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要从长计议。”
“我看还是让我帮你吧。”
“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处理的。对了,我肚子好饿,我早餐还没吃哩,我先去吃东西了。”罗嬉吵丢下话后,转身就走,不想被李雨缠上。
李雨看着她飞快跑开。
砰!门一关上,挂在他唇角的笑意也跟着消失掉。
慢慢地,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出,告诉盟友,事情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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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为什么还没有现身找她?
艾娣都能拿到她被做为洗钱工具的资料与证据了,照理说警察应该要找上门调查才对,可她却一直没有接到任何讯息。
好奇怪,三天了耶!怎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呢?是谷肇闹不追究吗?他不想扩大事端吗?又或者,是想等待最好的时机,再来个一网成擒?
“到底怎么回事呀……”才想着,手机铃声就响起。她看了下,竟然是谷夫人的专属电话号码,赶忙接起。
“谷妈妈。”罗嬉吵正好也想知道谷家的动向。
“惨了、惨了、惨了……”谷夫人连声惊呼。
“怎么啦?什么事情惨了?”她心一沉,一定有倒楣事要发生了。
“快死了啦!”
“快死了?!”罗嬉吵差点尖叫出声,惊恐地问:“谁快死了?是我要被判死刑了吗?”
谷夫人一顿,声音倏变冷静。“你要被判死刑?为什么?你杀人了吗?你杀了谁?你该不会因为跟小闹分手,情绪暴躁失控,所以错手杀人了吧?”
“什么?”罗嬉吵傻掉。
谷夫人的声音沉到极致,还带着哀痛。“你把尸体埋哪儿了?你怎么会杀人呢?我早就说过,你不可以离开小闹身边的嘛!你没有他,就会心烦意乱,果然,闯下大祸了啦!”
“没有、不是啦!我是因为……因为……”
谷夫人开始呜咽,沉痛地说道:“不过你跟小闹果然是同命鸳鸯,他要病死了,你也要被判死刑了,怎么你们连上个天堂都还能携手作伴呀……”
“大少爷生病了?”她大惊。
“是啊,小闹病了。前几天他被雨淋得一身湿,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生病了。而他病了也不讲,根本没人知道,我是刚刚发现他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这才知道他生病了,而且一直没去看医生,所以才会把病情搞得这么严重。”
喀!嘟嘟嘟~~
“喂?小吵?小吵……”嘟嘟嘟~~谷夫人看了看手机,凑到耳朵旁还是只听到嘟嘟声。“你冲来了吗?来看小闹了吗?来吧,很好,快来吧!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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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不掉!
罗嬉吵一接到谷妈妈的告知,就啥都不管地往谷家冲。
这样的情况其实发生过太多次了,根本是轮回再轮回。从小到大,每回跟他起争执,虽然气归气、恼归恼,可是对方若真的受到伤害,就会什么都不管地冲去关心。
“谷妈妈!”冲进门的罗嬉吵气喘吁吁的,拉着迎接她的谷妈妈急问道:“他死了吗?”
“还没,没见到你怎么舍得死掉呢?瞧你满头大汗的,累坏了吧?”谷夫人努力保持平静,只是唇角的笑意却是掩藏不住的。这两个孩子最近闹了「史上」最严重的别扭,幸好经她「妙口一试」,确定两人的「感情本质」没变。那就好,她可以放心了。只要确定他们是彼此关心着对方,那就没问题了。
“谷妈妈,您先别管我,您有去请医生来诊疗大少爷吗?”罗嬉吵焦急地问着,甚少生病的他居然能让谷妈妈乱了手脚,一定病得很严重。
谷夫人立刻垮下脸,回道:“那孩子拒绝看医生。就是因为不看医生,情况才会变得这么严重。”
“白痴!他以为自己是无敌铁金刚吗?不看医生哪能痊愈啊?我去叫这个白痴看医生去!”她立刻冲向他的房间。应该是上回淋雨的后果,所以……她是罪魁祸首!就是这分内疚与担忧,让她完全忘记她跟谷肇闹正处在吵架中。
她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入他的房间。
罗嬉吵瞧着床上的他,动也不动,不知是在睡觉运是昏过去了?
她悄声走到床边,跪坐下,端详着他。他的脸庞泛出诡异的瑰红,呼吸声也挺浓重的,看样子他真的生病了。
只是,生病的他还是帅得不得了,她的目光仍被他紧紧擒攫住,即便看了十年,一样会被他的俊帅所吸引。唉,贪色也是她走不开的原因吧?
她抿了抿唇,食指指腹探向他泛红的脸颊,碰了碰,烫的。食指又滑上他额际,也是热的。
“白痴!为什么不看医生呢?生病很有趣吗?”她心弦绷得紧紧的,细声道。
“是挺有快感的。”谷肇闹倏地睁开双眼,黑幽的瞳孔像深潭似的,让罗嬉吵震住。
四目相视。
她震惊得无法动弹。
谷肇闹一瞬也不瞬地凝睇她,她果然出现了!罗嬉吵视他为第一的反应让他的心情颇为愉快。
罗嬉吵慢慢回下眼,小脸泛出窘赧的酡红。照理她不该再踏进谷家大门的,却因为担心而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忘了与他的关系正陷入冰点。
罗嬉吵吞了吞口水,平复波动的情绪后,说道:“你是不是病过头,所以胡说八道?生病哪会有什么快感?”
