裴又曦毫无理性的找碴行为。
没能耐跟裴又曦斗,只能默不作声,任凭裴又曦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直到她嘴巴又累又酸自动走人后,她这才掏了掏发疼的耳朵,慢慢步出洗手间。
来到包厢门口,看见关天阔在包厢走廊底的窗口前讲着手机,表情很凝重。
她朝关天阔走过去,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关天阔一个转身看见了她,才想挪点空档跟她说句话,可对方似乎又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他眉头皱折更深,脸庞更加紧绷几分。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去医院。”说完,他把手机放进夹克口袋。
慕敏敏朝他挨过来,焦心的问道:“谁出事了?状况很紧急吗?”
“是我爸,原本下午时只是觉得头晕心悸,下班后直接到医院做检查,没想到却检查出来心脏有毛病,可能得马上动刀。”事出突然,饶是向来冷静的他也慌了手脚。“我爸的家人都住在美国,现场除了特助外,没有亲人陪在我爸身边……”
看他慌乱布满担忧的神情,慕敏敏靠过去牵住他的手。“天阔,你不要难过,也不要害怕,伯父定会好起来的。”
他将她拥入怀中,双臂紧紧将她困锁住,低头嗅着属于她甜润清新的女人香。
她总是在他脆弱的时候给他满满的鼓励,即便非常娇小,却具有抚慰他心灵的强大力量,让他振作起来。
“敏敏,麻烦你去帮我跟宋炎说一声,我得先离开了。”他急着离开,眷恋不舍地放开这诱人的幽香。
“我跟你去!”慕敏敏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她也放不下心。“你等我,等我一分钟就好,我去拿包包,我陪你去。”
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这样坚定的信念在慕敏敏的心里发声。
她跑回包厢,不由分说抓住宋炎转达关天阔跟她先行离去的讯息,接着咚咚咚冲出包厢。
来到关天阔面前,她主动牵起他的手一起离开餐厅,小手紧紧包着他的大手,彷佛这么做便能稳定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他低头看着紧包着自己的白嫩小手,想起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两人在育幼院后山的秘密基地,那段独来独往的年少抑郁时光她总是陪着他,用小手包着他的手,给他灌注温暖。
他弯唇扯起一道浅浅笑痕,因为有她的陪伴,他一颗慌张的心奇异的逐渐冷静下来。
第5章(1)
“裴严是我继父,我妈是他的第二任妻子,虽然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把我当亲生儿子疼爱,给我最好的教育,给我最好的物质生活,甚至早打算将金异集团交棒给我……”
在慕敏敏的陪伴下,关天阔赶至医院紧急签署相关文件并和执刀心脏权威,也是父亲的好友萧重文医师进行简短的病情了解。
根据医师解说,裴严并没有立即性的生命危险,不过尽早动手术对他绝对有利,这场手术不算难,成功机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心急如焚的关天阔闻言终于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不再那么紧绷。
慕敏敏在关天阔和医师进行谈话结束后,也转而获知了结果,当裴严被送入手术室之后,两人坐在手术室外特别辟出来的家属休息区,坐在还算舒适的柔软皮质双人沙发上,关天阔突然对她提起自己的身世。
慕敏敏以为自己听错了。
“裴严?刚刚送进手术室开刀的是金异集团总裁——裴严?”一定是她听错了。如果关天阔真是裴严的继子,应该姓“裴”不是吗?“那裴秘书呢?我是说裴又曦,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慕敏敏瞪着一脸正经严肃的关天阔,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玩笑意味。
可裴严明明是裴又曦的父亲不是吗?!他们两个是兄妹关系?
“裴又曦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假千金,她跟我爸一点关系都没有,裴又曦的父亲是金异集团的主管,因为某个因素向我爸提出要求,要我把她安插进拓聿,算是回报裴又曦父亲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