“有啊!”他声哑,却兴致勃勃地回道:“热呼呼的体温,盖在棉被里还会发寒、发抖,然后思绪浮浮沉沉、匆上匆下,半睡半醒的朦胧感像在坐云霄飞车一样,是很有快感。”
“你真的……病到头壳坏了,病成神经病了!”她瞪大眼睛,忍不住啐声骂。
“你来照顾我,我就能回复正常了。”
“照顾?我没有要照顾你啊!”她瑟缩了下,想到与他的纠纷还没解决哩!“我只是接到电话,过来探望你一下罢了,毕竟、毕竟……毕竟你会生病,是前几天淋雨的后果,我有责任来探望你,而且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探望你的。 ”
“你真勇敢呀!”谷肇闹忍不住损她。
她确实是一接到电话就「勇往直前」,什么都给忘了,不过还是得回归现实面,她被当恶人的事情可还没解决呢!“你还有力气跟我说话,应该是死不掉了,那我要走了,免得真被抓进监狱里。”她站起身。
“不准走!我还没痊愈前,不准你离开。”谷肇闹抓住她的皓腕。
皓腕染上他的热度,像着了火似的,她愣住,不敢动。
谷肇闹撑起身子。
“啊!你怎么起来了?”罗嬉吵轻嚷。
他用力一拉,她腿软地蹲在床边。
“干、干么?你病着呢……”她唇角僵硬。
他放开她的皓腕,捧住她的粉颊,轻轻使劲,让她绯红的脸蛋面向自己。
“你做什么?你好、好野蛮……唔!”她无法动弹,因为他灼热的唇已贴住她的唇。
她瞠目结舌。
谷肇闹先调皮地用舌尖划着她的红唇,将热烫的温度传染到她的唇片上,接着愈吻愈深,将热度扩散进她的心弦里。
她忍不住逸出吟哦,闭上双眼享受着唇舌相缠的快意,一瞬间就被暖意融化了抵抗,直接跟他亲吻了起来。
两人吻着吻着吻着,忘情地吮吸许久后,罗嬉吵才如梦乍醒地推开他。“你……你不是生病了,怎么有力气……有力气吻我……唔!”
他用吻含掉了她的询问,并且更强悍地将她拥在怀中,一丝空隙也不留地吻着她,狂热地吻她,诱惑地吻她,吻得她神魂颠倒,吻得她忘记所有麻烦。
她抖颤着,无法遏止地抖颤着,呼息频率不断地加快,身子心魂都酥麻飞扬了起来。
他的气息……好迷人喔……他热呼呼的体温像是燃剂般,将她的理智全部熏腾消失,只剩下舒服的快意。
许久许久过后,直到彼此都急需要空气呼吸,两人才分开。
“你在发……发烧呢……”罗嬉吵捣住胸口,直喘着气,好半天过后才有办法开口。“你硬拉我、硬吻我,不好好休息,不怕病情……加重吗?”
“不怕,我心情好愉快,有你在旁边照顾我,我的病很快就会痊愈了。”他的磁嗓一样粗哑,可是甚有元气。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满口歪理!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只是不要你再去「梦兆艺术经纪公司」,尤其不许你再跟李雨搅和。”
“我哪是搅和?我是要弄清楚真相!别忘了,艾娣指控我是坏人!”回到现实后,她生起气来。
“如果我认为你在害我,我怎么可能放你离去呢?早就把你抓起来了。”谷肇闹没好气地回道,她就不能用脑子想一想吗?
她一愣,立刻反驳道:“不抓我,也许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啊!”
“我有这么龌龊吗?”他咬牙道,青筋隐隐暴露。
他是跩、是呛、是狠、是烈没错,可并不卑鄙。问题是,人的个性是会改变的。
“你以前是不龌龊,可是经过艾娣的怂恿后,谁知道你会不会转变?”想到艾娣,她讲话就挟棍带刺的。
叩叩!敲门声响起。
“该不会是艾娣吧?”罗嬉吵的心情开始变糟了。
门一开,探头进来的是谷夫人。“小闹,有客人来探病,我请她进来了。”
罗嬉吵皱眉了。
谷夫人回首招呼客人进去,亮晃晃的美眸藏着调皮的光彩,俨然是要把艾娣给推进漩涡里。
谷夫人确实是故意的,她虽然弄不清楚小闹跟小吵在吵些什么,却知道这一回的争执是个绝佳机会,只要处理得宜,她也许就有抱孙子的机会了!呵呵呵……要好好想想孙子的满月酒要奉上什么点心才好?一定得弄出最特别、最特别的满月喜宴来!
罗嬉吵忍不住说道:“你们果然是配合好要把我一网成擒!”
“不做亏心事,不必害怕鬼敲门。”艾娣走进去。
“我是心安理得,只是有人喜欢乱栽赃,让我防不胜防!”罗嬉吵再回。
“咳咳……”谷肇闹咳了几声,断了两姝的争执。
“你还好吧?”两殊异口同声地问道,互看一眼后,又别过头去。
谷肇闹不跟她们玩小孩子的别扭游戏,直接说:“是我请艾娣把查证资料送过来给我的。上一回的帐户问题,我要她再去弄清楚细节,至少是谁动用了私设帐户的金钱,身分要查出来。”
“我就是来报告的。”艾娣也以公事为重,看向罗嬉吵,说道:“不过我朋友是愈查愈起劲,动用你帐户金钱的人,身分很特别,原来有两个神秘人物才是「梦兆艺术经纪公司」的真正股东,明明拥有「梦兆艺术经纪公司」的七成股份,却掩藏不报,还把人头挂在股东名册上,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梦兆艺术经纪公司」真正的老板是谁。我的朋友也是先追查到你的问题,再循着这条线反推回去,这才查到「梦兆艺术经纪公司」的形成与组织架构通通是有问题的,而他也追踪到这两位幕后股东的身分了,只是他们真正的背景以及落脚处还要一点时间再做查访。”
谷肇闹接口道:“如果这件事情属实,那就能证明嬉吵的无辜,因为「梦兆艺术经纪公司」成形时,嬉吵正在谷家当女佣,不会知道外头世界发生的事,这一点我有把握。”
罗嬉吵心一震,谷肇闹相信她的清白!其实冷静之后,她也意识到谷肇闹从来没有点名她是犯罪者,是她自己激动得无法承受诬蠛。
她亦清楚,谷肇闹虽然常常凶她,却也不会随便伤害她,像这回他会生病,便是肇因于他护她不被雨淋,还贴心地要她换衣喝水,免除了病菌袭身。而那时的她正处于气头上,反倒没去注意他的狼狈模样,此刻他病得如此厉害,都是她害的。
艾娣不以为然地道:“这样就相信她的无辜?太早下断言了。”
“是啊,太早相信我了,搞不好是我又在作戏,你们都被骗了呀,所以不要太相信我,等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后,你们再下断语不晚。”罗嬉吵故意挑衅回去,她想自己查明真相的决定未变。
谷肇闹的表情很难看,问道:“你还要到「梦兆艺术经纪公司」?”
“当然。”罗嬉吵点头。
“不准!”他恼了。
“我自己准许就可以了。”
“你要我绑住你吗?”他气到脸色铁青。
“你都要爆青筋了,还有力量绑我吗?”她回道。
艾娣听不下去,轻斥她。“他在生病耶,你对病人讲话怎么这么狠毒?”
“有吗?”罗嬉吵回道。
“你分明是故意气他!”艾娣指责道。
“谁教他这么独裁,他要自己找气生也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吧?”
“可是他在生病,你跟他对抗他不会……不会……”艾娣忽然停住口。
谷肇闹原本铁青的脸色正慢慢趋于正常的红润,而且气息也稳定多了,似乎吵一吵、气一气,汗流一流,人就跟着清爽起来了。
“我没事。”谷肇闹要艾娣别担心。
罗嬉吵看了他一眼后,得意地说道:“看吧,跟他吵一架,他的病就会好了。老实说,谷大少爷是很少生病的,可是生病时只要跟他大吵一架,他通常就会好得很快,因为体内的病毒都被怒火给烧死了呀!”
艾娣傻眼、无言……完全无言以对。这是什么论调?可似乎是事实,他精气神恢复得很好。
此时此刻艾娣终于意识到自己误判了一件事,一件极重要的事实——其实并不是罗嬉吵不肯离开谷肇闹,而是谷肇闹无法离开罗嬉吵!
那么,她是否得换个角度追查真相?
艾娣思忖了会儿后,决定暂不把罗嬉吵视为仇敌。她是敌是友,很快就会有明确的答案了。“我会请我朋友继续调查下去,有任何新消息,都会向两位说明。”
“就先拜托你了,谢谢。”谷肇闹吩咐后,转向罗嬉吵,郑重再道:“至于你,还是不准再去「梦兆艺术经纪公司」,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那你也要去看医生比较妥当。”罗嬉吵不做正面回答,反而要求他去医院。
“我好多了,吃颗成药就没事了。”他其实也累了,躺回床上,但只要想到罗嬉吵的个性,就不得不再度命令。“你少给我阳奉阴违。”
“我根本就没答应你不去「梦兆艺术经纪公司」呀!”罗嬉吵嘀咕着。
“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睡觉啦!如果吃药后还是没好,就一定要去看医生。”罗嬉吵哪敢说实话啊?
谷肇闹眼下成药,未久,沉沉睡去。
艾娣站在一旁看着罗嬉吵为他盖好被子,轻轻地问:“你还是要去「梦兆艺术经纪公司」吗?”